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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记——漪光

时间:2018-11-08 12:03:15  作者:漪光
  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这般看着做什么。
  她如此想着,岳凌兮轻柔的嗓音忽然传入了耳帘:“母后,儿臣觉得这些料子都好看。”
  好一会儿没说话,岳凌兮倒是正儿八经地拿着料子在看,尤其是粉色绣樱花瓣的和紫色纹丹顶鹤的,俨然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见此情形,夜怀央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挑?别人家里的婆婆跟儿媳妇为了这些事可没少拌嘴,只有你这么好说话。”
  岳凌兮憨然一笑:“母后的眼光比儿臣的好,母后觉得不错就一定很好。”
  “傻孩子。”夜怀央抚了抚她的鬓发,目光柔软而温和。
  “儿臣倒是有一件事想请教母后……”岳凌兮摩挲着粉缎宫装下鼓胀的圆球,似乎有些腼腆,“若是他们生下来长得一模一样,分不清该怎么办?”
  夜怀央忍俊不禁:“你和襄儿理该是在一起过日子的。”
  岳凌兮一脸茫然。
  “襄儿几个月大的时候经常把我和他小舅舅弄混,只要我们同时站在他面前他就开始发懵,都不知道该找谁抱了,直到一岁多才稍微明白。”夜怀央瞅了楚襄一眼,笑声止都止不住,“……希望他将来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弄混。”
  岳凌兮先是愣了愣,旋即也捂着嘴笑开了。
  里面欢声笑语不断,惹得露台上的两个男人都纷纷回过头来注视着她们,温暖的烛火映着那些小巧可爱的衣裳和玩具,将两抹窈窕身影拉得细长,一动一静皆如画,随手一掬便可将这温馨的一幕揽入胸怀,然而他们只是默默地伫立在外,挡去了漫天风雪和严寒。
  万家灯火齐燃的大街上,逐渐流过一串不起眼却整齐的火光。
  “不要闹过头了。”
  楚惊澜淡淡出声,话说得没头没尾,就像是在打哑谜,楚襄遥望着城北的某一处,没有转头,低声答道:“我知道,父皇。”
  未几,皇宫内传来了凌晨的钟响,守岁的人们都涌出了街头巷尾,站在高处齐齐望向护城河堤,数秒过后,十几支烟花同时窜入了高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迸裂出灼目的光芒,团团簇簇闪耀长空,经久不息。
  夜怀央和岳凌兮也听到了响声,纷纷起身走到露台上欲观览一二,两个男人顺手为她们披上了斗篷,然后让开中间的位置,搂着她们静静地站好。
  新年到了。
  岳凌兮想起去年在山中泡着温泉同楚襄一起看烟花,虽然浪漫却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如今一家六口齐聚,她不再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看着身旁慈爱的长辈,抚摸着腹中的孩子,她终于体会到了一个完整的家该是什么样子。
  他一直都在践行他的诺言。
  灿烂的焰火腾起又落下,反反复复,影过无声,岳凌兮心中的焰火却不曾熄灭,始终熨烫着她,她忍不住转身攀上楚襄的肩头,轻声道:“夫君,新年快乐。”
  父皇和母后还在边上,难得她抛开了羞涩向他示爱。
  楚襄低头,那双灼灼的眸子亮过所有一切,令他怦然心动,难以自抑,圈在腰间的铁臂微微一收,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
  “新年快乐,夫人。”
  与此同时,远处悄然流转的火光已经烧到了某座宅邸之下。
  百姓们的欢呼声盖过了纷至沓来的靴声,在城中巡逻的士兵维持完治安转过拐角继续前进,突然见到一片黑压压的禁军出现在屋檐下,顿时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上前询问,一道坚毅的身影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负手立于门前,沉稳中带着一丝慑人的冷意。
  巡逻队长识得那人,不由得一个激灵。
  这大过年的,又是深更半夜,刑部的裴大人不在家里待着,带这么多人到这来做什么?
  他心里惴惴不安,令其他人停下,独自上前问道:“裴大人,这是……”
  话未说完,裴昭骤然抬手,身后的玄甲禁军立刻排山倒海一般袭向了那座府邸,宽大而厚重的木门在这种势头之下简直不堪一击,轻轻松松就被破开,门闩的断裂声在须臾之间传遍了深院,惊动了所有人。
  巡逻队长从未见到禁军这样出动过,一时不由得呆住了。
  裴昭手握一卷黑色的圣喻,不声不响地踏入了院中,放眼环伺一圈,沉声道:“禁军听令,将阖府上下扣押于空地上,不得遗漏任何一人!”
  “是!”
