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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当莫瑾萱已经白发苍苍的时候。
她坐在仰椅上，身边年轻的小记者，拿着手中的笔，撰写名人启示录时问起过她。
既然那一刻你已经看到了楚越，那为什么不直接上去找他。
那时的楚越已经成为了，中国首屈一指的富豪，和他的财富相当的是，他的侧骨风流。
那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作为楚越唯一在公众面前承认过得，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莫瑾萱不知道就因为楚越的那一句矢志不渝，给自己拉了多少的仇恨。
但那时莫瑾萱手中摇着的扇子微顿，她就真的就这个问题仔细的想了一下，才幽幽的开口。
“因为那时的我是那样喜欢看他，站在人群里风度翩翩，神采飞扬的样子。
所以那一刻，我看到他，却终究也只敢看他……”
后来莫瑾萱轻轻抬眼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窗口的位置，只留头顶的一抹银白。
终究他们都老了，在这世上即使最美的容颜，也终究抵不过这不经意间就从指尖溜走的岁月。
于是莫瑾萱轻轻附在，那个小记者的耳边，略带调皮的说。
“你不知道，那时的楚越有多帅。
只轻轻一笑间，就可以迷倒一众芳华。
妖媚的简直不像个凡人。
不像现在，老喽，老的一笑就只剩满脸褶子喽……”
在莫瑾萱刚刚说完这番话后，一辆极其耀眼的红色法拉利，就停在了门前。
意大利手工制作的纯白色皮鞋。
巴黎时装周今年最新款，全世界仅此一套的银白色西装。
当楚越站在那里的那一刻，就夺走了身后大片的阳光。
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如莫瑾萱刚刚所以说的褶皱。
岁月仿佛过多的眷顾于他，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反而在他身上增添了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息。
莫瑾萱只是抬眸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看吧！我就说到饭点儿的时候他准会来。
正好，今天这身衣服，做采访连衣服都省的换了。
真是搞不明白，明明每天都来蹭饭吃的人。
偏要每次都穿的像参加葬礼一样这么隆重。”
男人的剑眉微拧：“不许胡说。”
这几年，楚越在言语上变得越发的忌讳，对于死，葬礼，去世，这些词变得格外的敏感。
莫瑾萱倒是无所谓，她活了这一辈子，算是赚到了。
“你说有这么好的衣服，留给那些年轻人去穿多好。
穿在你一个老头儿身上，白白浪费了这身衣服。”
莫瑾萱这样说着，微微的摇头，似乎格外惋惜这全世界仅此一件的衣服。
“你不喜欢，赶明儿我再换一件儿。”
那一刻，楚越笑的格外的纵容，完全没有了在商场的杀伐果断。
“你可算了吧！别在糟蹋这些衣服了，穿些运动服多好，简单还舒服。”
莫瑾萱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理会楚越。
而是转头对身边的小丫头，细数身边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人，年轻时的糗事。
做媒体的人都知道楚越从不接受采访，即使是偶尔的偷拍成功，所印的报纸也绝对没有面世的机会。
就好像此时，看着守在门外，那一排身着统一深黑色西装，气息冰冷的保镖。
作为一个刚刚步入社会只是一名实习记者的安悦。
冷汗都流下来了，握着手的笔紧张到止不住的颤抖。
如果不是面前的老人太过和蔼，如果不是此时楚越脸上的表情太过温和宠溺。
安悦此时一定会落荒而逃到撒腿就跑。
安悦不怕莫瑾萱，因为虽然在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
但在她的身上依旧有着邻家奶奶的平静温暖。
安悦怕的是坐在莫瑾萱身边寸步不离的楚越。
即使才刚步入社会的她见识尚浅，但是作为整个华夏国首屈一指的富豪。
整个商界的传奇人物，安悦听到的关于楚越的消息并不在少数。
但是安悦看着此时自己面前，这位笑容温暖毫无架子的老人。
有些迷茫，这真的与那个传说中的楚越，是同一个人？
还是说就如他在这一生唯一一次采访中所说的那样。
因为眼前这个笑容和蔼的老人，是他此生唯一挚爱的女人。
所以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把自己所有的冰冷都留在了商场之上。
躺在躺椅上的莫瑾萱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
