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先去睡吧。”
宛如只能按下疑惑,回了一声“是”就继续回榻上睡觉。
等听见外面人呼吸声逐渐平稳,姜明月气不过抓起身边的软枕朝着地上装死的人砸过去。
顾允之摸了摸鼻子,尴尬了几秒钟之后就迅速站了起来,走到人的床边。
只见人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
“你先回去吧,等人看见了就不好了。”姜明月觉得那一块的地方还是火烧火燎,背过身去不去看人。
顾允之站在人的床前想了许久之后,还是凑了上去,将人连同被子都裹在了一起,轻声地说:“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嗯?”
最后一个“嗯”字特意拖长了音调,气息喷洒在耳旁酥酥麻麻的。
姜明月往里面躲了躲,“我没有生气,你先回去。”
“要是没生气的话,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说完了之后,顾允之能够明显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变得僵硬,他刚想将人翻过身,告诉她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
谁知道刚察觉到人的动作,怀中的女孩声音发颤,像是极力隐忍着恐惧,“顾允之,你别让我觉得讨厌行吗?”
他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想想自己刚刚做的都是什么事情。在人的发丝上亲了亲,软声说:“我开玩笑的,你睡吧,我不会做什么的。”
姜明月将脸都埋进被子里,最后轻声“嗯”了一声,可还是闭着眼睛,不敢动弹分毫。最后居然也这样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早上顾允之什么时候离开她也不知道,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床榻上留下的印子,脑海中突然出现昨天夜里的那一幕,耳变似乎还能听见人隐忍的粗喘声,脸色渐渐爬上微红。
宛如端着铜盆进来,看见人样子问了一句,“姑娘是有些热吗,我怎么看见你的脸红红的?”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姜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声音有些发虚,“没有什么,许是睡久了吧。”
可是昨天晚上明明很早就睡了啊!宛如心里疑惑着,找了个空闲和宛秋说了这件事情,还将昨天晚上听见的奇怪动静说了出来。
宛秋心里一咯噔,拍了一下人的头,“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有这么多的闲话。若是说了出去,别人只以为是院子里管教不严,到时候丢的还是姑娘的面子。”
“我晓得了。”宛如吐了吐舌头。
宛秋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心里慌慌的。小王爷怎么一点都不顾及的,若是被别人知道,姑娘的名声就算是完了。
“以后就由我来守夜,你晚上睡得熟,说不定姑娘叫你你都是听不见的。”
“哦。”宛如被说得不好意思,低声应着。
——
顾允之是从小门回府的,谁知道一进门就看见随安焦急地守在了门口。看见他回来,远远地久跑了过来,哭着一张脸,“爷,爷!王妃在前厅等着你呢!”
他的步子顿了顿,“为了什么事情?”
随安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才压着声音,“王妃知道你昨日一夜未归了。”
“我知道了。”顾允之长腿一迈,直接朝着前厅走去。
敬亲王妃一见到他,直接将手边的茶盏砸了出去,
顾允之立即间茶盏稳稳接住,送到人的手边,嬉皮笑脸地上前给人锤肩,“怎么大清早的就发这么大的话,是谁惹您不高兴了么。是谁?告诉儿子,我帮您去教训教训人。”
“就是姜家的那姑娘,你去啊!”敬亲王妃一股火憋在心里这么长时间,现在见人回来全都发了出来,“你昨天去什么地方了?”
“我找周放喝酒去了。”顾允之好声说着:“再说了,明月小时候您不是挺喜欢她的么,怎么现在突然恼了她?定是她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我是不好和人姑娘家计较,不然改天我将姜家的二郎打一顿,给您出气怎么样?”
敬亲王妃知道人是在护着,生气恼怒的同时有觉得无奈,怎么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了,他还对着一个人念念不忘?
