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沁禾会伤心一阵,不过自己有的是方法让她更亲近自己,等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好了。
太后凤眼微眯,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嘴里吐出温柔的话语,“好了好了,再哭眼睛都肿成核桃了,乖,快别哭了。”
第90章
不管殷太后这次来到底有没有别的目的兰沁禾都是很感激她的。进宫快十年的时间里,是太后一手拉着她,从惶恐迷茫到现在游刃有余。
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兰沁禾身边,安慰她、教导她的总是太后。
像是个循循善诱的师长一样,耐心的陪她成长。
所以这些年哪怕对立方是自己的亲妹妹,兰沁禾都没怎么和殷太后疏远。
她想着慕良之前废了太子,现在又准备拉大皇子上位,一时觉得有点对不起太后。
想想太后费劲心血布了一年的局,就被慕良一句话给打回去了,若是她知道了,怕是气的要昏过去。
送走太后之后,兰沁禾略微拾掇了一番,却见莲儿匆匆的进来道,“主子,昨个儿晚上纯太妃被九千岁抓起来关押东厂了!”
兰沁禾一惊,“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不过平喜说她没什么事儿。”
兰沁禾之前来回嘱咐了慕良不要伤着纯曦贞,这点她还是相信慕良的,那个人答应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失约。只是毕竟是进了东厂,心里上的罪还是要受的。
她蹙了蹙眉,不知道这件事要什么时候解决要如何解决。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弄懂纯姐姐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蛊,之前和慕良商量过是否该由她自己去问清楚整个事情,可是立刻就被否决了。
九千岁前所未有的坚决,兰沁禾只好作罢。这件事扑朔迷离让兰沁禾摸不着头脑,对纯曦贞的感情也变得复杂,因此她还是选择相信慕良的处理方法。
今年多事之秋,只希望明年开春时,能顺利的解决一切。
另一边慕良开始着手调度京城中的势力分布。
他派人四处寻找巫族的人求解蛊之术,纯曦贞暂时可以放一边不谈,更紧迫的是前朝的事情。
慕良修书给远在边境的大皇子,对方在京城的幕僚应该已经去信告知楼月吟叛变一事,徐双奕必然会有所行动。
大皇子人在边境,之前大半的势力都被慕良点去了随军。这时候在京中的慕良提出的联合一事,想必徐双奕不会拒绝。
徐双奕看见慕良信上所提的要求有些震惊,“他竟是不要了这东厂厂督的位置。那他又是为何扶持殿下。”
大皇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有什么不好,徐大人您之前不是一直忌惮他,说日后我一旦登基必须除掉慕良的吗?现在他自己走了正好省了我们的功夫。”
老人撸着胡须又念了遍信,“话虽如此,可是慕良居然会舍得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地位,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就是因为天天打拼来打拼去才累嘛。”大皇子笑了下,“等我后继有人了我也要提前退位,把整个大明好好玩玩。”
“殿下!”徐双奕瞪他,还没上位呢就想着让贤,他怎么会跟了这样的主子。
大皇子摸摸鼻子,“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不管如何,和慕良联手对我们并无不利,楼月吟私下取信于三皇子,慕良的处境和我们是一样的。”老人思忖片刻后道,“事不宜迟,臣这就回信九千岁。”
“这样如何?”徐双奕把写好的信递给大皇子过目,却见大皇子一边点头一边感慨,“唉,怨不得当初在国子监被您骂,这么多年我还是写不出像您这般的好字。”
“殿下过誉。”徐双奕面无表情的把信拿回来装好,若不是现在这身份地位变了,他真想逼着蠢皇子每天写一千个大字。
只怕以后批奏章都让文臣背后笑话。
这样两方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只是有一点让慕良有些头痛。
这大皇子就是不愿意动身回京,非要把萧国击退才肯回来。
战场上说不准时间,可能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十年。若是没完没了的打个几年,三皇子早就坐稳了皇位,哪还有他们争夺的余地。
如果在大皇子赶回之前选一个傀儡控制局面……慕良抚着扳指垂眼,不行,这样还是过于冒险了。
前太子确实是最佳人选,可背后的太后虎视眈眈,那个女人未必就比楼月吟好对付。
那么先废太后……
慕良点着扶手沉思,这到是个方法。
不过还是再等等边疆那边的战况再下定论,或许先退萧国也是一条可选的路。
而现在第一步要做的是——除掉楼月吟。
“厂督,明日左相于百香楼设宴,不妨……”僚徽意有所指,在他看来楼月吟那样娘们唧唧的太监实在不足为惧,直接乱刀砍死都没什么太大问题。
慕良淡淡道,“他这些年愈发成气候,朝中不少武将都和他有所瓜葛,明日的宴席,我们一旦动手,在场的武将必不会冷眼旁观。”
