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彩云心中暗想,这孩子虽然聪明狡诈,但还是嫩了点,嗤笑一声道:“她和我们闹总得拿出证据吧,这医院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进出她病房的人也不少,她凭什么就能一口咬定钱是我们偷的,那不是疯狗吗?”
银梭欣赏地笑了一下,在心里好好揣摩着吴彩云的这几话,这招倒打一耙的招术自己可要用心学:“你们从方文静那个贱人那里偷到了多少钱?”
吴彩云神色凝重地伸出一根手指。
银梭失声叫道:“一百块!!!”
一百块别说十几年前了,就算现在也是一笔巨款。
吴彩云面露得意之色地点了点头:“这一百块钱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和你奶奶一翻方文静那个贱人的枕头底下,就发现了那一百块钱,你脖子上戴的那块玉就和那一百块钱在一起,我和你奶奶当即拿着那块玉佩和那一百块钱出了病房。”
银梭一头雾水的问:“那钱和玉佩都是在方文静死贱人的枕头底下找到的,这和唐晓芙死贱人的亲妈有什么关系?”
“你耐着性子听我说呀。”吴彩云正讲的投入,被打断了话,有点不爽:“当时我和你奶奶都很惊讶,没有想到方文静手上居然有这么多钱!我和你奶奶当时都以为这钱和玉佩都是方文静的大伯给的,并没有多想。
我和你奶奶就兵分两路,我带着钱和玉佩回乡下,你奶奶留下来静观其变,如果两个人都走怕被方文静抓住把柄。
可奇怪的是我后来旁敲侧击地向你奶奶打听,方文静那天醒来后有没有寻找那块玉佩和那一百块钱,你奶奶当时得意洋洋,说方文静胆小,醒来后连个屁也不敢放,甚至脸上连点怨念都没有,觉得自己厉害,把方文静掐得死死的。
可我不这么想,那一百块钱在十几年前可是笔天文巨款!如果那钱是方文静的,她再怎么老实也不可能连问都不问一声。
于是我心里猜测那个玉佩和那一百块钱肯定是别人塞在方文静的枕头底下的,而方文静根本就不知道。我怀疑塞钱在方文静枕头底下的人是她隔壁病房的那个产妇。”
银梭听得津津有味:“妈妈为什么怀疑是那个产妇?”
“因为方文静生产的那天,我从乡下赶来,直接去的医院,那时你奶奶还没来,我进病房时看见方文静隔壁病房的一个产妇鬼鬼祟祟的弯腰站在她床边似乎在干什么,一看见我就赶紧离开回了自己的病房,她那时才生产了一天,怎么就下床四处串门了呢。
并且方文静沉睡,她站在方文静病房边干嘛?这不合常理!
并且事后我特意去医院打听了一番,那个产妇生了个女孩,在我和你奶奶偷拿了那块玉佩和那一百块钱的当天就出院了,她这么可疑,那些钱和那块玉佩不是她放的还会有谁?”
银梭分析道:“那个产妇生的是女儿,可是得知方文静很有可能生个男孩,所以就买通了护士,如果方文静生下男孩就帮她调包,调包成功后,她又觉得愧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才在方文静枕头底下放了一百块钱和一块玉,想弥补唐晓芙那个死贱人!她因为怕别人看出破绽,特别是怕被方文静发现,所以匆匆出了院。”
“对!就是这样!当时我和你奶奶看到方文静刚生下的女儿居然长得白白胖胖的,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文静在唐家过的什么日子,怎么可能生下一个强壮白胖的孩子,这么多疑点足以证明方文静的孩子是被人调包了,而且唐晓芙长大后既不像爹又不像妈,这更是铁证。”
“妈妈把心里的猜测告诉唐家其他人了吗?”银梭思索着问道。
“没有。”吴彩云答的非常干脆利落,“秘密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
她那个时候就打算拿唐晓芙来说事,攻击方文静了,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唐家人!
“那时候妈妈知道那个产妇家的条件很好吗?”
吴彩云自以聪明绝顶的一笑:“这一点不用打听,在那个年代能够拿出一百块钱的肯定是有钱人,所以你冒名顶替了唐晓芙那个死贱人肯定能够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
银梭心激动得怦怦直跳,如果自己能够成功的冒充唐晓芙从此就能够当上有钱人的女儿了!