她用手指戳着人的额头,“你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了是不是!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吗?天底下那么多的好姑娘,你怎么偏偏认了她?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年她姜家在背后怎样踩我敬亲王府的。”
“这就是个误会,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再说了,明月一向对您尊敬得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顾允之现在也不敢反驳,只要反驳了,敬亲王妃怕是会将所有的怒火转移到明月的身上去。
他听人说,要是婆媳不和的话,婆婆光是立规矩一样就能够将媳妇整得够呛。
敬亲王妃不愿和人废话,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允之,如果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认她姜明月做我儿媳妇,你会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下个月我的手速就能使一千五,哭
第70章
“哪里是这么严重的。”顾允之给人捏着肩膀,“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们不和定远侯府来往了,您不要生气了。”
敬亲王妃美目扫了人一眼,“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当然了。娘才是最重要的。”顾允之面上极为真诚,心里想的则是,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去求一道圣旨,自己“不情不愿”地娶人过门好了。
“你看看我这样的力道成吗,要不要再加重一点。现在皇叔还没有给我安排什么事情,我有空就多过来陪陪您好了。”
“净会拿一些好话哄我玩。”敬亲王妃板着一张脸,语气倒是缓和了。
顾允之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她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希望人以后的人生能偶顺遂。
姜家的那个小姑娘她不是不喜欢,可是人太过聪慧了,而自己的儿子又这么巴巴地瞅着人,以后若是真的娶进门来,岂不是人说要如何,这府中便会如何。
再者说,多年前姜家做的事情也真的膈应人,就算是现在她的心里都过意不去。
好姑娘又不是没有的,她的府中就有一个,“你觉得湘湘怎么样?”
顾允之手上的力道没有半分的轻减,漫不经心地回着:“挺好的,母亲若是喜欢的话,可让她在府中多陪陪您。”
“也陪不了多长的时间,毕竟她也这么大了,到了要嫁人的时候。”敬亲王妃终于将话题给绕了回来,“要我说啊,将人留在府上是最好的。”
“那可不成。”这次顾允之倒是有了反应,迅速地说:“自古就没有姑侄两嫁给一个人的说法,这样不是让别人白白看了笑话吗?”
她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敬亲王妃气不打一处来,戳着人的额头,“说什么胡话呢!我是说你和湘湘。”
“我和湘湘只是表兄妹,一辈子都是。”顾允之的神情严肃了几分,“您若是觉得无聊,想留人在府上住多久都是成的。”
“她是给你下了什么蛊?”敬亲王妃神色复杂地看向人,“你知道你十七叔最近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太后已经下了决定要将姜明月许配给人,之前太后也问过她的意思,她都是同意了的。”
“她不会的。”顾允之没有多少的表情,“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她,她说什么我都是相信的。除非她当面和我说,否则别人我都是不相信的。”顾允之垂眸,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敬亲王妃的面前,撩着衣袍直直跪了下去,“娘,我想请你去定远侯府提亲。”
“啪”,清脆的巴掌声想起,敬亲王妃的死死地抓住桌角,浑身都在发颤,“你再说一遍!”
“我想请您去定远侯府提亲!”顾允之一字一顿的,眼底一片坚毅。
“你死了这条心,难不成你还想传出叔侄两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事情吗!”敬亲王妃将桌子重重一拍,“明年你舅舅一家人便会到盛京来了到时候将你和湘湘的事情定了下来。”
“我不会娶她的。”顾允之自己站了起来,大步地朝着外面走,“您若是不怕成亲的时候没有新郎,您尽管安排。”
敬亲王妃看着人离开的背影,直接抄起手边的茶盏朝着地上砸去,眼角的余光却不小心看见站在暗处的女子,也不知道人将话听去了多少。
她年轻的时候伤了身子,等生下顾允之之后便没有再要孩子了,所以真的将楚湘湘这个侄女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她向人招招手,唤了一声,“湘湘,过来吧。”
“姑母。”楚湘湘还没有开口,声音就已经是沙哑了。
她一下子就跪在了敬亲王妃的面前,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贴着人的手背,“是不是湘湘做错了什么,表哥才这样讨厌我?”