最重要的是,楼月吟一死,有些人的秘密失去了庇护必然会针对慕良闹将起来。边疆战乱,虽然慕良手握虎符,可留在京城供他调遣的兵力不多,不听话的武将也未必不少。
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楼月吟还是太过鲁莽,局势一旦混乱就给他留了趁乱逃出的可乘之机。
僚徽皱眉,“可是新皇上任后楼月吟越发放肆,再不除之恐有大患。”
这点慕良何尝不知,楼月吟于三皇子就如慕良于先皇,原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内行厂厂督这些年也和他渐渐有了分庭抗礼之势。
所以除掉楼月吟势在必行,且绝不能拖沓。
慕良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他确实有引楼月吟上钩的方法,只是这几日一直在犹豫。
楼月吟在兰沁酥身上没找到虎符,必然会私下搜查和兰沁酥关系亲密的其他人。
如果放出消息,告诉他皇太妃身上有虎符,那和兰沁酥相处三年的他必然深信不疑。只要把他和那些闹事的武将分离开来,两头单独处理,那就容易许多。
只是娘娘……慕良左手捏拳,脸色踌躇。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敢拿娘娘来冒险,万一伤着了娘娘,他宁愿选择徐徐图之。
楼月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慕良不能保证他被逼急了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
九千岁的目光移到旁边来给自己换茶的平喜身上,他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平喜,你可扮得了女子?”
娃娃脸拿茶盏的手一抖,他惊恐的看向慕良。
干爹,您说啥?
他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扮、扮谁?”
“皇太妃。”
……平喜泪,干爹哟,我可真是您的好儿子,啥啥都能做,忒实用了些。
僚徽手指动了动,又是他展现东厂独家易容技术的时候了。
眼看今天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慕良扫了眼外边的天色决定去看看娘娘。
刚进了宫门,九千岁就见兰沁禾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他心跳一滞,只觉得女子的目光异常的炽热,灼烧的九千岁马上就脸烫了起来。
“娘娘何故、何故这般看臣。”
“慕良,我有话想对你说。”兰沁禾弯起眼睛盈盈一笑让慕良看的有些痴了。
离京两个多月,再回来时又因为出了那样的事情,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娘娘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他呼吸渐重,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眼睛都莫名的有些酸烫,“娘娘想告诉臣什么。”
“我想到这么除掉楼月吟了!”
“您……”慕良瞬间被泼了一桶冷水,浓浓的失落溢上心头,“您不必为了这些事劳神,交由臣来办就是了。”
“你别这样,”兰沁禾蹙着眉扯了扯九千岁的袖子,“我知道处理这些事我不如你,就当你手下的幕僚给你出主意,行不行你听完了再决定。”
见慕良没有再出声反对,兰沁禾便道,“楼月吟不过是为了虎符,不如我们偷偷派人告诉他虎符在我手里,他必然坐不住,他在宫里有所束缚不如宫外,你可提前在我宫里备下埋伏。”
这方法和慕良原本的计划不谋而合,他道,“此计可行,只是还须委屈娘娘搬去别处。”
兰沁禾不解的眨眼,“为何?”
“楼月吟此人行事捉摸不定,娘娘若是在宫中恐生变故。”
“可是如果我走了,楼月吟又如何现身呢?”
慕良低声道,“这事不难,臣已命平喜易容成您的模样,到时候让他出面即可。”
兰沁禾立即道,“不可,楼月吟深谙这类旁门左道,何况时间紧迫准备仓促,他必定一眼就能看出端倪,还是由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九千岁打断,“娘娘,别的事情臣都可以依您,只是这件事干系您的安危,恕臣不能从命。”
兰沁禾无言沉默,她轻轻的搭上了慕良的手背,“慕良,那是杀了我妹妹的人啊。”
四目相对,那双杏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和执念。
半晌,慕良轻叹一声瞌下眼睑,“是,臣这就安排。”
如果不让兰沁禾亲眼看着楼月吟死去,她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解开这个心结。
既然是她想做,自己确保万无一失便是。
慕良看见面前柔柔一笑的女子,也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第91章
慕良这次来见兰沁禾来的低调,几乎避开了宫里所有的眼线,又派人驾了自己的马车去了千岁府,营造出自己出宫的假象。
而兰沁禾之前的伤心劲儿也缓和了一些,她便想留慕良一起用晚膳。
慕良在外的许多事她能帮的不多,只好尽量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多让他放松一下。
“你走了之后,我闲暇之余就研究研究菜式,尝尝可还合口味?”
