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回去做什么!”
难得见到她凶残的一面,天天被吓得直往后躲,一直到结账都没敢再出声。吃完麻辣烫天天一脸满足,徐楠依旧心乱如麻,心里憋着口气却找不到发泄的方式。
洗漱后,她坐在床上,看着墙纸发呆,偶尔低头看看手机,像是在期许什么,可手机一直没响,所有社交软件都安静如鸡。
相对于心浮气躁的她来说,程礼这边可就淡定的厉害,他坐在电脑跟前,袖子卷到手肘,不时敲击鼠标,俨然一副工作中的样子。
周天早上,徐楠醒的比闹钟早,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下楼做早饭,吃完饭之后又回卧室补觉,直到弟弟跑进来把被子掀开。
“姐姐,舅舅的电话。”
说着,兴奋的弟弟直接把手机贴在她耳边,程礼那四平八稳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飘了出来。
“徐楠,我的无人机飞到你家院子里了。”
“嗯?”
她睡得迷迷糊糊,没那么快清醒,哪怕电话那头的人是程礼。
“你回来把院子打开,我进去把无人机拿出来。”
她眨眨眼,差不多算是醒了,“没空!”
“你确定?”
“我确定!”
说着,她坐起来翻了个白眼,心想找借口也不找个高明的,他又不是掉了颗大钻石在她院子里,凭什么要她特意跑回去开门。
大概一早料到她会这么“不近人情”,所以程礼也没生气,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书房里有贵重物品吗?无人机把你书房玻璃撞碎了,如果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别回来了。”
“艹!”
“女孩子别说脏话。”
想着书房里的书,徐楠才顾不上这些,把手机一扔就去翻衣柜。
“天天,去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站在窗边的程礼眯了眯眼,勾起嘴角不慌不忙挂了电话。
逃命一般离开,又追命似的开车回来,徐楠一路上都快用嘴把程家的祖坟给撅了,更是给程礼下了一堆诅咒。
把车开进小区,远远地就看见站在门口和人说话的程礼,车子驶过来她看见二楼的玻璃真的全碎了。
“哟,回来了,没闯红灯吧?”
看着他脸上得逞的笑容,徐楠拿出钥匙开门,刚走进院子就听身后的程礼对那个陌生人说。
“一会儿辛苦一下,帮忙把这屋里的窗子都检查检查,有安全隐患的就全换了。”
一听这话,徐楠来了个急刹车,转头瞪着喧宾夺主的男人。
“这是我家,拿着你的无人机赶紧滚!”
说完,她继续往里走,程礼给了工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招呼师傅往里走,进屋后徐楠就被他拽到一边,看工人师傅拿着卷尺测量长度。
“你松开!”
“你听话,那边都是玻璃渣子。”
她皱着眉头,挣扎了半天也没把他的手甩开,盛怒之下抬腿就踹了过去,看着他裤子上的鞋印,再对上他阴沉的脸色,徐楠感觉大事不妙,还没来得及逃命,就被他拽出了书房。
“师傅,这里交给你了,有事喊我。”
装修师傅以为他们俩是情侣,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也就没往心里去,专心忙自己的事。
天天在一楼看纪录片,程礼把她拉近卧室,徐楠才进屋就被他压着肩膀摁在门上。
“跑得挺快。”
“关你什么事,松开!”
以前她怕他,是因为童年阴影作祟,现在纯粹是讨厌看见他。
他松开手,却没把位置让开,单手撑在她耳边,看着宁死不屈的人,心里有些想笑,但也气得想揍她。
“你跑什么,心虚了?”
“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心里虽然慌得一笔,可她就是不肯低头,昨天的事一发生,她就恨不得这辈子都没见过程礼这个人。
看着虚张声势的她,程礼慢慢的低下头,徐楠以为他又要想昨天那样非礼自己,急忙闭着眼把头躲开,结果他只是在她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
“现在知道怕了,那天晚上乘人之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她刷的睁开眼,抬手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握住手再也不能动弹。
“你松开,放手!我喊人了!”
