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上次来夫人家坐客的书生就是守仁书院“飞花令”以一敌百的谢越彦啊?!看到真人,青珠十分的激动紧张。
谢越彦虽然表面上还很淡然,可是心中的期盼只有自己知道。
雁回会送自己什么东西呢?!
谢越彦黑黝黝的眼睛望了望了李雁回,才用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打开那个漂亮的雕花漆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本书。
谢越彦秀眉一挑,又看了一眼李雁回,仿佛是在说:“你送我一本书?!”
李雁回被谢越彦的幽凉凉的目光一扫,下意识的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趣闻杂谈》下卷……”
这可是她想了很久才想到的礼物。
然后又回想了几个晚上适合读书人看的段子,一笔一笔亲自抄上去的。
她的字可比以前进步多了,她自己还觉得抄得挺漂亮的。
李雁回想着谢越彦平时读书那么累,偶尔放松时就可以看看她写的《趣闻杂谈》,她爹都说写得好看呢……
她可是用心了的……
看着眼前这头不着四六睁着美眸,满脸带着快夸夸我的小肥狐狸,谢越彦牙齿咬得咯咯响,温润俊美的脸都有一刹那的变形,“谢-谢-你!”
“不客气!”
李雁回笑眯了眼睛。
谁说谢越彦不喜欢,你看这不挺喜欢的吗?!
她就说读书人肯定会喜欢这个的吧?!
师父还笑成那样……
真是的!
吓她一跳!
谢越彦谴责的目光看向郑大家,眼角微抽,用目光示意,“您就让她送这个?!”
明知他对她的一番心意,您好歹也让她给我绣个荷包、香囊什么的、最差也绣个什么笔袋、扇袋什么的?!
为什么给他抄了一整本的小段子?!
郑无澜在一旁嘴角止不住的上翘,眼中全是戏谑的笑意。
看着谢越彦跟变脸似的表情,心中大呼:“真是太值得了!”
谢越彦小小年纪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了,想看他变脸更是难上加难。
有了李雁回这个小憨货,真是一举一动都牵着谢越彦的心,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怎么会说呢?!
说了岂不是没有好戏看了?!
更何况,李雁回懵懵懂懂的,还没那意思呢。
其它人没有意识到三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反倒是孙挺尧一听是《趣闻杂谈》下卷,就来了兴趣。
他知道越彦书铺的《趣闻杂谈》卖得极好,到现在还一直有人来找呢。
现在有了下集,又能赚上一笔了。
心中好奇的他就想看看《趣闻杂谈》下卷都讲的什么,可还没等他的胖爪子摸到《趣闻杂谈》下卷的边,谢越彦就手急眼快的将盒子合上给了身后的书童小海,送回他的屋里了。
孙廷尧没看着,心中惋惜不已。
还想着等《趣闻杂谈》下卷上市了,他再看,可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等他老了的那天,他都没等到。
再一次见证了他这个兄弟是个见色忘友的。
因为有外男在,郑大家不便久留,将东西留下后,就带着人回郑府了。倒是李灵芝和李雁回被允许在李家呆上一会,下午再回去。
一行人从谢越彦处出来,郑大家上了马车往回走,小姑李灵芝和李雁回就回了隔壁李爹租的房子。
李爹也从隔壁匆匆忙忙赶回,和李灵芝李雁回了解了一下他们在郑府的生活,得知他们一切都好后,这才又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
李雁回知道,李爹能从隔壁抽空回来看她们一眼,已是不易。
要知道,有多少学子希望能和杨时元大儒有个见面的机会而不得,现在,他们竟然有机会和杨时元大儒在一起坐下吃顿饭,这是多么大的荣幸,也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几乎不会有人愿意错过的。
哪里有人愿意离开?!
怕是恨不能在杨时元大儒的面前,百般表现,以博得他的青眼。
李爹能在酒桌上不怕失礼的半路跑回来,在他的心目中,足见李雁回的份量有多重。
从李爹的跟里,李雁回也得知道,本来只是他们几个友人小聚的,也不知道杨时元大儒是怎么得知的,竟然一个人都没带的轻装便行,自己摸上门来,把他们吓了一跳。
还是谢越彦最先反应过来,将杨时元大儒请了进来。
他们真的只是在家里吃顿便饭庆祝一下,桌上做的菜都是出自钱娘子的手,一个酒楼的大菜都没有。
孙廷尧懊悔不已,早知杨大儒来,他一定把他酒楼的厨子都叫来给杨大儒做上一桌好的,现在这样的家常便饭如何能招待杨大儒?!
