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唐应钦的关系,昨天中午警方那边就已经立案寻找。但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人。
张天天没有身份证,银行卡还是借的别人的证件办的。像他这样的没办法坐高铁飞机,除了长途大巴车,也就打车能去别的地方。
一个没有身份证的孩子,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但他又不像是被拐卖,加上是个小明星,也无法大张旗鼓放公告找人,一切只能暗中悄悄进行。
唐应钦打了一波电话,始终没有张天天的消息。
“找找他之前的住所,问问他的朋友,有没有人知道他开始拍戏前究竟怎么生活?有没有照顾他的人之类的。”
唐应钦挂了下属的电话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提神。
忙到晚上准备下班回家,温故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在他公司楼下。
“我今天结束得早,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唐应钦立马收拾东西下楼,在楼下大厅的角落里找到了温故。
她穿得严严实实,帽子口罩遮面,手里就拎一个小包,身边也没人陪着。
“你助理呢?”
“回去了,都下班了还不让人休息休息啊。”
“休息,好好休息,你陪我啊。”
温故怕被人看见,身子一闪躲过了唐应钦的手,没让对方搂进怀里。然后两人搭电梯下车,温故上了唐应钦的车。
回去的路上温故有点担心:“你睡眠不够开车不要紧吗?”
“没事儿,年纪跟你比是大了点,说起来还没到三十。”
温故默默地偷笑。她算是明白了,唐应钦这人有多在乎他的年龄。
“温故,你下辈子能不能早点投胎,别让咱俩差这么多岁。”
“那你能不能憋着点别急着投胎,好歹等等我嘛。”
唐应钦伸手摸摸她脑袋:“好,那我就等等你。不过你也要快点儿,就怕你的小短腿跑不快。”
“谁说我腿短,今天我偶像还夸我腿长身材比例好呢?”
“季云琛?”
“是啊,他今天真是帅炸了。”
“刚失恋的男人能帅到哪里去。他这是自己没主儿,就准备来拐别人的女朋友是吧。”
温故一脸严肃:“我不许你说这么说我的偶像。”
唐应钦翻了个白眼,冷笑两声。
温故就挥挥小拳头,一副要打架的样子。闹到最后两个人都笑了。
唐应钦一扫这两天的颓废,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张天天突然消失固然让人担心,但从种种举动来看,他不像是被人胁迫。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愿的,他的离开属于自己选择。只不过对身边人和剧组来说,相当不负责任。
应该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做事太不成熟。遇到问题一走了之,剩下一堆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唐应钦这两天除了找人,还要应付他突然消失后带来了一系列问题。剧组那边得有个说法,之后签的活动也要推迟甚至解约。
张天天闹这么一出,简直是在自断前程。
因为这个事儿,唐应钦这几天都没睡好觉。
他思来想去,还是给秦溪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见一面。秦溪也担心张天天,两人在会所里甫一见面,她就追问唐应钦有没有线索。
“这都快失踪一个礼拜了,再这么下去这事儿只怕瞒不住。”
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张天天大小算是个艺人,之前被花盆砸头已是闹出一些动静。要不是唐应钦拦着,各路报道早就出了。
现在是连人都找不到了,若是被人嗅到风声,只怕会一拥而上。
这个新闻点太大了。
“瞒不住就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事情本就瞒不住。说不定这样一来,反而能逼他现身。”
“可我怕他不想见人。”
唐应钦看着秦溪,突然道:“我能抽根烟吗?”
“可以。”
他就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抽着。灯光打在他身上,显出整个人有点颓丧的气质。胡子没怎么刮,离得近了能看到细密的胡茬。
秦溪知道他这些天不太好过,心里也很纠结,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小声道:“其实天天会跑,可能真的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
“所以你知道内/幕是不是?”
