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死谏的群臣纷纷起身,还是回府享受娇妻稚子的温柔小意罢,来年再等等皇宫的好消息。
皇上愿意纳妃就成,管他纳的妃子是谁。
至于丞相,官员们齐刷刷地向南砚宸投去一抹怜悯同情的神色。
南砚宸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狠戾地扫了望过来的官员们一眼。
官员们本是想去南砚宸面前安慰一番,顺带攀攀关系,结果被他那一眼吓得心惊胆颤,作惊鸟状散开。
官途亨通哪有性命来得重要?命都没了,荣华富贵就算再多也无法享受。
南砚宸所有的冷静自持在此刻化为灰烬,他疾步就要闯进御书房。
他想要去质问玉衡,为什么要抢他的妻子。他是他最敬爱的人之一,如今却做出这般令人不齿的举动。
他知不知晓玉微是他最心爱之人?
玉衡身边的内侍,忆年眼见着南砚宸就要闯入御书房,伸手拦下了他:“丞相,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
“让开。”南砚宸怒喝道。
“还请丞相莫要为难奴才,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忆年恭敬地佝偻着身子,低眉顺眼。
他死衷的只有玉衡,哪怕明知面前的南砚宸是大晋未来的帝王也未有分毫动容。
“忆年,你不让?”南砚宸眼中怒火中烧,急于找人发泄。
忆年依然挡在御书房门前:“丞相恕罪。”
他知晓南砚宸是为了何事而来。
只是,皇上下过的旨意,从来就没有朝令夕改过。如今想要改变贵妃娘娘的身份,恐怕是难于登天。
何况,私心里,忆年总是偏袒自己主子的。
玉衡孤寂了二十多年,蓝家不过是偿还他一个贵妃而已,有何不可?
南砚宸运起内力就要往忆年扫去。
忆年闪身躲过,耐心劝诫道:“丞相如今有这般和奴才厮打的闲情逸致,不如趁此刻回去和贵妃娘娘多相处些时辰。明日一早皇上就要接娘娘进宫了。到时,丞相恐怕再难见到娘娘。”
南砚宸听见忆年称玉微为贵妃,更是怒不可遏,双目赤红,面色狰狞如野兽,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隽永,直接用尽十层内力,将忆年打伤在地就闯进了御书房。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最终,南砚宸也没有见到玉衡。
在日落西山时,他猛然想起忆年的话——
明日皇上就要接娘娘进宫了……
明日?
南砚宸一路疾驰回丞相府,闯进他们二人的寝房。
寝房内,玉微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悠闲地翻阅着古籍,夕阳的余晖里越发显得她柔和朦胧,宛如一副浓淡适宜的水墨画,带着烟雨江南的婉约,又挟裹着青山绿水的冷淡。
“你回来了?”玉微对着南砚宸微微一笑,声音柔和。
南砚宸犹如困兽,进退不能。
他走近玉微,深深地凝视着她:“为什么?为什么玉衡要封你为妃?”
他嘶吼,疯癫如此,连对玉衡的尊称都已经不屑。
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尊敬的皇上竟然强抢臣妻。
玉微眼中的笑容一愣,随即变得幽深冷寂。
“对不起,慕慕。”南砚宸有些害怕玉微的沉默,紧张地拥住她,语无伦次,“我不该这么凶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没关系,我们一定还有办法……对,对了,我们离开,现在就离开,从此远走天涯。”
他相信玉微,封玉微为妃只是皇上的擅作主张。
南砚宸拉起玉微就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京城。
“不……”玉微清淡的笑着,“我不离开,我要进宫。”
她捧住南砚宸的脸颊,低声诱惑:“砚宸等我好吗?等我报完仇,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一起浪迹天涯。”
南砚宸眼睛里最后一抹希冀终于坠落,满是黯然,声音沙哑颤抖:“为什么一定要进宫?慕慕,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为什么要进宫?”
