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侯进来的时候,听了这些,脸上格外不好看,皇上看到宛如,笑着说道:“宛如丫头,不用行礼,地上凉。”
“谢谢皇帝伯伯。”宛如甜滋滋的说道。
“臣给皇上请安。”右相得知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没脱官服,便赶了过来。
“爱卿来的正好,你儿子带着真爱跑到宛如丫头这里退婚,被宛如丫头打了一通后,还跑过来告状呢,爱卿也好好听听。”皇上说的不经意,右相则是心里打鼓,快要恨死顾宣了。
自从和静安侯府定了亲事,他在朝堂上明显觉得自己日子好过了不少,再想想皇上对静安侯的宠爱,十有八九是对静安侯府的茂盛宠爱,让他搭了点边。
“皇上,没有的事情,我们顾家绝对不会干出退婚的事情,其中必有误会。”右相说着,恶狠狠的瞪着顾宣,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真的再开口说上一句,回家会被他亲爹活活打死。
顾宣不敢对亲爹撒野,只能瞪着宛如,宛如冷冷道:“你们想娶,我可不敢嫁,万一哪天死于非命,可没处说理去。”
这时候,在场人都看到了顾宣来不及收回的怨恨,皇上心里不痛快了,你先对不起宛如的,凭什么这么看着她。
“既然宛如丫头不嫁,这门亲事就如你们所言,取消了。”皇帝说着看着宛如哭的红彤彤的眼睛,一时间心软的不行:“宛如丫头委屈了,你想怎么出气,朕给你出气。”
顾相心里一咯噔,若是他早知这件事情,这门亲事说什么也不会退的。
“我心疼。”南宫宛如抽噎道。
皇上听了这话,心更疼了,他好好的侄女,偏偏被些有眼无珠的人糟蹋,若不是现在还有点理智在。它都想把这对父子打一顿,扔出去了。
他一个皇上,对他们不够好吗?和他侄女有了婚事,他是一句重话没说过,苦差事没安排过,真做了什么错事,也轻拿轻放,合着这么做,好处他侄女一点没得到,还把这对父子给弄的飘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宛如丫头想怎么出气,别为了心里没你的人,气坏了身子。”皇上柔声说道。
“皇上伯伯,我没法不想他,我是朕心疼,心疼我这二十多年攒下来的私房钱,都给顾渣男用了。”南宫宛如说着,那叫一个心疼啊!
“都退亲了,还好意思拿宛如丫头的钱,都给她还回去。”皇帝理直气壮的说道。
“还不回去了。”宛如哭的别提多凄惨了:“那些钱全都被顾渣男置办铺子房产田地了,还有一部分给阮清清了。”
“你别污蔑清清。”顾宣瞪着双眼道。
“我没污蔑她,她穿的彩凤褶皱云烟裙,是皇上伯伯给我的布料,产自西域,整个皇宫统共也没有多少匹,脚下的鞋子,是蜀锦所制,也是皇上赏的,还有她头上带的凤凰钗,耳朵上的夜明珠,都是皇上赏的。”南宫宛如大声说道。
“金钗怎么会到了阮清清哪里。”皇帝提起金钗,脸色颇为不好看。
“顾渣男说我穿白衣服仙气的很,穿金戴银倒是显得庸俗了,还说我不适合戴这样的金钗,就把金钗拿走了。”南宫宛如说的就生气,她不适合穿金戴银,阮清清就适合了。
“顾大公子的意思是,皇后生前佩戴的金钗庸俗,入不得你的眼。”皇上不怒自威道。
“犬子没有这个意思,请皇上明察。”右相着急了,别的东西,你碰了就碰了,好死不死的,非去动皇后生前的东西干什么,嫌命长了,是不是。
“朕自然会明察,你们就把欠了宛如丫头的钱还给他们,没那么多就用房子田地铺子抵押,陈兴去把阮清清哪里,皇后的东西拿回来,顺便找一严厉的嬷嬷,好好教教阮家规矩,皇后的发钗,也敢往头上戴。简直无法无天。”皇上说道。
顾宣则是泪流满面,他的清清如此善良美好,却要承受这些不该她承受的灾难,上天真是太没有天理了。
皇帝嫌他们辣眼睛,把顾家认打发走了,御书房只有皇帝和静安侯以及宛如了。
“琰儿呢?”静安侯问道。
“在凉亭歇着呢,怎么了。”皇上说道。
“带他回家。”静安侯说完,皇上就不乐意了“这么快啊!”
