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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能，亲爱的，”顾央温柔地拒绝道，“等到适合的时候，我会将它们还给你的。”
“你要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
西维里斯还是回到了半巫妖的房子。
管家埃文在门口迎接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西维里斯离开了，又和女主人一同返回。
“欢迎回来，海伦已经为主人和盖兰诺德先生烧好了洗浴水。”
海伦是顾央的另一名巫妖仆从，拥有美丽的黑发和琥珀色的眼睛，她负责家里的日常清扫和一些琐碎的事物，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浴池在二楼，是由地精建造而，温度适宜的热水从银色的飞鸟嘴中流淌而下，新鲜而娇嫩的花瓣在洗浴水面上飘飘浮浮，西维里斯褪下所有的衣袍，将自己整个沉进了水中。
蒸腾的热气熏红了他雪白的皮肤，连脸颊和耳尖上都染上淡淡的粉红色。
开门的声音传来，西维里斯看到面色坦然走进来的半巫妖，掩饰不住震惊，“我，我还没有洗完澡。”
“我想我的眼睛还能够视物，”顾央轻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正在洗浴。”
“那你为........”金发精灵的问题没有能够继续，因为半巫妖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解开了自己腰带。
深黑的长袍滑落，女人苍白而玲珑的身体裹在一件轻薄柔软的浴衫里，顾央跨进浴池，对在浴池中愣神的西维里斯说，“和你一起，不行吗？”
“不.......”
顾央抬起眉骨，嘴角边的笑意收敛，“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说一说你擅自离开这里的事情。我还记得我说过许多次，一步都不要离开这间房子，可你违背了我的话。”
西维里斯没想到她会突然追究这件事，“你想要做什么？”
“乖孩子理应得到糖果，而不听话的则应该收到惩罚。”顾央伸手，捏住了精灵尖尖的耳朵。
西维里斯的反应很大，精灵的耳朵是十分敏感的部位，因此约定俗成只有伴侣才能触碰，他还来不及为顾央的动作感到被冒犯，就感到侧腰升起一股令人战栗的酥麻感，软着身子就要滑倒在浴池里。
顾央顺手就将他接了个满怀，揉了揉他湿漉漉的金色长发，“哦亲爱的西维，你的热情真让我感动。”
西维里斯恨恨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却连一个牙印都没有留下，而顾央那只被皮肉覆盖的手则像一尾鱼一般，顺着精灵纤细地腰身向下，轻轻按在了大腿内侧细腻的肌肤上。
“你在做......唔嗯.......”精灵的嗓音悦耳动听，再这种特殊的时候更加能挑起人的兴致，温暖的手指的大腿上轻拢慢捻，指骨上光滑的部位一下一下地磨蹭着西维里斯的尖耳，带来无法间断的快.感。
西维里斯忍不住曲起腿去拒绝，却将自己更重要的男性部位送进了顾央的手里。
那里很可爱，有一点柔软的毛发，顾央猜测那大概也是金色的。
精灵发出一阵压抑的喘息和□□，声音依旧美得像是在歌唱，脖颈到胸口的肌肤上逐渐染上了瑰丽的颜色，像是刷上了一层甜蜜的玫瑰花酱。
这太可怕了。
西维里斯恍惚间想到，想要将沉沦的意识抽离出来，逃脱这场引人堕落的感官盛宴，但半巫妖亲吻着他的嘴角，微微收紧了手指，指尖擦过顶端，让他的眼角泛起粉色，碧绿的眼睛再次露出茫然的神情。
在他的最后一刻，顾央用指腹按住了顶端，精灵顿时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声音，却因为法术的禁锢无法挣扎。
顾央低头吻住他的眼皮，湿热的舌轻轻舔舐，尝到一点清甜的液体。
她温柔地在他耳旁低语，“这就是对今晚的惩罚，请一定要记住这次教训，我的小百灵鸟。”
........
