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诺不是死了吗?”
“是呀,夏诺死了,不对,我看见她了……她就是你,你就是她,我要杀了你!”夏雨说着就要冲下来,结果那块石头上有青苔,她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地坠下了山崖,惨叫声传来,久久未息。
上官晨曦看着断崖下深不可测的谷底,不禁感慨,一年前,她就是站在这里跳了下去,一年后,事情会如此发展,倒让她有些感叹,一时间心里乱乱的,自己的大仇已报,却并未有想象的快感,原来仇恨,不管是产生还是结束,都不会与快乐有关。
手上一暖,站在她身边的是夏侯珩,上官晨曦苦笑:“怎么?怕我想不开再一次跳下去吗?”
“我永远会站在你身边,随你去哪儿。”夏侯珩淡淡地回答,却让上官晨曦的心里暖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她缓缓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这怀抱真的很温暖,“你为什么这样纵容我?之前我还当你是利用我,现在看来,也许你不是。”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利用你。”夏侯珩语气淡定,“还记得那玉佩吗?那是我娘亲的物件,我把它送给你,你也收下了,这辈子只许做我的女人,否则,我娘不依的。”
“睿王妃?睿王妃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是睿王妃。”
上官晨曦只觉得他说的奇怪,也许自己不该叫睿王妃,该叫娘的,但她也没有深想,只是内心深深的失落,仿佛身体失去了力气,突然她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才想起来,他们的孩子还在。
那孩子的惨状让上官晨曦也是动容,她没有想到药效果那样的强烈,当初的恨意此刻随着那二人的死去,已经平息了,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不由地飞快地翻起那本古籍,终于让她找到了解药的方子,开始吩咐人备药,熬煮,然后将孩子放在放凉的药汁里,那孩子又哭得背过气去,上官晨曦一直在努力地记忆所有此痛的针法,在孩子的身上行刺,刺破皮肤流出黑血,等他从药盆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脓全被冲掉了,露出了粉色的伤口,流着血,她用干净的药布将孩子全部缠了起来,最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随着上官晨曦而滚动,他好像知道她能救她一样,只安静地看着她,竟然不哭了。
上官晨曦的心不禁柔软起来,她不知道这条命还能不能救回来,只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许这样可以弥补自已的些许罪过。
这世上,她就觉得这孩子是无辜的了。
孩子身上仍旧插着针,好像头一次这般没有痛苦,他竟然很快地睡着了。
官府的人来了录了口供,又处理了现场,没有异议之后,就让人处理齐韬的尸体,上官晨曦让人将他埋在山崖处,也许这样,这对怨偶就可以时常相见,便是不相见,也可以喊个话吧。
夏侯珩看着小婴儿,又想起刚才上官晨曦利落的手法,突然道:“你不会想留在药王谷吧?”
上官晨曦认真地想了想:“我如果留下来,你会怎么样?”
