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哄人开心啊?”这话艾轶听了就不乐意了,“我都是拿真情实感换来的!”
“行行行,好艾轶,”艾俪立刻改口,拖着她的手轻轻晃动,“你就告诉我该怎么用真情实感换来老爸的喜笑颜开吧。”
艾轶好笑地看着她:“我发现你谈恋爱之后真是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还跟我撒娇——”她在艾俪脑门上戳了一下,没有得到反抗,十分满意地扬起嘴角, “其实爸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过段时间他自己就会想开了……”
艾俪点头点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 竖起眉毛瞪她一眼:“说谁是猪呢!”
“哎呀,还挺护短。”艾轶鼻子一皱,抬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收获了并无实质性伤害的一枚白眼,她笑眯眯地继续说, “要想让爸爸尽快接受啊,那就得让他看到彼得的闪光点,让他觉得‘诶, 这头猪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还是头会保护他家白菜的好猪呢’。”
“……你就不能用些优美的形容吗??”艾俪哭笑不得,“平时那么多文学书籍都看到哪去了?”
艾轶不以为然地努努嘴:“比喻不在优美,而在精准,我说得多生动形象啊。”见艾俪一副有所谋划的表情,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转身拧动门把手,准备进卧室,“总之,你就装作无意把爸妈引到你男朋友例行执勤的路上,让他们偶然目睹蜘蛛侠救人,再一不小心发现他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彼得——然后就万事大吉了。”
艾俪的表情却不像她的语气那般轻松,她皱起眉头托着下巴,似在做些斟酌:“可是彼得肯定不愿意暴露他就是蜘蛛侠……等等,”艾俪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轻描淡写道出了一个大秘密的艾轶,“你怎么知道蜘蛛侠——”
“哎呀,”艾轶神秘地一笑,眼底淌过一丝狡黠的光,飞快地闪进门后面去了,“女巫无所不知。”
“吹吧你就!”卧室门立刻被上了锁,艾俪在门上踢了一脚,忿忿转身离开。
门后的艾轶摸索着按开卧室的灯,三两步扑到床上,抱着薄被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
总不能告诉艾俪她第一次见到彼得就知道他跟蜘蛛侠是同一个人了吧,谁让她刚巧就撞见了蜘蛛侠英勇救跳楼少女,之后艾俪向她介绍隔壁的少年,刚巧就跟那个蒙面的新晋超级英雄有着完全相同的气息。
艾俪竟然耗费了好几个月才察觉到这一点,真不知道该说她当局者迷还是神经迟钝。
“…………艾轶,你听到了吗?”卡伦的声音把艾轶神游的思绪唤了回来。
“……什么?”艾轶伸向窗台盆栽的手顿住了。
卡伦换了个通俗一点的说法,好让这位对共生体毫无概念的巫师小姐也能立刻理解:“有个危险的外星生物抓走了艾俪,帕克先生希望你们也能赶去救她。”
……没想到昨晚她和艾俪还在策划的事情今天立马就成了真,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艾轶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花盆里的多肉植物:“他人呢?”
卡伦延迟了一会儿才回复,看来那边的战斗不是很顺利:“帕克先生已经赶到了现场,但被毒液缠住了。”
“毒液……”艾轶挑了挑眉,将这个单词在唇齿间细细研磨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电视看得正欢的父母,暗自下定了决心,“卡伦,我们都出门了——你这样告诉他。”
小机器人头顶的红灯闪烁了几下,似是有些不解,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只用机械的女声回答:“收到。”
艾轶用喷壶给窗台上的几盆多肉都洒了点水,甩甩手,拈起魔杖别在腰带上,冲客厅里的两个人招呼一声:“我稍微出去一下!”恩霍兰夫妇正看电视看得入迷,也不问她要到哪去,随口应了一声。
艾轶推门出去,望着被高压电线割裂开来的蔚蓝天空,轻轻吸了口气:“这回别让我再受罚了啊,蜘蛛先生。”
上次她就因为在校外——而且还是美国——使用了魔法,被赫西发现,特意叮嘱温和的弗立维教授罚她关了禁闭,那一点也不有意思。
如果彼得总是让让艾俪陷入险境又无法护她周全,每次都得靠魔法世界这边的人来收拾残局,她是绝不会放心把宝贝妹妹交给他的——管他是蜘蛛侠还是猪猪侠。
卡伦定位的那个地点离得并不远,艾轶不使用魔法赶到那里,也不过用了十来分钟。
气球游|行的队伍分外显眼,她就在塞拉斯提亚公主的头顶找到了艾俪的身影。她找了个临近的楼顶,躲在水箱后面把自己隐藏起来。
本来只是打算凑个热闹顺便当个最后的保障,没想到越看到后面眉毛皱得越紧。
——麻瓜的世界这么刺激的吗?纽约人民每天这么心惊肉跳受得了吗?她还以为艾俪在这边只不过是小打小闹,但看这架势比他们巫师打架也安全不到哪里去啊!
