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眼盲可是心不盲,尤其是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他可以将所有空间变化做立体图形记在脑海里,刚才上楼的时候他已经记了路线,现在下楼根本不是难事,他只要按照大脑空间里的图形来走,就可以了。
看着他稳健的脚步,毫不慌乱的深情,以及那坚定的神态,有些疑惑,她靠在他胸口的位置,轻声问他,“顾今予,你真的……看不见吗?”
“很疑惑是吗?我可以空间记忆,不需要看我也知道路。”顾今予答得异常自信,神态也是飞扬着的。
时瑾年听到这个回答,心底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就算失明了,也还是那么厉害。
终于出了大楼,所有人在第一时间趴倒。
因为连串的爆炸声响起,最后整栋楼在轰的一声中彻底倒塌,而爆炸震出的余波正在侵袭着四周的空气。
顾今予脚踩到稳稳的地面,快跑了两步,抱着时瑾年就趴在了地上,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因为是最后才下来,梁队没来得及跑远就被一波爆破侵袭了。
早先下来的人都只是受了些轻伤,有的划破手肘,有的被石头的碎屑割伤了腿,只有梁队背部遭了秧,后背的衣服全被烧光了,皮肤也有些灼伤。
而保护着时瑾年的顾今予也在最后一波爆炸中闷哼一声,时瑾年吓了一跳,着急喊道,“顾今予,顾今予。”
顾今予没有回答他,时瑾年更紧张了,“顾今予,顾今予,你醒醒。”
他一定是受伤了,一定是的,不然他不会晕过去的。
整个空间随着楼房坍塌的在没有任何声响,时瑾年推开顾今予,有些着急的喊人,“叫救护车,顾教授伤的很严重。”
梁深忍着肩背的痛走过来,所有人都凑了过来,才发现,顾今予整个背暴露在外面的地方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甚至还嵌进了许多碎石,比梁深伤的更加严重。
时瑾年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背,用力咬紧牙关,狠狠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有些怕……
“打电话叫救护车,快。”梁深看着所有队员,心情当到了谷底。
显然凶手给了所有人一个出其不意,若是再晚一步,估计特案组左右人都要葬送在这栋废楼里,凶手真是会算计。
这一下好了,所有线索都没有,凶手,也直接消失了。
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真他么操蛋。
049 五分之一的碎尸
军总医院,加护病房。
顾今予还没有醒,整个人趴在床上,后背已经处理好,用纱布绑着。
时瑾年没敢进去病房,只是站在玻璃窗看着。
“儿子,儿子,儿子啊……”一道凄厉的哭喊声传来,声音十分熟悉,时瑾年敛眉,背过身去,却是不想看见那人。
匆匆行来的贵妇人是顾今予的母亲,司徒瑞娆,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司徒家鼎盛时期嫁给顾今予的父亲,顾家大儿子也是现在的顾家家主顾玉川。
那一场盛世婚礼可是轰动整个桐市,政界与商界的完美结合,也是一段绝美爱情的开始。
丈夫宠爱她,儿子也孝顺她,司徒瑞娆的整个人生近乎完美,因为没出嫁的时候就是家里独宠的大小姐,嫁人后在夫家过得又是千依百顺,性子越发的强势起来。
至于为什么说是近乎完美呢?因为八年前出现了一个女人,差点夺走了自己儿子的心,那个女人就是容锦。
而容锦消失后自家的宝贝儿子失明不说,更是再也不回顾家,跟他们越来越疏远。
顾玉川紧紧跟在司徒瑞娆身边,一路小跑一路提醒,“小心血压,小心血压。”
司徒瑞娆拍开丈夫的手,脚步生风越走越快。
“顾夫人您好,我是……”梁深站在病房外伸出手想要跟司徒瑞娆打招呼,却被她直接忽略,朝着病房走去。
站在病床边,司徒瑞娆捏着真丝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有些哽咽,“儿子,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这么多年犯得着跟家里置气吗?你不可怜你爸也不可怜你妈妈吗?儿子,我可怜的儿子。”
她有许久没见到儿子了,这会一见面儿子就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她真的要气死了。
而且听说儿子是保护一个女警才会受伤,怎么他们家这辈子跟女警脱不开关系了吗?
她朝着病房外扫了一眼,想看看到底谁哪个女警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自家儿子这么奋不顾身,却看到了一个她死也想不到的人影。
前几日郁秋棠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现在亲眼见到,由不得她不相信。
她轻轻走出病房,看着时瑾年,那眼神几乎要把她吃掉。
顾玉川早已经看见了时瑾年,却没有多说什么。
几年前的事情他并没有过多插手,一切关于容锦的事情都是听自家夫人说的,对容锦并不算了解,只知道她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一直缠着阿予。
但顾玉川在政界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许多人,对容锦的印象还算不错,觉得她并不似一般贪图富贵的女人,是个倔强开朗的女孩。
五年前那场车祸他至今也没想明白,不过他觉得意外大过其他。
但司徒瑞娆显然不怎么想,对于想要抢走自己心爱儿子的女人,在她眼里都是蛇蝎。
“又是你?你不是死在国外了啊?为什么要回来,你非要把我儿子弄死才高兴吗?”司徒瑞娆指着时瑾年的鼻尖,破口就骂,完全失去了往日优雅的形象,“容锦,五年前你既然丢下我儿子不管不顾,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是不是?一千万不够吗?当年你既然收了我的钱也答应离开阿予,今天又为什么要回来?”