遇到她记忆中模糊不清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楚越总会不时提点几句。
每到这时莫瑾萱总会埋怨说，我记的清。
但是下一次的情况却依旧如此。
在这舒缓的氛围中，安悦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用手中的笔仔细的记录着莫瑾萱说过的每一句话。
直到莫瑾萱在长椅上沉沉的睡去。
楚越的眉头微皱，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忧。
在厨房中忙碌的老人走了出来。
银色的华发在阳光下显得分外的光洁。
他的容颜依旧胜雪，只是多了些岁月的沉淀。
“她最近越发嗜睡了…”
楚越在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忧。
男人将雪白的绒毯轻轻盖在莫瑾萱身上。
没有回答楚越的话，只是微促的眉角，变得越发的幽深……
“今天怎么会想起做采访，她不是一向最是厌烦这些媒体。”
那一刻当楚越的眼神瞟过时，安悦立刻感到头皮发麻。
“你不觉得，这个女孩儿像极了年轻时的她…”
那一刻，听到男人说的话，楚越才第一次认真打量了旁边的安悦一眼。
虽然在楚越心里，依旧没有认为到底有哪里相像。
但最终却没有反驳，因为像不像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
莫瑾萱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中睡了多久。
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满院的饭香。
莫瑾萱留安悦一起吃饭，安悦本能的觉得这样不好。
但在楚越不容拒绝的威压下，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饭后莫瑾萱让安悦给她们照了一张合影。
那一刻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杈。
照射在地上，行成一抹星星点点的光斑。
安悦的面前，楚越和那个男人分坐在莫瑾萱的两边，三人并排坐在梧桐树的光影之下。
她们跨越了半个世纪的爱情，终于在那一刻，映在了照片之上成为了永恒。
在那个冬天，第一场雪来到的时候，莫瑾萱走了……
她走时躺在躺椅上，面容格外的安详……
在哪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一个头发银白的老人站在雪里很久……
将纯白的毛毯为莫瑾萱盖在身上，仔细的掖好……
并在她耳边说了一辈子那么久的话……
☆、第113章 高考，来不及说再见……
在次回到学校的时候，莫瑾萱终于实现了她开学时，努力学习，奋发图强的话。
开始没日没夜的拼命读书。
所有寒阳说过的知识点，哪怕是再多，她也会一字不落的全部背诵下来。
所有习题不管有多少，做到多晚，都会坚持努力做完。
其努力程度，丝毫不亚于班里的学习楷模。
为了学习，连她最喜欢的睡眠都舍弃了。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从来是书不离手。
莫瑾萱的努力，再加上寒阳这个世界级无比强大的老师。
所以莫瑾萱的成绩提升很快。
只是寒阳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带有一种浓浓的担忧。
其实莫瑾萱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
她只是突然间找不到了，除了学习以外她还能够做的事。
不管人们愿不愿意，期待还是恐惧，时间仍旧在每个呼吸间从指尖悄然溜走。
终究一去不返……
在一次次不眠不休的彻夜苦读之后。
在天气最炎热的时候，高考他终究是来了，不管人们接不接受。
这个从前莫瑾萱每次听到，心跳都会止不住快上几分的名字。
在它来的前一天，莫瑾萱竟出奇的平静。
在高考来的前一个星期，寒阳终于放弃了，他每天雷打不动的睡眠。
将自己划出的所有重点，以爆炸式的方式，给莫瑾萱疯狂的恶补了一个星期。
在寒阳如此狂轰滥炸的补习折磨之下。
莫瑾萱深深的觉得，如果这样自己都考不进A大。
简直就对不起寒阳为她牺牲的那些午觉。
在高考的前一天，学校已经不要求学生强制住校了。
学生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好明天考试的事宜。
在小叔来接她的时候，莫瑾萱拒绝了。
因为莫瑾萱觉得，就这样和大家在一起挺好。
还特意嘱咐小叔，天气太热了，明天不用来送考，她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那一刻，莫瑾萱望着小叔的眼睛。
