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恐惧,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她宁愿什么都没得到过,这样就不存在失去了。
韩惜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正闭着眼睛吻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动着,眉梢眼角俱是深情。
他为什么总是来招惹她。
她闭上眼睛,狠狠咬住了他的舌头。
她下了狠劲,他疼得吸了口气,却还不愿意放开她。
她偏过头去:“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她声音不大,带着一丝哽咽,话音和眼泪同时落下。
他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对她说:“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他说完,终于松开她:“去洗澡。”
他捡起地上的购物袋,从里面拿出来一条女性用一次性内裤:“这边超市不卖这个,我到旁边那条街上去了,耽误了一点时间。”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韩惜夺过纪尧手上的一次性内裤,转身跑进了洗手间。
门一关,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纪尧站在洗手间门口,抬手想要敲门,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韩惜洗好澡出来,穿着浴袍。她身上原来穿着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让酒店服务员过来拿去干洗了。
纪尧已经把买来的饭菜放在桌上了,一次性筷子都已经帮她掰开了。
他站起来:“趁热吃吧,我先走了,晚上关好门窗。”说完往门口走去。
韩惜想起刚才雨夜的车祸,有点恼怒地叫住他:“外面下着雨,你往哪去。”
纪尧停下脚步,转身:“你不喜欢我待在这。”他垂眸,声音很低,头也低着,像一个犯了错误被赶出家门的可怜小孩。
韩惜看他这个样子,心软了一下:“等雨停了再说吧。”
纪尧走过来:“那我能去洗个澡吗,身上都湿了。”说完打了个喷嚏。
韩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纪尧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桌上的饭菜没动,韩惜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背对着他。
纪尧走到床边,坐下来,拍了拍被子:“不饿吗?”
韩惜闭着眼睛,不理人。
纪尧弯下腰来,指腹在她脸上挠了挠:“那你给我点被子……阿嚏。”
被裹成蚕蛹状的被子里伸出来一只又白又直的腿,抬脚给他踢下了床。
纪尧原本也没妄想能上她的床,她能让他留在房间里,就已经很好了。
身后渐渐没了动静,韩惜转头看了一眼,纪尧躺在沙发上,抱着一个靠枕,正瞧着她。
纪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个陌生来电。
大半夜的,他怕自己说不清,别被她误会了,于是顺手摁了免提键。
女人清丽妩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猜猜我是谁。”
纪尧摁掉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去了。
这个声音,韩惜是听过的,昨天下班的时候,在三楼会议室门口。
纪尧的电话铃声再次想起,他十分烦躁地拿起手机:“钟书蕾,你有完没完了。”
说完挂了电话,将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韩惜坐起来,将被子拉到脖子下面,紧紧捂着自己的身体,她看着他:“等有时间,我去找房子。”不做邻居了。
然后他们的关系就只是点头之交的同事,不再付出感情,也就不用承受可能面对的伤心和绝望。
纪尧从沙发上起来,看着床上的女人:“你再说一遍。”
韩惜抿着唇,不说话了。但她不说话,不代表就是对他妥协。
纪尧走过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韩惜,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韩惜低着头:“等有时间……”
她话还没说话,他突然弯腰下来,将她抱起来,又摔回床上,让她趴在床上,然后狠狠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韩惜转头,看见高大的男人跪在床上,右手高高举起,就要狠狠落下来。
她闭上眼睛,身体缩了缩。
他最终也没舍得打她第二下,手掌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最后在她屁股上浅浅拍了一下。
“少他妈惹老子生气。你敢搬家,我就敢把你拷起来,门都不让你出。”