吴彩云见银梭动心了,就要去找唐晓芙的外婆联系,让银梭冒充唐晓芙,好弄些钱她花花。
银梭把她拦住:“妈妈千万别去去联系唐晓芙的外婆,不如我和唐晓芙的外婆来个偶遇。”说罢,一脸不怀好意的对着吴彩云笑。
吴彩云也回她一个会心的笑,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满脸愧疚道:“银梭,你受苦了,你坐月子妈没来照顾你,是因为妈那段日子身子不好,你……一定要谅解妈。”
银梭心里冷笑,知道吴彩云怕她冒认唐晓芙成功,从唐晓芙亲人那里捞到好处没她的份所以才套近乎。
她也不戳穿,假惺惺道:“妈,我从来没有为这事怪过妈,妈别多想。”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冰释前嫌。
银梭和吴彩云搭档,演了一出戏,吴彩云穿上唐建武的衣服,借了一辆自行车,故意把出门买菜的唐晓芙的奶奶杨洁撞倒就跑。
杨洁被撞得不轻,半天都爬不起来。
躲在暗处的银梭这时急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又是问她撞得怎样,又是送她去医院,然后再恰到好处的让杨洁看到她脖子上的那块玉佩。
在杨洁一再追问下,银梭就说这玉佩她从小就佩戴在身上,故意留下点线索,说是她妈妈在医院生产的时候不知谁同情她妈妈,不仅偷偷给了她妈妈一百块钱,还给了这块玉佩。
杨洁仔细的打听她妈妈是在哪个医院生的她,银梭就说出唐振中单位的职工医院。
无意中碰到自己四处打听的外孙女,杨洁内心无比激动,提出要和银梭的妈见上一面。
银梭编出一段悲惨遭遇,说她的亲生母亲被奶奶虐待致死,现在的母亲是她后妈,不过她后妈对她非常好。
她之所以要编这段悲惨的经历,是怕唐晓芙的亲妈和亲外婆看到吴彩云露馅了。
杨洁一愣,就改口,银梭的“后妈”亲爸她都要见。
银梭很想向杨洁打听为什么是她出面在找唐晓芙,而不是唐晓芙的亲妈出面找唐晓芙,可她怕打草惊蛇,没敢问。
杨洁要见唐振中,那么就得和唐振中通气,让他帮忙一起演戏欺骗杨洁。
现在唐振中对她母女都很冷漠,恐怕不会轻易帮她,那就许诺他好处就行了。
打定主意,银梭去了唐振中家,说明来意。
吴彩云也在场,母女两个都眼巴巴的看着唐振中,希望他能助银梭一臂之力,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
唐振中毫无温度的看着银梭和吴彩云。
他不是唐振华,没那么好糊弄,很快就把唐晓芙的外婆来寻亲这件事和吴彩云当初怂恿他在法庭上一口咬定唐晓芙不是他的孩子这件事联系在一起,冷冷的逼视着吴彩云:“原来你当年就知道唐晓芙已经被调包了,怪不得当年在法庭敢那么肯定唐晓芙是野种。”
第457章 军训
唐振中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当时可真是被你迷惑得神魂颠倒,居然相信那么老实巴交的方文静会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
吴彩云的脸色红白交替,局促不安的低下头来。
“爸~”银梭逼出泪来,“你要是觉得我这么做不好,我就不这么做,我想顶替唐晓芙是想从她的亲人那里拿到一笔钱给爸爸还债,爸爸之所以会欠下这么多外债都是为了我和妈妈,我见爸爸还债还的这么辛苦,自己帮不上忙,心很痛。”
银梭愧疚的低下头。
唐振中心情复杂的看着银梭,他两个孩子,儿子已经坐牢去了,只剩下银梭在身边。
他原本以为上进孝顺的银梭在他面前人设已经完全崩塌,偷吴春燕的钱、把唐建武当枪使、想要毁掉他人清白,这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的恶行连普通的成年人都做不出来,她这个未满二十的女孩子却敢做,这份狠毒叫人心惊。
虽然银梭冒充唐晓芙主要是贪图唐晓芙亲人那边的条件好,但是她能够记得为自己还债,对自己还是有些父女之情的。
比起唐晓芙对他赶尽杀绝,唐振中内心还是喜欢银梭多一些,再怎么说银梭和他是亲生父女关系,唐晓芙跟他半毛钱都没有!
唐振中点点头:“你冒充唐晓芙只要不被识破那就去冒充吧,说不定还能进学校读书,以后有个好的前途,当然……能帮爸爸把债还了更好。”
“我一定会帮爸爸把债还了。”银梭装乖,信誓旦旦的保证,心里却在翻白眼,不给点你好处,你这只绿头龟会帮我吗?
唐振中和吴彩云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在约定的日子里和杨洁见了一面,杨洁详细的盘问过唐振中之后,所有细节全部都对的上号,再加上唐振中在户口本上做了手脚,把银梭的生日改成唐晓芙的生日。
银梭和吴彩云那时还是乡下户口,那个年代乡下户籍管理混乱,只要有钱打点,改个户口年龄分分钟的事。
杨洁终于以为银梭就是她要找的外孙女,于是和唐振中夫妻两个摊牌,她想认回银梭。
唐振中非常自然的问,怎么银梭的亲生父母不来认她。
杨洁这才老泪纵横的告诉唐振中夫妇两个,她女儿于上个月病逝,临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回她的亲生女儿,这事银梭的亲爸也知道,也同意认回自己的亲骨肉。
接下来银梭的“认亲”之路很顺利,当然,她要撕心裂肺的哭上一场,不舍得和自己的养父养母分离。
银梭的“亲爸”认回银梭,但是不愿意让方文静的儿子认回他的亲生父母,于是求唐振中和吴彩云答应让养子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吴彩云对方文静的儿子一点兴趣也没有,自然是无所谓的。
唐振中有他阴暗的打算,唐晓芙亲爸是教育局的干部,两个姐姐也都在事业单位上班,家里条件不错,可自己这么落魄,哪有能力多养一张嘴?