  禁军潮水般冲进了深处,将前来阻止的管家和仆人都撂倒在地,只听砰然一响,门上悬挂的牌匾重重地翻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有好奇的巡逻兵伸长了脖子去看,在火把的照射下,依稀拼出了一个残缺的宋字。
  作者有话要说:  襄襄动手了,都不让人过个好年(捂脸)
 
 
第130章 撒网
  新年刚开了个头,宋府上上下下就被裴昭连夜请到了刑部喝茶,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王都,令人震惊不已,在郊外藏着的宋玉娇得知以后更是大受打击,当场动了胎气。
  紫竹林别苑。
  溪水畅流,鸟鸣空山,午后时光格外静好,卧房里却是帘幕四垂,一片晦暗,婢女春莺端着安神香轻悄地推门而入,还来不及点燃,榻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
  “春莺……”
  “奴婢在。”春莺把东西放下,转身走到床头轻声道,“小姐,您再睡一会儿吧,奴婢又弄了点西域的香来,定能保您安眠。”
  “不必了,扶我起来吧。”
  宋玉娇掀开牡丹锦被,用细瘦的胳膊支起了沉重的身体,动作有些费劲,春莺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待她在床边坐好之后又弯下腰去替她穿鞋,硕大的肚子就这么挺在面前,将丝衣高高撑起,看起来甚是壮观。
  就快要瓜熟蒂落了。
  许是因为前些天动了胎气,宋玉娇总觉得腹部有些隐隐的坠痛感,睡眠也差了很多,本来是该请大夫来仔细瞧瞧的,但是现在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日日焦心如焚,茶饭不思,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别的事?更何况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交易品,对她而言并没有其他的意义。
  思及此,宋玉娇披上外衣站了起来,一边慢慢向外挪步一边低声问道:“他来了吗?”
  春莺自然明白她问的是谁,随即垂首答道:“回小姐,大人半个时辰之前就到了,特意吩咐奴婢不要叫您,让您睡到自然醒。”
  闻言,宋玉娇冷冷地撇了下唇角,没有接话。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有人都觉得老者是真心宠爱她,可她心里清楚,他不过是紧张她腹中这块肉罢了,一旦孩子落地她便没了利用价值,所以要想让他把宋家人从天牢里救出来还得尽快才是。
  宋玉娇托着沉甸甸的肚子,脚步隐约快了几分,不消片刻就来到了花厅,推门的一刹那,里面的谈话声迅速中断了,坐在上首的老者转过头来,一缕锐光瞬间穿透了她的身躯,她不禁微微一僵。
  相处了这么久,这个男人依然会令她时不时地感到畏惧。
  不过眼下有孩子在他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她也没有把这种淡淡的警告放在眼里,径直走到堂前质问道:“你准备何时把我父亲救出来?”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她不想再跟他绕弯子。
  老者却换上了温和的面孔,不急不缓地说道:“娇娇莫急,老夫已经派人去天牢打探过情况了,你的父亲和族人都没事。”
  “今天没事不代表明天也没事!”宋玉娇神色骤冷,精致的粉妆再也遮不住浮肿的脸,莫名显出一丝狰狞,“裴昭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对于黎瑞这种二品大臣他都敢用私刑逼供,何况是我父亲这种没有官职在身的人,而且他年事已高,在这种重刑之下,多拖一天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老夫知道。”老者从太师椅中起身,走到她面前搂住了她的腰,“娇娇并非深闺少女,应当明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便是正中了陛下的圈套,到时反害了宋家和你父亲,就连我们也会被连根拔起,满盘皆输。”
  宋玉娇勉强忍住这口气,昂首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者扬了扬嘴角,似乎颇有把握:“怎么说你父亲也是前朝老臣,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善事,陛下想处决他也要有个正当理由,所以在他招认之前他是非常安全的,与此同时,我也会让手下的人去掀动舆论,在滔天的反对浪潮之下陛下是不敢动你父亲的。”
  “若是陛下已经被岳凌兮迷了心智,难保不会将宋家上下斩立决。”
  宋玉娇喃喃自语着,眸中蒙上一层稀薄的雾气,依稀透出绝望之色,老者见状,顺手将她揽入怀中,并温声宽慰道:“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陛下终归是一国之君,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在史书上留下污点,你且等着看,事情很快就会有所转折。”
  “……真的?”
  “我何曾骗过你?”老者微微一笑,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说,“你临盆在即,还是不要操心这些事了,平平安安地产下孩儿才重要。”
  说来说去还是他儿子要紧。
  宋玉娇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登时清醒不少,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挤出一个笑容,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我知道了,他最近动得厉害,想必就在这几日了,你记得时常过来。”
  老者捋着胡须道:“那是自然,我怎么会错过我们孩子的出生?”
