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萧淮若这般气场强大的影后也忍不住懵了,难得有点傻气的问赵萌萌,“就这样?”
一旁的裴佩本来也想问这句话的,不过听萧淮若问了,自己就扭头闭上了嘴,赵萌萌是见过贺绥本人的,比起另外两个人,自然更信任贺绥,这会儿心平气和的点点头柔声道,“贺处长是有本事的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等我们都恢复了再来跟贺处长道谢吧。”
既然如此,自然也就只能怀着一肚子狐疑各自离开了。
李思妍跟周彤彤被丈夫父母接走,这几个人是亲眼看见了曾可眼睛变化的,离开的时候哪怕妻子女儿还没康复,却已经是千恩万谢的感谢了社协办上下所有人,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在院门口分开的时候两家人还商量好以后要常联系,等两边的人都恢复了,还要一起来给贺处长他们送锦旗。
那名最后过来的手模韩紫童因为脖子处也是腐烂状态,这个地方就比较敏感了,稍不注意说不得就要把脑袋给弄掉了,如此一来自然不适合搬来搬去。
加上当初身上不对劲的时候她就赶回来乡下老家,这会儿距离太远了,当初韩紫童租的房子又是合租房,不适合回去,陪她过来的老父母正商量着要不要租个房子住下来,独自租房的曾可发出邀请,让这一家三口暂且去自己那边。
“反正我这眼睛也不方便,如果叔叔阿姨不嫌弃,帮我熬药做饭就全当是抵了房租。”
这法子不错,方便了两边的人又不至于谁占了谁的便宜,夏冬安排了车把四人送走。
杨队长自是带了金珠珠回局里,后续相关法律程序还是要走的,不管过程多诡异,金珠珠跟老妇人都已经认罪伏法里,国法之下自然要给他们定罪。
社协办这才算是重新清净了下来,晚上老李头原本是要做顿大餐庆祝庆祝,留下来蹭饭的夏冬连忙求饶,“大爷,咱就来一顿清粥小菜吧!”
想到之前送人离开时那一排七个人身上腐烂的样子,夏冬赶紧咽了口唾沫,要不然一嘴的清水就要翻腾出来了。
老李头倒是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当初就是守太平间的,又遇见过福康医院那种事,现在居然面对赵萌萌等人心情十分平静,只满心都是对那些坏人的唾弃。
老李头去看贺绥,贺绥对吃这方面没什么想法,只随便点点头,老李头这才转身准备晚饭去了。
夏冬啧啧两声,趴在办公桌上哀叹自己没地位,贺绥笑了笑没理他,上楼准备休息片刻,走到楼梯口准备转向自己房间时,突然听见旁边老李头跟李海生的房间里有点古怪的动静。
贺绥心中一动,脚下转了个方向,脚步轻浅的走了过去推开房门,却见李海生正一手拿着一只布偶,另一手捏着一根针,皱着眉头对着镜子想要往自己眉心处扎。
“你在干什么?”
贺绥突然出声,吓得李海生头也不回的手忙脚乱拉开抽屉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关好抽屉李海生转身笑着跟贺绥打招呼,“贺大哥你吓我一跳,怎么也不敲门呢?”
贺绥站在门口没动,脸色却沉了下去,只重复问先前那句话,“你在干什么?”
李海生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而后有些腼腆的抓了抓耳朵,“我、我想做个晴天娃娃挂在窗户上,我一个男孩子做这种东西,怕被你们看见了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夜日记:
我今天遇见了世界上最胆小的鬼跟最胆小的人,鬼被死人吓哭了,人被鬼吓得肉身都不要了
第54章 后续
李海生的话贺绥根本就不信,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 贺绥眼神却极好, 无论是那只白布娃娃还是想要扎进眉心取血的针, 这些手段还是这几天李海生向他讨教学来的。
“你是要用鬼术咒谁?项盛?”