说完,她扬起手就想打时瑾年,却被顾玉川拉住了,他低声劝慰道,“别闹了,在医院呢!”
“她敢不守承诺,敢这么做,就不怕我打她。”
时瑾年一直低头缄默,良久,才抬眸看向司徒瑞娆,轻声道,“不好意思,我叫时瑾年,并不认识容锦,您应该是认错人了。不过顾教授这次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我觉得很愧疚,对不起。”对着两位老人,时瑾年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走,步伐坚定,腰脊笔直。
“老公,她居然装不认识我。她……”司徒瑞娆简直不敢相信。
“不好意思顾夫人,她确实不是容锦,她是我们特案组的队员,叫时瑾年。”
“真的?”司徒瑞娆疑惑了?难道真的人有相似,可是那张脸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啊!
这几年,每次做恶梦她都会看到容锦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可她并不后悔,为了儿子,要她下地狱都行。
时瑾年刚离开,顾今予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醒了有一会了,只是一直趴在让他身子有些僵,所以一动不动,却不想从母亲嘴里听到了一些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看来,五年前的事情值得他追查一番。
时瑾年没有回特案组,直接去了锦明苑,顾今予受伤自然没法再让流沙呆在那里。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时瑾年去洗澡,顾流沙从妈咪那里问不到结果便想着直接打电话给顾今予,可以电话一直没人接,她便放弃了。
第二天一早,时瑾年还没起床就接到了许婵的电话。
“怎么了?”
“昨天夜里,有夜钓的市民报警说钓上来一个黑色塑封袋,接警的警察过去查看,发现是一堆碎尸,上头已经把这个案子转交给特案组,梁队让我通知所有人立刻来队里开早会。”
“我知道了。”
才不过七点,给顾流沙买了早饭,时瑾年便往特案组赶。
“什么情况?”
刚进门,时瑾年带来的包子便被哄抢一空。
梁队看了他们一眼,递给时瑾年几张照片。
“捞起来的袋子里只有五分之一的尸体,全被切成了碎块,剁的很碎。”
时瑾年接过照片,扫了一眼,果然是一堆烂肉。
“民警那边查了吗?最近有没有接到失踪报案?”
“巧了正好有一个,是个小公司的职员,失踪快两个月了,公司同事以为他回老家了,家里人认为他还在公司工作,两边都没有消息,但是这个人,每隔一段时间还会给家里打钱,状况有些奇怪。”君斐然把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旁边备注了名字。
“程桀,男,27岁,IT男一枚,技术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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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破一个2开头的整数,二苏很开心,开心死了。
050 一个接一个重磅消息
“去他公司查过吗?”时瑾年坐在办公桌上,整理着120红色高跟鞋案的资料。
“有一个姑娘,我们正在调查。”许婵接话,“那姑娘是程桀公司同事,叫莫芸,之前有同事已经查过,她很喜欢程桀,是程桀的青梅竹马。”
“那关系应该很不一般,不过死者究竟是不是程桀还另说,先等法医那边的消息吧!”这种碎尸什么的最麻烦了,如果破坏了DNA就更麻烦了,根本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最关键的是他还给家里打钱,你们说要是这人死了,还能给家里打钱吗?”夏叮当漫不经心的说着,“我觉得吧!这人肯定不是程桀,程桀会不会是杀了人躲起来了,要么就是欠债了?”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梁深一巴掌拍在夏叮当脑袋上,然后看向时瑾年,“顾教授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嗯,我下班过去。”时瑾年也没拒绝,原本也是应该去看看他的。
“好。”梁深点了根烟,满面愁容。
梁深说起来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看起来颇为粗狂的一个大男人,身边没个女人照顾,在生活方面也是及不讲究,经常把特案组当家,如果遇上大案,可以一个月三十天不回家的。
时瑾年见他又开始抽烟,忍不住皱了皱眉,“梁队,您也受了伤,烟最好停一停。”
“小事,没大碍的。”话刚说完,便觉得背上一痛,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时瑾年只是轻轻碰了梁深一下,就见他忍不住哀嚎,便直接拿走了他的烟,没有一丝犹豫的扔掉。
“不过梁队,碎尸只有五分之一,其他的呢?”
“已经有人在打捞了,不过那条河是活水河,打捞难度很大,而且也不能确定这里就是抛尸地,我们找到的那五分之一的尸体也有可能是从上游被水冲过来的。”
“又是个大麻烦。”许婵忍不住低声嘟囔。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大麻烦,也不会被转到特案组调查了。
能被送到特案组的案子,都是很难侦破的。
梁深被时瑾年抢了眼又被她白了一眼,气势瞬间没了,转过身去呐呐的问君斐然,“喻法医那边怎么说?带回来的那些脚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我早上去看了,喻法医从昨天回来就没歇过,忙了一夜,一直到现在还在忙。”这事许婵比他清楚,便代替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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