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音点头:“到时候就能动了。”早就定下来的事,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没道理因为她一个人改时间。
“才几个小时”井素儿惊到了。
“再晚就腾不出时间了。”她从没说过要在法国多耽搁,又转头通知,“对了,今晚来我家吃火锅。”
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很是想念许湛的手艺。吃不到他做的菜,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压箱底的火锅底料拆了做火锅吃了。白天拍摄结束后全是假期,完全有时间充分准备。
当即,井素儿严肃正直道:“这是一个受伤的女模特该有的样子吗”接着改口,“晚上几点”
江音音忍俊不禁:“六点,audrey arren也有空,记得把她叫过来一起吃。”
井素儿一口应下,然后勒令她赶紧休息。
在许湛和井素儿的双重催促下,江音音只得先把编辑到一半的文字先保存起来。明天再说。脚扭伤的事她决定回国前再告诉他以免他多担心。这伤只需要晚点好好养养就行了。
早上八点五十,依然是井素儿自告奋勇把江音音送到约好的拍摄地点才走。
尽管江音音的脚扭伤了,但一点没有耽误拍摄进度。品牌方负责人连连称赞她敬业。
江音音笑称不拍的话她就要回国了。实际上,是因为她早就订好的机票不打算改了,按着原计划13号回去。
对方这才恍然大悟,中国马上要过年了。在她走之前还大方地送上两套新出的限定香水礼盒。
回到家,距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她不紧不慢地将配菜洗干净准备好。虽然腿脚有些不方便,但就在厨房里活动,不需要走什么路。
五点四十,井素儿跟audrey arren一前一后到了。
看到一桌子的毛肚、黄喉、肥牛、血旺汤底煮沸后,浓郁的辣味扑面而来,汤红油亮,光是闻着就口水直流。
audrey arren完全不敢置信,问可以这么吃吗。
井素儿则表示太幸福了,然后给audrey arren科普了一下中国川渝火锅的魅力。
江音音让她们先坐,然后把肉类放下去提提鲜。
audrey arren有点担心热量过高。井素儿大言不惭地指着毛肚它们自我麻痹,说就薄薄一层哪有什么肉啊,放心大胆地吃。
刚下过的黄喉立马就能吃了,井素儿动筷子的效率非常高,边吃边吸着鼻子。江音音给audrey arren说了说哪些东西稍微烫一烫就可以吃。
但audrey arren作为外国人不怎么会吃辣,看着红汤底迟迟不敢下筷子。好几分钟后才在另外两人的怂恿下烫了块毛肚试一小口。结果被呛到了。又麻又辣,鼻尖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好在江音音提前备了清汤,让她涮一涮再吃,还教她提前挑出花椒。
火锅呛辣又醇厚,井素儿直感叹太魔幻了,哪怕辣得嗷嗷叫,也不肯停嘴。柠檬汁开了一灌又一罐。
海鲜和蔬菜后下,吃到后来,井素儿倚在那儿摸着肚子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江音音和audrey arren相视一笑。她们俩吃得没井素儿快,江音音又时不时帮audrey arren涮清汤,吃得并不多。
临近结束,井素儿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微博,还不忘江音音和audrey arren两个。
一登上微博,江音音脸色微变。
脚受伤的事她能暂时瞒住家里人,可瞒不住密切关注她动向的粉丝和媒体。现在她微博的最新评论和私信全是粉丝的关心和祝福。
许湛肯定看到了。
audrey arren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询问她怎么了。
江音音勉强微笑。接着就看到许湛发起了语音通话。很可能是掐着她休息的点打过来的。
看她的反应,井素儿不可置信:“该不会还没告诉许哥吧”
江音音点头,去卧室接电话。
她不及时告诉他自己出意外脚扭伤了,还说能按时回国心里愧疚更浓。她也怕许湛生自己气的。
接通后,许湛第一句便是:“音音,迟一些回国吧,没关系。”