“我也不是太清楚,就一点点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那一点告诉我就行。”
唐应钦摁灭了烟头,一双眼睛露出锐利的光来。
秦溪突然发现,自己着了对方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早晚各更一章,为期五天哦。
第73章 催眠
会所的包厢里烟雾一时散不尽,秦溪嗓子不适,轻咳了两声。
“我有一次和天天吃饭,他当时喝了点酒,我就听他骂了几句人。骂的好像是关于他的父母。”
唐应钦点点头不说话。他这个样子让秦溪很有压力。
“好像是骂他们禽兽之类的话。我当时还劝他来着,让他和父母好好沟通,可他喝醉了听不进去我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骂人。后来还骂了什么人我没听清,太乱了。”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骂父母?”
“好像对他不好之类的,说是打了他。这个怎么说呢,小孩子挨父母打也是常有的事儿,我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他酒喝多了说糊话。”
“他这么小,理应不该喝酒。秦溪你在国外待这么多年,这个道理你应该更懂才对。”
不管是美国还是澳洲,对未成年人饮酒都有明确的法律禁止条文。秦溪以前有一阵儿还当过这方面的志愿者。
结果她却在国内纵容张天天喝酒。
唐应钦不由皱眉。
秦溪也有些尴尬:“其实当时酒是我给自己点的,我也喝了一些人有点醉。他要喝的时候我就没拦成,这事儿是我不对。”
“算了,也不能都怪你。张天天什么性格我清楚,他不是那种轻易听人劝的孩子。”
这和温政小时候很不一样。
那时候的他软软的很可爱,性子也特别好。有时候温故还要发发小公主脾气,他却永远都是乐呵呵的。
是谁把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后来的养父母?
唐应钦从秦溪的话里推测出了温政缺失那几年究竟去了哪里。他应该被人收养,但养父母对他并不好,以至于他心理落差太大,一步步变成了今天这样。
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了这样。温政能活到现在,已属不易。
“那你记得他说没说过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哪里人?”
“不知道,他当时没说。后来酒醒后过了几天我曾经问过他,可他什么也不愿意说,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我想他一定很讨厌他的父母,所以清醒的时候根本不想提。不过……”
秦溪顿了顿,喝了口咖啡,“我总觉得他说话有点口音,你听出来了吗?”
唐应钦和张天天接触不多,倒没听出他有什么口音。
“我觉得像是T市的口音。你记得吗,我妈妈就是T市人,嫁给我爸来了B市这么多年,说话时还是带了一点口音。有一些字他们说的和我们不太一样。我觉得张天天也像是那边人,至少是在那里待过挺长一段时间吧。”
唐应钦双手抱胸靠在沙发里,沉思片刻后问秦溪:“你肯定?”
“我不肯定,只是觉得有点像。我也是真心想帮你,所以把能想到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真没有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天天他一个人生活惯了,如今身上又有钱,日子应该过得下去。我们再想想办法,我也让我爸托朋友在帮助,他有朋友做那方面的生意,交游广阔。”
秦溪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唐应钦也懂了。
所谓的那方面的生意肯定不是正经生意。不做正经生意的人十有八/九是混帮/派的。这样的人唐应钦一般不接触,但秦溪既然有这样的门路,用一用也可以。
多条门路多个机会。
“要是能找到,我好好谢谢他们。”
“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又聊了一会儿,都是和生活工作有关的内容。唐应钦还关心了几句秦溪的感情生活:“上次那个跟踪你的人,后来解决了吗?”
“应该没事儿了吧。反正他有一阵子没找我了。这种人喜新厌旧,可能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了。”
“那就好。”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应该的,大家朋友,你今天又帮了我大忙。”
秦溪对朋友两个字有点敏感,就想办法岔开了这个话题。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跟唐应钦当普通朋友。
唐应钦当天晚上和秦溪分开后,就着人去T市调查张天天从前的生活轨迹。
T市临近B市,也是个人口众多的大城市,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太多线索。
离张天天人间蒸发已是过了十多天。
唐应钦再有本事,这事情也不可避免地被人挖了出来。温故是刷微博的时候才得知这个消息,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应钦还没下班,她却等不及给对方打了电话。
“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这两天一直在找人,我马上到家,回家再细说。”
那天晚上温故和唐应钦两人聊到很晚,说的全是关于张天天的事情。唐应钦运用了很多关系去找这孩子,但他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他取了很多现金,那些钱如果省着点花,过个几年没问题。
“那你是说他会几年不出现?”