夏侯珩想了想:“我会留下来,只是书房里还有许多东西,搬起家来,怕是得费一番功夫呢。”
上官晨曦闻言笑了,只笑不语,也不说留也不说不留,倒是让一直冷静的夏侯珩有些不淡定了。
婴儿睡着后,上官晨曦又开始翻看那宝典,她看书的时候,以前许多的困惑迎刃而解,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没有早点将这些东西给她看,那样,她的医术怕是早就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翻看到后面的时候,她了解了父亲的苦心,之前自己那样的心思单纯如水,里面很多的医法须狠厉方能下刀如有神助,之前得到,她怕是把这本书早交给齐韬了,那样,自己死后,这药王谷更不知怎么样的重金盘剥病人,而且很可能会引起朝庭的注意。
也许自己的父亲没有想到这么远,但经了一年,她的风识与干练已经让她有了足够的自信。
只是翻找治疗夏侯珩腿的方子实在不好找,没有成方,但是这本书证明了她的判断,夏侯珩的腿伤与中了七星毒的症状很象,她整整一夜未眠,夏侯珩劝了几次,她都是看得入神,最后,夏侯珩索性也过来陪着她一起研究,她将自己的怀疑指给他瞧,又将几个方子和行针图给他看,夏侯珩是极聪明之人,虽然他医术上没有研究,但有些道理是通的。
他很快总结出来,也证实了上官晨曦的推断,第二天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却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黑眼圈,不禁更是展开了笑颜。
上官晨曦才想起婴孩儿,这一夜没有动静,她心提了起来,等到近前的时候,却发现他睁开了眼睛,正安静地看着她,看到她的到来,他眼神活泛起来,这是一个不到六个月的孩子,他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了希望,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上官晨曦身上的味道,总之看到她,他是不一样的反应,眼睛是亮亮的,嘴里发出了婴儿的语言。
上官晨曦近前,小心翼翼地将纱布一层层的解开,那浓脓的地方还结痂,她撕纱布的时候孩子疼了,但是竟然未哭,她知道,他从出生所受的痛苦,比现在不知道要强烈多少倍,所以这样常人不能忍受的,他竟然不以为意,这样一想,竟然不管孩子是谁的,她的心跟着疼了起来,开始用药清理,用最温柔的语气道:“宝宝,别怕,很快就不疼了,我动作轻点,你要忍着些哦。”
夏侯珩看着上官晨曦这样的温柔,不禁脸上也挂起了笑意,他都不知道,和她在一起后,自己到底多了多少的笑容,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牵动他的心弦,而现在,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他就会特别的平静,就象现在看着她动作娴熟,他也上前帮忙,递给她黑色的药膏,终于扯到了头底,孩子的哭声响起,张开小嘴,舌头都烂了,看着孩子遭的罪,上官晨曦不由地心疼同时也自责,是自己造成今天的局面,所以,她一定要把他治好。
好在那药膏有止痛的作用,孩子很快便安静下来,不断地踢着小腿,好像是在和她玩耍,这个孩子比同龄的要小很多,而且可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身体,就象是一瘫臭掉的鱼,摸哪儿都可能会坏掉,所以上官晨曦不得不加大小心。
处理完后,让乳娘抱着他到隔壁喂奶,孩子被抱出屋子的那一刻,上官晨曦竟然有些不舍,不时嘱咐乳母要小心,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见夏侯珩异样的眼神:“我们的孩子将是最幸福的。”
上官晨曦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倒是哧的笑了:“你……我,孩子的事情有些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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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世子动情【求月票】
上官晨曦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倒是哧的笑了:“你……我,孩子的事情有些早。”
说完越发的不好意思,倒是两颊飞了霞。
夏侯珩看得有些醉了。
上官晨曦差点沉溺在他的目光中,不由地轻咳了一声:“那个,我们得来谈谈你的病,我有主意了。”
她脸上神彩飞扬,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并且有十足的把握。
接下来,药王谷里的药都被她翻了出来,先前的伙计不在,她自己亲自挑选,几百种药草里面找自己所需要的,药王谷的那些伙计,原本核心的人物全部被遣散,他们自然置疑上官晨曦,但是上官晨曦有地契房产在手,其它人没有资格,她完全有资格处理这些事务,水伯被请了回来,做为临时的帮手,对于怎么处置药王谷,以及这块招牌,上官晨曦还没有想好。这几天不知道内情的,还有些病人上山求医问药,全部是上官晨曦接待的。
只两天的时间,女菩萨的名号就喊响了,结果慕名而来的病人竟然络绎不绝,上官晨曦无法推开这些病人,就在给夏侯珩医病的时候给人瞧病,夏侯珩有时候安静地陪在一边,两个人俊美如仙,所以第三天,神医侠侣的名号又传了出去,江湖上突然出现了这对神仙医者,当真是病人的福气。
是夜,月色当空,药桶里,夏侯珩安静地坐在里面,药气氤氲,上官晨曦忙碌地往里面加药汁,不时的试探水温,对于桶中的人视而不见,夏侯珩苦笑,自己虽不良于行,然这番香艳景像,是女人都不会如她一般吧。
墨发披肩,嘴角挂着邪邪的笑意,夏侯珩一直盯着上官晨曦,等她回眸,上官晨曦终于忙完,将最后一桶药汁注入桶内,才看到英俊得近乎妖孽的夏侯珩,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在她的笑容里,夏侯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弱,他简直无法支撑,最后垮下了嘴角:“我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脸上开花了?”
