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周叔了然,关心问道:“朋友没大碍吧?”
“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了。”两人都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陆星月指了指他手里牛奶杯,“周叔,这是给江漾的?”
“是啊,已经很晚了,怕他吃了就睡不消化,就给他喝杯牛奶垫垫肚子。”
陆星月把杯子接过,准备唤醒江漾,不管他还愿不愿意喝牛奶,总不能让他在沙发上睡一晚。
他们这里暂时也没有人能把身高一米八几的江漾给弄到楼上。
陆星月刚一回头,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黑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定定的望住她,两人目光对上。
江漾咦了一声:“我做梦了吗?”
陆星月坐在沙发边上,好笑道:“做什么梦,我回来了,喝了牛奶回房间去睡。”
江漾慢慢坐起身,嘴角弯起,目不转睛将她看着,一手仍旧抱着玻璃罐,另一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两口,突然歪头打量她,也不说话。
陆星月不解:“看什么?”
江漾道:“你的头发变了,还有,还有你嘴上的口红也没有了。”
陆星月的确是从高马尾变成了低马尾,口红也卸掉了,不过一般男的都粗心大意的,哪会注意这些东西。江漾观察得真是够仔细的。
陆星月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让他继续喝牛奶,没想到他却不动,眯了眯大眼睛,顿了片刻,缓声疑惑道:“星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呀?”
“什么?”
江漾忽尔把脸凑近了许多,两人隔得非常近,陆星月闻到他夹杂着奶香味的气息,看到了他纯澈黑瞳里倒映着自己略微紧绷的脸。
江漾的嗓音微微低了些,问:“你……跟人亲亲了吗?”
陆星月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摔到地上,什么鬼!
周叔尴尬的咳嗽两声,“少爷,你……”
江漾有理有据的道:“跟人亲亲,会把口红吃掉的!”
见陆星月没有否认,江漾登时气鼓鼓的瞪着她,又问:“你跟人亲亲了吗?”
这家伙,该懂的东西不懂,不该懂的倒是知道的怪多的!
陆星月道:“没有没有,我是用水洗掉了,化了妆要卸的。”
江漾却道:“可是姐姐都是回家了再洗的。”他对化妆这回事的了解和认知全都是归功于江越,他还小些的时候,常常一脸新奇的扒在房门口看江越往脸上涂涂抹抹,每次她涂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对他来说,跟变魔术一样好玩。
“我……”毫无准备的,陆星月竟然被他堵得不知道如何接话,她暗暗咬了咬牙才笑道:“其实我就是回来了才洗的脸,你睡觉呢没看见。”
江漾却怔了怔,把牛奶杯搁置在旁边,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伤心的瘫倒在沙发上,红着眼不肯起来了。
陆星月头大:“小少爷,你又怎么了啊?”
江漾鼻尖都红了,哽咽的说着:“你回家了,洗了脸才来找我,你一点也不想我,一点也不,我等了你一晚上,想得心都疼了,呜……”
“……”他是真的傻吗?这是什么惊世逻辑?
陆星月深吸一口气,神情凝了泪眼朦胧的他半晌,不知道为什么想揍他两下。
陆星月哄祖宗似的才把他从沙发里挖起来,又让他把牛奶喝了,“好了,不早了,该上楼睡觉了。”
江漾却惦记着一件事,“你说奖励我星星的,五颗。”
陆星月二话不说去房间里拿了五颗星星出来给他,他喜笑颜开的接过,一脸满足的装进罐子里。
上楼,江漾洗了澡刷了牙爬上床乖乖的躺着,眼睛要闭不闭的,握住陆星月的一根手指不让她走。
周叔微微倾身,温声道:“少爷快睡吧。”
江漾微微掀开眼皮,语调软绵绵的撒娇:“周叔叔,我想要楼下的那个海绵宝宝抱枕,抱着睡。”
周叔忙应了,去给他拿。
陆星月把床头灯光线调暗了些,一回头发现江漾正用那双黑黢黢的眼睛使劲的瞅她,眸中仿佛有清澈的水波轻荡。
“看我干什……”
陆星月刚在床边坐下,话没说完,江漾突然撑起身体来凑近,陆星月感到脸上一阵温软的触感,鼻尖盈满了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气。
陆星月僵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江漾刚才是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陆星月从来到江家,差不多就是把江漾当成孩子一样带的,对他这个不含任何欲/望的亲吻虽然惊讶,但是没有生气。
可是有的话要必须跟他说清楚,毕竟他已经二十岁了,养成这种乱亲别人的习惯可不好。
避免让他觉得自己在凶他,陆星月还带上了一抹笑,声音也放轻柔了,“江漾,不能随便亲别人哦。”
江漾羞涩的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脸扑进枕头里,也不肯看陆星月,耳朵尖泛起了红色。
他的声音被枕头捂得有些闷,“我没有随便,我很认真的呀。还有,还有你又不是别人。”
“……总之,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陆星月语重心长。
江漾环抱着枕头起身,跪坐在床上,头顶一小撮黑发翘起,他睁圆了眼睛纳闷的问:“这样说晚安不行吗?为什么?”
