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离开可就要遇到其他人了。并不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遇见,剩下的就留到明天中午再过来看吧。
村上优把方才翻乱的文件归位,按照之前的分类规矩地摆回到迹部景吾的桌上,之后就出了办公室,从口袋里掏了刚到手不久的钥匙准备锁门。
“不用了。”
磁性嗓音在身边突兀响起,还带了一点只有运动后才会有的慵懒低沉,仿佛是含在口里的那块醇黑的的巧克力,又像是在耳边拉响的大提琴。
和平时说话听起来果然不一样了啊。
村上优拔出已经插进锁眼里的钥匙,明明离迹部景吾那么近,她脑中还不着调的想着这种和眼下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事,完全没有意识到赶紧把握这个大好机会和迹部景吾说话。
她抬头看了这个站在旁边披着外套的高挑男生,无意识地冲对方勾起嘴角绽放了一个微笑。
没有挡在门口太久,她往后退了几步,给迹部景吾让出空间让他进去。
要说点什么吗。?他都要进去了,什么都不说就只是笑笑会不会显得太局促又小家子气?
村上优低下头,动动喉口和声带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因为这难得的接触紧张的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明明自己不感到怎么紧张的,村上优又为这样不争气的自己有些难过。
他还不知道你就是接替了那个男生的副手吧?难道不想亲口说出来吗?即使是以这个人的洞察力早就看出来你的身份了,什么都不说就走,甘心吗?
...那个……“明天见。”
身后的女孩子嘴角噙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望向前方清澈的黑色瞳仁里盛满了认真,礼貌又克制地说出口一句道别。
迹部景吾推开门往里走的动作微顿,“啊恩。”
作者有话要说: 哇字数好多_(:з」∠)_
本来上周六就写好了然而去重庆一趟直接把手机丢了所以又拖到现在也是十分对不起了就请求包容吧对不起tat
☆、旧人(修)
“今天怎么来的比较晚?”
坐标冰帝门口酒吧的藤井礼人完成了今天的例行关怀(1/1)。
村上优心虚了两三秒,悄悄抬眼看了看藤井礼人,“嘛,总之就是,去了一趟学生会,大概吧。”
“学生会里的职务拿下了?”
村上优点头,有了这缓冲的一小会儿,她已经不那么心虚了,“是啊,很轻松的就拿到了哦?顺带熟悉了一下那边的工作,也不是很繁重的样子。”
说着说着,她又想起办公室门口遇到迹部景吾的那一场景,想到自己局促的不行的样子,长叹一口气,“生活啊,寂寞如雪。”
话音还没落,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准准的推的她脑袋一歪,“别闹。”
村上优撇嘴,“我说,你这种行为可是会被误解的。”
“所以呢?”藤井礼人转身把调好的一杯威士忌递给刚刚在吧台坐下的一位大叔,没来得及怼村上优,接了威士忌的男人就抢先兴味地开了口。
“啧,礼人君你终于舍得抛弃自己的右手了?”
藤井礼人一边优雅的擦着方才用到刚刚清洗过的用具,一边一个白眼翻过去,抬了手就要去把对方手里的威士忌夺回来,“滚滚滚,老子纯洁着呢,别带坏我们小姑娘。”
这话音刚落,旁边三分猥琐七分还是猥琐的大叔看村上优的眼神都变了,“能人啊,连这人都能驯服,小姑娘可是前途无量啊。”
“你可拉倒吧,”藤井礼人没好气地训了一句,“难得找到这儿,什么事?”
“这不是这么久不见了吗,”大叔嘿嘿一笑,“没想到你这家伙还记得我喜欢的威士忌,不赖嘛。”
眼看着听不到实话的藤井礼人挑挑眉就要发大招,端着酒杯的男人把杯里的酒最后的一点酒一饮而尽,长叹道:“还不是咱姨听说了你在这边,打听到你还什么消息都没有,想着法子让我给你赶紧找个姑娘,”
说到一半,正经不过三秒的男人又是嘿嘿一笑,冲着村上优挤眉弄眼道,“不过我看你这也不需要啊。”
“可滚蛋吧你,说了这是小姑娘。”藤井礼人这次连白眼也不翻了,一边平静地怼回去,一边动手又调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喝。”
他神色平静,平常总是挂着不正经弧度的嘴角微微垂了下来,虽然没有发脾气,不过村上优和男人都知道这人已经在不高兴了。
于是男人伸出颤巍巍的手接了藤井礼人这一杯看起来和之前并无两样的‘威士忌’,在藤井礼人温和的眼神关怀下,连先悄咪咪尝一口都不敢,端起酒杯一个仰脖子就一饮而尽。
“好喝?”藤井礼人的嘴角恢复了往常的弧度,带着点笑意的嗓音轻声问候神情一言难尽的这位大叔。
“好,好喝。”大叔屈服。
“这就对了,”藤井礼人笑,“就该这样对不对?”