西维里斯一切结束后感到羞恼和茫然。
精灵并不看重爱.欲，他们一生只会拥有一个伴侣，而爱.欲只是漫长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调剂品，西维里斯从小得到的教导就是，爱.欲是能够被控制的。
可在刚才，一切都失控了。
情.欲在他的身体里四处流窜，无处发泄，无可逃避，而掌控这一切的半巫妖冷眼旁观，只在他无法忍受的时候施与一个安抚的亲吻。
西维里斯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精灵，还是因为半巫妖太过邪恶，轻易便能让精灵堕落。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西维里斯看着床顶的帐幔，默默想道。
“你该睡觉了，亲爱的。”顾央低下身子，吻了吻他的尖耳朵。
尽管做过更加亲密的事情，西维里斯还是想要躲开，顾央从善如流，将嘴唇落在他的金发上，随后不容拒绝地抱住了金发的精灵。
拒绝了一样就拒绝不了第二样，西维里斯僵着身子任由她抱着，想要听到她的呼吸，然后才想起巫妖是没有呼吸的。
他睁着眼睛，脑袋里混乱地想着很多东西，想着林间的落叶，想着金银花编织成的花环，还有出生不久的小妹妹阿黛尔。
他想着这些，慢慢陷入了沉睡。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半巫妖&精灵(五)
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莱恩小镇的石砖路上，路边的花丛也被渲染了一层金色。中心广场上小天使怀抱陶罐的喷泉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钟楼上的铜制大钟尽职尽责地在整点时分敲响悠远的钟声。
这样的景象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错觉, 但西维里斯见过深夜的莱恩, 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混乱。
他席地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收回了看向外面的视线，将膝盖上又厚又沉的漆金书翻过了一页。
这是一本很老的书了，书页泛黄，边角处又薄又脆，要很小心地翻页才能使他们免于破损，书上的每一页都印着密集的铅字，空白的地方时常会有漂亮的花体字写下的批注——那大概属于上一任阅读者。
西维里斯是从书房的角落里找到这本书的，它的作者用幽默风趣的语言讲述了自己大陆的游记，书中描写了许多有趣或凶恶的种族，或者路边的各种植株, 花体的批注则会在一旁加以纠正和补充。
西维里斯在部落中学习过如何阅读基本的通用语单词，虽然有不认识的，但依旧能读下来。
他看得很认真，也很愉快。
【眷侣巫妖是巫妖中最为特殊的一种, 她由另一名巫妖施术所创造，由他亲手将她引进永生的大门之中。据说, 这名曾经令人尊敬的大法师在偷偷将自己转化为巫妖之后，又将自己深爱的妻子变作了眷侣巫妖。】
【忠诚信仰着光明教廷的妻子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了黑暗的不死生物，用菜刀刺死了丈夫，随后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
最后的这两句话被花体字的主人勾了出来, 在空白处写道，“这显然是一种无知的、不明智的传言。”
“能够成为眷侣巫妖的生物通常是一个不死生物的狂热推崇者，或者与这名巫妖有着极深的感情联系，例如他的伴侣或者孩子。这种浓烈的爱意并没有因为他选择永生不死的道路而消沉，使她心甘情愿地追随他的脚步。”
“眷侣巫妖存在的根本目的只在于他们的巫妖创造者，他们与自己的创造者之间，存在着一种漫长、稳定、且无法被消除的联系。眷侣巫妖在她/他的创造者死亡之后无法独活，反之亦然，他们共用同一个命匣，同享生命，是最亲密的伙伴或者情人。”
西维里斯磕磕畔畔地看完了这几行字，有的字母已经模糊，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来。
这是一个十分博学的智者。
他想。
这本游记里，无论是大到任何一个种族，还是小到一颗小小的草，‘他’都能做上合理的补充说明，甚至纠正作者的错误，这种近似于二次创作的作品让从没有离开过亚特兰的西维里斯十分着迷，看完开头的两个章节之后，他甚至将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这些笔迹上，而非文本本身。
他想象那会是一个走遍了大陆每一寸土地的吟游诗人，拥有像精灵长老那样雪白的长发，他的年纪一定很大了，因为这些知识不可能一蹴而就。
轻快地敲门声响起，一个明朗活泼的女声说道，“嘿盖兰诺德先生，您介意我进去为您打扫吗？”
西维里斯回过神，对着门外回答说，“不，海伦，请进。”
名叫海伦的姑娘推门走进来，手上提着一装满水的木桶，把手上搭着一条厚厚的雪白抹布。她黑色的卷发盘在了脑后，光着脚，黑色的裙子只过膝盖，挽起了长袖，看起来美丽又干练。
“您又在看那本书，我在门外的时候就猜到了。”海伦说道，将木桶放在了门边，把抹布用清水打湿。
“因为它太长了，直到现在，我也才看完了一小部分。”西维里斯将书签插进书页里，抱着书站了起来。
海伦第一次来打扫的时候西维里斯还想要帮助她，因为在亚特兰打扫自己的房间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但被海伦严词拒绝了。
