苾棠正在感动,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变了,点点头,乖巧应道:“想。”
“哥哥吃饱了,饱暖就要思什么来着……”萧昱琛的唇在她的耳垂蹭着,大掌从她的衣摆探了进去。自从她有了身孕,身体更加玲珑有致,身上的肌肤细腻得像一捧初雪,这孩子来得不容易,萧昱琛一直克制着没有碰她,到现在都素了好几个月了。
“别……孩子……”苾棠慌了,一把按住了他不安分的大手,不妨却隔着衣衫正好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前。
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苾棠又羞又急,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松开了自己的手。
“没事的,我问过太医了,只要过了前三个月就可以。”萧昱琛火热的大手不轻不重,“棠棠放心,我轻一些,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也不等她反驳,薄唇含住了她娇软的红唇,在唇瓣上摩挲片刻,就堂而皇之地叩齿入关,霸道地侵入了她的领地。
第113章
第二日, 苾棠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去了趟竹园。
第三日, 京都突然传开了一则流言,说是昭文帝在与西荣大战中受了重伤, 弥留多日, 在返回京都的途中驾崩。
不管这则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都使得京都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似乎是一根绷得过紧的弓弦, 随时都可能断裂。
刚刚入夜,百姓们就紧闭房门,整个京都静悄悄的,连小儿的哭声都没有, 偶然传来一两声的犬吠, 也很快就消失了。
百姓可以闭门不出, 上朝的官员却不能缩在家里,丑时刚到, 就有不少的马车轿子出了门,朝着皇城而去, 准备早朝。
夜色浓黑,车轿前的灯笼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沈诺岱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小几上点着。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沈诺岚双眸睁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来了!
侍卫喊话:“前方何人,速速让开!这是首辅大人的马车,耽误了首辅大人上早朝,尔等吃罪不起!”
沈诺岱挑开车帘,灯笼朦胧的光线下,马车前站了十几个黑衣人,领头的哈哈一笑,“放心,我们就是来接首辅大人去早朝的,只不过今日早朝不在金銮殿,咱们换个地方哈!”
侍卫岂肯让这些人把沈首辅劫走,当即刀剑出鞘,双方战作一团。
沈诺岱慢悠悠出了马车,眼见自己的侍卫“不敌”,身上已经挂彩,喝道:“都住手!不要伤害我的手下,我跟你们走好了!”
“老爷快走,属下能挡住他们!”一个侍卫扯着脖子喊道,不妨却被一剑刺在胳膊上,手中的长剑落地,在这黑夜中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沈诺岱主动走到了黑衣人面前,沉声道:“走吧。”
今日的早朝注定是不平静的,萧昱琛坐在龙椅旁边另设的紫檀木大圈椅上,沉着脸看向下面的官员。二品以下的官员全都到了,只是六部尚书和内阁阁老一个都没来。
四皇子萧昱衡不安地看了看萧昱琛,他已经意识到必然是出了什么事,联想到昨天的流言,他大致也猜到了,只是,今日的事给如何结束?父皇到底驾崩了没有?要是大哥和三哥斗了起来,他该帮谁呢?
底下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却都不敢开口,一时间大殿上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咚、咚、咚……”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来了很多人,只有训练有素的士兵才能发出这么整齐的声音,也只有身穿盔甲的人,脚步声才会这么沉重。
大殿中官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忐忑地看看殿门,再看看高座上俊美无俦面沉如水的太子殿下,暗暗思忖今日该如何保全自己,等会儿到底该站到哪一边。
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萧昱霖一身玉白锦袍,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他手中握着长剑,脸上却挂着淡淡笑意,似乎多年的夙愿马上就要实现了,一队黑甲侍卫跟在他的身后。
他没有看左右官员,只管朝着那高高的龙椅走去,却在几步开外停了下来,他突然想到萧昱琛身手不凡,还是不要太靠近他的好。
“成王这是何意?”萧昱琛坐在龙椅一侧,双手按在膝上,黑眸沉沉望着萧昱霖。前世,他也是这样开始的吗?最终却害死了小丫头。
“父皇驾崩,三弟可听说了?”萧昱霖的拇指摩挲着华丽剑柄上的宝石,红色的宝石冰凉,似乎能稍稍冷却他滚烫的心。
萧昱琛淡淡地开口:“第一,父皇并未驾崩,不知成王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第二,你应该称我为太子殿下。”即便是亲兄弟,一旦他成了储君,就不再是平等的关系了,这句“三弟”成王唤出来是不敬。
“呵呵,三弟就不要嘴硬了,我是从护送父皇回京的将领那里听到的。大军虽然才刚刚动身,父皇却因为身受重伤早就离开了边疆,途经原州城时已经伤重不治了。”成王笑道:“不过,父皇御驾亲征之前却留下了圣旨,一旦出事,就由我来继任大统。”
下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抽气声和低低的议论声,这怎么可能呢,昭文帝临行前刚刚封了肃王为太子,又怎么会留下圣旨让成王继位,那何不一开始就立成王为太子呢?