那还不如让自己的儿子在他的养父那里长大成人,等他赚钱了自己再去认回亲生儿子,不更划算吗?
因此唐振中也假惺惺的答应了唐晓芙亲爸的要求。
银梭的亲爸陆文轩补偿了唐振中夫妻三百块钱,感谢他把他的女儿养大成人。
唐振中拿到那笔钱立刻把他在外面欠下的账全部还清,俗话说得好无债一身轻,唐振中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
陆文轩认回自己的亲生女儿银梭,把她的户口迁到他们家,并且改名陆美美
银梭很喜欢这个名字,陆美美和她原来的名字比起来不知洋气多少倍!
过完国庆半个月之后,大一新生忽然接到进行军训的通知。
唐晓芙大吃一惊,前世她们那个年代军训很普遍,从初中就开始有军训,但没有想到八零年代一样有军训。
听学校领导说,好像是中央的一个什么文件,教育系统想在大学中普及国防军事教育,先在几所重点大学里试验,看是否可行,武大被选中。
唐晓芙听到军训两个字内心是崩溃的。
前世初中军训在东湖,交五百块钱,搞什么人梯等一些增进团队配合的训练,要充分信任你的队友,不然无法完成训练,特么现在记起她都要吓尿了。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帅哥,温润如玉的气质,生怕自己的学生在军训中间出现意外,因此一直像只老母鸡护小鸡一样跟在旁边,正步走、站军姿这些前戏一结束,就转入搭人梯等拓展训练。
男生先上,女生观摩,结果女生观看男生爬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女生们拥上去抓住班主任的衣襟都张着嘴仰着脸嚎哭,嘴里一直嚷嚷着“怕怕怕!”
后来还是教官把女生们一个一个从班主任身上拔下来,班主任这才脱身,再也不敢站在一边观看了,怕影响教官的教学。
初中那次军训好像没超过五天,但是唐晓芙人生中最惊悚最残酷的五天。
脑补完前世那段血雨腥风的历史,唐晓芙手肘撑在课桌上支着下巴,想,不知这次军训多长时间,几天就好,别来个半个月一个月的,早秋的太阳很毒,会晒成非洲华侨的。
可是班上的同学都是一脸的兴奋和期待,巴不得立刻就开始军训。
唐晓芙暗自撇了撇嘴,想象越美好,现实就越残酷,等到军训的时候用力地哭吧。
军训头天军服就发了下来,一人一套,和唐晓芙前世军训的迷彩服截然不同,是八十年代那种绿军装。
大家欢天喜地的试军装,那个年代的人都瘦,所以穿军装都好看。
女生寢室们喧闹不止,辅导员来通知,午饭后换上军装,在操场集合,赶往军训基地。
女生们就都换上军装,开始梳头。
唐晓芙头发很长,梳了两条大麻花辫,然后收拾东西。
她没有收拾好多东西,洗漱用品,两套睡觉穿的衣服。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过饭之后,所有大一新生全被军队的大卡车运到南湖军队驻地。
当时操场上有不少士兵在训练,看见来了这么多学生就都偷偷地瞟上一眼,当然是看女生,男生他们没兴趣。
这次上级非常重视这次军训,所以一切都是按军人的要求来训练这些天之骄子。
到了部队,马上有教官来安排他们,男女生分开,然后分宿舍。
女生宿舍二十人一间房,进屋第一件事整理内务,这跟住寢室截然不同。
简丹蹦跳着对唐晓芙说:“我要和你的床挨着。”
“好呀。”
于是唐晓芙选了离门不远不近的高低床,简丹下铺她上铺,她这样安排是怕简丹晚上睡觉从上面掉下来。
可简丹非要睡上铺。
唐晓芙小声道:“既然咱们这次军训的标准是按照军人的标准来,说集合就得集合,你在上铺会慢一拍的,没按规定时间赶去集合是会被处罚的。”
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子哪会像她这种像杂草一样顽强长大的女孩子身手敏捷?
简丹动摇了:“那好吧。”
她看了看门口:“既然集合要抢时间,那我们为什么做选门口的那个高低床?”
“傻子!”唐晓芙的声音压得更低,开始归置东西,“在门口进进出出影响多大呀,特别是晚上有人上厕所影响睡眠,我们这位置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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