村上优看着大顶着一副凶巴巴又猥琐的脸却怂哒哒的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坐在一边兀自就笑了起来。
被维护的感觉真不错啊。
“还有你,”一边藤井礼人无奈的声音又响起,“先回家收拾吧,我今天会早点回去的。”
不明所以但又知道礼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的村上优于是乖乖起身,拿了自己的小书包踏上回家的小路。
而在她听不到也看不见的吧台,藤井礼人和猥琐大叔的谈话还在继续。
他食指在吧台上敲了几下,似笑非笑道,“说你呢,到底来干嘛的。”
那大叔也收敛的神色,正经的神情看起来把他天生的猥琐气质冲淡了不少,“姨想见你呢。”
藤井礼人垂眼,就知道是为了这事。
“说了不去。”
男人叹了口气,“姨最近身体有点不好了,床上一直念着你。”
“你们这事...想开想不开我都没啥立场管。我也不是来劝你的,就是念着姨以前对我的好,帮她传个话。”
藤井礼人不说话了。
他妈对一个外人比对自己的亲儿子都好,除了心寒他还能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她要想找我早找了。现在不好了才来有用?”藤井礼人的神情是不在场的村上优从没见过的冰冷,“我不气她不同意我,是她把我往绝路上逼。”
年幼时的藤井礼人过的生活和村上优一般的不如意。
不同的是村上优的委屈都来自别人,而他藤井礼人,在遇到村上优之前,却是从不曾体会过家是什么滋味。
父亲工作忙一年到头几乎不着家,伴着他长大的、他曾最孺慕的母亲,却是从来没给过他半点关怀。
这里形容的‘伴着’就真的是字面意思,人在一起而已。
面前的这个猥琐男人,是那个女人初恋的孩子。
自以为放下了初恋于是和父亲结婚,日子过得聚少离多,她心里的小心思也开始活跃,再见到了早已成家生子的初恋以后更是视他这个儿子如无物。
甚至他能认识好友还是拜自己母亲总是往初恋那里凑所赐。
回不去的初恋,因为爱屋及乌所以拼命对初恋的儿子好?
嗤,别开玩笑了。
即使到了现在,他也很少去回忆童年,比起经历过的痛苦本身,更让他痛苦的是不快乐。
当调酒师这个目标成为他短暂的慰藉时,他的母亲对他的梦想给予的却是彻底的不屑。
看向他的眼神里明晃晃的写道:你这个最深的池底又脏又臭还自甘堕落的污泥。
那段时间家里全是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嫌弃他的目标下三滥,鄙弃他只是个目光短浅的小人物,甚至开始逼迫他放弃这个打算。
他也曾为那个女人终于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开心过,可当开心被消磨,剩下的就全是疲惫。
他坚持。
她歇斯底里咆哮。
他被逼的用离开证明自己的选择。
她却闭紧家门,连门锁都换掉。
谁能了解他高烧在医院醒来,听到的却是护士们闲言碎语中的怜悯?
‘听说当时山下医生好不容易找到这孩子的住址,里面的女人却说,‘我没有这样丢脸的儿子’什么的,还真是可怜啊。’
无话可说。
不过是自力更生而已。
“你做好你的事,我做好我的事。”藤井礼人眼里是晨晨暮色,一片冷凝,“她的事,不归我管。”
吧台对面的大叔也彻底歇了带藤井礼人回去的心思。
“说到底是老哥我们对不起你啊。”他低着头,沉痛的忏悔。
“拉倒,最后一杯威士忌,喝完滚蛋。”藤井礼人又是一杯威士忌重重放在吧台上,里面的酒在杯沿晃啊晃,却没有洒出半点。
听了这话,男人抬起了头,眼中哪还有半分沉痛,反而是满是奸计得逞的笑意,“得了,你会对我狠得下心?”