不明白那一刻在小叔眼里闪烁的光芒，到底是欣慰，还是失落……
只是小叔的手，轻轻附在莫瑾萱的额头之上。
“尽力就好，就是考不好也没有关系。”
那时莫瑾萱望着小叔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放大。
仔细的将小叔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两边，确定以及理解无误后。
心里微微的气恼，心里腹诽为何自己会碰到如此心大的家长。
要知道那可是高考！高考！！！
并不是平时随随便便的小测试！
难道现在作为一个家长，最应该说的不是：加油，你一定会考个好成绩！
或者祝你好运之类的。
什么叫尽力就好，就算考不好也没有关系！
那明明是很有关系，特别有关系！
而且小叔这话无论莫瑾萱怎么听，都不觉得有打气的样子！
所以那一刻，有些炸毛的莫瑾萱，直接背起自己的书包扭头就走了。
连声再见也没有说……
而那时秦落看着莫瑾萱离去的背影，感觉到自己手心中的微热。
唇角在阳光下，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他还以为这丫头真的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那一刻，江焱看着眼前的秦落，有一种想扶额的冲动。
他能说自家长官这样故意激怒别人的举动，真的很幼稚吗？
莫瑾萱高考那几天，天空一直下着蒙蒙的细雨。
当试卷上的题全部做完，检查完毕，确定没有遗漏之后。
莫瑾萱看着窗外，那连绵落下的细雨，像是没有尽头的珠帘……
坐在无数埋头做题，神情紧张的考生里，莫瑾萱的行为无疑是怪异的。
因此监场老师每次路过时，总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她两眼。
因为下雨的原因，那两天的天气并不算炎热。
在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莫瑾萱微微吐了口气，心底的某个东西像是突然碎裂般。
心底竟然有种无所适从的茫然感。
与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突然放松下来之后，心底的困倦突然席卷而来，像是将她身体里所有的潜能，都拉伸到了极点。
以至于莫瑾萱在看到寒阳时，就想那样无所顾忌的靠在他的肩头，让自己闭目休息一下。
可是她终究没有，那一刻莫瑾萱突然发现，人长大和小时候最大的区别。
就是我们再也不可以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那一刻莫瑾萱看着眼前的寒阳。
不同于一般考生考试结束之后，脸上大悲大喜的情绪，也不同于莫瑾萱仿若透支生命般的疲惫。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就连眉梢的缱眷，与往日也没有丝毫的什么不同。
就好像他与她们经历的，并不是同一个高考……
让莫瑾萱没有想到的是，高考结束后，第一个来找自己的居然会是她。
再次看到初夏的时候，莫瑾萱有一瞬间的晃楞。
那时初夏站在考场之外，像是已经等候了很久。
在莫瑾萱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就急急的向她走来。
完全没有给莫瑾萱，装作没有看到的机会。
那一刻，避无可避的莫瑾萱只能强打起精神，看着向自己径直走来的初夏，生硬的挤出一抹笑意。
“嗨，好久不见…”
那时莫瑾萱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有多么的僵硬。
“可以谈谈吗？”
那一刻，初夏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急迫。
虽然莫瑾萱那时并不认为，自己与初夏有什么必须交谈的必要。
但她终究没有拒绝。
而且初夏如此急迫的将她堵在这里，显然也没有给莫瑾萱拒绝的机会。
于是莫瑾萱只能点头应允。
而那时寒阳看着眼前的初夏眉头微皱。
显然初夏第一见面，给寒阳的印象并不好。
莫瑾萱跟寒阳告别时，他眼睛里有些许的担忧。
莫瑾萱轻点起脚尖，摸摸寒阳的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那一刻，莫瑾萱看着眼前的寒阳，觉得他这些日子他似乎又长高了许多。
以至于，莫瑾萱现在每次再摸他的头发时，都需要微点着脚尖。
可能是发现了莫瑾萱的不适，寒阳微微调整了姿势，让她不用再费力的点着脚尖。
莫瑾萱的指尖过寒阳的发丝，手心中的触感，格外的柔软。
让莫瑾萱紧绷的情绪，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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