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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我……”
顾序只觉得自己被江巍点了一把火，这把火越烧越旺，在他全身蔓延，使他不安而兴奋。
他抓她的手不觉用力，看着她迷茫而无措的双眼，顾序慢慢俯下身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吸声都愈加急促，空气急剧升温。
他的唇慢慢朝她靠近，江巍大脑一片空白，躺着看着顾序朝她亲来——
“扣扣——”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顾夫人的声音：“小序。”
江巍骤然回神，用力推开还在意乱神迷的顾序，迅速下了床。
“小序，你在里面吗？”房门外，顾夫人还在敲门，敲得江巍心头发虚，她连忙扫了自己一眼，发虚并没有衣冠不整才稍稍放下心里。
相比于她的慌张，顾序显然镇定多了，他睨着江巍：“慌啥，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然后表情不爽的地看了眼房门方向。“我妈也是，这个时候来坏我的事。”
江巍沉眼看他：“坏你什么事？”
顾序：“没事没事，我去给我妈开门。”
江巍一听就拉住他：“你疯了吗，我都不敢想象你妈看到我俩在你房里的表情。”
顾序：“我还不了解我妈，就她那大小姐做派，哪次她回来不是叫佣人来喊我下去迎接她。这次亲自来敲我房门，估计是知道你来我房里找我了。”
门外再次传来宁淑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重。
顾序听了朝门外喊了句：“妈，别敲了！”
然后他就去给他妈开了门，看着他妈依旧漂亮高贵的脸，顾序有点不耐。
“妈，以后没事别来我房里，这么急着敲门干啥呢？”
宁淑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妈妈这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就不能对我好点。瞧瞧你这跟妈妈说话的语气。”
顾序吊儿郎当：“我语气挺恭敬的啊，再说了，谁敢对您宁小姐不好啊。”
“没个正经！”宁淑拿自己这儿子完全没辙。
她的眼睛忍不住往房里瞟。
江巍这时走了出来，礼貌地喊了声：“顾夫人。”
看到江巍，宁淑明显露出不悦的表情。
她没有应江巍，而是皱眉对顾序说：“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妈妈喊你这么久才开门。”
顾序：“哦，我和江巍在房里看电视，开始没听到。”
宁淑狐疑地打量两人。
顾序推着他妈下楼：“妈，你一路奔波也累了饿了吧，来来来，咱们快下去吃饭。”
江巍也跟着下了楼，到了大厅正好看到江平随着顾平章一同进来。
“爸。”她先是喊了声。
江平对她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冲走进来的顾平章笑：“顾叔叔。“
顾平章笑容慈祥：“一个多月没见，小巍又长高了。”
顾序正巧下楼听到这话，不由嗤笑道：“爸，你这还没老呢眼神就不好使了，江巍明明初三后就没长个了。”
顾平章瞪了眼他的傻儿子。
“行，就你最了解江巍。”
顾序颇为得意：“那是自然。”
说完眼睛就又瞟到了江巍那儿，连目光都染了笑意。
自己儿子这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宁淑眼中，她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
放了寒假没多久，就该过小年了。
顾老爷和顾夫人这次回来，正好也是赶着过年。
顾家算是比较注重传统的家庭，过年该有的习俗一样都不少。在过小年的这天，整个顾家的佣人都忙着打扫，把这栋大别墅清洁地干干净净，一粒灰尘都见不到，窗户也擦得跟明镜似得。
而江巍就帮着剪纸贴窗花。
因为今年是兔年，江巍跟着阿姨们学着剪小兔子，但她明显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小兔子剪得歪歪扭扭，不是缺胳膊就是少条腿，总之就不像一只正常的兔子。
“巍巍，别剪兔子了，剪窗花吧，那个简单一点。”在不远处打扫的王阿姨不忍心看着她折腾这么久，于是提醒道。
江巍却坚持：“不行，我一定得剪个兔子出来。”
这孩子咋从小到大都这么倔呢。
王阿姨叹了口气，继续打扫，这时候她正好看到顾序从楼上下来，本想打招呼。
但顾序却将手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王阿姨心领神会闭了嘴，继续手中的活。
