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反正早晚的事情,我怎么没有见到那位新娘呢?”南宫琰把院子里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别说是女人了,连个女人的头发丝都没有找到!
“就在对面。”静安侯说道。
“那我过去拜访一下。”南宫琰道,作为继子,第一次见面,登门拜访,礼数周全些,也是应该的。
“等等。”静安侯拦住自家儿子,在看到自家儿子见到后娘那无比亲切的表情后,有些难以启齿道:“现在我还没和她说呢?”
南宫琰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父亲,所以说,这是货真价实的八字没一撇,不是谦虚之言语。
待看到静安侯有些着急的时候。南宫琰这才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之后,南宫琰问道:“您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兴许人家知道呢?”
“就是前段时间喜欢上的,有一天她过来给我送饺子,我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她要走了,我给元宝使脸色,元宝没看懂,还以为我有病,就把你叫过来了。”静安侯别的没说,他作为一个侯爷,一个父亲,在自己儿子面前,还是要脸的。
“所以,自从您喜欢上她之后,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连句话都没和人家说过。”南宫琰有些微妙的看着静安侯,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做人一世不参假,说一不二,说是八字没一撇,就肯定八字没一撇。
自己这位父亲,可真是够言传身教的。
静安侯……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看不出你眼里的讽刺。
静安侯破罐子破摔默认的态度让周围气氛有些尴尬,南宫琰见父亲没事,也就起身,道:“既然您没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一堆人等着我回去替您报平安呢!”
静安侯见刚刚说好了要留下来的儿子,就这么要溜之大吉,立刻道:“我挺想你的,现在元宝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挺寂寞的,反正京城没有大事,你在这里陪我多说说话。”
“我不如二弟伶牙俐齿,恐怕说不出什么讨父亲喜欢的话来。”南宫琰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当爹的还能嫌弃自己儿子不会说话。”静安侯一本正经的样子骗过了南宫琰,南宫琰从小是长子,父母和离后,又给后面的弟弟妹妹当了半个娘,倒是鲜少有和静安侯唠家常的机会。
南宫琰兴高采烈的坐着,没几分钟整个人仿佛被泼了一大缸凉水,在这本就秋高气爽的季节,真的是透心凉,心飞扬。
“你说我这么好,她一个和离的老太太凭什么看不起我。”静安侯道。
“那是她没眼光啊!”南宫琰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怎么能说你未来的娘没眼光呢?简直太不懂事了。”静安侯说道。
南宫琰看着这又是车轱辘话的一个轮回,道:“那就是她有眼光。”
“那有眼光怎么看不上我呢?”静安侯说道,南宫琰连吐槽都不想吐了。
静安侯继续道:“你看看,嫁了我,下半辈子有着落了,两个人也有依靠了,她怎么不来找我呢?”
南宫琰……人家不找你才是正常的好吗?看着他爹这不正常的一幕,南宫琰无比后悔,他怎么就留下来了呢?
从诚惶诚恐,到眼皮子都懒得去抬,鬼知道他南宫琰经历了什么。
“唉”静安侯叹了口气,有些怀念的说道:“来的怎么偏偏是你啊,如果是是老二多好,还能给我好好出出主意。”
“那父亲我这就回家,把南宫池给您喊过来。”南宫琰木着张脸,说道。
“不用了,换来换去怪麻烦的。”静安侯的让南宫琰脸色勉强好了点,静安侯一脸嫌弃的看了眼自家不怎么会说话的长子道:“来都来了,凑合着用吧!”
看着自己爹那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南宫琰握紧拳头,他一点都不想被人凑合着用。
三天后。
“琰儿,你想出来把你娘接回去的办法了吗?”静安侯一脸严肃的问道。
南宫琰抽了抽嘴角,你还不如心急火燎呢,这一脸严肃,实在是太违和了。“没有,八字没一撇呢,爹您话说早了。”
静安侯看着南宫琰半晌,最后道:“琰儿,你还是回去把池儿换过来吧!”你太没用了。
南宫琰仿佛脱缰的野马,就要跑出去,静安侯喊道:“琰儿,等一下。”
南宫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父亲,父亲这是要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吗?
