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他在古代也生活了十多年,妣云罗想到采莲和夏槐的话,陷入沉思,然而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嫁给其他国家有什么不好,大王和我说,近年来廖国越来越强大,他们国家的国君也尚未娶妻,并有意与我大晋联姻,罗儿要是能嫁过去成为正妻,岂不是就能当风光无比的王后了。”
宓氏从不远处走来,嫉妒的望着采莲那张秀致的脸。
采莲不过个是给她端茶送水的丫头,竟然能一直获得大王的宠爱,被封为莲妃,而她却用只能在背地里偷偷摸摸。
“公主,廖国民风彪悍,我听说那里的人还茹毛饮血,您去了那里一个亲人都没有,奴婢舍不得。”采莲厌恶瞅了宓氏一眼,回过头来,望着妣云罗,眼里充满温柔。
“采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那师兄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妣云罗嘴角微微带起一个真心的笑容,不过转瞬间便收起来,眼眸幽深道:“采莲,你回去以后,不妨和我王兄提一提先王,我记得我父王在世的时候,来郗师傅府上,曾提起我九妹和池砚的婚事,说若是以后他有个一官半职,便要将九妹许配给他,我父王身前最疼爱九妹,死前定然会同我王兄交代此事,你不妨提一提。”
先王临终前交代了什么,只有太子和王后知道,妣云罗最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小说上也是如此。
“是。”采莲欲言又止的望了眼妣云罗,最后叹了一口气,应了下来。
公主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什么要求,更
没有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她相信公主吩咐这些,定然有她的道理,只是尽管九公主也是公主的师妹,也万没有将池公子推给她人的道理。
清莲台。
采莲被封为莲妃以后,便住在了这里。她虽然身为了主子,但每天都会亲自下厨做饭,时不时便要弄一些送给妣云罗去。
这天午,到了之午食的时候,采莲想着妣云罗吩咐的事,刚想提着主动去找晋晟王,却不妨菜刚好在桌子上摆好,晋枭王带着方寒便踏入了这里。
“莲儿,还是你这里的东西好吃。”晋晟王大老远边问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等到了近前,望着采莲沾染了烟火,却别有一凡韵致的脸,只觉得越看越耐看,不由凑近了将人从身后揽住。
冯妃是明艳张扬的美,时常画着浓妆,而采莲的脸却宛如清水出芙蓉一般,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眼角的一点妆红,但却格外的漂亮,晋晟王将头埋在她脖颈间,隐隐嗅到一股清香,不由更加沉醉。
“大王,采莲刚做好了饭菜,想给送去,没想到您就来了。”采莲的声音也透着一股温婉,令晋晟王浮躁的心很快便被抚平。
他当太子时,武后便很强势,时时叮嘱他,替她做主;黎后是她的侄女,也时常对他指画脚,强硬无比,这令他心里有些反感。
于是心里便更加倾向于温柔娴熟的女子,而采莲虽然是宫女,但是她就向妻子一样为他洗羹汤,缝衣纳鞋,恰恰是他心目妻子的模样;至于冯妃,她生得美貌,又十分聪明,懂得说好话讨他欢心,在政事上也对他多有帮助,因而他也十分宠爱,不过那种宠爱却和采莲有些不同。
在采莲这里,他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被关爱着,她的眼神温柔,而不含又任何利益,令他感觉没有压力,十分放松。
“采莲,你跟着我也有很多年了,寡人从未见你提过什么要求,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晋晟王在采莲的服侍下,饱饱地用了一餐,心情十分舒畅,不由对采莲流露出宠爱的眼神。
采莲闻言,给晋晟王递帕子的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大王,诸位公主都到了备嫁的年纪,那日在栖凤台,我见到那池砚,他生得俊美不凡,且才华过人,真是位不错的男子。”
晋晟王闻言,眸光轻闪了一下,也不由感叹道:“池砚确实是个美男,我看整个大晋也只有妹能配得上他了,采莲,是不是妹让你来提醒寡人?”