“晚安用嘴巴说就行了,不能亲。”
“我小时候,妈妈这样亲我的。”
“可我不是你妈妈。”
“那,那你要是我的谁才行?”
“是谁都不行!赶紧的,睡觉。”
江漾嘟起嘴巴,不高兴。
陆星月肚子快饿死了,想把他快点哄睡了下楼吃点东西,江漾却低头啃自己的手指头,就是不肯躺下。
陆星月神情骤然一凛,嘶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朝着他伸手,“不听话是不是?”
江漾吓一跳,枕头扔回原处,一歪身子就直挺挺的躺下去,闭上眼睛,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嘴里还发出假装的鼾声。
陆星月坐回去,忍住了笑,微微扬声:“睡着了?”
江漾眼珠在眼皮底下动了动,“……嗯,睡着啦。”
周叔拿着抱枕上来了,陆星月接过,塞进江漾的怀里。
江漾一点一点抬高手,将抱枕抱住。他本来就是真的困,刚才就是在强打精神,闭上眼不过半分钟,呼吸渐缓,抱着他的海绵宝宝真的睡了。
陆星月心里好一阵谢天谢地,身体松懈下来,下意识里抬手蹭了蹭被亲过的脸颊。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后,她愣了一下,旋即又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啼笑皆非,松开手起身关了灯,跟周叔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评论投营养液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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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了二十几天的玄学,头毛都快蹭秃了终于上了个榜,虽然是毒榜……但是很满足了。
之后为了数据我应该还会继续,所以凌晨两点的更新请忽视吧!
第二十章
出了房门,周叔才察觉她的异常,不由问道:“陆小姐,你的脚怎么了?”
陆星月一走一跛回答他:“不小心稍微扭了一下。”本来一开始没那么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医院出来时强行跑了一小段路,这时候脚腕那的疼痛仿佛突然加剧了。
“扭伤了?我去给你拿点药酒,家里正好有。”说罢就准备去给她拿。
陆星月忙婉言谢绝了,“谢谢周叔,不过不用了,我已经买了药。”
那个周加成不知道怎么突发雷锋精神,给她买活络油,她在网上查了查价格,贼贵!又害她强制消费了一笔钱。
陆星月去厨房找东西吃,就算脚再痛,五脏庙还是要安抚的。
不出意料一进去又遭了米雅一通挤兑,几个白眼,陆星月对此完全免疫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个小姑娘是有野心的,但太沉不住气了,还没成功就一身嚣张的气焰,总是把心里想的写在脸上,得罪了人都不知道,陆星月并不太看好她。
更何况江漾现在一团孩子气,脑子里成天想的就是玩乐,对感情之事难以开窍,她这条路想走通怕是难于登天。
江家的厨师做饭真的很好吃,就算是陆星月把冷掉的饭菜都回锅热一次了,味道也照样不错。她吃的时候还在思索,要是在江家把嘴巴养叼了,以后离开了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了。
陆星月吃饱收拾好,回到房间消化了一下才洗澡,洗完后把活络油拿出来揉脚。
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又给陆星曜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了几句,还没挂电话呢,发现提示有新的电话打进来,屏幕上出现了多个选项。
陆星月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手指头逡巡不定,一时间不知道该按哪个。
最后她就胡乱按了一个。
下一秒,周加成张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喂?跛子,擦药了没有?”
“……”
怎么会是他?