韩惜转过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安安静静地开口:“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好的家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长得也不是最好看的那个,实在没什么数得上的优点……”
纪尧的目光落在床上的美人身上。
她没穿睡衣,裹着白色的浴袍,极短,一双白皙的腿并拢着伸长。
美人发色极黑,铺在纯白色的床单上,她腰细臀圆,整个身形看起来像一条沉睡在海底的美人鱼。
精致的锁骨线条,圆润雪白的肩头,在这大片莹白细腻的肌肤上,独独看见那双樱唇是粉色的,灯光下像敷了层晶莹的水泽。
她双唇一张一合,话说了一半,发现他目光越来越炽热。
她坐起来,狠狠瞪着他,她正在对自己进行深刻的自我剖析,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纪尧看着床上的美人:“你说你没什么优点,那为什么我的眼睛总是挪不开视线。”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哑声道:“你都不知道你长得有多美。”
韩惜抿着唇,偏过脸去没说话。
纪尧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你要是愿意,找遍天涯海角,我也会帮你找出来。你说你没什么优点。过去的黑暗没能将你淹没,未来的一切只会更好。”
他顿了一下:“你又可曾知道,你比谁都单纯善良。”
韩惜转过身,没好意思接受着一大堆的吹捧。
纪尧弯下腰来,靠近她:“既然你这么善良,床分给我一半怎么样。”
第55章
韩惜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别说话。”
纪尧没能分到床,他目光落在她颈后。
雪白的脖子,嫩地像是要滴出水来,他喉头紧了紧,终究还是忍住了想要变身吸血鬼的冲动。
纪尧从床上下来,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他洗了个脸,平复了一下自己。
从洗手间出来,目光又忍不住往床上看。
韩惜已经重新把被子裹好了,只留一条白皙纤细的手臂露在外面。
纪尧的衣服也早已经湿透,送去干洗了,他刚才洗完澡穿的是一件浴袍。
男人宽肩窄腰,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胸前没能遮严实,露出一点强壮的腹肌来。他神情有点慵懒,像一只刚睡醒的雄狮。
雄性的巨大力量隐藏在这幅强壮的身体里,仿佛下一秒就会觉醒一般。
纪尧走到床边,韩惜紧了紧被子。
“别裹了,我要真想动你,你能逃得掉?”
韩惜转头看了纪尧一眼,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纪尧帮韩惜把枕头放正:“不折腾了,睡吧。”
他说完,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沙发上躺着了。
半夜里打了雷,纪尧猛地惊醒,他不怕打雷,他怕韩惜怕。
他起身走到床边,女人闭着眼睛,眉头紧紧拧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她死死抓着床单,因为太用力,连指腹泛都着白。
纪尧坐下来,弯腰,在她唇上浅浅印了一口,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头,像慈祥的母亲哄她的宝贝孩子睡觉那样。
渐渐的,睡梦中的韩惜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再次变得匀称。
等雷声小了,纪尧重新回到自己的沙发上。
他刚一躺下,一声响雷就落了下来。
他只好又起来,到床边安抚她。
不知不觉,他就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韩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紧紧抱着一个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很温暖。
她以为是靠枕,便又抱了抱紧,眯了一会。
等完全清醒过来,韩惜才看清楚,她抱的是一个男人,且她的腿就搭在他两腿中间。
她猛地坐起来,拉了拉被子,把男人往床下推。
纪尧慢慢睁开眼睛,抓着被子不肯撒手:“你醒了?”
韩惜踹了踹他:“你怎么在这里。”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浴袍好好地裹着。
感受了一下,内裤也没被动过。
纪尧坐起来:“昨晚打雷,怕你睡不好,过来拍了拍,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说完抬了抬胳膊,“好麻,你压的?”
韩惜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什么打雷,她怎么不知道。
以前她经常被雷声惊醒,一醒来就满头大汗,没道理昨晚打雷她不知道。
纪尧解释道:“因为我安抚地很好,所以你睡得还算好。”
韩惜当然不相信:“你给我下去。”
纪尧下来,站在床前:“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韩惜:“什么意思?”