玉微的话无异于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南砚宸尽管知道玉微早已经恢复记忆,但是一直自欺欺人着。
“不,你帮不了我,只有玉衡可以。”玉微摇头。
“那你等等我,等我登基后再报仇,好吗?”南砚宸道。
他从来没有哪一瞬间如同此刻一般渴望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我不想等了,已经太久了。”玉微的声音平淡冷漠,没有一丝波澜,“你如果不愿意等我,我们可以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如果她不将南砚宸逼到无法选择的绝境,他不会甘愿舍弃一切为她。
“不要,我不同意和离。你是我的妻子!”南砚宸紧张地拥着玉微,坚定地道。
他痛苦地闭上眼。
他愿意等,只要慕慕不放开他。
只要,最后慕慕还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的理智已经逐渐回拢。
慕慕想要报仇,他可以帮她。他不想问她要如何报仇,要向谁报仇。
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双手奉上,哪怕是他的性命。
他唯独不能忍受的是慕慕永永远远的离开他。
“砚宸,谢谢你。”玉微依偎在南砚宸的怀里,温婉的笑着,红唇覆在他的喉结上,辗转舔.舐。
南砚宸反抱住玉微,一寸一寸攻略城池。
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他痴狂。
南砚宸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地要着玉微,今晚是她独属于他的最后一个夜晚。
过了今日,她便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而他是她见不得光的奸.夫。
明明他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南砚宸苦涩地一笑,抱紧怀里的玉微。
直到天色微亮时,南砚宸方才拥着玉微沉沉睡去。
玉微在南砚宸睡过去后睁开双眼,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慢慢梳洗更衣。
身上的红痕她刻意没有抹去。
系统啧啧称奇:【粑粑,你准备就这副被凌虐的姿容去见玉衡啊?】
系统表示,它都可以想象到玉微今晚会多么凄惨了。
带着一个男人遗留下的痕迹去见另一个男人,简直不要太酸爽。
这种嚣张猖狂的事情,估计也只有粑粑才敢做了。
玉微对镜描眉:【那又如何?】她就是故意的,玉衡能奈她何?
系统好心提醒:【粑粑,欲.求不满的暴怒男人是很可怕的。】何况玉衡还是一直没有开.荤的老男人。
粑粑她也不怕被玉衡折腾坏。
玉微挑眉:【不过一个玉衡而已。】
系统:【大佬,大佬!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梳洗好后,玉微转身去床榻边,替南砚宸捏捏被角方才离开。
她终究是没有心的,做不到爱南砚宸。
……
止兰宫清婉殿
寂静多年的深宫因为玉微的入住变得灯火通明。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后宫更深夜长。
玉微一袭妃红轻纱斜靠在床榻上,闭目假寐。
玉衡踏进寝殿之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春睡图。
红色的轻纱包裹着冷艳的佳人,犹如寒冬绽放的红梅,欺霜傲雪。
玉衡不禁放轻了脚步,轻轻落坐于玉微身侧,将她半拥进怀里,爱怜地抚着她的脸庞,眼里一片恍惚。
“宁儿……”玉衡低喃。
然而,当他的手深入她轻纱内时,却听得她的娇.喘:“不要了……砚宸,不要。”
玉衡的眸子骤然刮过狂风暴雨,看向玉微白皙细腻的脖颈。
那里,点点红梅绽放,逐渐延伸入更深处。不难想象那红色薄纱下的肌肤是怎样的嫣红点点。
他周身的温度陡然下降几分,犹如置身寒冬腊月。
尽管早就知晓她是砚宸的妻子,他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那暴虐的情绪。
玉微被寒意惊醒,睁开困倦的眼睛,墨色的眼眸里是看见心爱之人的欣喜:“皇上,您来了……”
“你方才在唤南砚宸的名字。”玉衡嘶哑着声音道,指腹一寸寸掠过玉微红纱底下的肌肤,带起阵阵颤栗。
他想洗去南砚宸在她身上遗留下的气息,一丝一毫都不剩。
“我……”玉微欣喜的脸色有些苍白,“昨夜砚宸他……”
“嘘!”玉衡用手抵住玉微的唇,压抑住内心的沸腾癫狂,“什么都不要解释,你只要记得你从今往后只是朕的女人便是。”
南砚宸要自己的妻子,她没法拒绝,她更挣扎不过。
是他忘记了,没保护好她。
但是,从今往后,她只属于他。
如若她胆敢背叛他,他一定先杀了那个奸.夫,再杀了她。
玉衡打横抱起玉微,绕过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幔,就往里间走去。
里间是一个硕大的温泉浴池,升腾起缭缭白烟,模糊了视线。
“皇上放我……臣妾下来罢,臣妾方才沐浴过。”玉微环抱着玉衡的脖颈,轻声道。
“陪朕。”玉衡道,他自然知道她沐浴过。他直接伸手扯开玉微身上的红纱。
她穿的红纱是宫里的嬷嬷特地为侍寝的妃子准备的,旖.旎朦胧的红纱之下空无一物。
玉微一声惊呼被玉衡吞进口中。
……
蚀骨的欢.愉后,玉衡搂着玉微躺在床榻上。
玉微的身子到底孱弱,承受不起玉衡忍耐多年的欲.望,早已经昏睡过去。
玉衡餍足地摩挲着她细滑的腰身。
经过欢.爱洗礼的玉微仿佛历经狂.风骤.雨后的娇花,带着被凌虐的凄美感。
玉衡看着灯火迷离下容颜模糊的她,恍惚地低喃:“宁儿,我爱你。”
“皇上,我也爱你。”玉微翻过身,紧紧依偎在他身边,语含缱.绻眷念。
玉衡抚在玉微腰间的手一顿,她醒了?