成王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的布帛,展开朝着大殿中官员展示。四皇子萧昱衡离得近,只看见那布帛上确实写了不少字,隐约能看清是要让成王继位,那字体也似乎是父皇的笔迹,只是究竟是不是亲笔,却要仔细辨识过才知道。
他尚且不能确认,下面一众离得较远的官员更不能确定了。
成王看向殿门外走来的一队人,嘴角勾了起来,胸有成竹地开口:“这圣旨已经由六部尚书和内阁阁老验过真假,等他们来了,你们自然就知晓了。”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殿门,只见沈诺岱打头,后面跟着内阁阁老,再往后是六部尚书,一个个虽面带疲惫之色,却好歹是来了。
“大哥。”萧昱琛沉声道:“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这是他最后一次唤他大哥,只希望他能悬崖勒马。
“呵,看来你也知道怕了,既然你都唤我‘大哥’了,那我会考虑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留你一命。”成王低声说完,转身扬起手中的圣旨,高声道:“沈首辅、各位阁老、六位尚书,你们且说说,本王手中的圣旨是真是假?”
今天凌晨,他不仅是劫持了这些朝中重臣,更是用他们的贴身之物,骗了他们的妻儿出门,统统关押起来,做为人质,迫使他们承认他手中的圣旨是真的。
他得意地扫了萧昱琛一眼,目光在龙椅上停留片刻,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坐到那把看起来并不舒服的椅子上,这些重臣被他威逼利诱了一通,又有妻儿落在他的手上,他和老三都是父皇的亲儿子,无论是谁继位都说得过去,差别并不大,又不是皇权旁落别家,这些重臣没必要抵死不从。
沈诺岱慢慢走到了自己平时站的位子上,有他带头,众位阁老和六部尚书也各归其位。
下面的官员都紧盯着沈诺岱,只要首辅开口说那圣旨是真的,肃王就算封了太子也没用了。
成王等了半天,不见沈诺岱开口,不由得又问一句,“本王手中的圣旨是真是假,沈首辅怎么说?”担心沈书远不好骗,他是派人拿着沈诺岱的玉佩去了承平侯府,把沈书嫣骗了出来。当然,他不会知道,如果他去骗沈书远,沈书远也会乖乖受“骗”的。
成王想,沈诺岱绝对不会让自己女儿死于非命的。更何况他还向沈诺岱保证了,等他登上皇位,苾棠会是他的皇后,沈家照样是第一权臣。总比萧昱琛当上皇帝,却让别的女人做皇后的好。
沈诺岱望着他手中的圣旨,淡淡道:“这圣旨是真是假,是不是皇上亲笔所书,我想,有人最有发言权。”
“谁?”成王眉毛一挑,他没想到沈诺岱到了这个时候想的却是推卸责任,他不敢说,要推给别人说?