“没有,你很好,他现在只是被外面的人迷惑了,不知道所谓的好歹罢了。”敬亲王妃怜惜地拍拍人的手,“放心吧,定远侯府和恭亲王府的亲事都是确定好的,等人成亲了之后,他有该死心了。”
楚湘湘眼中滚出热泪,眼神却渐渐变得怨毒。姜明月,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
今日的盛京竟然比过年还要热闹,大街小巷的无人不在说丹阳公主和杜国公府大爷偷情的事情。一夜间,关于两个人是如何认识、如何看对眼、又如何人私通细节都被人编造了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是自己亲眼看见了一般。
丹阳公主和杜家大爷本就是高调的人,两个人都是和皇家有牵连,平民百姓对于那皇亲国戚中的艳色传闻无不是狂热的,甚至有说书的先生直接将这件事情当成了评书,在众人的追捧中抑扬顿挫地道来。
卫登从烟柳巷子中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人的那一句,“可怜那驸马爷啊,白白替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头上戴着这样一顶绿帽。”
他有些疑心,在听见丹阳公主的名字之后,顿时怒不可竭,直接冲到人面前揪着人的衣领,手臂上青筋突起,对着人的脸上啐了一口,“你放屁!要是在乱说的话,小心老子撕烂你的嘴!”
说书先生见人蛮横,心中已经生出胆怯来。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认怂,挺着胸膛,梗着脖子,“我怎么就乱说了,那天在杜家,丹阳公主和杜家大爷被当场抓住的。”
卫登浑身一震,脸涨得通红,“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烂人。”
只一拳,说书先生半张脸都发木,鲜血缓缓流下,才察觉到疼痛。他本能地想要往地下一蹲,抱头逃窜。但是周围听书的人一下子冲了上来,团团围住卫登,纷纷指责。
他才大了胆子,垫着脚扒开人群冲卫登挑衅着:“你这么生气干什么,难不成你就和那被带了绿帽的驸马爷一样,家里的婆娘也给你染绿了!”
“老子要杀了你!”卫登双目欲眦。
卫登少年得意,也曾经是盛京城中的好儿郎。尚主多年,那些雄心壮志就变成了一杯苦酒,慢慢饮下,肝胆都是苦的。
现在那些苦楚和郁愤都变成了满腔的怒火,丹阳那个贱女人毁了他的仕途不够,现在居然还偷人,让他成了全盛京的笑话。
他提着剑去的单阳公主府的,因为身上的戾气太重,竟然无一人敢上前去阻拦。
抓住一个丫鬟,呵斥,“那毒妇现在在什么地方。”
丫鬟脑子一懵,下意识地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卫登将人一推,直接往后院闯去。
丹阳公主身边的丫鬟自小都是生活在深闺中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现在见一个男人忽然提着长剑闯进来,小脸顿时被吓得一白,手上有什么东西已经不重要了,直直往身后躲着。
院子的尖叫声和瓷器杂碎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卫琳琅端着药碗问身边的嬷嬷,“外面怎么了?”
下一刻她看见来人,震惊出声,“父亲,你怎么回过来?”
她这才注意到人的手中提着长剑,“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杀了这个毒妇。”卫登看见人眼睛都泛红,走上前去。
卫琳琅见事不好,直接跪了下来,哀求着:“父亲,娘亲现在身子不好,一直病到现在,有什么事情等人病好了再说,成吗?”
“你给我让开,我今天必须杀了这毒妇。”卫登现在哪里能够听得进去这些,脑子里全都是那些粗鄙小民的嘲笑。
丹阳公主听见动静悠悠转醒,猛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转过脸,面上如死灰一般,“卫登,你要是有本事今天就杀了我啊!”
她最后的几个字是抓着被褥,拼尽了全力从嗓子里嘶吼出来的,“这天下谁都能指责我,就是你卫登没有这个资格!”
“娼妇,你还有脸!”卫登大怒,一剑劈向黄花梨桌子,桌子应声碎成了两块。
所有的声音顿时消失干净。
就在此时丹阳公主突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那笑声让人发毛,“我怎么没脸?卫登,当年是谁求到我父皇的面前,说会娶我,会一辈子都对我好的?可是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成亲三个月,你便纳了美妾来恶心我。我是娼妇又怎样,你还不是一个靠着娼妇活下去的人!”
“我要杀了你!”卫登举着长剑就要对着人砍过去。
卫琳琅死死地抱住人的腿,哭着:“父亲,不要!”
“你拦着我干什么!”
“琳琅只有这一个母亲,您若是有是什么怨愤,就出在琳琅的身上好不好?”卫琳琅哭得不成样子,“阿弟已经没了,琳琅不能再没有娘亲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也围上去阻拦。
卫琳琅的哭喊声一句句地传进丹阳公主耳朵里,她原本麻木的心次才渐渐苏醒过来。
对了,她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一个女儿的,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认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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