“我给他们找了个后娘,正好让他回家看人。”静安侯话音刚落,南宫琰就从隔壁冒了出来:“爹我这就和您回去。”
静安侯看到了儿子,和皇上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皇上心里颇为幽怨的看着前面,欢天喜地的三个背影,想着若是皇后还在,还能找理由让皇嫂常来,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拔凉拔凉的皇宫,只有他一个,而皇兄这里,如今真是儿女双全,阖家欢乐了,还得让他来收拾那些烂摊子。
就凭今天顾宣的目光,皇上可得先下手为强,提防他毁了他宝贝侄女的名节,还得把阮家处理干净,有了这么一出,昌容这个泼妇,又有理由去静安侯府胡搅蛮缠了。
早知道他亲哥眼光这么不靠谱,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赐婚的,真是有权难买早知道啊!这找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84章
皇上心里万分幽怨,可是又偏偏不能和宝贝侄女动气,只能把气撒在阮家那里了。
阮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出一个昌容就够糟心的了,现在居然还出了第二个,阮清清更可气,连他结发妻子的东西都敢带出去张扬,皇帝不乐意了。
皇帝一不乐意,陈兴带到阮府的教养嬷嬷,就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陈兴带着两个教养嬷嬷登门之时,阮家也不算太平,皇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这京城之中,没有多少瞎子,聋子。
阮家自然知道了阮清清闯了大祸,手忙脚乱的把阮清清这里皇后的东西,全都整理的整整齐齐,刚刚整理之后,陈兴带着嬷嬷就来了,看到阮家恭恭敬敬的把东西放在一处,陈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阮大人还真是消息灵通的很啊!”都灵通到御书房去了。
阮大人以为他把东西还了就行了,却没想到陈兴如此光明正大的开怼,还是以这样的理由开怼。在这京城之中,往皇宫安插眼线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
阮大人官场飘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被这么一句话给难倒:“公公严重了……”
“杂家这次来是奉旨给阮姑娘送教养嬷嬷的,如今人带到了,杂家也好像皇上回去复命。”陈公公说完,阮家人看着后面的两个教养嬷嬷,脸色颇为难看,皇上为了静安侯府便如此对他们吗?
论礼,她们长公主府的人,可不比静安侯差,论情,她们阮家才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皇上如今就为了这么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跑来说他们的不是。
真论起来,他们家清清,还要叫皇上一声舅公呢?
陈公公看着这么一群蠢货,颇有些举世皆醉我独醒的微妙感,长公主当初可是没少仗着先皇宠爱欺负先皇后,现在想起来论血缘了,在皇宫除了静安侯府,皇上可没认过其他兄弟姐妹。
如今时过境迁,长公主已经不在了,阮家若是觉得可以凭借所谓血缘,跑皇上哪里班门弄斧,才是真正的没有自知之明呢?
陈公公没和他们废话,干脆利落的回皇宫去了,阮家人看着那杵在原地的两个嬷嬷,阮夫人笑着招呼道:“快去给嬷嬷安排住处。”
“不必了,皇上命奴婢来教阮姑娘教养,自然是和阮姑娘同住为好,阮姑娘院子这么大,奴婢随便找个能遮风避雨的房间便好。”嬷嬷板着一张死人脸,恨的阮家众人牙根直痒痒。
“我们怎么好怠慢了嬷嬷呢?”阮夫人决定争取一下,她可舍不得女儿吃苦。
“奴婢不觉得怠慢,奴婢们给皇上办事,再怎么苦,再怎么累也不觉得被怠慢,只要阮姑娘多多配合奴婢,便是阮家对奴婢最好的款待。”嬷嬷一口一个奴婢,可是却压根没把他们当成主子来尊敬。这让阮家人,又气又无奈。
果然天威难测,皇上看你不顺眼的时候,连皇上身边的狗都能跑过来咬他们两口。
至于深宫里成精的嬷嬷,她们自然看得出阮家的想法,心头不屑,正常人谁会看得起私订终生的人。
阮清清虽然自觉自己出水芙蓉,不染一尘,自然对嬷嬷的行为颇为不适:“既然嬷嬷想住,清清这便让人去安排住处。”
到此,嬷嬷满意了,事情才算翻了一页。
阮家以为他们可以消停了,就当家里供着两菩萨,也不耽误什么事情。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阮家人意识到,他们真是太天真了。
累了一整天,阮清清看着一桌子饭菜摆了过去,迫不及待的拿筷子,结果被嬷嬷拿着筷子打了一下,看着手背上鲜明的红痕,阮清清眼角有些湿润。
“身为世家女子,做事要大方得体,吃饭时要让丫鬟布菜,每样菜只能吃三口。”
阮清清看着嬷嬷的样子,不由得又要哭了起来,干什么针对她啊!南宫宛如没本事看好男人,还怪她身上了。
想着顾宣对待自己时的温柔小意,阮清清也不为没吃上菜委屈了。按照嬷嬷的说法,吃了两口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刚刚睡着,又被嬷嬷扯了起来:“这个时间,还要做晚课呢?”