藤井礼人选择甩给他今天的第不知多少个白眼。
“对了,”男人尝了一口最后一杯酒,确定里面没有额外的料,又作死的问了一遍,“小姑娘真的就只是小姑娘?”
藤井礼人:......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滚!”男人显然在藤井礼人这里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好技能,看着老友这反应,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就跑。
临了还不忘远远再撩一句:“老哥你可赶紧收摊回去找小姑娘谈事情哟~”
藤井礼人的拳头已经久违的在痒了。
而他们口中的小姑娘村上优,此时则是已经完成了一切睡前准备工作,两只手扒拉着手机,盘腿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藤井礼人回家的消息。
不过,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忘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向日岳人哭晕在厕所hhh
☆、接管(修)
村上优在家里洗了澡以后就晃晃悠悠的爬上沙发等藤井礼人。
半个小时以后。
...腿麻了。
她扔了手机往后一仰,两条长腿随意往前伸直,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默默感受着逐渐流到腿部的血液带来的麻痒和僵硬。
离远些看着还挺像那谁谁瘫的。
人藤井礼人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一言难尽的场景。
“干什么呢。”他失笑。
“腿麻了,”村上优也笑,“和猥琐大叔都说了点什么啊,连我这么重要的人都不能听。果然在礼人生命里猥琐大叔是比异性还要重要的存在的说。”
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给里给气的。
藤井礼人挑眉,“想听?”
“!不想不想!”绝对是不想啊!村上优果断摇头,被方才诡异的姿势蹭凌乱的发丝全糊到了脸上。
唔,好烦哝。
“不闹了,说正事。”藤井礼人看着村上优挥手扒掉脸上凌乱的头发,正色道。
“酒吧开业到现在我一直没和你说过太多,一是不想耽误你在学校,二是不想你承担这么重的工作。不过现在...”
藤井礼人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把气氛渲染的村上优也不自觉的正经起来。
“刚开业时我一个人兼任不少职位,是因为酒吧不忙,可现在生意走上正轨,我一个人的能力已经撑不起现在的这个店了。尤其是白天的点心生意已经好的几乎可以和晚上酒吧的营业额媲美。”
藤井礼人看着重新盘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村上优,伸出修长的手指一个个和她细数自己一直以来担任的多个角色。
白天的时候,既要迎接客人又要看店看好侍应生;黄昏以后要在吧台担任调酒师知道深夜,回去之前还要把一天的营业额对账,把每一笔支出和进账全部记在账上;除此之外还要担任半个老板,负担起店里对外的各种往来。
“我有些累,吃不消。”说道累,藤井礼人不自觉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他们之间相处到现在,证明彼此感情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有想法的时候不会吞吞吐吐。想什么说什么,不必顾忌其他。
其实藤井礼人这么说已经是在照顾村上优,怕她自责难过。他的身体情况远远差过方才他口中的‘有些累’。
他以为自己还和年轻时一样,随随便便熬夜、一天只睡几个小时完全不是问题,可事实是他的身体已经远不如当时的强健,长期的缺少睡眠让他最近头一直在隐隐作痛,浑身乏力也是家常便饭。
不用藤井礼人再说,村上优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而他考虑到她才隐瞒的身体情况,聪明如村上优,她自己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为什么当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注意到礼人的不适?’
村上优低头问自己。
尤其是,她明明知道礼人一个人管理这家她的店的疲累,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什么都不说的假装看不到?
还是因为那个人吧。
这段时间一直以各种意料不到的方式见到他,她的心里全部都是这个人的一点一滴,空余出想藤井礼人、想酒吧的时间越来越少。
可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村上优内疚的往沙发里缩了缩,抬起直直看向对面沙发上的藤井礼人,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她复又低下头,“抱歉礼人。我...”
“怪你什么,”藤井礼人又笑,笑完又捂住嘴打了个呵欠,“没想好怎么办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
他顿了顿,微微扬起的弧度又回到他的嘴角,“会计现在已经在招了。不过除此之外,如果优你心里还有一点点我的地位的话,就再招一个信得过的人白天在店里看着怎么样?”
说的什么话。
村上优心里的愧疚都因为藤井礼人这无厘头的打趣散了两三分,“这是肯定的,”她说,“我只是怕还要时间。”
“没事,重要的是要把这件事也提上日程。还有,之前一直是我在管,但明天开始我希望你也能逐渐接触这些,毕竟这是你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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