妣云罗笑靥如花,池砚并不懂恋爱是什么,但心里却生出了无限欢喜。
他一定要努力变强大,让小师妹可以畅快的活着,每天无忧无虑的微笑着,再也不用去算计什么。
*
这一天,韶藏与韶云父子相见,两人抱着心酸地哭过一番之后,韶藏从药庐出来,当即便去找了池砚。
“师兄,就是那个,你再放高一点。”
春季草长莺飞,风回大地。
妣云罗确定了要和池砚在一起之后,便想着要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在读大学的时候,她一个人辛苦挣钱,努力学习,根本顾不上谈恋爱,如今便想着要补回去,于是便拉着池砚,在外面一边放风筝,一边等韶藏出来。
“池公子,我们韶家定然会尽力提大王洗去污名,还望您在大王面前,多多为我们美言。”
韶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妣云罗,她面若桃李,神色慵懒地翘着二郎腿,还脱了鞋子,赤着脚,将风筝拴在脚踝上,悠闲地一晃一晃,这实在不是良家妇女的行为。
若不是她行为不端,惹来闲言碎语,敌国的人怎会趁虚而入,他儿子如何会冲动,他们韶家如何会?
韶藏神色幽暗地盯着妣云罗,那目不转睛地样子,使得池砚面色一黑,不微微侧身一挡,用手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咳——”
韶藏听到这一声咳嗽声,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从妣云罗脸上,移到池砚身上,面含一丝感激,当然还有一丝同情。
方才他的举止对七公主实在太冒犯了,辛亏池公子好心提醒,而且若不是他向大王求情,那他和他的儿子,就真的成了韶家的罪人了。
他想到池公子风光月霁,可是却被迫与七公主成婚,他心里定然也委屈至极。
晋藏躬身对池砚行了一个大礼,表示恭敬和谢意,当即离开。
池砚面色含笑地望着他离开,等他快要消失的时候,面色一下子阴郁下来。
他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缓缓来到妣云罗面前,看着她脱到一旁的鞋子,目光再落到她雪白小巧的足上,不由有些不开心道:“小师妹,大庭广纵之下,不要把脚露在外面,尤其是当着陌生男子的面。”
妣云罗上辈子,不是没有试着何人谈过恋爱。那时候,那些男子,有的为了表示绅士风度,走在大马路上都要时不时拉她一下,搞得她像个不会走路的智障一样,刻意得令她烦不胜烦,还有一些,一天到晚守在微信边,不停地发消息,一不回就说她不在乎他,还经常疑神疑鬼,吃她和某个男人的醋。
当时,对于这些人,她就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不舒服,八字犯冲。
可是当下,她仰望着池砚,望着他管东管西,一脸吃醋的样子,竟然觉得挺可爱、挺享受。
妣云罗对着种感觉有些陌生,但却并不反感,甚至因为平静无波的心里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而有些激动。
“师兄,到了吃晚饭的点了,你帮我穿鞋子。”妣云罗嗓子有些低沉下来,并用脚掌轻轻蹭了池砚的小腿。
她这样的举动,带着点暗示和诱惑,池砚想到她之所以会对这些这么熟练,都是因为……
他想到这里,呼吸一窒,眼神变得幽暗无比。
他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后,有些无奈地退后了一步,缓慢地蹲下身子,捏着妣云罗的脚踝,替她把鞋袜给穿上。
“小师妹不要胡闹。珍惜你的人,一定不会再大婚之前对做出格的事。而你,也不要轻易……否则,日后若是遇到了心爱之人,便要悔恨终身了。” 池砚面上带着宠溺而又温柔的笑容,想要慢慢教她,让她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真正对她好。
池砚一身白色的衣服,蹲在自己的面前,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令妣云罗想到了前世的父母,只有他们才会不厌其烦地温暾教导自己,说女孩子不可以夜不归宿,要自珍自爱,不要随便和人发生关系。
“师兄,我不想走路,你背我回去吧。”妣云罗望着池砚,眼含期待,声音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听了她的声音,池砚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
不由无奈地转过身去,道:“小师妹,你上来吧。”
妣云罗从地起身,扑到池砚肩膀上,用双臂圈着他的脖子,只觉得他脊背宽阔,就像小时候,她为数不多爬在父亲的脊背上一样,感觉宽阔安全。
池砚背着妣云罗,心情却有些不平静。小师妹的胸前的柔软就贴着他的脊背,令他感觉整个后背都快要燃烧起来。
池砚甜蜜而又饱受折磨地将妣云罗背回了住处,之后便立马红着脸,逃也似的,离开了。
*
池府,池砚幻想着妣云罗的样子,在浴桶里喘息着解决了。
等他换上衣服出来,家丁忽然来报,说妣水玥来找他。
“嗯。”池砚拿着布帕轻轻擦拭着头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不过很快又面带恰到好处的笑容。
“水玥师妹,天色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到一个男子家里拜访有些不妥,下次可得注意些。”
妣云罗行为放荡,师兄你不也还日日往她那里跑么。
妣水玥心里不甘,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苦笑道:“师兄,若非难事,我怎么会冒昧来打扰你。”
“哦?”池砚面露不解道:“宁王已经受封了封地,八公主近来也没为难你,小师妹还能有何不顺心之事?”
