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找了个角落,把衣服穿上,重新变成小记者彼得·帕克,钻进了会场。
维奥莱特留给他的位置还是空的。
她的歌声回荡在现场,效果非常好,能唱到人的心里去。
彼得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仰头看向半空中的维奥莱特。
这是他喜欢的那首歌,听着女孩儿一点点修改出来的那首。
他专注地看着维奥莱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有多么发自内心。
最后一个单词结束,只留余音。吊在空中的维奥莱特笑起来,幕布放大了她的笑容,脸颊上的小梨涡又甜又可爱。
全场欢呼,呼喊“维奥莱特”这个名字的声音形成音浪,几乎要冲破房顶。
彼得也是这中间的一员。
对了,他还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呢。
想到这里,他低头,从位子下方摸出了演唱会的流程表。
还没等他打开,一瞬间,蜘蛛感应疯狂地向他发出警报,那种自大脑内部发出的嗡鸣声让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呼喊的名字被尖叫声取代。
他抬头,女孩儿的坠落在他眼中一帧一帧缓慢播放,随着舞台的倒塌,轰的一声,归于寂静。
大脑一片空白。
彼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换好的衣服,他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舞台事故重大,警方已经出现,正在疏散群众,而蜘蛛侠一个人在废墟之上,寻找着可能幸存的姑娘。
他找到了。
蜘蛛侠像三年前一样,拼尽全力,掀开了最后一块儿坍塌的金属板。
维奥莱特却和三年前不一样。
她穿着一身黑纱裙,被尘屑覆盖,却显得安静,祥和。
她脸色苍白,唇角带笑,已经没有了呼吸。
血,渗入她背后折断的羽翼中。
“维……?”
蜘蛛侠颤抖地探出胳膊。
没有一只回应他的手,也没有了那声谢谢。
彼得记起来了。
三年前,那个灰头土脸的姑娘在爆炸废墟中把手交到了他手里,声音轻轻柔柔:“你是蜘蛛侠?”
彼得记不清自己回答了什么。
但他终于记起了那个笑容:
“我叫维奥莱特。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四更,快一万二了呢,夸我么么哒~
谢谢大家陪我走到这,留言看内容随机掉落红包哟~
☆、邻家蜘蛛
【程序出错, 程序出错】
【记忆清除,记忆清除】
【报告, 拥有过去记忆会让宿主出现自毁倾向, 需要清理数据库】
【任务出错,保留基础功能, 留存数据, 优先保证宿主存活】
【报告完毕】
***
维奥莱特·萨恩死了,舆论一片哗然。
她死的时候, 还不到二十三岁。
大概死亡确实会让有些人找回良心,那段时间所有的报道都是夸奖缅怀而没有恶意揣测, 更没有诋毁。
维奥莱特没有亲人, 也没有什么朋友。和她关系最好的, 除了她的经纪人,竟然只有才和她认识了三个月的彼得·帕克。
她好像把自己与这个世界刻意隔离,最后没留下只言片语。
不, 事实上,她留下了, 在她死以后。
一切来得太快了,快得连蜘蛛侠都在恍惚。
每当他一如既往在高楼大厦中攀爬跳跃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去那个房间看看。
可每一次, 他都只看得到黑漆漆的窗户,直到三个月后,那扇窗再次被打开。
蜘蛛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荡了过去,然后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儿面面相觑。
——公司的宿舍已经换了主人。
彼得这时候才不得不承认, 他的朋友已经离开了。
绽放的鲜花枯萎在最美的季节。
当他闲暇的时候,他还会去听维奥莱特的歌。刻录好的歌曲中,女孩儿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缱绻,好像她还坐在他的面前,拨弄着她的乐器,笑容浅浅。
有时候,彼得也会想,如果那天他去了现场会怎么样。
或者说,如果他没有耗费太多体力,来得及把她救回来,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最初只是让他有些困扰,或者说是有些自责,直到后来。
新闻的热度是有时限的。