陆星月默默地把电话挂掉了。没隔多久,电话又打来了,陆星月眉尖一抽,直接转调成静音。
电话不成,很快微信来了信息。
周大少爷:上次敢挂我电话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投胎了。
周大少爷:你想做第二个?
周大少爷:[微笑]
陆星月面无表情的盯了手机屏幕一会儿,无语的将它扔到床边的角落,丝毫不加理睬,侧身躺下睡了。
只是脚还痛着,终究睡得不是□□宁。雪上加霜的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发现自己头轻脚重,昏昏沉沉的,应该是感冒了。
陆星月上楼找江漾之前,去小茹那儿拿了个口罩戴上了。
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江漾已经起床了,只是还没换衣服,穿着那套布料柔软的浅蓝色睡衣,趴在床的一边,正对着手心里的摊着的那个东西傻乎乎的自言自语,还时不时嘿嘿两声,脸蛋微红。
“……你看什么呢?”
陆星月走近出声,江漾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猛吸一口气站起来,攥紧手心藏到了身后,面对着陆星月。
他眼睛微微大睁:说话磕磕巴巴:“星月,你你你你来啦。”
陆星月抱起双臂,双眸微眯。江漾在紧张的时候就特别容易结巴,而她也知道江漾为什么这个反应,因为,她刚才看清了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正是她初遇江漾那天,掉的那条星月项链。
他一定是知道这项链是她的,才心虚的躲躲藏藏,陆星月心里就很不解了,“你偷拿我项链做什么?”
江漾不答,眼睛左瞟右瞟,察觉陆星月突然步伐逼近,他长睫忽闪颤动,转身就跑了好几步,一掀窗帘几个旋身就把自己团团裹在了里面,然后一动不动了。
陆星月看到那长长的人形条,忍不住就是好笑,“我问你一句而已,你怕什么啊!”
“我没有偷拿!我是捡哒!”超大声。
“捡的?拾金不昧懂不懂?你知道是我的,捡到了就应该还给我。”陆星月说话间,慢慢的走到长条边。
“我,我,我……不想还。”江漾沮丧的说。
“我告诉你啊,你这样是不对的,会被交给警察叔叔的。”
江漾不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哼哼两声。
陆星月道:“别学小猪佩奇的哼哼,再学我揪你耳朵。”顿了顿,“好好好,你不想还,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因为……”
“因为?”
江漾终于一鼓作气的道:“因为,我还想跟你见面。如果你的东西在我这里,我以后就有理由,可以多与你相见几次了呀。”
这个回答令陆星月差点噎住,抬手按了按口罩,无言片刻。原本她还以为江漾就是单纯的想留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会套路。
啧,现在只是为了套路她这个“玩伴”,要是他真的开窍谈恋爱了,估计会更不得了。
陆星月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看轻他了。
她又问:“那我现在都跟你一起玩了,也天天见面了,你怎么还不把东西还给我?”
“我……怕你生气。”
“我不生气,快出来吧,小心闷着了。”
陆星月伸手去解窗帘,江漾却不肯立马出来,而是从窗帘里面仅仅探出小半张白皙俊俏的脸来,试探着问:“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
江漾还没等陆星月回答就自己偏题了,伸出一根手指头,好奇的戳了戳她的口罩,“——咦?你戴这个做什么?”
陆星月趁机把他拽出来,抬手整理了一下他被裹得乱糟糟的头发。
她没有回答问题,江漾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戴这个做什么,我都看不见你的嘴巴了。”
陆星月故意咳嗽两声给他听,“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江漾说不怕,不想让她戴,伸手去揭,陆星月避开,他又换一只手。
陆星月将他扯到床边,推他坐下,瞪他:“再乱摘,我剁你的手。”
感冒虽是小事,可是传染到他被江越知道了,就不是小事了。之前江越跟她说的,满一个月会给她打一次钱,她还一分钱都没拿到,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江漾被凶了,呜了一声,微微仰头,黑漉漉的眼瞳凝望着她,“那、那我不摘了。”
陆星月将刚才差点被他弄掉的口罩调整好,缓了脸色,“换衣服,下去吃早饭,然后要上课了。”
“喔,好。”他乖巧应了。
陆星月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把项链要回来,就让他先拿着玩,以后等他忘记这茬了,悄悄的拿回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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