这下艾轶大概能够猜到她的好妹妹究竟有多少“忧”没有上报了,强压下自己探向魔杖的手,静观事态发展。
艾俪摔下气球的时候,艾轶的咒语几乎脱口而出,却在看见那个红蓝色的身影义无反顾紧随其后一跃而下时忍住了——这一幕还真是熟悉。她看到蜘蛛侠将艾俪紧紧护在怀里,自己充当人体肉垫给她起了缓冲作用,终于放松了手指长舒了一口气,魔杖都被她攥得汗津津的。
——真该让爸爸看看,绝佳的好女婿改观加分点。
艾轶抖了抖蹲麻的腿站起身来,刚伸展了一下手臂,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气浪掀翻了。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从砖石堆下爬出来,便看到艾俪一蹦一跳地在楼顶之间穿梭。
“艾莉……?”艾轶出声叫住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对劲。
艾俪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很快她又挂着笑容朝她走过来:“你怎么在这,伊莱恩……?”
……伊莱恩?艾轶心中警铃大作,她想起卡伦提过的那个名词“共生体”,当时没有理解,现在突然福至心灵——难道就是类似寄生虫那样的东西?
那么……艾轶皱起眉来,手抚上腰间的魔杖。面前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不是艾俪了。
“艾俪”的脸色略过一丝不耐,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也懒得再伪装,毒液全覆盖,黑色的蛛丝直直冲艾轶攻来。
艾轶抽出魔杖:“昏昏倒地。”
毒液包裹着的艾俪应声倒地,艾轶还在惊讶这样被降服是不是或许轻而易举了,难道外星生物对魔法攻击尤其没有免疫力?下一秒就被蛛网裹了个严实。
艾轶以最快的反应朝她扔了个锁腿咒,刚刚颤颤巍巍爬起来的艾俪又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那声响艾轶听着都替她疼。
事实证明,就算毒液能够控制一具昏迷的身体,也无法在双腿分不开的情况下行动自如。毒液用蛛丝把捆成一个大茧的艾轶拽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她:“解咒!”
艾轶眨了下眼睛:“我不会。”
“你……!”毒液气极。
“这样吧,”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艾轶热心提议,“我爸妈肯定知道解开的咒语,他们就在家里看电视。”毒液满目怀疑,她不以为意继续出谋划策,“你看我俩这样也都行动不便,你给彼得发个消息,正好能搭个顺风车。”
毒液还是警惕地盯着她没有动作,艾轶再加一句,彻底打消了它的顾虑:“你放心,这具身体是艾莉的,我们不可能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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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此刻的心情万般复杂。
接到消息他就立即匆匆忙忙往家里赶,没想到没走几步突然被拦了下来,定睛一看,叫住他的竟然就是找了半天的罪魁祸首,旁边被捆绑严实动弹不得的艾俪的姐姐笑意盎然地跟他打招呼:
“小蜘蛛,载我们一程吧。”语气轻快得仿佛要赶赴的是一场春游。
彼得把她们一路送回家,恩霍兰夫妇都对这个情况摸不着头脑,锁腿咒并不能阻碍毒液太久,更何况它还有整个上半身能够自由活动,蛛丝还能无限从身体延伸出去,在它声称不解咒就要自残的威胁下,普里阿摩斯被逼无奈,还是放它逃走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将它逼出来吗?”艾轶在母亲的帮助下撕开了蛛丝茧,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手腕,“小蜘蛛,你跟毒液打交道最多,有什么建议吗?”