慕良下意识想要说好吃,就看着那夹着菜的筷子迟迟没有放入碗中,而是停在半空,示意他俯身直接去吃。
某方面异常单纯的九千岁顺着娘娘的意凑过去,却见那筷子越来越向后退去,半晌,兰沁禾眨巴着眼看着慕良,“你为什么不跟着凑过来了?”
“臣以为是娘娘不想给臣吃了。”
兰沁禾沉默了片刻,正常套路应该是跟着筷子追过来,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从而方便啾才对,现在怎么搞搞。
看着九千岁清澈正经的眼睛,兰沁禾哦了一声,“那你现在过不过来嘛。”
慕良有些不解,但能亲近娘娘总是好的。
他眼睛亮亮的,立刻就靠近了过去。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兰沁禾可以清楚的看到九千岁的脸越来越红,原本期待的眼睛在真的被亲上的那一刻羞的闭了起来。
一吻结束后,慕良整个人都像被碰到的含羞草似的,闭着眼睛细细的喘气,被兰沁禾一戳就颤抖下。
兰沁禾觉得有趣,变本加厉的调戏慕公公,“菜好吃还是我好吃。”
“都、都好吃。”
“非选一个呢?”
慕公公低着头露出一双红红的耳尖,哼哼唧唧了半天开口,“娘娘……”
兰沁禾挺直了腰扑上去揪住热乎乎的耳朵问,“娘娘什么?”
“娘娘……好……”
娘娘一下子就笑了,她拍拍九千岁的头,“嗳~慕公公您好。”
被成功调戏了的九千岁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顶着头上的那只温暖的手迟疑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弯腰俯身,把头放到了兰沁禾膝盖前。
兰沁禾瞪大了眼睛一时震惊的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挺利索的,立刻就拆了九千岁的发簪,抱着膝盖前的头乱揉一通,把面前人的头发都揉的乱七八糟了才咯咯的笑出声。
慕卿弯着腰任她动作,安安静静的十分乖巧,只是由于低着头,他的视线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女子裙下的那一对绣鞋。
九千岁立刻闭了眼,呼吸却慌乱的变得不稳。
娘娘的……
想到那被鞋子包裹的一双莹白美足慕良就全身发烫,脑子里止不住的浮现出从前床笫之欢的画面,那一双玉足被捧在手里舔舐的滋味……
他猛地屏住了呼吸,心里暗骂自己龌龊下流。
娘娘刚刚经历过丧亲之痛,难得压下伤心陪自己吃饭,他却这般亵渎娘娘,实在是恶心至极。
这般愧疚着的九千岁头压的更低了,突然他脸被双手轻轻捧住,一个柔柔的吻印在了额前。
“慕良,谢谢你。”
九千岁愣愣的看着地板,好半晌才抬头。
他对上了女子含笑的眼睛,心里一颤,“娘娘……”
兰沁禾笑了笑,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起身去寻梳子,“我帮你重新束发吧。”
慕良眼睑微垂,“嗯。”脸上是于外面不同的温柔。
……
楼月吟似笑非笑的看着下边的青衣太监,“进不去?”他点了点头,“也是呢,慕良心肝宝贝儿的地方,哪能指望你们几个就能进去。”
舒察德看着下面冷汗直冒的小太监,上前一步道,“那干爹,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虎符在皇太妃手里,说不定她早就给了慕良。”
“话不能这么说。”楼月吟一双妖娆的狐狸眼一瞥,拿着扇子敲了敲扶手,“这姐姐可比她妹妹聪明懂事儿多了。”
虎符一事如果不是他这三年多和兰沁酥私交甚多,根本就不知道。更别提皇帝死前就远走的慕良了。
兰沁禾看着不温不火的,可能在这后宫近十年里活的顺风顺水怎么可能是个没脑子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算她真的对那个丑无盐的九千岁心存喜欢,也该多犹豫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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