“你喊,只要你不怕丢人,我是无所谓。”
她越是暴躁、慌乱,他就越是淡定、从容,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平静的看着瞎折腾的徐楠。
“你先亲了我,这件事总不能就这样过去。”
为了甩开他的手,徐楠差点用上牙齿,憋红了小脸恶声恶气的吼道。
“那又怎么样,你昨天不也亲了我,还是两次!你…松开!”
大概是觉得她闹得太厉害,程礼没了耐心,低头咬住她唠叨不休的小嘴,屋子里瞬间静下来,只剩下支支吾吾的推阻声。
他的吻比昨天来得更狠,如果昨天是讨债,今天可能就是来讨命的,用力吮吸她的舌尖和唇角,不一会儿她就因为吃痛皱起了眉心,不停的用手去打他、用膝盖去顶他,可这些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一吻过后,看着脸颊绯红的徐楠,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擦拭她红肿的嘴唇,她被困在门边,眨了眨眼泪水滚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你…哭什么?”
她突然掉眼泪,弄得程礼有些抓瞎,急忙伸手去帮她擦,结果还没碰到她的眼睛,就被徐楠一把推开,接着她蹲下去捂着脸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他。
“你不要脸!混蛋……”
见她反应这么大,他也慌了,蹲在她面前,摸着徐楠的下巴,想让她把脑袋抬起来,结果手上还没使劲,手背就被她咬住了。
“……”
知道她心里不痛快,程礼没有强硬的把她牙齿掰开,只是轻轻地用另一只手拍徐楠的后脑勺。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她从小就是外强中干,外表看上去有多嚣张,骨子里就有多怂,所以他没指望徐楠能保持主动。
她走了一小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半都交给他来走,只是没想到,他才跨出一步,她就迫不及待往后退。
“徐楠,我手疼。”
听到他喊疼,她慢慢松开发力的牙关,看着那个渗血的牙印,她一眨眼泪水又滚下来,怯生生的抬头看着她,那愧疚中带着痛苦的眼神,看得他心疼。
“你要是没出够气,我可以让你再咬一会儿。”
徐楠摇摇头把他的手推回去,咬着嘴角低头看着地毯,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没办法面对自己。
“你昨天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扭着头不肯看他,程礼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怂,犯了错就缩成一团装鹌鹑,可偏偏他不觉得这次谁做错了。
“那天晚上喝酒的人是我,所以……”
听他提到那天晚上,也就是那根导火*索,徐楠里面转过来,不甘心的吼道。
“你就不能当那天什么都没发生吗?”
他抿着薄唇,不太喜欢她现在的态度,但也明白这是她的正常反应。
“不能,我已经当真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继续把头扭到一边,程礼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有些暴躁了。
“你到底在躲什么?咱们俩都是单身,你一边喜欢我,一边又躲着我,算怎么回事?”
“谁喜欢你了,我没有!”
“要我把那天晚上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吗?你知道我做得到。”
她嘟着嘴又把脖子缩了回去,她当然知道他做的到,但她就是不想承认,心里说不出来到底有多别扭。
“喜欢我,让你觉得很难堪?还是我这个人,让你觉得难堪?”
她咬着嘴角不说话,打算把自己变成一个哑巴,但他没那么多的耐心在这件事上打转。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想当做没发生,下次你再招呼都不打就乱跑,我就给你爸妈打电话。”
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用这句话威胁,原本心虚的徐楠一下子就火了。
“你要不要脸!”
明明是他占了便宜,还有脸给她爸妈打电话告状,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你说呢?”
这件事对他们俩来说,都是个不小的冲击,不过他早就过了心乱如麻的阶段。那天晚上在车里,他偷偷吻了喝醉的徐楠,之后的那几天,他的心情和现在的她相去不远。
“你…你……滚!”
她想了半天,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语文有多差,想骂人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让他滚。
“话还没说清楚,我不会走。”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不就亲了你一下,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你也亲回来了啊,是不是非要我跪下给你认错,求你原谅我才行?”
“我想怎么样,你不清楚吗?”