“那个……你路上快点,我着急。”静安侯一脸的沉着冷静。
南宫琰脸色一黑,骑马飞奔出去。留下一地灰尘。这样的静安侯,简直就是注孤生。
静安侯看向对面闭的紧紧的大门,心里想的是,他家润润现在在干什么呢?
第66章
何润润这边做些饼子,顺便教几个小厮干活,做饭,一点都不知道,她已经被有主了。
外面的静安侯正在望眼欲穿的企图透过墙壁,透过窗户,透过两个屋子,看清楚她在屋子里干什么。
南宫琰则是快马加鞭的跑回京城,心道,就自己爹这个催催催的生死夺命令,他怎么也得把速度提高得快一点,南宫池又是个不能长途跋涉的病秧子,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急三火四的跑过来。
县城之中,人人都在抢收地里的庄稼,可是到底没挽回多少,基本上有一大半都被水冲走了。
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一家老小就指望这点东西活着,剩下的来的那么点粮食,一大家子,没吃多少,就全都没有了。
没有食物,只能选择掠夺,从周围的邻居开始,一点点的向外部进攻。
这段时间县令简直忙的焦头烂额,因为这段时间村民们违法乱纪的比例大幅度增加,县令坐在大堂上,看着跪着的一大家子,有老有少,另外一面是土财主。
他揉了揉已经疲劳过度的脑袋,连惊堂木都忘了拍了“赵财主,你是说这么一伙强盗要去抢你们家,这青天白日的,你说什么梦话,哪家土匪带着一家老小去打劫的。”
“大人,就是他们,整个街道的人都能给我作证,他们要抢我的米。”赵财主说道,这好端端的国难财,他可还没发几天呢,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面别提多晦气了。
赵财主什么德行,县令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这两方人对峙,有点脑子的都得怀疑赵财主又仗势欺人去了。
县令想到这里,脸上就是满满的阴云,别人家县令,天高皇帝远,呼风唤雨,到了他这里,又当儿子,又当孙子的,明知道有些人不是个东西,偏偏还办不了他。
县令一发火,另外那一大家子,纷纷有些紧张起来。县令见了,尽量柔声道:“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本县一定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
那农民一家,闻言眼前一亮,一个明显当家做主的老人还是道:“我们没有冤屈,就是我们要去抢的他们粮食。”
县令不屑的看了眼他,还真是岁数越大,胆子越小,县令虽然心里有些看不起这般做派,可是倒也算理解这些村民们对县衙的畏惧。
什么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还有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自古民间流传的谚语如此之多,可是跟衙门搭上边的,他就没听过什么好词。
这老翁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小心谨慎,怕得罪人也是应该的!
县令向后面摆了摆手,不大会功夫,一盘相貌精致,香甜可口,好吃又好看的糕点就端了上来,县令把里面最小的四岁孩童拉了过来,道:“告诉我,你们真的去强劫了吗?说实话,又糕点吃。”
那小童看着一盘糕点,眼睛都在冒着绿光,连连点头。
县令闻言,皱了皱眉头,难道他猜错了,这个时候的土匪,流民,真的有带全家老小出去抢劫的爱好。
“你们为什么这么干,说得好了,这一盘子糕点都是你的。”县令哄道。
“为了有粮食吃。”那小童说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县令手上的糕点,县令扶额,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本朝偷盗要判一年的牢,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县令刻意将所判的时间多说了一半。就是希望能有人出来,可是却没想到,那些人直接认了罪。
不知道,是不是县令的错觉,他觉得那些人比他这个县令还想让案子快点结了呢?
