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奴婢去把皇上请回来,这样的日子还留宿别的宫妃,委实过分!”
“叫他来做什么。”皇后笑着,眸色却深了几分,那柔软漂亮的唇吐出薄凉的话,“每次看见他,本宫就恶心。”
揽月吃惊的睁大眼睛,“娘娘?”
“兰沁酥喜欢黏在那种又老又丑的男人身上,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只要不整天给本宫惹事,她就是住在养心殿都可以。”
揽月错愕,她第一天才知道原来娘娘这般厌恶着皇上,不过既然娘娘又不喜欢皇上,为什么这么讨厌贵妃呢?
难道是害怕贵妃会动摇她的位置吗?
“嗯?”
皇后看着花册,突然勾唇,“终于来了吗……”
“娘娘说的是?”
皇后合起花册,细长的凤眸里面暗芒涌动。
“去把殷糯给本宫叫来。”
“娘娘说的是……族里三老爷的那位嫡小姐?”
“算起来,本宫也是她的姑姑,侄女进宫了,自是要照拂几番。”
揽月欠身应是。
怕是娘娘见兰家姐妹心生羡慕,殷糯小姐是京城这些年出了名的美人才女,若是她和娘娘同心,兰沁酥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
“前面是何人?”
“回皇上的话,前边好像是刚封了位的殷贵人。”舒察德弯腰,“可要奴才把她唤过来?”
“不急,等等。”皇帝眯起眼睛,只见前方绿荷憧憧,有一女子手提银剑,正边舞边吟。
衣袂翻飞,银剑下流苏缠绕勾人眼眸。
她声音清脆却中气十足,不似寻常宫人,却是穿了一身银白劲装,服帖的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这一抹银色在无边无涯的绿色荷海中翻旋,动作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又华美好看,显然是大家之中常年练习的。
“真是个妙人啊……”皇帝不知觉呢喃出声,这声音正好被女孩捕捉到,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剑,警觉的转头朝这边看来,“谁?”
舒察德咳了咳,然后压着声音开口,“大胆,还不快来见过皇上。”
女孩身形一顿,似是被吓住了,急忙跑来跪下,“皇上恕罪,妾身不知您会路过这里。扰了皇上,妾身该死。”
“无碍。”皇帝低头,看见了女孩露出的一段白皙的后颈,心里不禁有些发痒,“你抬起头让朕看看。”
“是。”
女孩缓缓抬头,周围的宫女太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嫩的女娃娃。
面前的女孩子,身材勾人,可那张脸看起来不过十岁,白嫩嫩的包子脸上,一对琥铂色的眼睛要比常人大上一倍,鼻子和嘴唇却是娇小可爱,好像个从画里走出的仙娃娃。
若不是地上还放着那把银剑,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这样的娇娃娃居然有这样的武力。
“你叫什么名字?”
再看皇上,果然有些痴了。宫中美女众多,美艳者如兰沁酥,温婉者如兰沁禾,贤淑者如殷皇后,清傲者如随太后一起在承庵寺的纯妃,可就是没有这般会武又可爱的小姑娘。
“回皇上,妾身殷糯。”
从前的妃子们老了,是时候更换血液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好像是我表述不清今天不是我生日啊哈哈哈,是今天的内容是十八岁的作者写的今年上半年为了高考有半年没写,所以上一章和这一章,其实中间隔了半年。
我成年那天发的是第七章 ,我就当你们是在第七章下面评论好了!
第52章
但是皇帝还碰不了这个新血液,因为殷糯进宫不过半月,而宫里的规矩是新人进宫第一个月是不能侍寝的。
于是每天只能远远看两眼的皇帝有些心焦,美味就在眼前却吃不到的感觉太难受了。
于是皇帝打算去找皇后。
“朕有意翻修一下宫规,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了然,明白皇帝想说的是什么事情,“陛下愿意推陈出新自然是好的。只是……”
“只是宫中琐事繁多,臣妾恐累着了陛下。况且宫规乃先祖多年立下的规矩,这冒冒然的修改,恐有不妥,朝臣们也会拿这个说事,徒惹陛下烦忧。”
她又笑着搭上了皇帝的手,“不过若是陛下想改,臣妾愿意为陛下分忧。”
皇帝叹了口气,“你说的有道理,也罢也罢。”左右日子也快了。
皇后垂首,“陛下圣明。”
“还有一事,臣妾特来请示陛下。”
“什么?”
