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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孙，你觉得我老妹儿是占你便宜的人？还是你觉得我老周是来打秋风的？”
老周不阴不阳的开口，讥笑道：“或者你觉得我老周穷连几块石头都买不起？要你送？”
孙怡德暗叫一声“苦也”，暗想这位少女在老周心里的地位很高啊。老周竟然为她出头，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心里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笑道：“周总说的哪里话？得得得，是我说错了话。这样吧，周总您看中的石头我是分文不少。但是柳小姐第一次来我这，您总的让我这个做主人的有些表示不是？柳小姐看中的石头，我一律八折，这您总不能干涉了吧？”
老周笑了笑，转头看向柳夕：“老妹儿，你说呢？”
他这是让柳夕做主，这件事情还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同样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无条件的站在柳夕这一边。
孙怡德顿时又把柳夕高看了一眼，这少女到底什么来路，老周竟然这么护着她？
李德顺似乎也没料到老周会这么护着柳夕，缓过气来挣开身边扶着他的人，脸红脖子粗的叫道：“孙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小周，你真是越来越没长进了。你以为你护着她就可以没事了？我告诉你，你必须让她给我赔礼道歉，然后带着她给我滚出去！”
孙怡德闻言大惊，心里暗道“要遭”。如果可以，他真想用手捂住老头儿的嘴，把他给拖出酒厂去。
你李德顺要找死是你的事，能不能挑个别的地方，别在我这找死啊！
老周脸色一沉，眼神晦明的看向李德顺，嘴角突然挂起一抹笑意。
“交代？我给你交代？好啊，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
旁人看到老周皮笑容不笑的神色，在听他低缓讥讽的话语，齐齐变了脸色。
李德顺身边的几个人，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了一点，生怕被李德顺给连累。
李德顺年纪大了，可惜却没有人老成精。
这辈子走的太顺了，再加上走到哪里都被人恭维追捧，不知不觉就把心气养的太高，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太重。
他明知道老周的背景深厚，财势更雄厚，但依然不依不饶，不懂得顺着台阶下。
就在这时，柳夕淡淡开口：“老周，这是我的事情，不麻烦你插手。”
她抬头看向李德顺，冷笑道：“你想要交代？可以啊。你对自己的资历辈分很自豪嘛，不知道赌石的技术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李德顺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朝左右说：“哈哈，她要和我赌石？我没听错吧？”
尼玛！
左右两人脸色都变了，对李德顺这看不清形势的老头儿也是无语了，你自己作死就不要带上我们了好不好？
“就凭你？”李德顺不屑的朝柳夕说道。
“怎么，你不敢？”柳夕反问道。
李德顺气急而笑：“我不敢？真是笑话，怎么赌？先说好，别说我欺负你，赌注小了我可不陪你玩。”
柳夕笑了：“巧了，我也喜欢玩大的。就各自随便挑选十二块石头吧，赌石头里面玉的价值，价高者为胜。胜者拿走赌出来的玉石，输家付账，如何？”
十二这个数字是柳夕的规矩，即使赌石，她也不打算破例。
这里的石头不便宜，而且块头足。
重量最轻的都在十公斤以上，最重的一块足有800多公斤。
远不是边界那些坑蒙游客的赌石场，石头连一块钱一公斤的都有。
孙怡德在缅甸玉矿区那边很有门路，这些石头最多经过两轮挑选后，便被孙怡德拉到了明庄。卖相好，赌性极大，石头里面有玉的几率相比其他赌石场要高很多。
因此，这里每一块石头的价格都很高，最便宜的石头也要500元每公斤起价，最高的甚至超过了五万一公斤。
这么高的价格，每人挑十二块石头，两人就是二十四块石头。
再加上随便挑，石头的重量和价格都没有规定，要是挑的都是几万一公斤或者重达几百公斤的石头，这个价钱就相当吓人了。
旁人粗粗算了一下，这场赌注的价钱起码上亿，让人很是咂舌。
“赢家通吃，输家买单。”李德顺目光一亮，冷笑道：“好，好得很，就是不知道你输了之后，有没有钱付账？”
“老子有。”老周翻了个白眼：“你担心个屁啊。”
李德顺被老周噎了一下，气哼哼的说道：“好好好，小周，既然你一定要给她出头，输了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说完，他转身走向石头堆，开始认真挑选石头。
第233章 选石