“王阿姨！我成功了！”而江巍这边，终于成功的剪好了一只兔子，她开心地举起来想要与人分享。
“剪得挺好看的。”冷不丁的，顾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江巍转过头，就看到了顾序。
“你什么时候来的？”
剪得太过入迷，她居然都没察觉到身后有人。
顾序：“有一会了。”
江巍：“你就一直站我后面？”
顾序点头：“对啊，我可是亲眼见证了这只兔子诞生的不容易。这样吧，你把它贴我房里去。”
江巍抱紧自己好不容易剪好的兔子：“这我辛辛苦苦剪得，为啥要给你？”
顾序朝她走进一步，双手擦裤兜里，歪头朝她耳侧靠过去，嗓音带着蛊惑。
“真不给我？嗯？”
最后顾序成功哄得江巍将这只千辛万苦剪出来的小兔子给了他，并在顾序得寸进尺要求她亲自贴在他房中。
“行，给你，都给你。”江巍拿这位少爷没办法，从王阿姨那问来了胶带，跟着顾序上楼去了他房中。
“说吧，你要贴哪？”江巍恋恋不舍地看着手中的兔子。
顾序指着墙上的一副壁画，是一副绿油油的丛林油画。
“就贴那儿吧，正好是一片森林，可以让你的兔子自由玩耍。”
江巍斜睨他一眼：“你都要把我的兔子锁在你房中了，还提什么自由。”
然后她打量着那副画：“这位置有点高啊，你等会，我去搬个椅子踩上去贴。”
就当她转身打算去搬椅子的时候，顾序却拉住了她。
“踩什么椅子，我抱你上去。”
最后当顾序将江巍举起来让她贴剪纸时，江巍心里想，这下自己也算体验过举高高了。
她将火红的小兔子贴在那片浓墨重彩的森林油画前。
心里默默对它说：“小兔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守护好顾序吧。”
第45章
每年的小年夜饭, 江平和江巍都是在顾家过的。
顾老爷其实对她们父女俩很好，他把江平当成自己半个兄弟看待，把江巍也看成是自家的孩子。
因为顾修实他们一家还在国外, 所以今年过小年的只有顾序他们一家，还有江巍江平以及管着整个顾家家事的徐管家, 白天宅子里还很热闹, 佣人阿姨们都在忙着打扫，到了晚上，顾平章给他们都放假了, 偌大的别墅就剩下他们六个人。
菜是厨房下午就做好的, 顾老爷把家里最好的酒拿了出来。
“老徐、老江, 你俩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有江巍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今天你们没能回去过年, 就把我这当成你们家，咱们一家人好好过这个小年夜。”
“这么多年来多谢老爷的照拂了。”江平笑着说。
徐管家也说：“只要老爷不嫌弃，有我老徐在一天, 就会为你管好这个家。”
“哪里哪里, 是我要谢谢你们。”顾平章说着就去给他俩倒酒, 三个大男人开始高谈阔论，从政治新闻到社会经济, 甚至还忆起了从前的青葱岁月。
而江巍和顾序两个小辈坐在一起, 两个人虽然没有确立恋爱关系, 但顾序好像单方面陷入热恋期一样。
连吃个饭他注意力都没办法从江巍身上挪开。
时不时就想跟她搭两句话, 眼睛也控制不住地就挪到了她的身上。
“那个菜蛮好吃的, 你也多吃点。”
“诶，呆会吃完饭你想干什么？”
“我们去放烟花吗？但感觉现在过年好像越来越没意思了，要不吃完饭我把赵铭他们叫出来，咱们一起去唱歌？”
有长辈在的时候，江巍通常都很乖巧，话也讲得少。
但顾序就不一样了，他无所顾忌惯了，从来只有别人看他眼色，就压根不会去看别人的脸色。
他喜欢一个人，就会疯狂地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江巍看到宁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尽管她碍于教养一直都在忍耐。
“顾序，先吃饭。”江巍说道。
“哦。”顾序听了后也就没有再说，开始继续吃自己的饭。
江巍以为顾序闭嘴宁淑心里会舒服点，但其实不然。
宁淑看着她那个从小心高气傲不服管教的儿子，在江巍这个小丫头面前言听计从的样子，心头火更盛。
但她脸上却并不会表现出来多少。
等顾序安静了，宁淑突然说道：“小序，还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过你在国外的唐筠妹妹吗？”
顾序：“谁啊，不记得。”
顾序不记得，但江巍对这个名字却是烂熟于心，她夹菜的手都僵住了两秒，随后反应过来继续若无其事地将菜夹到碗中。
“你这孩子，你小时候还跟她玩过呢，你忘了？她是紫馨阿姨的女儿，紫馨阿姨你总知道吧。说起来，你和唐筠小时候还订了娃娃亲呢。”宁淑继续说。
“什么娃娃亲，我不吃这套，您少来。”顾序说。