反倒是谢越彦神色从容得很,亲自替杨大儒拿了一幅干净的碗筷,就招呼杨大儒吃饭,就像是平常吃饭一般。
杨大儒也没客气,真的就像是来徒弟家吃顿饭一般,直接吃了起来。
反倒是他们几个忐忑不安的。
吃完了饭,杨时元大儒喝着书童小海端上来的茶水,看着谢越彦的这几个朋友。
他今天来,其实就是来看越彦这几个朋友的。
他本来是打算让越彦住到他家,也好方便由他亲自教导,授他衣钵。
可越彦这孩子说什么也不肯,说是住在这里,朋友们上门也方便,师父那里门槛太高,他这些穷朋友怕是不肯登门的。
今天一看,越彦这孩子确实有眼光,这几个朋友都不错。
算了,不住就不住吧。
第134章
谢越彦发现宋松安最近有点反常。
确切的说自从上次在他家吃饭郑大家她们来过后,宋松安就有点魂不守舍。
这很不正常。
宋松安是他们守仁书院最刻苦的一个。
也许是因为家境贫寒, 宋松安很珍惜能来守仁书院读书的机会。
他现在能在守仁书院吃穿不愁, 还能安心读书,全是因为他是府试第三名, 是禀生。有府衙发的钱粮在支撑,所以,他不敢有半点怠慢。
每天都是起得最早、睡得最晚、最用心读书的一个人。
在刻苦方面, 就是谢越彦也不及宋松安。
谢越彦要考量算计的事情太多,每天能有十之六七的精力用在学习上, 已经是很多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最近像是中邪了一样, 茶饭不思、失魂落魄、上课走神、偶尔还伴有傻笑……
这幅模样……
很像……
谢越彦觉得这段时间, 有必要尽量将李爹和宋松安隔离开。
好在, 他们都是住在外面的, 而宋松安是住在书院的,白天除了上课的时间, 他们很难碰到。
而课间的时候, 谢越彦一反常态的经常向李爹请教功课, 李爹被谢越彦分散了注意力,竟还未发现宋松安的异常。
谢越彦认为有必要和宋松安谈一下……
这天中午午休, 谢越彦将李爹支开后, 单独去找了宋松安, 果见宋松安在寝室里正痴痴的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
谢越彦敲了敲并没有关的门, 提醒着宋松安, 宋松安听见敲门声,才恍然回过神来……
“越彦,你怎么来了?!”
宋松安颇有些拘谨,脸上还泛着微微的红晕。
谢越彦眼眸幽深,却还是扬起一抹笑意,“来看看你……”,说罢,自顾自的坐到了宋松安对面的床铺之上。
“说说……最近是怎么了?!精神恍惚的?!可是起了淑女之思?!”
谢越彦笑得温润真挚,只是眼眸越发的暗不见底。
自己最隐秘的心思被好友探知,宋松安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宛如煮熟的虾子。
谢越彦一见宋松安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知的?!宋松安果然是有了喜欢的人。
一想到李雁回那天惊为天人的模样,谢越彦捏着腰间荷包的手,指尖泛白。
“是谁?!”
谢越彦淡淡的问。
宋松安不知道为什么身上莫然的感到一阵寒意,他疑惑的看了看窗户,关好了呀?!哪来的寒风?!这十月过后,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他得穿夹袄了,坐在屋里竟然感觉冷了。
“就是上次在你家吃饭时见到的那个穿银红色衣服的姑娘……”
宋松安有些羞涩。
可是这事儿憋在他心里好几天了,他也想和朋友说一下,听听朋友的意见。
他是真的很喜欢她。
就像孙廷尧说的一样,别的女的见了他们最先喜欢的一定是谢越彦。他当真是上到八十岁老祖母下到三岁小女娃通杀,更提妙龄女子了,他们上街或是去书铺时,这种感觉最深。
可是,那天那个银红衣服的姑娘竟然对谢越彦十分的平淡,从此以后,那窈窕的身影就住进了他的心。
怎么赶也赶不走……
他也知道自己这几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可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宋松安也十分的苦恼。
见谢越彦问,他也急于想问一下谢越彦,他该怎么办?!
