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与那女孩比起来,玄墨更在乎谁呢?
林福儿默默的在心中发问,问出来,又觉得可笑。
人活一场,总要经历许多是是非非,也总有几个人印刻在心底,亲人、爱人、友人,谁比谁更重,很多时候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分不清楚。
既如此,何必细究。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林福儿前世经历过一场失败的感情,重活一辈子,本不想再涉入其中,可感情的事,又岂是能由着人的意愿收放自如的?
自打与玄墨分别,她便渐渐的明白了那份儿思念背后的情感。
尤其是金嵘提及那位为了玄墨负伤昏迷多年的女孩,林福儿一阵混乱之后,越发肯定自己的心迹。
正是因为明白,才会如此心中没底。
林福儿努力的晃了晃脑袋,将再次冒头的胡思乱想压下去,压着眉头睁大眼睛,将注意力挪到屋内陈设上头。
细细的扫过屋内所有东西,试图从中找到脱身的契机。
可惜,片刻之后,林福儿失望的耷拉下了脑袋。
不能拖着病体出门,没有可以传递信息的器物,不能自救,也不能求救,还真是铜墙铁壁死胡同,看来她只能等人来救了。
等人来就,她又想起了玄墨。
林福儿晃晃脑袋,微微抬手感受了下身体上的力道,相比较之前,那种乏力感更加明显,所中之毒是融骨散的可能性更多了一分。
第198章 察觉
林福儿暗呼一口气,仔细回想当初玄墨教她辨识毒药时所说的话,玄墨曾说过,万物相生相克,每种毒都有破解之法,区别只在于破解之法是否已经问世。
融骨散来自西域,因其毒性太多霸道,知道的人极少,连毒都鲜少人知道,有解药、知道解法的人就更少了。
不过林福儿记得,玄墨提及融骨散时,似乎有未尽之言。
当时玄墨提及融骨散时的神色也格外深沉复杂,现在回想起来,林福儿突然觉得,那融骨散似乎对玄墨有着不同的意义。
……玄墨会不会知道融骨散的解药如何配置?
不对,玄墨若是知道,为何不教她?
想起金嵘口中的那个为了玄墨连死都不怕的女孩,林福儿神色黯淡下去,玄墨未必会对她毫不保留的倾囊相授!
还得从面具男身上下工夫,面具男心思奸诈、阴阳怪气,偶尔还露出点良善之态,想要从如此阴晴不定的人口中套话,想想就不容易。
不过,总是个机会。
抱着破釜沉舟赌一把的心态,林福儿坐等轻纱及那面具男。
可惜,之后足足一日,面具男都不曾出现,就连轻纱也极少过来,林福儿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关在黄金笼里的鸟雀,吃喝拉撒有人照管,再多却啥也没有。
就是想说句话,也没人听。
不过,短短一日之后,林福儿已经没了力气,除了意识还很清晰,四肢已经变的麻木、要不是手脚都还能轻微的动动,都要以为没有手脚了。
林福儿这边焦急等待,却不知,金嵘正在满世界的寻找玄墨的下落。
玄墨发现诸葛府的林福儿是假的,便立马亲自着手调查,从诸葛府开始,同时也从泰安村追起,双管齐下来核实林福儿生变的位置。
顺着线索一步步查下去,不仅查到了林福儿被掉包的时候,也知道了林福儿一路而来时,诸葛永昌对林福儿的态度,包括林福儿进了诸葛府后,并未得到真正大小姐的对待。
合着林福儿自打被诸葛永昌找到后,就一直处于受欺负的状态中。
就连诸葛永晟似乎对林福儿也不是那么的爱护。
消息一条条流入玄墨耳中,玄墨的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林福儿虽然自幼没有爹娘在旁疼护教养,但玄墨一直在尽力照顾她,未免她再受伤害,十年间,玄墨对林福儿的照顾已经成了习惯,而林福儿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也让玄墨倍感舒心。
这一切原本是个很完美的循环,谁料到,循环出了纰漏,这叫玄墨如何平静。
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间,林福儿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一想到这些,玄墨就心中又闷又急,假林福儿对玄墨的问话只字不答,不仅如此,还承人不注意,吞毒自杀。
假林福儿是找到林福儿的最直接的切入口,却就这么断了。
线断,将因林福儿的失踪变的有些慌乱的玄墨的心神给提了回来,玄墨冷静了片刻之后,在自己的属下中挑了个与林福儿身形相似的,将其易容,让其留在舒朗院,继假林福儿之后,又造了一次假,继续扮演林福儿。
如此做,想来那隐在幕后的黑手,见诸葛府一切如常,该是不会发现就连假的林福儿也已经被调了包。
金嵘派来的假林福儿,曾夜潜诸葛永晟的房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这该是那幕后之人掉包林福儿的原因之一,既然那人有目的,定然会再出现,因为这,玄墨特意交代自己安排在林福儿位置上的属下,入夜后,依然潜入诸葛永晟的房中翻找。
与此同时,玄墨收起了其它所有动作,甚至让自己的人都沉寂下去。
坐等幕后敌手露面。
到这一刻,玄墨脑中回旋了无数会,思考了各种可能,倒是想出些头绪。
他藏身嘉兰学府十年之久,数月前,金嵘的人终于找到了他的下落,未免金嵘查清了他的底细后先发制人,他用了短短数月时间,制定了反击计划。
计划很成功,但仓促间总有疏漏。
比如,他在嘉兰学府内的生活,他对林福儿的爱护照顾。
倘若这些消息传入金嵘耳中,结果会怎样?