当初从项少那里带回了李海生的一魂一魄后,周凯吓唬了一番项少,事后就从网上刻意搜索了一番项少的身份,没事就在贺绥耳边念叨。
贺绥这段时间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有了成算, 准备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跟杨队长提一提当初那场车祸的事。
当年项盛撞死了李家夫妇, 此后却是一点水花都没有, 便是监控录像都被直接删掉了。
由此可见项家势大, 项盛也是项家重视的后辈。
如今他们一没钱二没势,再加上贺绥让周凯在网上查过, 知道这种事诉讼时效只有一年,明显走法律途径是没办法了, 只能从别的方面施压。
可这种事对于他们现在的条件来说, 只能徐徐图之。
贺绥觉得自己如今只要努力, 结交些肯帮忙又能压住项家权势的人, 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些话贺绥却也只私底下跟老李头简单提过一句,只说让他别着急, 以后总会想办法为他儿子儿媳讨回公道。
至于李海生这边,当时贺绥跟老李头只想着李海生醒来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更是没提一句父母车祸或者项家的话, 两人也就只当他年纪小想得少。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想得少,分明就是想得太多了。
贺绥脸色变来变去,一时想着自己有心想要收个正儿八经的徒弟,此人还没真的入道门居然就已经起了这等坏心思,以后怕是要走上邪路。
可对上李海生渐渐平静的双眼,贺绥却心中一软,终究叹了口气,走到李海生面前,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是我跟你爷爷想岔了,你已经不是小娃娃了,有些事不应该理所当然的选择隐瞒你。”
在他跟老李头眼里,李海生还是个孩子,可站在他面前眼神平静身体绷得像根竹竿的李海生,分明已是个有想法有感情的少年郎,放在他们泫朝那会儿,都该订亲了。
李海生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受到一顿严厉斥责,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知道贺大哥有多厌恶利用邪术迫害他人的行为,可感受到落在肩膀上的重量,李海生嘴唇动了动,眼眶却是一下子就红了。
狼狈的抬手胡乱揉了揉眼睛,李海生撇开脸躲避,下一秒却又忍不住用眼角去看贺绥的脸色。
贺绥见状越发心软,放缓了嗓音,“项盛的事我跟你爷爷都没忘,之前只想着让你少操心这些事,好好读书过日子,没想到反而差点让你走上歪路,是我的错。”
贺绥道了歉,李海生反而情绪有些激动,拽了贺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仰头道,“贺大哥没有错,是我思想太极端,你不要道歉,你是我跟爷爷的大恩人,是世上最好的人。”
便是刚才贺绥呵斥他,也没见他这般在乎。
贺绥笑了笑,也没再隐瞒,说了一下自己跟老李头商量后的想法,“等明天杨队长过来我就跟他说,不过诉讼时效已经过了。”
想了想,贺绥皱着眉头,面上少有的出现了一丝迟疑,垂眸看见李海生已经被戳破一点皮肉显露出红点多眉心,贺绥这才开口道,“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用别的法子,先查一查项盛有没有做别的伤天害理之事,寻一个没有拖累的死者,让周凯跟小夜过去化出那人的模样,吓唬项盛让他自己去自首。只一点,报仇并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不能因为这样一个人就不管不顾。”
若是直接以李海生父母的名义去吓唬项盛,依对方那嚣张霸道的行事作风,怕是第一时间不是服软认怂,而是跑来找老李头跟李海生的麻烦,再对李家夫妇挖坟掘墓鞭尸报复。
这样的人贺绥也不是没有过,真正的坏人,便是他们害死的人化作厉鬼来了他们第一时间也只会想着再杀对方一次,绝对不可能轻易服软认输。
用那种人的话来说,你活着的时候就斗不过我,死了化作鬼也是没用的东西。
李海生听闻贺绥居然为了他,连这种用鬼吓唬人的事都想了出来,刚才还强忍着的泪意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压都压不住。
李海生埋头一边胡乱抹眼泪一边瓮声瓮气的道,“贺大哥,谢谢你。贺大哥,我,你还愿不愿意收我做徒弟?”
问完,也顾不得擦眼泪了,仰着头眼巴巴的去看贺绥,糊满了眼泪鼻涕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先前贺绥就有这个意思,老李头也乐意,李海生那会儿心里十分矛盾,一边当然是十分愿意,一边又因为自己心里有那样的心思,怕贺大哥知道了要生气。
贺大哥生气了骂他甚至打他李海生倒是不怕,就怕贺大哥对他太过失望,从此以后再不肯理他了。
李海生有一魂一魄的记忆,可以说是目睹了父母惨死,爷爷年迈,家里就只他一人能撑起来。
可李海生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遇见贺绥后见识了贺绥种种本事以及正气凌然的性情,自然而然就将贺绥当作了心目中的大英雄崇拜。
贺绥叹口气,没好气的抬手揉了揉李海生眉心,“你倒是鬼精得很,怪不得这段时间都在问我最快最防不胜防的害人邪术,我还以为你真是对这两次的案子感兴趣。”
当时贺绥想着让李海生知道那些害人的邪术,以后遇见了也好第一时间联想到。