彼得不明白她怎么还能表现得如此冷静,他现在急得心里像有一万只猫在挠,逼出毒液的办法自然是有的,像艾俪上次做的那样,用电网、火焰、以及钟鸣共同削弱它。可艾俪不是身体经过强化的彼得,若真这样去对付她,还没等毒液被逼出来,她的身体先吃不消了。
“……有一个办法。”沉思片刻彼得坚定地抬起头来,“把毒液引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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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傻啊……”
毒液刚一脱离身体,艾俪就被身后猛扑过来的艾轶抱了个满怀,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连拖带拉地扶到远离彼得的安全区。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周围的设置,立即明白了他们打算做什么。
来不及阻止,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彼得在从天而降的几把大钢管的环绕下,被震动的音波刺激得团团转,一不小心撞在这些简易音叉之间的电网上,又痛苦得在地上打滚,发出悲愤交加的嘶吼。
或许是有了抗性,这一次声波与电网的强度都比上次大,毒液坚持的时间却比上次还要更久了,它的嘶鸣声中还夹杂着彼得的惨叫,艾俪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乱麻,终于看见共生体被一点点逼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不过想要生存下去——”共生体不甘地挣扎着,被普里阿摩斯一点火焰燃成了灰烬。
整个工厂重归寂静。
艾俪心急火燎地朝彼得奔过去,电网已经关闭,可他的身体还不自主地微微抽搐。
艾俪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是不是傻啊……”明明她仅靠自己的精神力就能把共生体逼出来,结果他跑来横插一脚,白白害自己伤成这样,自讨苦吃!
她翻来覆去地把他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战衣都快给电焦了。“你怎么不穿我做的战衣!”艾俪又急又紧张,想在他胸口锤一下,又缩了回去,“好歹能帮你挡挡!”
彼得笑起来,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要是都挡了,还怎么把毒液逼出来?”他放柔声音反过来安慰她,“再说了,那么精密的系统,万一被电坏了可怎么办,倒不如我多电两下,皮糙肉厚,不怕。”
艾俪破涕为笑,嗔怪地在他胸膛推了一下,好像刚才的电流残留在他皮肤表层里似的,她感觉贴在他身上的手心也酥酥麻麻的,温度灼人。
“咳哼——”这一声是艾轶故意提醒她的。
艾俪赶紧规规矩矩地把手收回来,规规矩矩地扶他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向他鞠躬道谢,规规矩矩地退到父母身边。
“这次多亏了你……蜘蛛侠。”普里阿摩斯向他郑重地鞠了一躬,彼得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扶起他,他望向彼得护目镜后模糊不清的眼睛,“…感激不尽。”
不知是不是想多了,艾俪老感觉普里阿摩斯话中含有深意,一转眼看到艾轶在冲自己挤眼睛,脸上又浮现了那个故作神秘的笑容。
——“巫师无所不知。”
会保护他家白菜的好猪?艾俪看了手足无措的彼得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毒液默哀三秒钟。
2018.9.26
第72章 GAME 70(正文完)
这一天过得可真是一波三折……
艾俪跟着家人回到家, 第一件事便是放一缸热水好好泡了个澡,感觉浑身的疲惫都在沐浴中褪尽, 她在满室升腾的白汽里想着共生体向她求饶的那句话, 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它也挺可怜的, 可谁让它偏偏就选了她做目标呢。
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它不自行逃出培养皿,附身在彼得身上,她或许还能相信它愿意跟自己“好好相处”。
艾俪把手从水底下抬出来,虚了虚眸子,又有无数根红线穿过手掌心的一抔泡沫,四面八方伸展出去。或许是精神控制力有所长进的缘故,最近她做梦的频率变得尤其低,偶尔还会在清醒的时候看到即将发生的未来,若是静心凝神去感受, 也能有意识地预知特定的事件。
艾俪不由觉得, 她越来越像传说故事中的那种女巫了, 只不过不能像父母和艾轶那样使用魔法。
为了安抚艾俪被附身后脆弱的小心灵,艾钰精心准备了一顿大餐,可惜艾俪没什么食欲, 为了不让母亲扫兴硬撑着吃了几口,顶着他们担忧的目光, 回卧室躺着。
听艾轶说了,毒液用她的身体各种上蹿下跳打打杀杀的,当时身体各项机能都被共生体增强了还不觉得, 可现在,高难度的动作导致她像是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散架了重组,过负荷的运动则使浑身的肌肉都是酸痛的,艾俪一头倒在床上,就不想再动弹了。
艾轶悄无声息地探了个脑袋进来:“需要按摩小妹吗?”
艾俪笑得无奈,也懒得动,看她蹑手蹑脚地把门关上,在她床边坐下,艾轶自觉地帮她捏手臂捏肩膀捏腿肚子,手法十分娴熟。艾俪享受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奇怪:“你什么时候学会按摩了?”
“我从印度室友那里偷学的。”艾轶笑眯眯地在她后背心按了一下,艾俪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接受完她推拿揉搓的一番洗礼,艾俪感觉自己的任督二脉都给打通了,浑身火辣辣的。她扭了扭自己的胳膊坐起身来:“不是泰式按摩吗?不过你这手法还真不错,可以假装盲人开家按摩店发家致富了。”
“泰式按摩也是源自古印度呀。”艾轶拍拍手站起来,无视她调侃自己的那句话,“好啦,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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