宁淑：“你现在这样说是因为你还没见着筠儿，你要是见着她了，你肯定会喜欢她的。再说了，你俩这婚约是你外公定下的，哪有那么容易退。妈妈也不要求你们现在就谈婚论嫁，但有个机会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
顾序听了烦，声音冷到连他妈的面子也不给。
“我说了我不认这个婚约，你们谁要娶她自己去娶，要不妈你要真喜欢她，自己去把她给娶回来吧，我一开心兴许还能叫声她小妈。”
顾序显然也是动了气，说话才会如此荒唐。
气得宁淑筷子往桌上一放，语气严厉。
“顾序，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顾序冷笑：“那妈您说的这话就不混账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自己人生我自己做主，你偏要给我塞个媳妇，您问过我的想法吗？”
“怎么回事。”这时候顾平章注意到不对劲，抬头询问道。
顾序：“也没什么，就是您老婆老想逼你未成年的儿子娶个他不喜欢的人，爸，您法律学的好。您说说，我妈这样算不算犯法？”
“让你多跟她接触，又没让你现在就结婚，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宁淑再也吃不下，她站起身，冷着脸直接上了楼。
气氛骤然变得尴尬，好好的一顿小年夜饭搞成这样，顾老爷拧眉教育顾序。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的脾气，多让着她点不行吗。好好的过节，搞成这个样子。”
顾序：“爸，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别的事都能让，唯独这件事不行。我不这样怎么能趁早断了我妈的荒唐念头。”
顾平章看了眼顾序，他个人其实并不赞同宁淑的做法，且不说孩子还小，就算大了，婚姻也该由他自己做选择。
但宁淑的脾气他又比谁都了解，她性格强硬，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这点上，顾序跟他妈其实挺像，两个都是不服软的人。
“算了，咱们先吃饭吧。”顾平章最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句话将此事翻了篇。
吃完饭后，顾平章上了楼。
进了房间他发现宁淑正沉默坐在床上，看到他来了也是不吭声，就当没看到。
顾平章将门关上，带着笑凑到宁淑面前。
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还在生儿子的气呢，来让我看看，哎，我老婆生气起来怎么也这么好看。”
宁淑推开他：“胡说什么，我都快四十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顾平章继续挂着讨好的笑：“我可没胡说，在我眼中你怎样都是最美的，只不过如果老婆大人愿意笑笑的话，那就更好了。”
宁淑一面受不了他的肉麻，一面又很是受用。最后没绷住还是露了笑颜。
“真是受不了你。”
顾平章见她终于没再冷着脸，也终于放下了心。继续讨好的帮她揉揉肩，捶捶背，低声细语地哄着。
如果这时候有外人在，一定不敢相信眼前这幕，传闻中雷厉风行的顾氏集团董事长居然是这副狗腿妻奴模样。
等到宁淑心情好了些，顾平章才说：“我知道你记着和唐家的婚约，但那婚约是小序小时候定下的，咱们定的时候就没问过他的意见，现在也怨不得他反抗。”
宁淑不乐意听这话，她转头推开丈夫。
“我是他妈我还能害了他不成，筠儿有什么不好？那样貌那家世还有和咱们家的关系，都是顾序最好的良配。顾序现在太年轻，容易被一些爱情假象冲昏头脑，我怕他以后受伤后悔。”
顾平章一听这话就觉得有猫腻。
于是问：“你这意思是，咱们序儿有喜欢的人了？”
宁淑：“你难道看不出来你儿子心思都在江平女儿身上吗？”
她这一说，顾平章也后知后觉。之前一直都觉得他俩从小亲密长大的伙伴，但现在两个孩子都大了，朝夕长处的，产生其他的感情也正常。
“小巍也挺好的啊，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顾序喜欢，你干脆就成全他们得了。”
宁淑一听这个，再次冷脸。
“顾平章我警告你，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要是敢跟着顾序一起胡闹，你就自个过日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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