县令无奈,只能把这一大家子全都关进了牢房,因为有老人孩子,还选择了一件大的牢房,把他们关进去。
县令这样的做法让村民们侧目,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能有十几家跑去打劫赵财主的粮食铺子,弄得整个县衙的衙役都已经认识了他。
县令这次照常打算把这些人扔进牢房,旁边的师爷一脸纠结,寻思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说道:“大人,咱们的牢房住不下了。”
“什么?”县令惊讶,牢房住不下,这倒是个新鲜事情,再看看最近都是些农民,县令觉得事情好像真的有些不太对了“你跟我去牢房看看。”
县令说着就要离开,那些人见了,不由得着急起来:“大人,您还没把我们关进去,您怎么就先走了。”
这话说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要去什么好地方呢。
县令听着这话,脚下的步伐都是一顿,进了牢房,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县令制止住了衙役们要喊大人行礼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听起来墙角。
“爹,县令大人把我们关在这里一年,等到了明年,咱们又能回去好好种地了。”
“是啊,还是爹的办法好,不然咱们一大家子准跟隔壁老王似的,一家子吃观音土,最后吃起了。”
“这可不是你们一家的功劳,提这建议的还有我的份呢?”对面一个生龙活虎的彪悍老太太说道。
“还有我……”
“还有我……”
师爷看着面前的这大型认罪现场,又看了看自家县令,生怕他一个不开心,把这些无知村民全都给灭了。
县令大人最近是吃不下,睡不着,牢房关着十恶不赦的坏人,他自然开心,可是一想到牢房里关着的老弱病残,他这一天,每顿少吃一碗饭,三天过去,他整整少吃了九碗饭,而让他心心念念的子民,把牢房当养老院了。
县令想到这里,嘴里就不由得有些发酸,脸上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语气柔和,仿佛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般道:“你们又什么成果,不如让本官也跟来听听。”
牢房里一瞬间静了,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吱声了。
县令这次可没打算稀里糊涂的过来了,闻言没好气道:“你们倒是说啊!”这些人不会以为,到了这种地步,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就能高枕无忧,就能手拉手,双双双双把家换了,想都别想。
在县令的追问下,他们说了。
“为了吃饭。”县令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吃的太少,产生幻听了。
那些人又道:“连下了几天的大雨,正是秋收的时候,庄稼也没了,多余的粮食也吃没了,这一家老小,实在是没有活下去的能力了。”
“所以就组团到我这蹭吃蹭喝。”县令说完,看着跟鹌鹑似的一帮人,也是脑壳疼,他也听说了,别的县出了不少乱民。对于乱民,若是做的过分,欺压了正常百姓,他还能凭官位压着,可是他们县组团跑去啃他这个县令算怎么回事。
“把这些人都给我放了。”县令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大人,您可不能出尔反尔。”
“大人,您不能徇私枉法。”
“大人,说好关一年,一天都不能少啊!”
“大人……”
县令又开始脑壳痛起来他当初为什么吃饱了撑的走什么平易近人的人设,这下子好了,捅了马蜂窝了。
噗嗤……
身后的衙役刚刚发出点声音,就被县令瞪了一眼,他只好捂着嘴,忍笑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县令看着那些人,心里有些抓狂,他们话说的没错,他怎么觉得这些人全都说反了,难道不是应该他威严的把村民教训一顿,村民们哭天喊地的求青天大老爷赎罪,让他们回家。
为什么现在有一种,他这个当县令的人,要哭着喊着求那些村民回家待着的错觉。
“大人,他们现在没有粮食,您就是把他们放了出去,恐怕会引起祸端。”师爷说道。
“对对对,放我们出去,我们会引起祸端的。”村民们齐刷刷的说道。
县令……他这个父母官真的是没有办法愉快的当下去了。
“行行行,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反正过几□□廷的赈灾粮就要发下去了,你们在这里待着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县令一脸惋惜的说道。
县令看着那些人不为所动的样子,气鼓鼓得走了出去,为什么别人家的乱民乱的简单粗暴,到了他这里,一个个的都画风突变了。
这样的他跟养着一帮不能给国家创造价值的废物有什么区别。还是有区别的,废物他能打能骂,里面的这些,他一个手指头也不能动。
“大人……”一衙役欲言又止道。
“又出了什么事情,说。”县令如今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能承受的住。
“那些村民说。在这里有吃有喝,朝廷的赈灾粮到头来还不知道赈的谁的灾呢,反正他们肯定得不着。”
县令闻言,又是发的好大一通火,无奈之下只好去请示上级了,反正他这个地方,别的不多,就是比他高级的官多。
静安侯听着县令说完,摸着不怎么长的胡子,感叹道:“没看出来,你这里的村民倒是挺有想法的。”
“侯爷,现在他们不相信朝廷能给赈灾粮,赖在牢房不走,下官不过一七品县令,这手头实在是不大宽裕,就是想养这些村民,时间长了,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县令说道。
静安侯听了,想着外面的灾情如此严重,便道:“我给皇上写封奏折,或许会有些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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