当日在栖凤台,他见到池砚的第一眼,便想起曾经答应过妣云罗,要为她的选门好亲事的承诺。
本来,在他母后的打算里,是要将妹当做他亲妹的媵从,只是他考虑到在很多大事上,他这位妹妹一直对他帮助良多,且忠心耿耿,他便并不想将她远嫁,因而当采莲一提到池砚,他便忍不住想要开口答应,成就一对美满姻缘。
“采莲,寡人……”晋晟王刚要允了,采莲却忽然开口道:“大王,妾身想说的不是公主,而是九公主。当初公主去郗佐傅府上求学时,妾身作为她的贴身女婢跟了过去,隐隐听大王和郗佐傅提过九公主的婚事,说要把她许配给池公子,我想着先王那么宠爱九公主,怕是临终前也会同大王交代,便忍不住冒言提醒,还望大王莫怪采莲多嘴,”
“采莲,你都是为了我好,寡人感动不已,又岂会怪罪于你。”
虽说他也有将妹指配给池砚的心思,可采莲曾经是妣云罗的丫鬟,真当她为妣云罗说话的那一刻,晋晟王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疙瘩,此刻听采莲提的不是妹,而是九妹,他只觉得采莲这些年果然心里眼里都是她,全然在为他着想。
“唉,若非你提醒,寡人差点想不起来——曾经在先王面前起誓,要给九妹找个好人家这件事。”
“真有其事呀。”采莲惊讶了一下,然后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从前我在郗府,九公主同池公子便两小无猜,瞧着就情同意和,大王若将公主许配给池公子,一则违背了对先帝许下的誓言,二则乱点了鸳鸯谱,反倒不美了。”
“好莲儿,也只有你会为寡人这么考虑。”晋枭王在采莲脸上亲了一口,他想起了答应先帝的事情,又想到母后违背先帝的意愿,将虞姬折磨死,有点害怕若再不把九妹的事情办妥,誓言会真的应验,同采莲温存了一会儿,便忍不住离开。
*
晋晟王从青莲台出来,本欲直接去同黎后商讨此事,但途经戏莲池的时候,便遇到了冯妃。
她穿了一身藕粉的百褶裙,立于幽幽盛开的莲花池旁,正面对着晋晟王的方向,明显是在等他。
“阿莹,我不过是去了清莲台一会儿,怎么你这个醋坛子就立马追过来了。”
冯妃吃醋都在明面上,时常就会在他宠幸其他人的时候截道,晋晟王觉得这正是自己魅力的所在,便同她玩得乐此不彼。
“瞧陛下您说的,妾身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就是截任何一个人的道,也不会拦着莲妃。”冯珺莹娇嗔地瞪了一眼晋晟王,幽怨道:“谁让我没有一点好艺,做不出莲妃那样美味的吃食。”
“莲妃做的菜确实好吃,不过她就这么个优点,哪有你这样知冷知热,逗寡人开心。”晋晟王就喜欢看冯珺莹为他吃醋的样子,一时心里甜蜜,就将方才要办的事情给忘了。
“大王,妾身今日才不是要逗你开心,而是有事要和你说。”冯珺莹知道晋晟王最不爱和女人兜圈子,便直接道:“前几日我差点跌倒在湖里,幸得九公主扶了一把,妾才幸免于难。她是公主,妾身有心感激她,但想寻常的珠宝她也看不上,遂很是苦恼,不过就在栖凤台,见到池公子的时候,妾身忽然有了想法。”
“阿莹也是想给九妹和池公子做媒?”
“是呀。”冯妃笑道。
经冯妃那么一提,晋晟王又想起自己要办的事了。
他本来就要去提池砚和九妹的婚事,如今冯妃求的也是这件事,他当即便作了一个顺水人情道:“这件事寡人允了。”
“妾身谢谢大王。”冯珺莹从一个宫女,爬到现在的位置,是个极动眼色的女子。她听到一个“也”字,再加上晋晟王刚从青莲台出来,便不由想到莲妃怕也是提了此事。
冯珺莹想到这里,面上仍旧笑比花俏,心里却有点恼了妣水玥。
池砚风姿过人,就是她瞧了也心动不已,更何况是那些没经过人事的小姑娘家们。
这几天,各世家女子、十公主妣芷兰和九公妣水玥都相继求到她这里,盼她给大王说说好话,可是在这些人里,她独独看重了九公主妣水玥。
因为她有一个弟弟,等他长大成人,她再假以示好,令大王给赐下封地,这样一来,她的儿子背后就有了郡王做靠山,再也不是什么依仗也没有的王子。
冯妃有心施恩于妣水玥,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脚踏两只船,去求她的同时,还去求了莲妃,这未免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冯珺莹思索着这些,但见晋晟王要去的是黎后的方向,当即眼眸转了一下,伶俐一笑道:“大王,您日理万,妾身就不叨扰了。”
说着便俯身一礼,带着丫鬟退下。
*
晋晟王在莲妃这里耽搁了这么一小会儿,等他弯四拐,终于到了黎后的未央殿时,妣凰娥已经先一步来到这里,并求得黎后答应她和池砚的事情。
“王嫂,我大晋乃是国最强,联姻不过是锦上添花,未必非要把我嫁出去,况且母后她也舍不得将我远嫁,你就应了我吧。” 妣凰娥拼命摇着黎后的臂,好一通撒娇,黎氏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她。
不过近几年武后年纪大了,便愈发疼爱妣凰娥这个小女儿,倒是极有可能想把她留在身边,因而黎氏便道:“赐婚也非同小可,关系阿妹你的一生,我听你的意思,那池砚都未曾对你表示喜欢,因而此事还是等你二人两情相悦,嫂嫂再为你做主。”
“那就这么说定了。”妣凰娥心想自己是嫡公主,样样皆出类拔萃,池砚必会喜欢上她,因而一时自信满满。
“哈哈~”黎后见状但笑不语,刚要将妣凰娥送出去,这时,晋晟王便进来了。
“王后,寡人昨晚忽然梦到了父王,他托梦来提醒我,说九妹妹已经长大了,要孤王兑现当日在他临终时许下的诺言,为九妹和池砚赐婚。”
黎后为人有时候会像武后一样强势,整日在他耳边劝东劝西,晋晟王子成了大王以后,除非有事,很少踏入这里,就算要商量什么,也是一进来就直接说项,一点柔情也不带。
“既是先王意愿,莫敢不从,只是……”黎后为难的看了一眼妣凰娥,只见她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睁着大大的眼睛,怒道:“王兄,那池砚是王妹心仪之人,你怎可将她许配给九妹妹。父王在世的时候,就偏疼她,如今王兄你当了大王,难道真将她当成什么帝星,有什么好事都先紧着她?”