他低下头,紧紧盯着玉微,方才发觉那一句话不过是她的梦中呓语。
她便真的如此爱他吗?连睡梦中尚且呼唤着他的名字,玉衡深思。
须臾,玉衡阖上眼眸,若是爱,那便继续爱着罢。等她真真正正变成宁儿的影子,他也会爱她。
他甚是喜爱宁儿爱着他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最后一次虐南砚宸
我们含蓄点哈,下一个世界是校园,我们小清新
我很纯洁.jpg
虽然好像距离校园还有点遥远....233333
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觉得这种进度太慢?
如果感情变得太快会显得有些突兀
ps:因为有小可爱提出南怀瑾名字太跳戏,我给男主改了个名字
第14章 祸国妖后(十四)
玉衡卯时便起身上朝了。
玉微被他折腾得狠了,身子又孱弱,完全没有醒过来。即使感觉有些许冷意钻进被子也不过是攥紧被角,翻个身,模模糊糊继续睡过去。
待到玉衡退朝回到清婉殿时,玉微正在摆弄着玉瓶里的梅花。
红艳的梅花潋滟盛开,绽满一室芳华,芳香诱人,却是不如她娇艳。
他吩咐了宫女传膳,而后凑近她:“微微可还习惯这清婉殿?”
“习惯,只要是陛下赐下的,臣妾都喜欢得紧。”玉微娇俏一笑,眼中洒落整个星河。
玉微这个名字是她告知玉衡的。
当她告诉玉衡她姓甚名谁之时,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嫡妹名叫玉微。如此荒诞不经,却为事实。
他的心该是有多狭窄,又该是有多宽广。容得下这诺大的天下,容得下蓝宁,却容不下委托者这个嫡妹。
不痛不痒的事情她向来不喜斤斤计较,他忘了便忘了罢。她会帮他一点一滴,涓滴不遗地都回忆起来。玉微眼里的笑意愈发浓厚,带着勾人的柔.媚。
“习惯便好。”玉衡牵起玉微的手,带着她走到膳桌前,按着她坐下,“这清婉殿的殿名取自‘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朕觉得再适合微微不过。”
宫女们训练有素地摆好膳食,用银针试探过无毒之后便恭敬地站在两人身旁。
玉衡夹了一块鲟鳇鲊,送至玉微嘴边:“尝尝看。”
鲟鳇鲊色泽鲜艳,一眼望去,娇嫩可口。即使是在一堆山珍海味中也是色香味俱全,引人垂涎。
玉微微张朱唇,优雅地将鲟鳇鲊咬进嘴里,还来不及咀嚼,奇怪的味道便已经在口腔之中弥漫。她不由得皱眉吐出,抱怨道:“好难吃。”
玉衡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怎么会难吃?这是宁儿最喜欢的一道菜。
“这个汤呢?”玉衡又盛了一碗木樨糕子汤端给玉微,这个汤也是宁儿曾经喜欢的。
玉微在玉衡期待的眼神中执起调羹,浅浅抿了一口,而后嫌弃地扔下调羹:“还是好难吃,御膳房的御厨胆敢欺君,这般难吃的膳食也敢盛上来。”
尝完了桌上所有的菜色,玉微依旧只有那一句“好难吃”。
玉衡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犹如山雨欲来:“既是如此,那爱妃今日便不要用膳了罢。”
这一桌的菜肴都是宁儿素日最喜食的,玉微若是一两种不爱吃便也罢了,竟是全都避之唯恐不及。
简直挑三拣四。
“皇上,臣妾真的只是觉得膳食难以下咽。”玉微泫然欲泣,清冷中透着入骨的娇弱,“难道皇上不觉得吗?”
玉微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块这些菜肴中最辣的糊辣醋腰子递到玉衡嘴边。
玉衡喜食清淡的菜肴,她就不信他会喜欢这道菜。
玉衡阴沉着脸色,咬下了玉微玉筷上的肉。几乎是菜入口的同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依然囫囵吞枣地咽下:“甚合朕意,今日掌厨的御厨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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