就像他自己,很多邪门歪道的手段他并没学过,却因为听说过看到过又在道观藏经阁里翻看过各代先祖的手札,知道得多了见识广了,遇见一些事自然就更容易看出一二门道。
幸好如今家里又是人又是鬼的,很多材料李海生也弄不来,最后选了这么个白娃咒术。
所谓白娃,自然就是那白布做的娃娃,里面塞的是丧服布料,最好是死人穿过的,再将要害的人生辰八字写了塞到进面,而后用自己阳气生气重的血点在白娃眉心。
这邪术取的就是阴阳二气相撞,被咒之人就会饱受冷热交替之苦,熬个一段时间查不出病因,不明不白的就会病死,对方亲朋好友若是没有擅长此道的,都会以为这人就是单纯得了严重伤寒病死的。
李海生被说得羞愧低头,心里还有点失落,贺大哥没有回答,想来就是委婉拒绝了。
等到贺绥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间,李海生颓然退坐到椅子上,低着头悄没声息,地上却有眼泪珠子断断续续砸到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老李头上来了,看见李海生低着头不吭声,奇怪的问孙子,“你这是咋了?看书看累了?没事,你贺大哥说等你开始正式入道,能引气之后身体头脑都能更胜一筹,到时候你要读书学习保管事半功倍。嘿嘿,这话你贺大哥说的,他回房间烧香拜祖师爷问拜师的黄道吉日去了,一会儿我再去问问定在哪一天,需要的东西可要提前准备好。”
老李头也没多想,噼里啪啦说完就去了衣柜前拿衣服准备去洗澡。
搬到这边以后二楼虽然没有没个房间都自带浴室,却也有两个洗手间,还有天然气热水器,如今洗澡用热水方便得很。
一边拿衣服老李头还在絮絮叨叨的唠些家常,“还好这边有冰箱,我听说道长们正式收徒弟的时候讲究可不少,小海,等日子选定了你也抽点看书的时间去你贺大哥那边问问,先把那些礼仪给学学。哎瞧我这话说得,叫习惯了一时没想到,你以后可不能再叫阿绥大哥了,该叫师父……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你师父……”
老李头念叨完了就出门洗澡去了,李海生听得愣住,抬头看着爷爷厉害的背影发呆,等回过神来知道刚才贺大哥出去是跟爷爷说这个事儿,顿时高兴起来。
脸上泪水痕迹都还没干呢就笑了起来,一蹦而起,扯着衣摆胡乱擦了两下脸,这就高兴的跑出去找贺绥去了。
贺绥确实是回房间烧香拜祖师爷,请算收徒的吉日。
因着没有祖师爷的画像,贺绥只能暂时用一碗清水一张师门祖师符简单问一问。
烧了符扔进清水中,燃烧的黄符并不熄灭,便是沉入水底也同样在慢慢悠悠燃烧着,直到彻底成了灰烬,而后灰烬缓慢飘动,最后形成一个卦象。
贺绥虽然不擅长勘风水算八卦,可解开这么简单的时间卦象也不难,便是不懂的人对照这罗盘慢慢摸索,也能找出卦象的意思。
李海生过来的时候贺绥笑着指了指碗里的清水跟符灰,“呐,祖师爷已经承认你了,还很是爽快的给了个黄道吉日,还有五天才到,叫你爷爷别太着急,要准备的东西慢慢准备也来得及。”
李海生得知祖师爷都晓得他了,连忙收了脸上太傻的笑,抿着嘴笑着走过去,对着已经快要烧到底的香炉中三支香十分虔诚的拜了几拜。
那香炉中的香烟雾一扭,直接变成了三道直线直往天上飘。
贺绥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脸上也露出笑来,只是心里也有些担忧,不知小海入了道门,会应五弊三缺中的哪一样。
杨队长第二天才过来的,夏冬也已经忙完了社协会跟局里信息的对接工作,又回来悠闲的喝茶蹭饭,再顺便跟老李头一起整理局里送过来的档案。
贺绥跟杨队长说了李家夫妇的事,杨队长倒是很爽快,表示会跟齐晖季谭提一提,如今外面的人不说,可知道社协办这边性质的机关单位内部人士对贺绥可是好感不低,要是贺绥请人帮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那项家在咱们海市有点特殊,可能需要点时间。”
这个自然能够理解,贺绥回头跟老李头和李海生私底下说了,两爷孙高兴不已。
那老妇人真实姓名叫做苗金花,今年已经是八十有六了,二十年前就开始干这种事,杨队长他们把案子交给了二梯队,那边会负责核实情况,之后汇总完毕就会根据法律法规,给苗金花判罪。
不过这种情况,外加苗金花的特殊身份,判个死刑是已经确定了的,为此夏冬还感慨过幸好咱们国家还没有废除死刑,要不然就苗金花这种行为,只是想想跟对方呼吸着同一个地球的空气就难受得很。
至于金珠珠,直接判了二十几年,金家人为了保住当家男人,也就是金珠珠的父亲,推了金珠珠的母亲出来顶罪,表示金家其他人并不知情,提供经济帮助的事全是金珠珠母亲瞒着家里人干的。
金珠珠母亲也判了几年,等出来的时候金家肯定不会再有她的位置了。
金珠珠身上情况不适合关到普通监狱,在重新腐烂的皮肉长好之前都临时关在一处病房里。
金珠珠身上脸上果然没能很好的恢复,腐烂的皮肉长到满身肉褶子坑坑洼洼的时候就再也没了动静,估计以后也就是这么个模样了。
金珠珠知道后无法接受,直接犯了疯病,以为自己样貌美得惊天动地,别人看见她模样露出的惊吓恐惧全被她硬生生扭曲成了惊艳,从此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不过金珠珠倒是阴差阳错不用进监狱了,只是金珠珠的父亲家人对她已经厌恶至极,根本不想花钱管她,最后金珠珠被送去专门收无人管又犯了案子的精神病人的病院,听说成天在里面搞宫斗宅斗,顶着一身癞、蛤、蟆似的外貌硬是拿了一代妖妃或红颜祸水的剧本,生活也算过得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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