赌石，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且没有止境。
在赌石这一门学问上，赌经验、赌眼光、赌运气，同时也是财力、智慧、胆量和人格的具体表现。
翡翠包着一层岩石皮壳，皮壳里面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大凡赌石，一般有五种方法：
赌雾、赌场、赌裂、赌底和赌色，无论哪种方法，都是观察原石外壳，才猜测石头里面是否有玉，种水如何，颜色如何，大小如何……
根据原石的表象，皮壳上的蟒带和松花等等因素，原石的品级和价格自然不同，相差极大。
空旷的厂房内，共有甲、乙、丙、丁四种规格的原石，分成四堆摆放在厂房的四个角。
甲等原石数量最少，约莫有三四十块，每一块的价格又不相同，不过最低的也是一万五一公斤，最贵的一块石头每公斤五万五。
乙等原石数量近三百块，每公斤价格从五千到一万五。
丙等原石数量超过五百块，每公斤价格两千到五千不等。
最次的一批原石则是丁等原石，数量最多，足足有近两千块，高高的磊成了三个大石堆。
最小的石头都有西瓜大小，最大的石头有832公斤，也是所有石头中最重的。
丁等原石的价格是五百块每公斤起价，最高的卖到两千块每公斤。
不得不说，孙怡德这个人很有能力和手段，居然能将这一批卖相优秀的原石运到华夏内陆的樊城出售。
这批石头，就算在腾冲的大型的市场，也并不多见。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如此，又怎能吸引老周这样的人前来赌石呢？
赌石这门学问，前面就已经说过了，不是说原石的品级好价格高，就一定有玉，或者里面的玉石价值就一定比品级差价格低的原石高。
神仙难断寸玉，谁也说不准原石里面到底有什么。
之所以原石价格会不同，那也是经过无数年和无数人的总结，摸索出来的一套，依靠原石外观来赌石的方法标准而已。
话虽如此，然而甲等原石出玉的几率肯定比丁等原石要高一些，这是毋庸置疑的。
先前老周和李德顺所在的石头堆属于乙等原石，李德顺和柳夕打赌之后，并没有选择继续在乙等原石里面挑选，而是直接走到甲等原石区。
甲等原石卖相的确更高一等，皮质光华细腻，几乎每一块石头都有清晰的蟒带和松花，裂纹看上去也很少。
李德顺蹲下来，开始一块一块的挑选。
他从衣兜里面掏出一枚强光小手电，在一块蟒带清晰开了敞口的原石上仔细观察，辨别里面的颜色和雾气。
原石开没开口，这是影响原石品级和价格的重要因素。
开了敞口的原石自然和没有开敞口的原石品级和价格相差极大，开了敞口，至少证明这块石头里面有玉，还能通过敞口大致估量玉石的大小、种水以及颜色。
厂房里的甲等原石几乎都开了敞口，哪怕敞口只有针眼大小，也比什么都看不到要强得多。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李德顺当然不可能全部选择甲等原石。甲等原石的价格太高，动辄就是几十万几百万。里面包含的玉石如果只有很小块，或者颜色不纯正、有裂缝，基本等于赌亏了。
这个就要考验个人的眼光、经验、运气和魄力财力，越是有敞口的玉石，风险越大。
然而此时此刻，李德顺是在和柳夕打赌，赌的就是玉石的价值。赢家通吃，输家买单，他对自己有百分百的信心，自然不需要考虑成本问题了。
就算赌出来的玉石，价值还没有原石的价格高，那又如何？
反正只要他赢了，自然有柳夕买单，他是稳赚不赔，当然要选择风险较小的甲等原石。
在李德顺看来，柳夕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而且一看就是刚刚接触赌石的雏儿，对赌石能有多了解？
而他从十三岁就跟着师傅学磨玉，学雕琢，一辈子都在和玉石打交道，眼光和经验少有人能及，对玉石的了解更是大师级的人物。
一个雏儿和他这样的大师打赌，简直就是送钱给他花。他有心想要教训教训柳夕，争回面子，当然要选最贵的原石，让柳夕狠狠的出一回血。
李德顺一边用手电照着原石，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手里的原石敞口，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嘴里喃喃的说道：“黑随绿走，绿靠黑生。这块石头里面有黑色，那就必然有绿色，这块我要了。”
厂房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德顺身上，他已经挑出来三四块原石，每块原石的敞口都带绿，颜色纯正，绿意盎然。
各人眼中都涌现出羡慕的神色，看向柳夕和老周的眼神也分外古怪。
李德顺挑选的不仅是甲等原石，而且是甲等原石中的上品，价格奇贵，每一块的价格都在百万以上，甚至有一块高达八百多万。
这些石头要是由他们自己掏钱来赌，自然万分谨慎小心，观察很久之后都未必敢入手。
然而因为这场赌局，李德顺却毫无顾忌的挑选出中意的石头，丝毫不担心赌亏。反正他只要赢了柳夕就好，怎么都是赚。
刚才大家还觉得李德顺得罪老周实属不智，但此时，他们却恨不得在原石堆里选石头的那个人是自己。
