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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去吧。”
程礼没做任何承诺，虽然刚才那一瞬间，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但他不会往别的方向想，毕竟也算是看着徐楠长大的，在他眼里，她和谢弈明都是晚辈。
“刚才的事是个误会，谢弈明不会多想，你也不用多想，小时候你也不是没有坐在我怀里过。”
她在外面站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借助晚风吹走脸上的红晕，现在…他一开口，那团红色瞬间又爬回脸颊，速度快得惊人。
“你闭嘴！”
她平常会和谢弈明勾肩搭背，但绝不可能坐在他身上，男女之间该有的分寸她还是知道的，更何况程礼也不是谢弈明，不是她的好兄弟。
闻言，程礼皱了皱眉走过了，伸手想拉她转过来，才刚碰到她肩膀，徐楠就反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个过肩摔，要不是他练过，估计就让她得逞了。
徐楠没把他摔下去，反被程礼锁了喉，被他牢牢地困在怀里。
“几年没见，你本事大了。”
“你放开！”
横在她下颚的手没往上抬，捏住她手腕的手也没用力，偏偏就是让徐楠感觉比被人揍了还难堪，她这个人小心眼、爱记仇、还特别要面子，被人锁喉这种事完全能在她的小本本上记好久。
见她羞愤交加，程礼只好松开手往后退一步，不是怕她反手给自己一巴掌，只是想给她一个觉得舒服的距离，徐楠从小就不待见他，这么多年没见，这种不待见反而越发严重。
“刚才的事，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我在这里道歉。”
在他眼里，徐楠还是那个小孩子，爱犯浑又会装乖，所以今天他作为长辈，需要给她一个交代。
室外的光线很弱，徐楠定定地看着他，分辨不出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捏着粉拳咬着嘴角一脸愤恨不平，心里莫名的又慌又乱。
俩人在黑夜里对峙了一会儿，最后她气鼓鼓的偏过头往屋里走，路过程礼身边的时候没有任何停留，进屋后看见谢弈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锁好，我上楼休息了！”
他才放下手机，就看见她已经跑到了楼梯口，接着程礼走进来，平静的说。
“走吧，去我那边，时间不早了。”
说完，他还往楼梯口看了眼，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谢弈明也急忙扔掉抱枕跟过去，等到他们俩走出院子，二楼的那盏灯才亮起来。
之后，除了正式签合同，一直到谢弈明上飞机，徐楠都没搭理过那个叫程礼的男人，以前还会因为怂叫他一声舅舅，现在是完全漠视。
出来机场见她头也不回开车就跑，程礼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小时候哄她只需要两颗糖，现在…他也没法子了。
****
送三个室友上高铁后，徐楠也拖着箱子回家，其实也没啥东西，就是些还没吃完的临时，和要洗的旧衣服。
暑假第一天，她零食靠零食续命，今年暑假没找兼职，就想在家里好好趴着，当个宅女享受假期，不想回市区看别人一家几口其乐融融，干脆躲在别墅区吃瓜。
第二天，快下午的时候，她听见阵阵门铃声，不情愿的爬起来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懵逼了。
“天天？”
话音刚落，五岁大的弟弟扑过来抱住她的腿，一脸懵逼的徐楠看着面前熟悉的人。
“杨叔叔？你…你怎么……”
“我去欧洲出差碰到你爸妈，他们让我把天天带回来，现在我是完成任务了。你们姐弟俩慢慢叙旧，我先回家了。”
“额…我…我送送您。”
说着，徐楠拉着弟弟跟上去。
“我爸妈不回来吗？”
“暂时不回来，他们没和你说？”
突然间，她感觉大晴天里，老天爷给了她一道雷，把她劈的灵魂出窍，一直到人上车都没反应过来。
“姐姐，天天想去上厕所。”
弟弟的声音唤回了徐楠的理智，低头看着脚边的小娃娃，关上大门拉着他往屋里走。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不是一个人，还有杨叔叔啊。”
和小孩子说话，真的有些心累，徐楠歪头叹了口气。
“我是说爸爸妈妈？”
“他们怕你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就让天天回来陪你，书包里有妈妈给你的信。”