她故意模糊问题的关键,但程礼完全不上当,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又把问题踢了回来,这就是她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徐楠喜欢他,但是从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原因太多根本数不过来。
“不行!”
“怎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是我舅舅。”
说到最后,她的气势又弱了回去,双手抱着胳膊,嘟着嘴把头扭到一边。
听到这个理由,他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当初要你叫我舅舅,你一副要命的表情,现在…现在你突然说我是你舅舅,徐楠,你可以啊。”
知道他在笑话自己,可她现在没勇气和他争辩,这可能是她唯一能找到的理由,虽然气势弱了点,但它至少是个借口。
她想装傻充愣,但程礼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是轻易肯妥协的人。
“你那天晚上亲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舅舅?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舅舅。”
她越躲,就越没有退路,一下子就被他的话逼到了悬崖边,要么从悬崖上跳下去,要么和他同归于尽。
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徐楠,她肯定不会选自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被逼上绝路的她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吼道。
“亲了就亲了,你又没有少块肉,怎么了!”
如果她对着别人耍横,也许还有几分逃生的可能,但是站在她面前的是程礼,和他闹了这么多年,她从没赢过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
听了这话,徐楠感觉有点不对劲,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甩到床上,脑袋差点摔成浆糊,接着他欺身而上,撑着床阴恻恻的说。
“亲了就亲了,反正你也不会少快肉。”
话音未落,他就低头吻下来,她皱着鼻子躲开,可程礼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她的脸,她把脑袋一转,脆弱的颈部成了他的猎物。
“啊!…唔……”
夏天的衣服领口大,他低头就咬住她的颈窝,吃痛的徐楠才喊出一声,嘴巴就被他捂住了,程礼也没舍得狠咬,就是想让她长点记性别什么话都敢说。
她被摁在床上,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湿热的薄唇轻轻含住被他咬过的地方,舌尖粗粝的表面扫过她柔嫩的肌肤,未经人事的徐楠浑身一颤,酥麻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脚指头慢慢蜷在一起。
第24章 失态
楼下有天天, 隔壁有装修师傅,程礼只是象征性的咬了她一口,便松开了对她的压制, 徐楠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双手团在一起蜷在胸口, 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他抬手想帮她把那滴泪擦掉,阴影投下来, 徐楠吓得把眼睛闭上,他指腹上的薄茧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整个人都颤了颤。
“都二十岁了,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不如意就哭。”
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陌生的感觉, 徐楠闭着眼、咬着唇角, 后背弯成一张弓、大腿紧贴着腹部,打算装死到底。
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担心她时间长了会身体痉挛, 无奈的起身往外走,这一招她用了十多年,虽然没翻出新花样, 效果依然和当年一样好。
果不其然, 等他出去后, 缩成虾球的徐楠一个翻身下床, 飞奔到门边咔嚓一声把门锁死, 还不忘顺手搬把椅子过来挡在门后。
门内的动静,悉数不落的传进程礼的耳朵,他脚下步子没停,直奔书房而去,哪里还有个装修师傅等着。
他在这边待了一下午,徐楠就在那个房间藏了一下午,直到憋不住了才溜到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顺路回卧室给手机充电。
有手机、有零食、不内急,她完全可以在房间里宅一整天,所以晚饭的时候,天天上来请了三遍,她都没答应。
“徐楠,你是要我把门踹开?”
第四遍的时候,程礼来了,带着些许怒气,不是气她怂,而是不想看她自残,该吃饭的时候吃垃圾食物,在他看来这和自残没什么两样。
听到动静,她急忙掀开被子跑到门口,却不是开门而是用瘦弱的背部抵着门。
“你为什么还在我家!”
“我在等你吃饭。”
“你走,你走了,我就下去吃饭!”
门外的人沉默了半晌,收回手往下走,外面突然没了动静,徐楠把耳朵贴上门,过了一会儿听见弟弟的声音。
“姐姐,舅舅走了。”
闻言,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急忙跑到窗边,果真看见在往外走的男人,夕阳下,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萧索,一直到出院门,他都没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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