  宋玉娇娇羞地笑了笑,小鸟依人般偎入了他的怀抱,在进入他视线的盲区之后,嘴角旋即冷冷一收,再不见任何悦色。
  不久,主仆二人回了卧房,剩下老者与属下继续谈论着刚才未说完的话。
  “大人,这次想救宋正鸿可不容易,陛下不但动用了三司会审,还将宋家的人一个一个地分开拷问,想要全身而退实在是太难了……”
  “还用你说?”老者重重一哼,脸色不比刚才,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敢在除夕夜这么堂而皇之地抓人,说明很久之前就已经盯上宋家了,而他们居然连什么时候暴露的都不知道,这般小心谨慎而又滴水不漏,老夫当真是小看他了……”
  底下那人听得冷汗连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宋正鸿那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严刑拷打,趁着他还没招,干干脆脆地送他上路罢。”
  老者阴测测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凶光毕现,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勉力稳住声线说:“是,属下知道了。”
  远在天牢的宋正鸿忽然从寒意中惊醒。
  眼前一片模糊,仿佛被一层白纱所笼罩,无论怎么撕扯都没有用,坚韧得就像是一张弥天大网,将他牢牢地锁住,他喘着气,不期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僵硬得几乎感觉不到了,直到冰水兜头洒下,五感才又被重新开启。
  “宋老,这一觉睡得可好?”
  听见熟悉的声音,宋正鸿立刻心神一凛,涣散的思绪全部回笼,筑成高高的城墙竖立在心房之外,充满了戒备。
  “你——你竟敢——”
  “竟敢什么?”
  裴昭坐在他对面的四屏梅花缠枝纹椅上,长腿微曲,十指交握,一袭鸦青色锦袍完整地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在烛火的照射下,清冷的丝光越发衬得他神色疏淡,情绪难辨,然而绣在胸口的那只猎豹却透着矫捷,仿佛在蹲守它的猎物,绿油油的眼珠子格外慑人。
  “宋老也看见了,这面墙上的东西我可是一样都没动,对您已经算得上是礼遇有加了,您不如看在我耗了好几天的份上跟我好好聊一聊,我也好去向陛下交差。”
  宋正鸿冷笑道:“你倒是会拍陛下的马屁,什么肮脏的事都愿意做。”
  裴昭淡淡地纠正道:“我只是为民除害罢了,比起我,您那双沾满了无辜之人鲜血的手才叫做肮脏。”
  “为民除害?那你为何不敢在公堂之上开审,反而把老夫关在这里私自逼供?”
  闻言,裴昭掀了掀唇角,完全不在乎他的故意相激。
  “我倒是想,可惜陛下有令在先,若你老老实实地招出幕后主谋便可免你上公堂受辱,亦可放宋家老小一条生路,我纵然对你的恶行痛恨至极,巴不得立刻将你压上刑台,奈何身为人臣,必须按照君命行事。”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宋正鸿放声大笑,脸上满是不屑之色,“老夫是恶人,却不及你们君臣二人这般虚伪,老夫更没想到,被人称颂有加的裴相也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成天酝酿阴谋诡计。”
  “你们还真是喜欢拿我爹说事。”
  裴昭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无奈,宋正鸿以为踩中了他的痛处,不禁有些得意忘形:“夜大人不妨也出来吧,听了这么久,就不想自己问些什么吗?”
  话音落地,栏杆外的阴影里逐渐现出一道俊影,负手而立,沉稳如山。
  “真是个精明的老头……”裴昭揉了揉额角,轻轻巧巧地抛下一句话,“看来还是得用点刑。”
  宋正鸿脸色骤变,唾骂道:“卑鄙!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你错了。”夜言修穿过牢门站定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目视着他,“我们与陛下的身体里都流着夜家的血,是一家人,谁对陛下不利,我们自然该替他铲除祸害,这不叫一丘之貉,这叫同仇敌忾。”
  “那你何不就此杀了老夫,让陛下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忠心。”
  夜言修微一勾唇,道:“真要杀你又何须我们动手?”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正鸿脸色一僵,显然嗅到了他话中的深意。
  “没什么。”夜言修摆了摆手,所有的守卫顿时像潮水般撤下了,一个不剩,“连续审了几天我们也累了,今晚就不打扰宋老了,睡个好觉罢。”
  说完,夜言修和裴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牢,徒留宋正鸿一人,空空荡荡,形影相吊。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尽在襄襄掌握之中~
 
 
第131章 庭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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