至于会不会因此得罪老周，那也是以后的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帛动人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老周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围人群贪婪的眼神，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诮。又看了一眼在石头堆里搬上搬下，忙的满脸通红精神亢奋的李德顺，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再转头看向柳夕，只见柳夕没事人似的站在一旁，根本没有去选石头，反而拿出手机在玩游戏。
老周无声笑笑，所有人里，唯一对柳夕充满信心的人就是他。
连铁口直断张遗仙张老爷子都对柳夕赞不绝口，甘愿替她打包票宣扬名声，老周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有半仙之称的张老爷子，而去怀疑柳夕能不能赢得这次赌局呢？
柳夕曾经亲自出手替老周解除了蛊祸，消除了他的病根。在老周心里，柳夕的神秘和本事，比张老爷子也不差。
至少张老爷子没能力替他解蛊，而柳夕做到了。
看着兴奋的两眼红光的李德顺，再看了看周围人群羡慕嫉妒的眼神，老周不屑的冷笑。
笑吧笑吧，等会儿看你这个老东西还笑得出来不？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
听到老周的冷笑声，孙怡德心里一紧，立刻转过头看向老周。
第234章 就是这么随便
这么一桩大生意，孙怡德作为老板，无论谁输谁赢，他都稳赚不赔。如果赌局的另一方不是老周，而是其他什么人，他一定非常开心和兴奋。
不过这场赌局涉及到老周，他就不得不小心应对。
孙怡德和老周打过数次交道，当然知道老周的背景有多深厚。可以说老周跺跺脚，樊城都要抖一抖，这话虽然夸张，却没有人会怀疑。
孙怡德就是搭上了老周这条线，才能安心的在明庄开办赌石场，光顾的顾客都是身家丰厚的人物。
眼看这位主儿似乎很不高兴，他孙怡德要是喜笑颜开，这不是当面打老周的脸吗？
于是孙怡德拼命忍住心里泛起的欢快高兴，脑子里不停的回忆伤心的往事，脸色越来越沉，仿佛死了娘一般。
他这个表情，反倒把老周看的愣了愣：“我说孙老板，你这明明成交了一笔大买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你却一副破产的模样？”
废话，老子心里当然高兴，高兴的想要大笑一场，但是老子敢吗？
孙怡德心里暗骂，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周总，今天这个事吧……哎，恕我招待不周，日后必会登门致歉。”
老周眼皮一抬：“行啦，这件事与你无关，少在我老周面前装模作样，做你的生意吧。”
孙怡德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
老周一言九鼎，既然他说了这件事与赌石场无关，那就彻底没有他孙怡德什么事了。
“多谢周总体谅，请放心，这些石头的总价我会打个八折……”
“闭嘴！”
老周一瞪眼，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打折？你要是敢打折，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你这赌石场挪个地儿？”
孙怡德傻了：“这、这……”
他有些搞不懂了，明明是讨好老周的举动，怎么反而惹来对方的怒火？
难道老周对这个叫柳夕的少女这么有自信？相信她能赌赢一辈子和玉石打交道的李德顺？
孙怡德神色郑重的看向柳夕，心里暗想难道自己看走眼了？这少女难道深藏不露，在赌石门路上极具天赋？
柳夕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手机，孙怡德好奇的凑过头去看了一眼，顿时眼神无比古怪。
柳夕正在看小说，看的还是一本讲赌石的网络小说。
这本书孙怡德恰好也看过，毕竟他是做这一行的，无意中在网上看到这本书，说的是女主重生后，获得了一项异能，能够透过石头外壳感知里面有没有玉石的能力了。
从此女主通过这项异能，纵横各大赌石场，开出了无数价值连城的玉石，走上了人生巅峰的故事。
孙怡德压抑着心里越来越古怪的感觉，又在开始拼命的回忆那些伤心的往事。
妈的，光是失恋和失业那种伤心事完全不够啊，破产好像都不好使，难道老子真的要回忆死了爹妈的场景？
靠，老子是孤儿啊，哪来的爹妈？
孙怡德差点骂娘了，真的好想大笑啊，忍不住了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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