纪尧:“你现在不让我上床,等以后,求我,求我才上。”
韩惜看了他一眼。
男人刚睡醒,神色却很清明,眼神晶亮地瞧着她。他身体高大,将她的视线完全笼罩住。
漂亮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强壮的腹肌。
加上带着磁性,又有点沙哑的声音。
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性感。
韩惜从床上下来,侧身从纪尧身边走过去:“我去洗漱了。”
韩惜洗漱好,换上服务员送来的干洗过的衣服,回头对纪尧说道:“你去洗吧。”
她坐在床边,看纪尧往洗手间走去。
韩惜低下头来,在心底默念,她要远离这个男人,不然只会越陷越深。昨晚那冰凉刺骨的绝望,她经受不起第二遍。
不如及早抽身,过回心如止水的生活。那生活虽然没有太多的激动和心动,起码不会像昨晚那样,被巨石砸地心都没了。
对旁人或许只是虚惊一场。
对她却宛如一场浩劫。亲眼看着他毫发无损,她才走得出来。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韩惜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走出酒店,打了辆车,准备直接回市局上班。
纪尧洗漱好,换好衣服出来,房间已经没人了。
这天,市局有两个人迟到,一个是韩惜,一个是纪尧,因为迟到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被局里发邮件批评通报了。
纪尧无所谓,他脸皮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
韩惜一向表现很好,这是她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迟到。
叶燕青接过韩惜手上的检讨书,看了看说道:“不是你的错,天要下雨,路要塌陷,没办法的事。”
纪尧敲了敲门进来,将检讨书递过来,一边说道:“天要下雨,路要塌陷,没办法的事,不是我的错。”
叶燕青接过检讨书看了看,一把拍在桌上,抬头对纪尧说道:“这就是你的认错态度?”
纪尧低下头:“我错了。”
叶燕青:“错哪了?”
纪尧不知道,所以转头问韩惜:“你错哪了?”准备抄她的标准答案。
叶燕青抄起旁边用来测量毛衣的木头尺子,打了一下纪尧的腿:“现在是问你话。”
韩惜低着头,脸蛋有点泛红,小声说道:“对不起叶主任,下次保证不迟到了。”
叶燕青虽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多年以来保留下来的习惯,令她看不得女孩子的委屈样。尤其韩惜这样的,她曾一度把她错认成了自己的女儿。
“没事,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纪尧跟着说道:“对不起叶主任,下次保证不迟到了。”
叶燕青看了他一眼,慈母脸瞬间变严厉:“你还好意思说,你迟到几次了,自己数数。”
她看了一眼桌上纪尧的检讨:“最后的署名怎么回事,赵靖靖?”叶燕青抄起尺子:“又让赵靖靖给你写的是吧。”
纪尧挨了一尺子,嗷嗷叫痛:“回头我评判一下他,怎么能连名字都写错。”
叶燕青抬手又是一下。
旁边办公桌的江梅拍手叫好:“叫你欺负赵副队。”
纪尧看了看江梅:“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心疼他了,啧。”
江梅抬了抬下巴:“要是有人欺负你,那韩法医,肯定也心疼的嘛。”
纪尧拿胳膊碰了一下身边的女人,小声说道:“你心疼我不?”
韩惜垂眸,又抬头看向江梅:“梅子,我跟纪队,什么关系都没有。”说完对叶主任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刑侦二队那边还等着验尸报告。”
叶燕青点了下头:“去忙吧。”
韩惜出去,叶燕青抄起尺子,对着纪尧满办公室追着打:“你欺负韩惜了是不是。”
纪尧躲在一张空置的办公桌后面,摸了摸被打过的大腿:“没,我哪舍得欺负她,疼都还来不及。”
叶燕青把尺子扔桌上,坐下来歇了歇:“昨晚你们在墓园那边,没遇上什么事吧,吵架了?。”
纪尧走过来:“没,感情好着呢,我们一间屋睡的。”
叶燕青重新抄起尺子:“一间屋睡的,这还叫没欺负人。”
纪尧:“不是您想的那样。”他躲到办公室门口,突然又回头说道:“不对,就是您想的那样。”
说完就跑了。
叶燕青逮不住人,只好作罢。
江梅走过来,看了看边上刚织了一点点的毛衣:“叶主任,这是给您女儿织的吗?”
叶燕青看了一眼:“上回答应给韩惜织的,织完这条,就给妮妮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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