顶着烈日，她也不想扒开弟弟的书包找信，等进屋后小鬼跑去卫生间，她才坐下来拜读母亲的家书。
亲爱的楠楠：
恭喜你完整的度过了大学的第二年，暑期到了记得好好休息，怕你孤单，妈妈让天天回去陪你，这个假期你不用去做兼职，帮妈妈看着弟弟就好。
妈妈有两件事拜托你：一、教会弟弟游泳；二、帮他整理一下念书的事，九月份就送他去幼儿园，到时候爸爸妈妈会回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考虑和男孩子交往了，妈妈可不想等你三十岁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催你去相亲。
当然，交往也要注意分寸，记得保护好自己，看完信之后给我打个电话，还有事和你说。
假期愉快
****
生无可恋的徐楠丢下手里的信，摸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
她故意把尾音拖长，以此来表达心里的怨念，不过母亲显然没把她的怨念放在心上。
“弟弟到家了？”
“卫生间呢。”
“那就行，这个假期你们姐弟俩互相搀扶着过，一会儿我把生活费打过来，你……”
“多少钱？”
徐楠知道母亲说的不是给他们姐弟俩的生活费，而是她照顾弟弟应该拿到的酬劳。
“五千。”
“五千！你知不知道现在物价……”
五千块能做什么，还不够给弟弟买玩具，小金库已经呈现出负债的迹象，她想贴都没钱贴。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五千欧。你带弟弟好好学游泳，不想去公共泳池就去问程礼借他的院子。”
“记得按时吃饭，你一放假就会从三餐变两餐，对身体不好，现在弟弟回去了，就算你懒得做饭也舍不得看他饿肚子。”
……
母亲在电话那头唠叨了很久，徐楠直接开免提去做自己的事，原本她还想等到爸妈回来，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过个假期，现在爸妈没回来，爱调皮捣蛋的弟弟回来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她一个人的时候好打发，弟弟在家她不能不做饭。等天天洗过澡上楼倒时差的时候，徐楠开车去外面买口粮。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程礼就拿着礼物来串门，朋友从国外度假回来，给他送了些小玩意，他的办公桌上没有多余的空间放置这些东西，就想借花献佛。
摁了门铃后，他站在大门外等，过了几分钟看见里面的门开了，一个才到他大腿的小娃娃站在门口揉着眼睛往这边看。
“你是谁啊！”
小家伙的声音中气十足，却又透着那么一股说不出的稚气，有点像徐楠小的时候。
“我住在隔壁，这是给你姐姐的礼物，你帮我拿给她。”
听到礼物两个字，小家伙来精神了，甩着小白腿跑过来，程礼没让他开大门，直接把盒子从缝隙中递进去。
“交给你姐姐。”
“叔叔，你是谁啊？”
对上小孩子萌萌哒的眼神，程礼想了想笑着说，“按照辈分，你该叫我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 程礼：你该叫我一声舅舅
天天：舅舅好
程礼：嗯，比你姐姐懂事多了。
后来
程礼：天天，叫姐夫
天天：？？？我才不要姐姐嫁给你！
看戏的徐楠：让你喜欢占人便宜，呵呵，继续啊，我家还有几个表弟妹，要不然你也去让他们喊舅舅？
第11章
站在公共泳池外的徐楠，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大人和孩子，沉默片刻后拉着弟弟掉头往外走，身上还背了个游泳圈的天天一脸懵逼的看着姐姐。
“姐姐，去哪里？”
“先回家，今天先不学了。”
“啊？”
天天张开小嘴，眼里写满了为什么，徐楠伸手把他身上救生圈拿下来，她低估了夏天人们对泳池的喜爱，人多也就罢了，水面还有些杂质，消毒剂的味道也很重。
“先去吃饭，明天再学游泳。”
水质太差、游泳的人太多，如果是她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弟弟才五岁，万一在这里出什么事，影响的就是一辈子。
一听吃饭，天天顿时两眼放光，轻轻晃着徐楠的手撒娇。
“我想吃狮子头！”
徐楠低头看了他一眼，弯弯唇笑着说好，于是俩人去换了衣裳就直奔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一直走神，倒是天天吃得肚子都鼓起来了才罢手。
“姐姐，一会儿我们回家吗？”
看着窗外的徐楠听见声音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时间，轻轻地点头。
“回家，今天外面太热了，还是回家睡觉吧。”