上官晨曦欺近,对他探过身来,夏侯珩顿时身体僵直,脸色也异样起来,上官晨曦的头与他相距不过半米,眼睛亮亮的,夏侯珩未语,只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避开她娇艳的红唇,倒也不是为了避开,简直是有些惊到了,上官晨曦却只抬起纤纤素手将他脸上的茶叶大小的药叶子摘了下来,菀尔一笑,手又伸到了水里,摸着他的膝盖,手上用力,按摩他的穴道,起初还轻松,后来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看她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夏侯珩放弃了自己的耍帅,膝盖的疼痛传来,看不出瘦瘦的她还很有力气,那手指象铁筷子一样,夏侯珩很快汗便从额头涌了出来,上官晨曦知道他会痛,轻声道:“乖,再忍一下。”
“你又把我当成小白还是小红了?”夏侯珩说话的时候,笑容很是僵硬,额头的青筋是暴起的,那汗已不是汗了,倒象是谁迎头浇了他一脸的水,上官晨曦有些心疼,更多的佩服,疼到这样也能忍受的男人,她头一次见到。
终于,第一次治疗由于夏侯珩的配合,而顺利结束。
夏侯珩躺在床上的时候,上官晨曦轻巧的手指给他按摩,在这熟悉的药王谷,熟悉的房间内,上官晨曦总是会偶尔的恍惚,又如那年那月,自已的纯真信任都在,不过看着躺在塌上的自己的男人,上官晨曦那颗飘忽不安的心竟然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而且她自己也越来越觉得,对他有了依赖,也有了感觉。
“你愿意一辈子呆在药王谷吗?”上官晨曦又旧话重提。
夏侯珩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吗?”
“当然,这里有什么不好……”说到这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断崖,那座孤坟,还有夏雨未抬上的遗体,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沉了下去,看着她面上的犹豫,夏侯珩握住了她的手,“你说在哪里便在哪里,反正我不过是一个闲得发慌的世子,也许我们来了这里,那暗处的黑手便会停止伤害。”
“是呀,他们为什么要绑我?那人可是有了消息?”
夏侯珩缓缓点头。
上官晨曦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当真?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到底是谁?”
夏侯珩关于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却非常的谨慎:“前几天传回来的消息,这件事情与各皇族势力有关,但查不明因何而绑架你,却不是别的王妃。”
上官晨曦更想不清楚:“都怪我,那天我问问那个女人就好了,也许我们离开京城,就可以离开是非。”
这是她的想法,她幽幽地道。
夏侯珩也是微微点头,在他的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远离京城,如果真的能躲开是非,他怎么会不愿意呢?想着在这个药王谷做真正的神仙眷侣岂不妙哉?
这样一想,他便开口:“我们回到京城跟父母商量一下,便可以搬出睿王府,在这里,你可以治病救人,我负责采药配药,做你的助手。”
“那样就委屈你了。”上官晨曦闻言脸上露出了欢乐的表情,有些兴奋,这里虽然有过愤慨的回忆,但她的童年也都在这里度过,那些美好的往事,她不能忽略。
她也不能忘记。
这样想着和他在一起,竟然那感觉很温暖,她愿意。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放下了戒心的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又相信了男人?
夜色如水,时光静静流淌,两个人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暖意,从彼此的心田流过,这样静美的时光,让夏侯珩久未敞露的心扉再无设防,看着身边的女人,想着她说过的悲惨过去,不禁心疼起来,长臂展开,揽她入怀,上官晨曦并未挣扎,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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