“下月便是先皇的日子,臣妾想从宫中挑些姐妹去金光寺为先皇礼佛一个月。”
皇帝颇有感慨的点头,拍了拍皇后的手,“就按你说的办,这宫中确是不能没有了你。”
“陛下过誉了,不过尽些本分而已。”皇后取下了手上的护甲,端起茶杯至皇帝面前,抿嘴一笑,“陛下,喝茶。”
——
兰沁禾最近不是很想见到皇后,可每天请安时却不得不坐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天的请安,结束的异常的晚,等回到宫中,都差不多要吃午膳了。
上次选秀殿回来,她让慕良请来的太医看过,却说她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心肝脾胃都好,肾气也足,后宫里少见气血像她这么好的了。
就是肾气太足了才让兰沁禾头疼,能不能把这个分一点给慕良?那个人看起来一副很肾虚的样子啊……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不乐意,该去的请安还是要去的。
这日兰沁禾依旧坐在皇后的下边,对面是懒懒的靠着椅背歪坐的兰沁酥。
这坐姿看的兰沁禾皱眉,小妮子根本就没听自己的话,这些日子来越发没有规矩了。
“今天还有一件事想和各位姐妹商讨一下。”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皇后便笑着开口,“下月就是先皇的忌辰,陛下有意选人去金山寺礼佛一月为先皇祈福,可有意愿者?”
这种事情嫔妃们是很讨厌的。
出去了就意味着和宫中断了联系,不仅自己一段时间得不到恩宠,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捅刀子。所以每次都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出来几个。
但是今天不同,皇后话一说完皇贵妃就站起来了,“臣妾愿意前往。”
皇后笑意吟吟的看向她,凤眸里一片意味深长,“金山寺环境艰苦,沁禾果真愿意?”
“是,为先帝祈福,本就是臣妾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还请皇后允了臣妾。”关键是,可以避开皇后一段时间。
兰沁酥一双狐狸眼微睁,要和姐姐分开一个多月……
不行,绝对不行!
不过这若是皇后故意把她引出去,想在背后做些手脚的话……那她也不要和姐姐分开。
不过是个没用的老女人,一个月的时间又能如何?
况且皇帝最近对她似是兴趣骤减,分开一段时间,也不为是件好事。
如此想着,兰沁酥便也站起来,“臣妾也愿随姐姐同去。”
“贵妃一片孝心,本宫深感不如。”
皇后笑着,对上了那一双妖媚的狐狸眼,随后一瞥而过。
这之后又稀稀拉拉的站出了五六个地位较低的宫妃,一一登记后,便结束了今天的请安。
揽月不解,“皇贵妃和贵妃如您所料出了宫,娘娘为何却是这般神色?”
皇后苦笑着摇头,“兰沁酥愿意去,不过是因为兰沁禾。”
“奴婢不懂。”
她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沁禾今日这般迫不及待的站出来,不过是因为不想看见本宫而已。”
虽说一开始皇后便笃定兰沁禾一定不愿意在宫中见到她,从而会选择出宫礼佛,这样下来,兰沁酥自是也会跟着出去。
兰家的姐妹一旦出宫,她的计划便能顺利实施。
只不过……
“沁禾,你真是好狠的心。”她抚着唇苦笑,“竟是这般讨厌我吗……”
明明我是那么喜欢你,真是让我伤心啊……
面前的皇后面容依旧温柔和善,可眼里却夹杂着让人心惊的痴狂。
揽月后退了半步,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庄严华美的坤宁宫,莫名让她觉得骨血生凉。
兰沁禾写了张字条传给慕良告诉他自己出宫的消息后就开始准备行李了。
虽然说可能字条还没到慕良手里他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走前还是有必要亲自告诉他的。
九千岁立刻就派人送来了一盒金子。
一盒金子?
兰沁禾有点哭笑不得,脑子里补出小女孩出门,然后内心担忧的父亲往她口袋里塞钱的画面来。
“出门带点钱没错的”“不够了再来和爸爸说”“外面花钱不用省着,我有钱,多吃点好的”
这么想着,她捂着唇笑了出来。
好像一点都不违和呢。
“娘娘可要带上?”