“不游泳了吗？”
回国前，妈妈特意叮嘱他要学会游泳，这样明年就带他去海边，所以虽然吃饱喝足，天天也没忘记这事。
“呃…这件事，明天再说，我想想带你去哪里游泳，公共泳池水位太高，不适合你这种小孩子，人也特别多，万一你被人一脚踩到水底，我还得把你捞出来。”
向来乖巧懂事的天天，听完她的话，便低头静静地摸着肚子，徐楠小口的嘬着酸梅汤，心思已经飘远了，她真拉不下面子找程礼借泳池，昨天礼物都没拆就顺手送给弟弟了。
回去的时候顺路去超市买了些零食，经过隔壁院子的时候，看见里面停了几辆车，徐楠有些纳闷儿就多看了几眼。
傍晚时分，她牵着弟弟伴着晚霞来隔壁，院里的豪车都开走了，屋里亮着灯显然是有人在家。
老实说，摁完门铃她就后悔了，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抱起五岁的娃娃来个百米冲刺。
程礼以为她是来为礼物道谢，开门请他们姐弟俩进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徐楠嗅到一股酒气，她皱了皱眉鼻子没说话，倒是天天乖巧的打招呼。
“舅舅！”
这一声暴击，害得徐楠差点被自己绊倒，她站住脚转头看着身边的弟弟，脸上写满了为什么，却只看见弟弟一脸谄媚的望着程礼。
“天天真乖，吃过饭了吗？”
“吃了，舅舅吃饭了吗？”
“我也吃了。”
说着话，三个人走到门口，正在换鞋的徐楠闻到里面的酒气，都不敢继续走，家里像刚举行一场派对，酒瓶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们先坐。”
说着，他大步向前弯腰把地上的瓶子摆好，把茶几上的烟盒什么的也收掉，徐楠小心翼翼的握着弟弟的手，等程礼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才开口。
“你…你平常用不用泳池？”
“泳池？外面的那个？”
徐楠点头，“嗯，我妈要我教弟弟学游泳，今天去公共泳池发现里面人太多，水质也不好，所以想问问你平常用不用这个泳池。”
“你看我像是有时间在家里游泳的人？”
话音未落，见她晃了晃脑袋，眼神往地上的那些酒瓶上飘，程礼扯了扯嘴角，笑着解释。
“今天是个例外，如果你要用泳池的话，我把钥匙给你。”
听他这话，徐楠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喝大了，连她有备用钥匙的事都记不得。
“你喝了多少？”
“忘了。”
程礼抬手挠挠眉尾，身上没了平日里的严肃和戾气，看上去多了几分邻家的气质。
“你明天上班吗？”
看着他微醺的样子，徐楠怀疑他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虽然很想拿手机拍下来，但她还是胆量不够，怂惯了。
“明天是周一。”他是很想休息，可唯一的休息日，也被那群朋友挥霍了。
她抿嘴唇点点头，“那我们不耽误你休息，明天白天的时候，借用一下你的泳池。”
“嗯，白天你自己过来。”
简单交谈后，徐楠拉着弟弟站起来，给他使了个眼色，小朋友很懂事的开口。
“舅舅再见！”
她悄悄地翻了个小白眼，牵着弟弟往外走，却听见狂狼一声，接着就是空的玻璃瓶在地面划过的动静，一回头看见程礼站起来，脚边是被他碰倒的瓶子。
“你不用送了，直接上楼休息吧。”
他摇摇头，“没事，我把你们送到门口。”
话虽如此，可酒劲上来后，送人这件事就显得心有余力不足，看着一直揉额头、脚下打飘的程礼，徐楠用力吸了口气。
“你在这里等我，我送他上去。”
天天点点头，眼里满是乖巧，徐楠走回去抬手粗暴的抓住程礼的胳膊，不由分说拉着他往楼上走，一边走还忍不住一边抱怨。
“不会喝酒就别喝，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什么叫消停。”
他扶着栏杆磕磕绊绊往上走，人无全人、金无足金，程礼最大的缺点就是酒量不行，以前徐楠不清楚，现在看着他越走越矮，扶着墙都不稳的样子，她知道以后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了。
要不是记得房子是自家的，依照她现在的心情，会一脚踹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把晕乎乎的男人扔上去，拍拍手后长出了口气。
“楼下就那几个空瓶子，你是怎么把自己灌成这样的，喝的是纯酒精吗？”
她原本觉得自己弱，但是看着现在的程礼，徐楠觉得自己正经拼酒的话，还是能碾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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