江音音靠在门后,将他的声音听得真切,满腹的话到嘴边只说“许湛”两个字。一直坚持着想赶紧回国,这一刻还是接受了。她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回家和你过节,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去年因为工作,他们分开太久,那样的日子她过怕了。
“身体重要。”他不但没生气,反而比平日更轻声细语,像是在哄一个沮丧的小孩。
江音音确实有点沮丧,止不住地难过:“我爸妈那边,你先别和他们说,就讲我工作忙脱不开身,只能勉强赶在年前回去。”
许湛:“好。”
江音音慢慢蹲下来,抱着膝盖。她宁可许湛怪她的。那样还会好受些。
“江音音。”他喊。
江音音有些哽咽:“嗯。”
“我爱你。”许湛一字一顿。
明明不是矫情的人,这时候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第25章 25颗糖
未来的几天, 怕她回不了国心里难受,每天法国下午1点,国内7点准时和她视频, 有时两个人边吃边聊。
大学那边放寒假了,他先在杏城待一阵,打算等江音音回国了再先一步赶回老家。
由于早早和父母断了联系,他每次回老家只有两件事, 一个是到奶奶墓前看一看,一个是探望江父江母。
国外不过春节,温带海洋性气候没有国内那么冷,冬天很少低于0摄氏度。井素儿这个不怕冷的,购物欲满满,几乎每天都要出去买买买。
除此之外,她对江音音高跟鞋出问题的事比谁都关心。
视频和监控全调出来了,再加上外媒现场拍的图,清晰可证江音音刚上台一只鞋的高跟就突然断了,脚踝毫无准备地扭伤。但她全程保持着最好的状态,用垫脚的方式走完最后一场秀。
历来走秀不是没有中途高跟鞋出问题、意外扭脚的, 可那是台上的突发事件, 像江音音这样刚走上台鞋跟就断开的, 很难不往有人暗中做了手脚的方面想。
这几个月, 她在国内的流量上升得太快。吸引了太多注意力, 难免树敌。
要说和她结梁子的, 头号对象就是舜文序。但他的手到底能不能伸这么长, 难说。
比起已经蹲牢子的舜文序,同行操作的可能性更大。
模特这行确实容易这样,表面上说说笑笑还一起拍合照,私下里阴暗得不行。她们是同行也是对手,少一个对手,自己的机会就更多,所以有时候明明没得罪谁,偏偏有人把你当成假想敌。
袁姐虽然回国了,但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向。负责人苏姐没离开,和开始一样,一致表示绝不会姑息。
大年初二,是江音音回国的日子。
江父江母原打算来接机的,结果被准女婿包揽了这个任务,声称全权交给他就好,不劳长辈跑这么远。
江音音抵达杏城是上午十点,刚走出来就看到了人群中翘首以盼的许湛。
经过了几个月的冬天,他白了许多,旁人穿着显臃肿的羊绒大衣,在他身上成了配称,一米八几的大长腿惹眼得过分。
“音音,这边。”许湛也看到了她,远远地朝她挥手,快步走来。
大大的拥抱,久别重逢的思念被彼此亲密的香水气味覆盖。
他从袋里拿了个大红包:“上交工资卡。”
江音音诧异。这男人怎么
“把所有都给你了。”许湛再次大力地搂她入怀,“有你一个就够了。”
“音音你终于算回来了”一个甜糯糯的声音响起,是安清甜。她身侧的是颀长高瘦的季悯。
还有江音音一开始没注意到的折叠轮椅
也太夸张了。
在江音音和安清甜拥抱的时候,许湛和季悯一块把轮椅打开。
伤员江音音极度不配合,坚持拒绝。
许湛也不气,黑亮的眸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个仔细,最后落在她脸上,带了几分勉强:“不坐轮椅就只能”他刻意停了停,“到我背上来了。”
私下里腻歪就算了,还要当众秀恩爱。安清甜携季悯表示再来一遍。
江音音:“”
她在法国还没坐过轮椅呢,回国一进入许湛的视线就被当成国宝了,
“坐轮椅还是我背你”许湛似笑非笑。
“都不唔”
许湛这个脸皮厚的,也不注意这是公众场合,拉过她就是一通胡乱亲。
安清甜立马捂着脸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太久没见,想念炙热滚烫。爱人间的亲密举动让江音音心软。
没办法,总是受不了他,她只好勾住男人的脖颈,时不时轻轻地蹭到他的青色胡渣。
最后她还是坐上了轮椅,由许湛推着。还有一条厚厚的毯子盖着腿,据说这是江母特意准备的。
杏城是个古都,大过年的到处都是红红火火的。虽然烟花禁了不能放,但气氛一点没少。
安清甜和季悯还有事,约好下次聚的时间就先走了。
和往年一样,江家大门上的对联还是江父亲手写的。
进了门,太久没见女儿的江父江母最关心她的身体,问她脚伤怎么样了。
江音音避重就轻,挑能说的说。