想请谢越彦帮他出出主意。
在这样下去,他怕他就傻了。
当谢越彦听到是穿银红色衣衫的女子,他捏着荷包的手松开了,脸上的笑容柔和下来。
原来是她!
真是没想到宋松安竟然喜欢上了李灵芝……
这可真是……
谢越彦突然想到,当初李灵芝能来丹嘉城掰师学艺是因为李奶奶说她做梦梦见灵芝的姻缘在北方。
无巧不成书!
宋松安的人品和才学是没的说的,否则,李伯父不会总想着将雁回说给他了……
一想到这儿,谢越彦就止不住的嫉妒。
为什么李伯父就没想到他呢?!
宋松安哪里比他强了?!
电光火石间,谢越彦就决定在后面推一把,彻底绝了李伯父招宋松安为婿的念头。
“你是说李伯父的妹妹李灵芝?!这可有点不好办啊?!”
谢越彦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左额,悠悠的说。
“怎么了?!”
原本一脸羞涩的宋松安小脸一白,直直的看向谢越彦。
“那李灵芝拜了郑大家为师,专心学习剪纸,怕是得两年后才能出师……你……”
谢越彦看了一眼宋松安,意思是你能等得起吗?!
哪知宋松安丝毫不在意,还一迭声的说:“两年好……两年好……”
两年后,他应该就可以考举人了……
如果他侥幸过了,就可以给她很好的生活了。
谢越彦笑容一滞。
还真没想到,这李灵芝还真是进了宋松安的心,愿意心甘情愿的等她两年。
“两年后,那李灵芝就二十岁了,你确定你的家人同意吗?!李伯父是我们的至交好友,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慎重啊……”
说完这句话,谢越彦就离开。
表面看起来,谢越彦一句劝宋松安娶了李灵芝的话都没有讲,可是,实际上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
第二天,谢越彦就预料之中的发现宋松安请假回乡了。
李爹还非常奇怪的问他,“这不年不节的,松安请假回乡做什么?!”
谢越彦笑得十分的温煦,“可能是思念家中老母吧……”
“哦!”,李爹点点头后,就没有再追问。
谢越彦望着书院山门的方向,目光悠远。
宋松安……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谢越彦不知道的是,惦记李灵芝婚事的还不只宋松安一人。
十月末的一天,李家门前突然来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肥肥胖胖的婆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带着母鸡般的尖笑,带着几个下人,走进了李家的门。
李奶奶吓一跳。
这是来踢门是怎么着?!
这可有意思了……
自从他们家三儿修竹得了府试第二名,成为禀生老爷,还真没有人敢上她们家闹事呢……
“哎哟,您就是灵芝的母亲,李老夫人吧?!我在这儿给您老道喜啦……”
胖女人上前就是一个万福,眉开眼笑。
李奶奶本来扫炕的笤帚都抓到手里了,结果,这个胖女人照面这么低姿态,李奶奶弄愣了。这不像是来找茬的啊?!这是来干嘛的?!
“不是,你们什么人啊?!也不说一声,就往人家屋里闯?!”
李奶奶非常的不满。
“哎哟,老夫人,您别生气啊……我啊……是咱们隔壁县青山县的张媒婆。是代我们青山县赵主簿为他的小儿子向您的小女儿李灵芝提亲的……谁不知道您的小女儿聪慧乖巧,人长得也漂亮,人见人爱……”
这张媒婆的嘴那叫一个快,如同急风暴雨一般,直说得人头晕眼花。
“你说的是灵芝?!”
李奶奶疑惑的问。
这形容怎么听怎么都不像呢?!
“可不是,就是灵芝姑娘。我可跟你老说,赵主簿家在我们青山县那可是老主簿了,吃的是官家饭,家里那是金山银山,富得流油……”
“那为何相中了我们灵芝?!”
灵芝可从未去过青山县,青山县簿又是从何处得知灵芝好的?!
李奶奶可没被家中突然掉下来的馅饼砸晕。
或者也可以说是这个媒婆来晚了。
若是,她在李爹刚中秀才时,李奶奶正给李灵芝物色人选时来了,那说不准李奶奶就没有现在这么清醒了。
可现在,灵芝已经了拜了有名的师父,且已经说好了两年内不谈婚论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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