就算女歌手的离去在头条上挂了一周,一个多月之后,也只有她的粉丝还在祭奠着她了。
那家演唱会的会场已经被封锁,正在检修;听说偷工减料导致舞台坍塌的责任方都会被起诉,但那个温柔的女孩儿却永远不会再回来。
一个人的离去似乎并不会改变太多,不过后来,越来越多的消息被放了出来。
她的唱片收入全部捐出支持医疗救助;
她会在闲暇的时候去孤儿院免费表演;
她投入的慈善基金已经正式开始运营。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默默无闻,好像真的不求回报,在她死后才一点点被人知晓。
维奥莱特去世一年的时候,彼得又买了一束花,去了那个地方。
曾经的大舞台已经全部拆除,重新修建成了一家开放式公园。那天的草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有白玫瑰,有百合,有白菊,还有成片的紫罗兰。
那天晚上彼得做了个梦,梦中浅金发色的姑娘浅笑依然,小梨涡甜甜,浅蓝色的眼眸缱绻似水,声音温柔。
她说,彼得,对不起。
小蜘蛛从梦中惊醒。
他登上了快要被忘记密码的推特账号,无数@在提醒着他。
已逝的维奥莱特·萨恩秘密邮箱被盗,邮件全部被公开。
她发出去的邮件都显示未读,而另外的收件箱,竟然也是她自己的。
已经有一些专家参与了分析,通过她的邮件内容还有部分她的过去发出了相应的判断。
初步确定,她有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可能伴随着幻觉产生。她甚至有自毁倾向。
彼得愣愣地看着那一条条的参与讨论,觉得心脏有些麻木。
她处理好了自己的财产,处理好了自己的版权,处理好了自己的工作,好像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一样。
她那么认真地邀请过他,希望他能去她的演唱会。
但是彼得没有。
他想起女孩儿表现出的点滴,暖棕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茫然。彼得握着鼠标,看着屏幕发起了呆。
她……是在向他求救吗?
在她已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第一次相遇与最后一次别离交替在他眼前闪现,那双浅蓝色的温柔眼眸在他回忆中逐渐合上。
或许,他有过机会救她,但是他没有。
她会在想,为什么这次蜘蛛侠没有及时出现吗?
他不知道。
彼得放开了鼠标,低头,双手抵在额头,捂住了眼睛。
Spiderman is our superhero.
And he was her hero.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了,5更,夸我吗?
谢谢拔丝辣条、西梧、安瑾缘、舒涂的地雷包养,么么哒
明天冬兵出场,热烈欢迎
☆、温暖凛冬
1986年冬, 苏联,九头蛇基地。
“我们现在连一个能控制武器的人都没有吗?啊?!”戴着红色贝雷帽的苏联将军暴跳如雷。
从他接手位于西伯利亚的这个基地开始, 他就发誓要干出一份业绩来, 可事与愿违,他守着这个逐渐陈旧的基地, 什么都想尝试, 又什么结果都没做出来。
现在他手中,唯一拿得出手的, 就是多年前被冷冻起来的冬日战士了。
冬日战士计划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就被提出,经过二战, 到了冷战时期, 这么多年过去了, 九头蛇还是只有詹姆斯·巴基·巴恩斯一个成功的实验品。唯一让西伯利亚基地庆幸,觉得自己不会被放弃的,就是这唯一的冬日战士。
那个被佐拉博士做过实验的詹姆斯·巴恩斯, 是迄今为止独一无二的成功品,是九头蛇珍贵的武器, 也是苏联将军维克托·伊万诺夫紧紧攥在掌心的底牌。
而如今,他的底牌出了问题。
下属垂着头,小声地回答他:“……是的, 冬日战士解冻后完成了三次任务,现在处在失控边缘,我们……没有办法。”
“废物!一群废物!”将军咆哮着,“那就洗脑, 再洗脑!”
下属硬着头皮:“长官,现在洗脑效果持续的时间,可能不足以支撑他独自完成任务。我们需要别的手段。”
维克托将军安静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杀气:“我想,你这么说,是你已经有了主意?”
“是的长官!”下属挺胸扬头,身体站得笔直,“九头蛇万岁!我们找到了哈里森·萨恩。”
“哈,那个脑域专家?他还挺会躲的。”将军发出阴森的笑来,“让他过来。”
下属点头:“如果他不配合……”
“他不是有个女儿吗?也带她过来。九头蛇万岁!”
