洛沉没有开口,但是眼神明显缓和了几分。
安逢迁如数家珍地开始传授起自己的撩妹经验:
“女人嘛,喜欢的不外乎那几样。势力的女人喜欢钱,有钱饮水饱。天真的女人喜欢谈情说爱,情情爱爱能抵半边天。班主任明显属于后者,只要你对她足够关心,我保证班主任立刻缴械投降,投入你的怀抱。有男朋友算什么?天下没有撬不倒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小三。”
他一本正经地拍拍桌子,以过来者的身份传授经验,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自己的歪理。
洛沉淡定地收回视线,懒得搭理安逢迁这种深井冰。他可能疯了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相信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但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
有男朋友又算什么?
第39章 殊丽无双(十四)
午休时分。
玉微柔顺地依偎在靳言怀里,手却不安分地抚上了靳言的脸颊,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一路往上,终于摸到了他冰凉的眼镜框。
靳言一手揽住玉微的腰身,一手按住了她作乱的小手:“微微。”
玉微娇娇软软地抱怨道:“我的眼镜都摘下了,你的还带着,不公平。”
靳言闻言果真没再动一分。
玉微扬起满意的笑,双手扶着镜架,摘下了靳言的金丝框眼镜。
金丝框眼镜下是一双深邃幽暗的狭长凤目,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份冷厉平常被掩藏在眼镜之下,只余刻意伪装下的温文尔雅。
玉微眸光暗沉,唇角扬起一抹笑,软语道:“这样就公平了嘛。”
靳言无奈笑笑:“这下满意了吧?乖乖吃蛋糕。”
她搂住他,一双大眼睛里光芒闪闪:“你喂我。”
靳言拿起叉子,笨拙地叉着办公桌上的草莓小蛋糕。
她看着他笨拙的动作,笑得花枝乱颤,完全直不起腰身。
靳言假装没看见玉微的嘲笑,实际上却是手抖了好几次。他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到玉微唇边:“张嘴。”
玉微忍住笑意,乖巧地张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吃着蛋糕,目光却分毫没有从靳言身上移开。
她仰着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犹如小仓鼠咀嚼着食物般,两颊鼓鼓,可爱至极。
他喉结滚动,低头凝视她半晌,看了看她唇边残留的乳白色奶油,而后放下了叉子,攫住她的下颚,抬高,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玉微猝不及防地被靳言吻住,有一瞬间呆滞,而后用力地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她的声音破碎不成调,勉强从嗓子中崩出:“言……我还在……在吃蛋糕。”
靳言不答,只是将她唇边的奶油顺势卷入口中,一并吞没了她的声音。他半眯起眼眸,眼底隐隐有暗色翻滚。他一向不喜欢这些甜腻的食品,因为觉得味道很是奇怪,但是今天他竟然觉得这蛋糕味道出奇的好。
她太美味,让他舍不得放开。
靳言紧紧扎着玉微的腰身,舌头毫无章法地探进了她的口中。即使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的动作也依旧生涩,不得其法。
她方才吃过蛋糕,口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草莓奶香味,弥漫在他鼻息间,悠悠荡荡,迷乱了他的身心。
玉微轻启红唇,柔顺地承受着他的吻,双手环抱着他的颈项,支撑着自己即将瘫软的身体。
感受到玉微的顺从,靳言没有睁眼,只是越发加深了这个吻。尝到了甜头,靳言却是越发不满起来,吻得越来越深。
他忽然间想起了她嘴唇上的破皮,眼神一冷,直接抱起玉微,转身走进了休息室。
玉微没有反抗,甚至更顺从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口。听见他极速跳动的心,她笑得天真中透露着丝丝缕缕的妩媚。这样笑着的她,周身奇妙地糅合着一种极美的风情,勾魂摄魄。
靳言脚步急切了几分,抱紧了玉微。