“师兄,你被升为左徒,师妹我本该带礼物来祝贺你,只是……”妣水玥面露为难道:“只是那葛新是我的好朋友,敢问师兄,他犯了何罪,竟然被抓了起来?”
“小师妹,这种话,你以后且莫再说,也别再提起这个人。”池砚面色严肃,语气严厉,妣水玥听了,有些感动他依然关心自己,只是想到他喜欢妣云罗,她便冷下心来,面带懵懂道:“师兄,葛新是涂畔宫的工伊,涂畔宫发生了大火,王兄是不是因此责怪他呀?”
“若是这个,大王断不至于抓他一个。“池砚听了妣水玥的试探之意,眯眼一笑道:“他乃是廖国的奸细,潜伏在我大晋,不仅散播大王和七公主不利的谣言,意图使得大王失去民心,还贪墨涂畔宫修建的钱财,用来为廖国国君招募贤士……此等用心险恶之人,自然要千刀万剐,小师妹你以后结交朋友,可千万擦亮眼睛,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哦~噢。”妣水玥怔忡了一下,心中含着一丝庆幸。
葛新对她真是有情有义,一点也没将她暴露出来。
“嗯,谢谢师兄提醒,我以后再也不过问他的事情了。”
妣水玥神色温柔似水的点了点头,但心中却不以为然。
她要怎样才能救下葛新呢?
第59章
原本,池砚是要随着宁王去封地,但是却突然被封为了左徒,不知道是在办什么?
冯妃暗暗探听消息,只知道这些变故是发生在妣云罗去向晋晟王谢恩那天。
她到底说了什么,令晋晟王改变了主意,妣雅南去封地的事情,会不会受到影响?
冯妃按捺着性子等着妣水玥,终于等来了结果。
冯氏:“这七公主妣云罗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竟然将一切谣言都推到一个廖国的奸细上,不仅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就连大王,也在这件事中,获得一个明察秋毫,大度宽容的名声。”
“是呀,七姐确实厉害,也很令人忌惮。”
走到今天这一步,妣水玥也不得不正视对方,认可她的优点。
“只希望宁王的封地不要受到影响才好。”冯妃眼里含了一抹担忧。
景氏族人她还没来得及向大王美言,便被池砚给抢先了。
想到他已经升至左徒,还即将迎娶七公主妣云罗,冯妃直觉危险,当即去告别妣水玥,前往朱雀台。
朱雀台,晋晟王又把采莲叫到了身边,他发现在这后宫之中,只有她不含任何目的,宛若妻子对待丈夫一样,殷切体贴地关心着他。
“好莲儿,你跟了寡人那么多年,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呀?”晋晟王将采莲抱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道:“寡人好想和你生一个王子或者公主,他们一定会像你一样,温柔孝顺。”
晋晟王的声音里透着温情,冯妃在外面听了,心里有些吃味,但更多是惧怕。
这个采莲,从前她觉得她毫无威胁,可是如今她已经十分确定她就是七公主的一颗棋子。
“大王,你和莲妃在聊什么呀?”
冯妃深受晋晟王宠爱,她来朱雀台,向来不需要通报,此刻她笑靥如花地走进来,声音和煦亲热,可晋晟王听了却十分厌恶和反感。
“我和采莲正在商量,让她给我生个孩子。”
晋晟王心里憋气,便故意拿话来刺激冯妃,直到瞅着她笑容僵在脸上,他心里才好受了点。
“莲妃妹妹生的孩子定然像她一样聪明乖巧。” 冯妃笑着夸奖了采莲一句,见晋晟王嘴角上扬,连忙问道:“三位王弟都已经去了封地,不知宁王何时出发呀?七公主和池公子,大王不舍得他们过去,便留了下来,但是宁王人小,妾身担心他管不过事情来,所以得重新派人跟着过去,这人选大王心里可有数?”