“这是我的工作，盖兰诺德先生，如果让其他人来做就说明我是不称职的。”她皱着眉头说。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不需要做这些。”西维里斯觉得无法理解。
“哦，谢谢您，”海伦立即笑了，“不必担心，我喜欢将整个房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这难不倒我。”
西维里斯只能作罢，但还是不能在海伦打扫的时候做到熟视无睹地干自己的事情，于是就在她来到房间的时候站在一边看着。
海伦是个友好而健谈的姑娘，对待西维里斯的态度也十分亲昵，因此一段时间之后，西维里斯已经能和她愉快地聊上几句了。
这次海伦看到他的动作，劝阻道，“请您就坐在那里吧，那是个好地方，我以前在打扫这个房间的时候，也喜欢坐在那儿休息一下，看看窗外的风景，很漂亮，不是吗？”
西维里斯微微笑了笑，背后仿佛有花朵盛开，“是的，很漂亮。”
“是的，漂亮极了，”海伦半跪在地上，麻利地擦起地，“每当我在这里看见喷泉和广场的时候，就总是能想起杰克和我求婚的那个傍晚。”
西维里斯一愣，“杰克？”
“啊，”海伦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他是我的未婚夫，三百年前的。”
她看起来很坦然，也没有什么伤心之类的情绪，西维里斯只好说，“我很抱歉。”
海伦眨了眨琥珀石一般的眼睛，笑道，“抱歉什么？这是与你无关的事情，杰克在向我求婚之后就参加了军队，第二年死在了战场上。”
她伸出手比了比，“我最后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躺在这么小的盒子里。”
西维里斯理解不了人类的死亡。
精灵生命漫长，九百多岁才会迎来死亡。那时他们的头发会渐渐变成雪白，皮肤会变得更加苍白透明，最终化作灵光，回归生命树的树叶之中，换来新生的生命。
他的母亲曾告诉他，“死亡是不可怕的，它是精灵族世代繁衍的方法之一，是精灵的荣耀和归宿。我们的灵魂将得到栖息。”
他不知道人类的死亡是什么样子，但能感觉到海伦灵魂中细密的哀痛，那是他不曾懂得的。
西维里斯有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埃文，他是赛尔娅的眷侣巫妖吗？”
海伦停住了擦地的动作，有点吃惊地朝他看过来，“您怎么会这么觉得？您还知道眷侣巫妖？”
西维里斯抿了下嘴唇，拍了拍书的封面，“我是在这本书里看到的，里面提到过眷侣巫妖。”
海伦走上前，认真地看了一遍上面已经有点模糊的书名，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本，里面提到巫妖确实不奇怪，”她重新拿起抹布，对着西维里斯笑起来，“我太惊讶了，您怎么会觉得埃文是大人的眷侣巫妖呢？埃文明明只是一个管家。”
西维里斯的脸颊上浮起一次红晕，“我只是猜了一下。”
“哦，好吧，”海伦将抹布扔进木桶里清洗，“那让我告诉您，埃文可不是什么眷侣巫妖，他同我一样，都是大人的巫妖仆从。”
她意味深长地对西维里斯说道，“而且有您在，还有谁能做这个房子的男主人呢？”
西维里斯的面容更加绯红，这次却是因为尴尬，他故作镇定地说，“像这样的书还有吗？上面有上一位读者留下的笔迹，我觉得它们很有用。”
“笔迹？”海伦抬起头，“在那本书上写过字的就只有凯尔特大人了，您要是想要，去大人的实验室就好，那里有大人自己的书柜。”
西维里斯一愣，“那是......她的笔迹？”
海伦点了点头，“当然，那是大人在很早之前看过的书，”她做出回忆的样子，“大概是在两百多年前，大人成为巫妖没有多久的时候。”
西维里斯问，“在那个时候，她就这么博学了吗？”
海伦露出骄傲的神色，“大人一直是一名博学的学者。”她拧干了抹布，大有长篇大论的架势，“凯尔特大人在成为巫妖之前就是圣罗兰有名的法师和学者，受到许多人尊敬。”
“你知道，有很多人进行研究，都是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或者金钱、权势。但凯尔特大人不一样，她对知识的热爱只因为知识本身，她是那种，”海伦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那种真正醉心于研究的人。”
“那个时候凯尔特大人的发色还是铂金色，那种美丽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圣罗兰大部分的年轻男人都是她的爱慕者，”海伦笑道，“当然，除了我的杰克。但大人没有接受他们任何一个人追求，她曾告诉我，那些男人还没有她实验台上一株鱼藻草珍贵。”
西维里斯忍不住笑起来，翡翠的眼睛里都是柔和的笑意。
他知道鱼藻草，那是一种极为常见的药草，在亚特兰的湖水里就能找到。
海伦看到他的笑容先是一呆，随后也弯起了眼睛，“你看，大人就是那样的人。后来她接触了亡灵法术，就陷入了更加痴迷的研究。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仆，但我能看得懂她的热爱，大人不止一次地感叹过亡灵法术的精密和强大，并执着于研究它的力量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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