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覆盖在她身上,却又尽量不让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他意乱情迷地吻着她的嘴唇,脸侧轮廓。
“言……我……我怕痛。”她一双盈盈美目半开半阖,泪水涟涟,音色软糯,犹如丝线缠绕在他心间。
靳言心中微颤,犹如有万千羽毛滑过,轻轻柔柔,酥痒至心底。他停了下来,微睁眼眸。
他拥住她,用暗含情.欲的沙哑嗓音安慰她:“相信我,不会疼,我会很小心的。”
他象征性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玉微仰头望着屋顶,玻璃灯饰在白光的折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眼睛被骤然闪烁的光芒刺激到,有些不适应,眼角滑落生理性的泪水。她拉长了白皙的脖子,犹如垂死的白天鹅,高傲而美丽。
靳言轻轻吻着玉微的眼角,爱怜地吻去她滑落的泪水,粗粝的指腹滑过她的眼角,带起一寸寸战栗。
靳言怜惜地吻吻她的唇角,为她捋了捋被汗水湿透的秀发:“痛不必忍着,告诉我。”
玉微苍白着一张小脸,紧咬下唇,控诉地看着他,娇滴滴地道:“你说过不疼的,可是真的好疼好疼。”
为了表示她是真的很疼,她特地重复了两遍。
她眼角微微上翘,已经带着几分成熟风情,褪去了那份青涩,她犹如熟透的红苹果,挂在枝头,散发着清甜香气,只等待有人来采摘。
“一会儿就不疼了。”他太笨拙,只会反复重复这一句话。
良久,狂风骤雨初歇。
玉微俯在靳言胸口,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靳言没有言语,也只是搂紧了玉微,啄了啄她的额头。
他瞥见玉微唇角的破皮时,又想起了自己没有问出口的话。那道伤口,不可能是他留下的,他记得很清楚。
靳言轻轻抚着玉微的脊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下嘴唇怎么回事?”
玉微闻言有一瞬间的呆滞,眼神闪躲,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喝牛奶时不小心沾了牛奶渍,还擦不干净,结果最后学生帮她擦还擦破皮了的事实?
无论如何解释都会显得她很蠢吧?她无意识地摸了摸破皮了的下唇瓣,组织着语言。
也就是玉微这一瞬间的恍惚,让靳言眼露厉色,他捏住她的下颚,冷声问道:“是谁干的?洛沉?”
一定是洛沉吧?只有他才可以经常与她接触。
“洛沉?”玉微眼露迷茫,语气疑惑,“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的下唇瓣的确是洛沉不小心之下弄破的,但是她怎么感觉言的话中有话。她脑子短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我是问,洛沉对你做什么了?他碰了你哪里?”靳言掰正玉微的脸,神色严肃,“嗯?”
玉微脸色一白,眼中有错愕闪过,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却只是眼中蓄着泪水,欲落未落。
娇弱垂泪的她,像是在温室中盛开的娇花无意中受到狂风骤雨的侵袭,摇摇欲坠,惹人怜惜。
可惜,靳言急于知晓她和洛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无心观赏她的美。
他捏着她下颚的手未曾松开一分:“回答我。”
她神情黯然,声泪俱下地控诉:“言,你怀疑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不三不四的女人吗?已经有了你这个男朋友还不够,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
她滚烫的泪滴落在他的指尖,顺着指尖滑过手背,一路滑进了他的心间,湿润了他的心。他慌乱地收回手,抱住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安慰着她:
“微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怕你会和别人在一起。”
靳言述说着世间最温柔的情话,仿佛情真意切。但到底有几分真心,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仰起脸颊,鼻尖红红:“真的?”