想到某种可能,玄墨眸光发沉,金嵘此人阴险狡诈,视人命如草芥,倘若林福儿的失踪与金嵘有关,那林福儿会遭遇什么,玄墨想想就心中愤怒。
他想立马找到金嵘,想排除心中的猜测顾虑。
与其让林福儿落在金嵘手中,玄墨倒更愿意接受,林福儿是因旁的什么事,暂时与他断了联系。
现在只能等,等指使假林福儿替代林福儿的位置的幕后人主动出现,只要抓住那幕后之人,林福儿的下落自然有了着落。
这是最直接的法子,却并不是唯一的法子。
玄墨并未干等着,他还派了人出去找,依着林福儿的性子,将她可能去的地方一一罗列出来交给底下人,这一写,连玄墨都怔愣住,从衣食住行到言语处事,不知不觉中,林福儿的行为习惯竟早就印刻在了玄墨的脑子里,以至于只是想总结几条林福儿惯有的行为,提起笔却停不下来,写了满满的几大片。
看着纸上的笔墨,玄墨神色忽而温柔忽而忧愁,脑海中有无数个林福儿的交替着出现,他怔怔的站了良久,终是将所写的有关林福儿的惯用行为的纸张,拿起来细心的吹干了墨,轻轻的折叠起来,收入怀中,竟不打算拿出来了。
那样子,就跟光是看纸上所写的林福儿的模样,就能被别人喜欢了去似的。
“主子,刚探听到金嵘在京城的据点。”薛朗突然出现在玄墨身边,沉声说道,说话时,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双手递交给了玄墨。
玄墨刚将林福儿的下落与金嵘联系在一起,就得到了金嵘的下落,他立马接过了薛朗递过来的纸张。
那迫切的样子看的薛朗心中直犯嘀咕,那个因林福儿的失踪变的乱了章法的人是谁?原来解决金嵘的事,比寻找林福儿的下落更加重要?
第199章 潜入
歘!~玄墨突然收起了手中纸张,眯着眼睛沉声说道:“调集人手,这次一定要抓住金嵘!”玄墨说话时,眸光凛冽,那失了淡定从容的凶狠样子,让薛朗也忍不住提起了精神。
“是!”薛朗紧忙应声,不过微微点头应命的刹那,玄墨已经如一股风从身边刮了过去。
“注意避开官府,我先过去。”声音传入薛朗耳中时,玄墨已经没了踪影。
在京城天子脚下,他们这些江湖人形事,过于表面反而会引来官家注意,估,按着玄墨的性子,一般都会避开锋芒,纵使绕不开,也定然不会选在大白天动手。
可是今儿的玄墨言谈举止、包括神情都古怪,匆匆撂下一句话,没有过多吩咐,人已经先行一步。
想到玄墨孤身去找金嵘,薛朗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追了出去。
金嵘在京城的居所在城西,薛朗刚给玄墨的信息中有注明,那宅子是京城某高官家的别院,官员的宅子为何要给金嵘住,这里面的牵扯不言而喻。
金嵘在隗天尊以少主的身份自居了那么长时间,定是结交了不少外部人员,这事儿玄墨心中早有计较,只是如今看来,金嵘的本事比他想象的更大呢!
竟然连京官都笼络在手了。
京城是一个国度官员最密集的地方,也是关系层面最为复杂的地方,这是出门逛个街都可能碰上皇亲国戚的地界儿,金嵘在这种地方结交的官员,会是什么身份。
问题越来越复杂了,那给金嵘提供食宿、却隐瞒了自己身份的存在,很可能是一根葫芦藤上的一只葫芦,一旦将其揪住,很可能牵动整个葫芦藤上的所有葫芦。
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差池,自个儿便会成为瓮中之鳖。
玄墨虽然已经吩咐过薛朗,但他却做好了只身面对的准备,想那金嵘数日前刚刚被端了几个窝,如今就算得了依仗,身边的防卫及可用之人定然不多。
加上金嵘生性多疑、又谨慎的性子,怕是不会放心让不熟悉的人构建他的防护网的吧!
如此说来,玄墨倒不是毫无机会。
玄墨迫切的想知道林福儿是否在金嵘手中、是否安然,只身抵达城西别院时,不顾情况是否属实、前头的路是不是圈套,几乎没有多想,便直接找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翻墙跳了进去。
玄墨不是冲动盲目的愣头青,但牵扯到林福儿,再想想金嵘为人之阴险,他根本不敢有丝毫犹豫。
倘若此行当真中了金嵘的圈套,他一旦落网,金嵘定会露面,到那时候,不用他多问一句,林福儿在没在金嵘手中,从金嵘的表现上,都能轻易分辨出来。
只要林福儿没有落入金嵘的手中,以林福儿的机灵劲儿,定能设法脱身。
怀着这样的心态,玄墨穿梭与庭院之中,并未特别隐藏,不过以他全力之下的速度,没点儿道行也很难扑捉到他的踪迹。
庭院很大,房屋很多,院子连着院子,玄墨锁定一个方向,按着庭院建造的惯例,往核心位置寻索而去,靠近核心地带时,他总算多了几分谨慎小心。
片刻后,玄墨脚下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在不觉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正院里有人防守,那些守卫大都躲在暗处,他仔细听了听方位,锁定一个守卫的方向,快速潜了过去,以玄墨的身手,想要制服一个影子护卫、易如反掌。
不消片刻工夫,玄墨已经悄无声息的捏着某人的脖子,将人扯了出来。
未免惊动屋里及隐藏在周围的影子卫,玄墨将人带到临近的空院里,压低了声音逼问。
金嵘身边养了死卫,玄墨刚才欺近捉来此人时,心中并不十分确定,这院子里是否住着人、住着金嵘。因为自他进入庭院后,一路过来,偌大个庭院里只有几个洒扫的老仆,并无其他人,看上去不像金嵘会住的地方。
手里拿捏住了死卫,玄墨可以肯定,就算金嵘没在屋里,这里也必定是金嵘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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