阮清清只能由着她们折腾,不到半个时辰,晚上吃的那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旁边的丫鬟出去叫了阮夫人。
嬷嬷也没想到,就这么就把人折腾病了,也就由着他们叫人,丫鬟回来的时候,阮夫人怒气冲冲的要给女儿讨公道。却看到阮清清裙子上的血迹。脸色一下子变了。
顺着目光,嬷嬷也看到了,两个人当机立断道:“此事由我们所起,我这就去向皇上请罪,顺便请医术最好的太医前来,万万不能耽误了阮姑娘的……病情。”
阮夫人傻眼一般看着女儿,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娘。”阮清清感受小腹温热的液体,有些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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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回宫,把事情说了,皇帝立刻道:“把太医院闲着的太医全都给我派阮府去,务必要把病治好了。阮家丫头因为朕的过失竟然受了这样的委屈,你们两位嬷嬷,日后就不必再去了。”
两个嬷嬷后退,陈兴则是不吱声的当背景板,这皇上的宠爱真不是人受的,这阮姑娘没事还好,若是真的有了,只怕明天身怀六甲的消息就传遍京城了。
阮夫人早就让自家府上的大夫看了,检查出结果,差点昏了过去,偏偏这时候,一群太医乌泱乌泱的过来,不知情的还以为土匪们捧着木头盒子去打劫去了呢?
太医们成群结队的来,把好了脉相就走,只留下一句,恭喜贵府小姐怀孕以后就走了,这次,他们连荷包都没有收。
而阮清清肚子里本来快流掉的孩子,偏偏在众神医的妙手回春之下,顽强的生活了下去。
“你简直不知羞耻。”阮国公打了阮清清一巴掌后,转身离去。显然已经放弃了这个女儿。
阮夫人看着阮清清脸上的巴掌印,不由得又是心累,又是心疼:“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啊!你看不惯宛如,喜欢那少年郎也不是错事,喜欢了就喜欢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进门,也会被顾家人耻笑。”
“顾宣不会笑话我的,他会娶我的。”清清坚定的说道。
阮夫人看着自己傻女儿,这个时候,她倒是真的怀疑这顾宣不是良配了,带着清清去退南宫家的婚,是没脑子,把清清肚子弄大了,是没风度,事后还没有主动承担,是没有责任心。
可是如今,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清清的事情,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阮夫人安慰清清几句便回了院子,阮大人没有来她这里,就是来了,阮夫人也没有心情去接待他了。
她被清清气的脑袋疼,她说了多少遍,这个时代对女孩子不一样不一样,结果偏偏不懂自尊自爱。勾搭到了男人是本事,带肚过门,这就成了京城的笑柄。
阮夫人气的头疼,比她更疯的是宫中的皇后娘娘,要说这皇后娘娘也没和长公主府有什么交情,可是却为了自己的事情气的不成样子。
“贱人贱人贱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在和我争,我才是皇后,才是皇后啊!”纳兰嫣然一边摔杯子,一边心里生气。
“娘娘,皇上请太医也是担心阮家姑娘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嬷嬷是皇上派来的。”皇后身边的嬷嬷耐心劝道。
“你说本宫怎么就比不得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没福气,根本就没有进门,可是皇上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立了那贱人的牌位当皇后,如今又为了那贱人生前留下的针头线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纳兰嫣然哭着说道。
她并不知道静安侯和皇上的真正关系,当初皇上把那贱人留下的衣物给了宛如时,她还觉得这破烂没什么好的,可是如今却为了这个破烂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纳兰嫣然抓紧身边嬷嬷的手:“你说在皇上心中,我到底有几分位置?几分啊!”
若是皇上来回答,那必然是十分的,皇上日想夜想,做梦都想,把这个皇后给捏死。
而嬷嬷则是没有说话,皇上的态度,就是让她睁眼说瞎话,她也说不出,皇上最稀罕他们家娘娘的话来啊!
嬷嬷沉默的态度更是让纳兰嫣然心里不快,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癫狂:“皇上不就是喜欢那个贱人吗,我等不及三年之后的选秀了,你现在,现在就去把最像那个贱人的女人给我送进宫来,我要让皇上从现在开始为我所用。”
在皇上一次又一次的冷暴力之下,纳兰家在外四处寻找和先皇后长相相似的人,找到以后教姿态,教琴棋书画,皇上不是喜欢先皇后吗,纳兰家于是便养出了一个“先皇后”来。
身后的嬷嬷光听着就觉得不靠谱:“娘娘,赝品再像也是假的,若是因此惹怒皇上……”
“本宫惹怒皇上的次数还少吗?只要纳兰家不倒,有什么可怕得,纳兰家若是倒了,本宫再怎么小心谨慎,也得倒。”纳兰嫣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说道。
嬷嬷无奈,出去传令,临走之前一副自家主子疯了的模样,纳兰嫣然心里落寞,她可不就是疯了吗?
她荣华显贵了一辈子,到头来居然比不过一块木头疙瘩,虽然那个贱人全家包括她都死绝了,只要皇上认,她就是嫡嫡亲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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