“真的,如果是假的,就惩罚我今生不得……”他的谎言向来信手拈来,转瞬即忘。
她却信以为真。
她捂住他的唇,痴痴地笑了起来,天真无邪:“不许说胡话。”
靳言握住玉微如葱白般白皙无暇的手,细细亲吻起来:“相信我就好。”
“我信。”玉微温顺地靠进靳言怀里,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解释,“我今天早上喝牛奶的时候沾上了牛奶渍,结果擦的时候太用力,一不小心擦破皮了。”
她省略了洛沉为她擦牛奶渍的细节,捡了重点说。
靳言认真地看着玉微,真挚而诚恳地道歉:“微微,我错怪你了。”
俩人粘腻半晌,靳言才为玉微穿好早就准备的新衣服。但换好衣服后俩人却没有出去,依旧是呆在休息室。
玉微打量了天蓝色的及膝短裙一眼,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靳言抵唇轻咳一声:“昨天逛街刚好看见的,顺便就买下了,本来也是想今天给你的。”
玉微但笑不语。靳言会一个人突发奇想去逛街?那可能天塌下来了。
靳言还想再解释什么,却听得休息室外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像是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撞开而发出的声响。他不由得微微皱眉。
靳简怒气冲冲地踢开了靳言办公室的大门,然后打量了办公室一周没发现一个人影,便朝休息室走去。
他直接简单粗暴地再次踢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愣怔在原地。
宽大奢华的床上,冷厉俊美的男人拥着娇俏美丽的女人。
女人眉目间透露着惫懒与妩媚,裸.露在外的肌肤晕染着深深浅浅的红痕。她浑身上下透露着妩媚妖娆。褪去了那份青涩,她美得让人神魂颠倒。
房屋内还未完全散去的甜腻香味让靳简一瞬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自觉地脸色一黑。
“啊——”玉微猛然发现有人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叫着,然后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靳言把玉微连人带被捞进怀里,镇定自若,声线平稳:“出去。”
靳简回过神,没有移动分毫,但被这一闹,怒火消散了几分,他压低了声音,四平八稳地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靳言看了看缩成鸵鸟的玉微,眸光微沉,道:“改天再说。”
“今天。”靳简丝毫不退让,“就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喜欢看见玉微在靳言怀里的模样。
“靳简……”靳言开口就要训他。
靳简眯起眼眸,皮笑肉不笑地道:
“哥,你确定不要现在和我商量?昨晚上我可是看见了很精彩的一幕呢,要不要我说出来和玉老师分享一下。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靳言眼底闪过一丝愠怒,靳简竟然敢拿昨晚的事情威胁他?
靳简见靳言没有松口的意思,遂扬声道:“老师,我和你说啊……”
玉微搞不清靳简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特地想和她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强忍住羞涩,拉低了一点被子,露出那双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靳简。
靳简见玉微果真感兴趣,更是张扬地笑了起来,挑衅地朝着靳言扬扬眉。
“好。”
靳简仿佛没听到般,絮絮叨叨起来:“昨天晚上……”
靳言咬牙切齿地打断靳简:“我说就现在商量。”
他竟然有些怕玉微知道他交了两个女朋友的事情。以往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他经常同时和两个女人交往,但从来没有怕被谁发现过,发现了大不了分手便是。
那些女人或是贪念他的地位,或是贪念他的金钱,就算发现了也皆是装作不知,这么多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到了玉微这里,怎么就这么不同?
何况他又没做什么,只是玩玩而已。昨晚也仅是见了一面,连手都没碰到,不过徒有其名的女朋友。他心虚什么?
而且他昨晚见她还是因为找她说清楚分手的事情。
想是这样想,靳言却还是温柔地低头,对玉微道:“微微,我和阿简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来找你。”
玉微乖顺地点点头:“好。”
靳言很是满意她的乖巧,奖励性地摸了摸她的头:“乖。”
玉微移开被子,刚想下床就又看见了站在休息室门边的靳简。她尖叫一声又一团滚上了床。
“言,你……能不能叫靳简先出去?”玉微埋进被子里,死活也不肯再出来。
靳言面无表情地看向靳简。靳简这一次倒是颇为自觉地退出了休息室。
“好了,他走了。”靳言把玉微从被子中挖了出来。
玉微打量了房间一眼,方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局促不安。她慢慢地挪动身子,下了床,然后像是怕被人抓住似地跑得飞快。
她慌不择路地跑出了休息室,却一头撞进了靳简怀里。
靳简顺势搂住了她,紧紧抱在怀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玉微被撞得头晕眼花,眼角闪烁着泪花,许久,她才意识到自己在靳简怀里,奋力挣扎起来。
然而她的力气于靳简来说不过是捞痒痒的力道,他轻而易举地便控制住了她,抱在怀里。
玉微明知挣脱不了,却依旧徒劳地挣扎着。她不要这样被言的弟弟抱着。
靳简好笑地看着玉微挣扎了半晌,方才低声提醒:“老师,你不如省省力气,少做些无用功。”
“靳简……”
靳简笑得温文尔雅,只是那目光却深不见底:“我在。”
玉微横眉竖眼地瞪着靳简:“你放开我!”
“除了放开,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 靳简语气淡淡,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
“你!”
“老师,别这样看着我。”靳简凑近玉微耳边好心提醒,“大灰狼一向最喜欢绵软的小绵羊了,特别是你这样的。”
他对着玉微耳边恶劣地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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