“我。”
大殿最里侧,高座下面左边的门开了,一人负手而来。
“父、父……”成王的嘴张张合合,无论如何也无法喊出“父皇”两个字,因为这意味着他彻底的失败。
昭文帝坐在龙椅上,瞥了一眼成王手中握着的圣旨,冷哼一声,“朕从不记得自己写过这样的圣旨。”
成王俊脸惨白,他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是父皇的圈套,他确实早早离开了大军独自回京,可他没有重伤,更没有驾崩,他是故意要放出这个假消息来迷惑自己,逼得自己走上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怎么办?他的手指颤抖起来,拇指碰到了剑柄上那颗硕大的红宝石。只是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
寒光一闪,长剑直直刺向昭文帝的胸口,萧昱霖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贼人,敢冒充本王的父皇!”
“孽障!”昭文帝又惊又怒,身体本能地后移,却被龙椅高高的靠背挡住了,他眼睁睁看着那冰冷雪亮的长剑抵在了他的心口,下一瞬就能刺破他的心脏。
只是那剑尖堪堪划破了他的衣衫,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萧昱琛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长剑,一缕鲜红从他的掌心滑落。
下一刻,成王就被涌上来的羽林卫按住了。
昭文帝气得浑身颤抖,手指也抖了起来,指着成王骂道:“把这个孽障——”
“失火了,走水啦——”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有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太子殿下、不、不好了,坤宁宫走水了!”他惊慌之下,根本没看到昭文帝,只以为今日仍然是太子监国。
“阿云!”昭文帝一阵心悸,险些摔倒,他推开试图来搀扶自己的大太监,踉踉跄跄地从高座上冲了下来,再顾不上什么皇帝威仪,飞奔着出了大殿。
天色大亮,晴空万里,北面的后宫有一柱浓烟,直直地飘向天空,看方位,正是坤宁宫。
昭文帝跌跌撞撞地朝着坤宁宫跑去,他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心跳得快要撑破胸膛,喉咙一阵阵发紧,他没有理会殿外被刀枪抵住的黑甲士兵,也早忘了什么儿子谋逆,只想尽快跑到坤宁宫,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就要失去他的阿云了。
绕过乾清宫,昭文帝终于看到了坤宁宫,此时那巍峨华美的宫殿一片火海,惠妃披头散发,举着一支火把在殿外跳来跳去,笑得疯魔癫狂,“哈哈,烧死你!我儿子做皇帝了,我要把你们都烧死!你们害死我的女儿,烧死!烧死!”
第114章
看着火光冲天的坤宁宫, 昭文帝目眦欲裂, 抬脚就想往里冲,却被追过来的萧昱琛抱住了。
“放手!”昭文帝根本就没有看清抱着自己的是谁, 只用力推着他, “放开,我要去救阿云!阿云, 你等着, 我来救你了!”
“父皇,你冷静些。”萧昱琛双臂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已经……来不及了啊。”
无数的侍卫、内侍、宫女拎着水桶跑了过来,奈何火势太大, 一桶桶的水浇上去, 一点儿作用都不起。
昭文帝茫然地看着坤宁宫,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来不及”是什么意思,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身子后仰,晕了过去。
……
昭文帝病了, 他昏迷了大半天,醒来后也一直高热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众太医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 生恐昭文帝这次真的“驾崩”了。
太子萧昱琛和怀王萧昱衡轮流侍疾,成王萧昱霖则被关押在宗人府。
怀王将棉巾子在冰水中浸过, 拧到微干,擦过昭文帝的脸、脖子,见棉巾子已经不够凉,又重新浸了一遍,拉着他的手擦了起来。昭文帝身体发热,太医叮嘱了要用这样的法子给他降温。
“几天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几不可闻。
怀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却看见昭文帝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满是红丝的双眸正盯着他。
“父皇!父皇你可算是醒了!”怀王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又冲着外面喊道:“皇上醒了!”
几个太医飞快地进来,为首的一个想要上前给昭文帝扶脉,却被他一把挥开,“几天了?”他的声音略大了些。
怀王一下子明白过来,“三天了。父皇已经病了三天了,白天是儿臣照看,太子去上朝了,晚上是太子亲自照看父皇的。”
昭文帝挣扎着站起身来,怀王扶着他,“父皇身体虚弱,不要急着起身吧。父皇想要什么,儿臣帮您。”
勉强坐起来,昭文帝一阵头晕眼花,“取参汤来。”他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必须喝点参汤补充些体力才能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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