“他还可以打零工,如果那样的话,他可以撑更长时间。”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过得好好的,戏也拍了不少,为什么要抛弃安稳的生活,去做一个流浪儿?”
“应该是遇到了麻烦。”
唐应钦在警局的朋友查找了张天天失踪那天晚上他最后出现过的地方附近的一百多个监控录像,终于找到了一段模糊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人看起来很像张天天,另一个则是个成年男人。因为背着摄像头看不见脸,所以至今没有找到这人。
两人在视频里有过短暂的交流,很快疑似张天天的那人抬腿便走,似乎挺不高兴。另一个男人也没追上去,站在原地接了个电话,很快也离开了现场。
顺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又查找了一系列摄像头,但那一片区域监控盲点很多,追着追着两个人就没了踪迹。
警方找不到那个成年男人,也就不清楚那天晚上他跟张天天究竟说了什么。
温故听得有些绝望:“他要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找到,是不是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她才刚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个弟弟,两人的关系也正慢慢趋于缓和。可一夜之间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手机应该也追踪不到吧。”
“第一时间就查了手机,就在他家里没带走。他应该就是不想让人找到他,所以连手机也没拿。”
温故坐在床上,双手支着脑袋搁在膝盖上,忍不住感叹一句:“还是我没用。要是我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搞不好就能知道些什么。”
这也是唐应钦这几天以来想的最多的事情之一。但他也不敢轻易让温故恢复记忆,一旦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他怕温故白承受不住。
她从来也不是个坚强的人。
温故眼下却顾不得这些:“能不能让蒋医生替我做个催眠?我听说催眠能帮助人恢复记忆。”
“可他未必能做到。”
“如果他不行,就找更厉害的专家。你应该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人,我也可以自己去找。咱们总要试一试不是吗?”
唐应钦摸摸她的脸颊:“不害怕吗?”
“不管怕不怕,那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一味逃避没有好处,还不如一次性把它揭露出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直面过去才能正视未来对不对?”
唐应钦突然想收回自己刚才的想法。温故也未必如他想的那般脆弱。
他第二天就给蒋遇打了电话,安排时间给温故做催眠。温故从头到尾都很冷静,除了得知弟弟失踪后有过短暂的焦急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有哭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想办法找人才是正道。”
温故说完这话后,就给从前剧组的朋友打电话。她和张天天一个组待过,有共同的熟人。甭管别人知不知道信息,她通通给人打了一圈电话。
打完之后也不是全无收获。
“从前傅导组里有个临演,当时和天天住一间屋子。他说他就是T市人,我问他天天说话有没T市口音,他很明确告诉我说有。但又说不全是,应该是在T市待过一阵子,但并不是土生土长的T市人。”
不止一条线索指向T市,唐应钦开始往那边增派寻找的人手。
兵分两路,一路找人一路则要把当年照顾过张天天的养父母找出来。
带温故去蒋遇诊所的那天早上,唐应钦再次询问了她关于催眠的意愿。
“你得确定自己是真心愿意才行。有些人强行做催眠,违背自己的意愿,结果可能并不好。对你对张天天都不是一件好事。”
温故笑着替他系领带:“没关系,其实我一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缺乏一个勇敢的契机。我得谢谢我弟弟,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很好奇自己的过往,所以请你不要阻止我好吗?”
温故在这件事情上的勇敢和坚定出乎唐应钦的意料。他吻了下她的额头:“那就好。”
说着又想起昨天温故接受采访时说的一番话。
“你这是借着媒体给张天天喊话是吧。”
话说得很含蓄,非相关人士几乎听不出弦外之音。但唐应钦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温故希望弟弟回家,希望借由媒体让他听到自己的心声。
“你说他能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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