***
维奥莱特被绑架了。
她的记忆停留在放学的路上,可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金属色的天花板,她的手脚都被柔软的布绳捆得严严实实,只能像只毛毛虫一样扭动。
十四岁的少女有一双漂亮的浅蓝色眼睛,此时此刻却氤氲着雾气,浅金色的长发散乱,嘴巴里塞着布手帕,白皙的脸上还有一些污痕,更显得她狼狈万分。
女孩儿皱着眉,纠结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就是背着书包正常放学,连什么时候昏过去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维奥莱特心里很害怕,但她还是努力忍住泪水,转动脑筋想着办法。
这里……很冷。
鼻翼间萦绕着奇怪的味道,可能是金属,也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女孩儿废了半天功夫,才用舌头推掉了嘴里的粗布,然后咬着下唇,像只可怜的虫子,挣扎着翻了个身。
她这才看清她所处的环境。
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还是金属质地的,她侧过身的时候,手背碰在了冰凉的金属上,让她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在维奥莱特的视线里,她看到的另外几面墙,包括地面和天花板,都是金属质地,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的视线向下转,视线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面墙上有一扇冷冰冰的金属门,门上还有一个豁口,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维奥莱特吞了吞口水。
这里空荡荡的,除了门的最右侧角落有一个洗脸盆,什么都没有。
维奥莱特的眼圈泛红,她小声开口:“有人吗?”
女孩儿的声音软绵绵的,微不可闻。
维奥莱特知道这样不行,她顿了顿,放大了声音,在空荡荡的金属房间中带着回音:“有人吗?”
还是没有回答。
我、我可能真的被绑架了。
女孩儿无奈地想着,又不甘心坐以待毙。她扭了扭,这次直接从金属床上滚到了地下,发出轰的一声。
维奥莱特倒抽一口气,额角撞在坚硬的金属床上,撞出一道清脆的响声,这次她的眼泪真的止不住了,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流了好几滴。
浅金发色的姑娘咬着牙,倒是终于有了借力的点。她泪眼朦胧,勉强再扭了一下,倚着固定在原地的金属床,慢慢坐了起来。
她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捆起来的,从脚腕到胸口,一圈一圈缠着上来,又搞笑又难过。
女孩儿垂着头盯着自己身上的绳子,绞尽脑汁。
眼泪还在夺眶而出,维奥莱特委屈极了。她没有办法擦掉脸上的泪水,只能仰起头。
结果她才刚抬头,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眼中。
那是个强壮的男人。
女孩儿下意识地缩了肩膀,然后发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个男人一直安静地坐在墙角的地上,垂着头,略长的棕黑色发丝遮住了他的模样,只看得到毛茸茸的发顶。
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迷彩色的长裤,膝盖弯曲,腰也弓着,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
而与常人不一样的是,他的左臂是金属做的,金属臂上有一颗闪亮的红星,肉体肩膀与金属手臂连接的部分全部都是伤疤。
这个牢笼一样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灯倒是足够亮,灯光打在男人的金属胳膊上,反射的光有些刺眼。
他……好像一直呆在那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不是维奥莱特看到他了,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就在那。
女孩儿有点搞不清楚情况。而墙角的那个男人又实在有些吓人,维奥莱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求助都不敢开口。
她只好再扭起来,想要让绳子从自己身上脱下。
可怜的姑娘像是上演搞笑默剧一样,咬紧牙关挣扎着,而那个男人依旧垂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个小时过后,维奥莱特终于忍不住了。
女孩儿眨眨眼,干咳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先生?”
角落里的男人没有反应。
“先生?先生?”
角落里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
维奥莱特纠结极了。她舔了舔嘴唇,最后一次喊他:“墙角的那位先生!”
不知道是哪个单词触动了他,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略长的棕黑色头发垂在他脸颊两侧,露出一张有些沧桑的脸。他的眉毛皱在一起,表情却有呆滞,绿色的眼睛里写满茫然。
维奥莱特松了口气。
19/78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