往日里,只要冯氏问什么,晋晟王都知无不答,可是现在一想到她的恶毒用心,他只觉得她说的话简直是带毒的蜜饯。
“爱妃说的对,宁王年纪确实太小了。”晋晟王道:“最近廖国的奸细竟然公然在我国作祟,这必定是廖武王的意思,他心怀不轨,对我大晋虎视眈眈,宁王的封地离廖国如此的近,寡人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想等六国论学之时,联合其他国家,讨伐廖国,等廖武王彻底臣服于我大晋,再让宁王去封地,这样寡人才能安心呀。”
“呵呵!”冯妃假笑了一声道:“大王为宁王考虑得真周到,他知道了,定然会更加孝敬你。”
“寡人答应了父王定要照顾好下面的弟弟,自然要尽心尽力。” 晋晟王说完这句话,便温柔地拉起冯妃的手,用器重的眼神望着她,道:“爱妃,劳烦你替朕去水云台跑一趟,去宽宽宁王弟弟的心,让他不要乱想。”
晋晟王向来没有太大脑子,这件事完全是七公主在背后操控,冯妃听他这样说,不疑有他,笑着道:“臣妾定然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冯妃迈着轻快的步伐出去后,晋晟王坐在里面,面色当即阴沉了下来,采莲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大王”。
采莲的面孔清秀文雅,眼神清澈干净,仿佛从来不受权利的诱惑和污染,令晋晟王很快便得到了慰藉。
“采莲,你和寡人说,你一直没有孩子,是不是黎后,她像母后对待宓氏那样,让你……” 晋晟王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疼无比,当即一把将采莲揽入怀里,她身形纤细柔 弱,仿佛只要一个用力就会捏碎。
“大王,黎后她对采莲很好。采莲是奴婢的身子,怀不上孩子,只是因为命苦,怨不得别人。” 采莲声音平和温婉,但却令晋晟王更加心疼。
“是不是宓氏,她对下人非打即骂,你从前在她身边,定然受了不少罪。” 晋晟王想到宓氏,此刻并没有半分温存,反而因为之前谣言的事,心存忌惮。
这个女人同八妹一样,是个愚蠢无比,嘴巴不把门的人,教她活在这世上,说不定那天又掀起无数的流言蜚语。
“方寒,宓氏是七妹的娘亲,你说寡人要怎么处理她才好?”
晋晟王抬起头来,望着方寒道。
“大王,属下听闻宓氏已经疯了,且口不能言。” 方寒低声道。
“她……她怎么会?” 晋晟王惊了一下,回过神来,转动了几下眼眸,不由会心一笑道:“难道是七妹她?”
方寒点了点头,对晋晟王竖起大拇指道:“七公主对您真是这个呀。”
“确实,在七妹的心里,寡人永远排在第一。”晋晟王感慨了一声,不由道:“这次她和池砚帮助寡人良多,寡人都还没来得及谢她,不知送什么东西才好。”
“只要是大王您送的,七公主定然都十分喜欢。”方寒笑着一说。
晋晟王听了心里舒坦,但却不满道:“七妹那么好的一个人,寡人怎能薄待了她。”
他想了想,便低下头向采莲询问道:“采莲,你是女子,定然比寡人心细,知道要送什么才能投其所好。”
采莲靠在晋晟王的怀里,睫毛轻轻晃动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来道:“礼轻情意重。其实只要有心,送什么都好。妾身离开七公主已经很多年,说不定她的喜好全都变了,不过妾身还是她的丫鬟时,倒是记得一件事,七公主她曾经欠了一个人情,也不知还没还上?”
“七妹欠了什么人情呀?” 晋晟王好奇道。
“就是她身边曾经有个丫鬟叫做青鸢,她为了救七公主母女,好像做了什么事,令七公主觉得亏欠她。” 采莲露出一点迷茫的表情,说得含糊不清,但是晋晟王听到青鸢两个字,一下子就反映了过来。
当年,他是太子的时候,被人设计差点和宓氏被人捉奸在床,多亏了青鸢这个丫头,所以才有幸逃过一劫,只是当时他遭到父王厌弃,再加上那件事本来就令他十分憋气,所以连带着那个救了他的宫女,他也不是很喜欢。
“方寒,那个叫做青鸢的宫女后来被安排去了哪儿?”晋晟王忍不住问道。
“大王,那位叫做青鸢的女子如今住在翠竹台,当年那件事后,她便怀了你的孩子,给您生了一个小王子,和七公主一样,排行第七。” 方寒道。
青鸢是丫鬟,又不得晋晟王宠爱,黎后得知她生了儿子,便将她打发到了冷宫翠竹台,生活十分艰难,不过好在有七公主暗暗为她出钱,替她上下打点下人,所以一直低调地活到现在。
“青鸢不仅对七妹有恩,更是对寡人有恩,应该大封呀。”晋晟王道:“不如封她为清妃,采莲,你觉得如何?”
“大王,青鸢同奴婢一样不过是个宫女,没身份没地位,且她还有儿子,贸然封了妃,这样只怕会令她成为众矢之的,反而害了她。” 采莲温柔一笑道:“听说她的孩子同雅南王差不多大,大王您不如直接给他块封地,让青鸢随他去封地荣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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