“八妹,你胡说什么。你是寡人的亲妹妹,寡人自然要给你挑选一门上好的亲事,那池砚虽然有才有貌,但身份低下,家境并不殷实,你身为公主,过惯了锦衣玉食,寡人怎么能舍得让你去同他吃苦。”晋晟王有些不耐地看着妣凰娥。
“我不管,我就喜欢池砚,非他不嫁,王兄你若不答应我,我就把你和宓氏做的丑事告诉母后。”妣凰娥听到晋晟王说这是先王的遗愿,便不由急了,哪里听得进晋晟王的劝,一时口快,便将那无意间撞破的丑事说了出来。
晋晟王这些年同宓氏往来比从前少了许多,但有时为了寻求刺激,还是会仍不住暗暗同其幽会。他们的关系默默进行了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晋晟王哪里想得到会又被人发现的一天,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你……”晋晟王面色一会儿青一会白,最后化作一股热气冲向脑门,又羞又怒道:“八妹,你要嫁给诸侯王的,寡人本十分看好那廖武王,想让你嫁过去当王后,但你执意要嫁给那池砚,寡人的一片好心,你怕是无法心领了。也罢,寡人从前便因为虞姬的事,已经违背了对父王许下的诺言,如今再多一桩,也不过如此,只是日后王妹你生活不顺,可别在怪罪王兄。”
“我……”妣凰娥被晋晟王严厉的语气骇到,再加上未遇到池砚以前,她自己的定位便是成为一国的王后,此时听晋晟王一说,便有些踟蹰和犹豫。
第38章
这边,黎后听到宓氏的事,暗暗观察晋晟王的表情,见他面色是难堪而不是难看,再联想他这几年的行为——他同公主走得极近,时常往秋露台跑,便更加确信此事。
晋晟王竟然同庶母苟合,黎后心里十分不屑,只觉荒唐,但是为了太子,她心念一转,便装作若无其事道:“大王、八妹坐下喝杯茶,不妨等消了气再好好说。依妾身看,九公主年纪还小,就算要赐婚也不急于一时;八妹也是,你如今见了池砚自然觉得他好,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其他六国之,未必没有比他更出色的男子,咱们不妨等国论学结束,见过诸国公子,相互对比以后,再下定论。”
“王嫂说的有理。”妣凰娥方才顶撞了自己的王兄,她还威胁了他,此刻黎后给了个台阶,她便立马顺着下来道:“王兄,臣妹方才一时情急,出言无状,还望你别记下心里。”
“你我是亲兄妹,寡人又如何会同你计较。”晋晟王面色微微缓和了一些道:“八妹,诚如黎后所言,不管你再喜欢那池砚,也得等国论学会结束后再说,届时,你若当真不愿嫁给那廖武王,我让其他几位妹妹嫁过去,也是一样。”
“臣妹谢过王兄。”妣凰娥听了晋晟王的话,这才开心起来。
“嗯。”晋晟王点了点道:“时候不早了,寡人要去朱雀台处理政事,你和你王嫂慢慢聊吧。”
晋晟王面上温柔的笑着,待从未央殿出来时,眉目瞬间阴霾了下来。
他觉得他这个嫡亲妹妹不仅没眼界,还一点也不懂事,只会仗着是他亲妹妹的身份,不停索取,这些年来,为他这个王兄做的事情,连妹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竟然还妄图用宓氏的事情威胁他。
“大王,八公主是个心直口快、藏不住事的性子,她知道了你和宓媵人的事,今日情急之下无意间说出了口,只怕改日遇到其他的问题,未必不会再次提及,况且,今日之事已经引起黎后的注意,所以……”
走在路上,方寒跟在晋晟王后面,小心斟酌提点道。
“寡人知道,以后不会再去秋露台。”晋晟王甩了甩袖子,心里十分不舒坦。
他本来也有同宓氏淡下来的想法,只是主动和被动到底千差万别,那种被人逼迫的感觉令他十分心堵。
见晋晟王心情不见好转,方寒只好低着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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