二老的心里头还是不大舒服。
其实孩子想做什么工作他们都能接受,之所以一直古板,是因为怕孩子在外病了受委屈了却没人不在身边,他们做家长的只能干着急。
江音音把脚抬了抬,展示了一下:“看,我这不是快好了吗”
“赶紧放下来放下来。”江母立马按住她,生怕她从轮椅掉下来摔着。
江父叶把菜端上桌,一家人坐下来全给她一个人夹菜了,想让她多补补。
这边江音音还没开口呢,那边的江母又说话了。
二老先前得知小两口打算挑着2月14的好日子领证,现在错过了,一边遗憾她太忙了,一边叮嘱婚礼赶紧布置起来。
江音音提前和许湛商量了口供。推是不可能再往后推了,不过既然错过了二月份的好日子,索性等开春再找时间。
新房就是许湛在杏城的家,以后要换房子再另当别论。
在家待了一阵子,江音音的体重直线上升。离开前许湛开车带她去医院复查。
医生的话被许湛拿来给她敲警钟,要求她保险起见再休养半个月。
坐在轮椅上的江音音撇撇嘴:“你天天在我身边,还管不到我嘛。”
许湛笑着把轮椅推到汽车边上再抱她上去。
“我是不是重了”江音音摸了摸肚子,感觉手感好了不少,这是长肉的象征。
许湛:“没有。”
“每逢春节胖三斤。”江音音勾着他的脖颈坐稳了。
见他没说话,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是许湛的继父。
穿着病号服坐在远处的长椅上,看着瘦了几十斤。他边上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再等一会儿,来了个女人,态度不耐烦。
他们是一个家庭,尽管因为女人试图离婚变质了。
“我们走吧。”一看到亲生母亲出现,许湛毫不犹豫地移开视线。
江音音亲了亲他的下巴:“好。”
回到杏城,她的一切工作事宜全部因为养伤的缘故推了。
外媒那边有她的杂志也寄到了。江音音一拆开就随手放在了桌上。许湛喜欢收藏有关她的这些,给他就好。
周围一暗,窗帘拉上了。
“太阳还没落山就拉起来了啊”江音音在家只穿了个舒服的丝绒吊带。北方有供暖,完全不担心会冻着。
“嗯。”许湛出过门,背心脱了。加厚衬衣的扣子解得相当快。
他是半点不知羞,大白天就要和她腻在一起。
江音音腿脚不方便,他就干脆抱着。
真是受不了他。
她坐在浴缸里的时候许湛会帮她洗澡。
没一会儿身上全是白色泡沫,西柚味的,清新好闻。
最后捞她起来,男人的黑眸盯着她湿漉漉的粉唇,忍不住多亲两口。
等她长发吹干,他如愿地把人抱回床上做压抑了几个月的、伴侣间的更亲密的事。
就这样妄为到了夜里。好几次把她欺负狠了,许湛肩头多了不少牙印。
原以为他放假,她不工作,可以肆无忌惮,结果门铃响了。
两人谁也没有准备,赶紧各自穿衣服。
第26章 26颗糖
江音音有种感觉。如果门口站着的是哪个不识趣的朋友, 许湛会直接把人扔下楼
但是他出去开门以后,没有任何反应,不骂人也不招呼, 几秒钟就回卧室了。
看样子不是他们俩的朋友,也不是相互不待见的人。剩下的还会是谁
“许湛”江音音低声喊他,有点不放心。
许湛眼底的神色很淡,仿佛没有来过不速之客。
见他不说话, 江音音起身,打算出去看看。
“是小琰。”许湛开口。
他名义上的弟弟,同母异父。在他初三那年出生。
江音音慢慢想起这个名字。一个他们完全没预料到的人十岁出头的孩子,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外面很久没有动静。两人还是出去了。
穿着羽绒服的小孩还站在门口,看他们来了,说:“他们要离婚。”他向许湛投来求助的目光。
许湛别开脸,没有接受任何眼神接触。这么多年,他对亲人的感情早就淡漠了,更习惯熟视无睹。
小琰是爸爸妈妈惯大的,哪里见过他们凶自己。可现在,他撞到了父母激烈的争执, 头破血流, 他的美好生活一下被撕得粉碎, 不做任何预告, 全部没有了。
他跑出来了, 因为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他对这个哥哥的记忆很朦胧, 但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很好的人。一鼓作气跑过来, 好不容易来了,发现哥哥好像不喜欢他。
尽管眼前的人是半大的孩子,许湛还是没有动容,
点什么,堵在喉咙里,迟疑过后,把目光投向了那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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