“带着吧。”兰沁禾颔首,“到时候捐给寺庙就是了。”
“是。”
似是想到了什么,兰沁禾突然开口,“你去翊坤宫看看,让贵妃带些素色的衣服,否则她那一身行头,哪里像是个去给人祈福的。”
“再去买些蜜饯零嘴的包好,藏得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酥酥口味重些,庙里的斋饭怕是吃不下去,有点小零食,也好叫她安分一些,不要乱发脾气。
既是想起了酥酥,兰沁禾索性把下面的妃子一并照料了,“妙音,你拨些银子给这次一起去的嫔妃,让她们去做身衣服。”
莲儿不解,“上月刚刚给宫妃们做过衣裳,娘娘这钱出的好冤枉。”
银耳摇摇头,敲了一下傻乎乎的丫头,“娘娘哪是让她们做衣服,是怕下边的妃子们拮据,出不了香火钱。做衣服不过是找个好听的由头罢了。”
“真是个傻丫头。”妙音捂着嘴在一旁笑了,被莲儿瞪了两眼。
十日后,礼佛的队伍从宫门出去了。
皇后站在高楼上目送,直到人马再也看不见后,她才开口,“殷糯那里还有多久?”
揽月欠身,“明日就满月可以侍寝了。”
“你今晚去见她。”皇后搭在栏杆上的手指点了点,“别让本宫失望。”
“是。”
高处罡风整整,皇后的衣袍被吹得鼓鼓作响,她望着远处,面无表情,神色冷淡。
……
出了宫门,兰沁禾莫名的松了口气,她总觉得外面的空气都要比宫里的好一点。
轿子路过兰府门口时,她没忍住掀起了帘子,目光刚刚接触到那朱红大门时,就被外边的侍从盖上了帘子。
“娘娘……”侍卫略带提醒的声音响起,兰沁禾只好放弃。
不过后妃出宫,街道上人人回避,她也不可能见到父母兄弟。
进宫之后,她再也没回家看过,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能回去看一眼。
兰沁禾微一叹息,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去金山寺替家人求几张平安福送过去。自己无法躬身陪伴,送点东西也是好的。
摇摇摆摆了一路,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山脚下。
“娘娘,我们到了。”
兰沁禾下了轿子,领着众人和方丈见过面后派丫鬟去布置厢房。
等晚上躺在床上时,她莫名的觉得又轻松又快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样的生活,或许才是她一直想要的。
第53章
“让开!我等有要事面见皇上。”
早朝时间已过,十数名官员站在养心殿门口,各个神情愤慨怒气冲冲的喊道,“陛下今日为何罢朝!”
舒察德向左右两边的侍卫递了个眼神,然后抬着下巴道,“皇上说了,今天不见客。诸位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惹了天怒。”
兰国骑愤懑上前,一双大手紧紧握着玉笏,“皇上已经罢朝了十日,却也不给个说法。若是真的圣体不适,也好让我们知道,早早请御医来看。这般连个话都不给,是何道理!”
身后的臣子们跟着大喊,“对啊,是何道理!”
众人不满的高声齐问,声音磅礴,把舒察德震的后退了半步,随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是有些丢人,他立刻清了清嗓子呵斥道,“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左右,还不制住他们!万万不能惊扰到了皇上!”
“你!”
多少大臣还是第一次被侍卫拿刀逼迫,当即羞愤不堪,恨不得立刻上前攥住舒察德的脖子。
左相眼看不妙,急忙站出来。
“诸位莫急,”他双臂高振,宽广的袖子里露出一截细瘦的小臂来。
随后他双手胸前交握,对着舒察德拜了下去。
众人被他的举动大吃一惊,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们知道公公的难处,只是此次边疆告急,六十万战士危在旦夕,城池不日将破。我大明的社稷已岌岌可危了!还请您禀告皇上。”他抬头,一双有些浑浊的眼微微泛红,随后又是一记大礼,撩起衣袍直对着舒察德和养心殿大门跪了下去,膝盖砸在石板上,发出闷响。
“军情紧急啊公公!”
身后的大臣们错愕的忘了动作,似是有人暂停了时间一般,转瞬之后,十多位朝臣一并咬牙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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