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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皇叔祖是“神棍”——山村漠漠

时间:2018-11-15 11:00:05  作者:山村漠漠
难不成地里还有其它东西埋着?
 
然后水靖就发现自己想的数量太少了。苏皓玉足足挖出了六个紫檀盒子,除了大小不一外,都散发着黝黝光泽。
 
不止水靖怔住,姑娘们也都傻了眼。就见那六个紫檀盒子里,全都放着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真怕这些东西交不到姐姐手里。”苏皓玉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先前擦盒子的时候袖子已经沾满泥土,此时又蹭到他脸上,跟个大花猫一样。
 
那些宝贝实在耀眼,立刻让屋子蓬荜生辉起来,不过在妙玉眼里却是不值一提。她扫了一眼,看向苏皓玉,问道:“这是什么?”
 
“是爹娘给你的生辰礼物。”苏皓笑的大白牙都露了出来,“爹娘怕你会想家,没敢送给你。但是爹娘年年都没有落下,这些都是他们亲手挑选的。”
 
妙玉听后滚珠般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哭了出来,又是欣喜又是自责。欣喜她爹娘从未抛弃过她,自责自己怨了他们这么多年,半点没有体会到他们的苦心。
 
“姐姐。你怎么哭了?”苏皓玉急道,“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水靖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师傅是高兴的。让她哭吧,忍着这么些年也该累了。”
 
苏皓玉闻言安静下来,却是一脸的惴惴不安,好像自己犯了错误一样。
 
“苏老爷和夫人是怎么跟你说的小师傅?”水靖很是好奇,按理说苏皓玉和妙玉从来没有见过,怎么会如此全心全意的为妙玉着想。就是一起长大的姐弟,也不一定能像苏皓玉这样。
 
“爹娘只对我说要照顾好姐姐,长大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姐姐。”
 
水靖私以为事情肯定不像苏皓玉说的这般简单,估计是一天三次的洗脑,日日不停歇,再加上苏皓玉本身就有些缺心眼儿,就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妙玉哭了很长时间,又在她爹娘的牌位前跪了又跪。起来时身体已经站不稳,得需要人扶着才行。
 
“姐姐,你要好好保重身子才行。”苏皓玉一脸的担忧。
 
“我知道。”妙玉浅浅的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皓玉。”
 
这还是妙玉第一次对他笑,也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苏皓玉顿时受宠若惊,“不、不用谢,我们是一家人,理所应当的。”
 
“你说的不错,我们是一家人。”妙玉点点头,“你今后有何打算?”
 
苏皓玉又反问妙玉,如今遣香庵被查封,妙玉肯定不能再回去,需要重新找家尼姑庵。他表示妙玉去哪,他也会一同跟过去。至于住所,城外再找个茅屋居住就行。
 
妙玉心结已经解开,对这个新认的弟弟也有了家人的感觉。而且苏皓玉处处为她着想,妙玉再冷清,人心也是肉长的。
 
她告诉苏皓玉,以后不用再住茅屋,也不必再为银子发愁,这些年家里送的银子她几乎没有花过,还有她身边的物件,即使去当铺也能换来不少银子。以后苏皓玉只要安心读书考取功名就好。
 
说到这里,妙玉突然想到苏家的财产明明早就已经被那些黑心的亲戚吞了干净,但是这几年她在遣香庵的用度却年年没有落下,而且分文未少。苏皓玉哪里来的银子,即使抄书卖字画也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银子。
 
苏皓玉听了妙玉的疑惑后嘿嘿笑了两声,又四处跑了起来。从房梁上、枕头里、书里、地里等等地方拿出了一张张的银票。一个地方的银票不多,但聚在一块儿,数量也不少。
 
水靖真是开了眼界,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银票分别藏在这么多的地方,有些地方连他都想不到,绝对是藏私房钱的好去处。
 
妙玉惊得非同小可,“这些银票哪来的?”
 
“都是我从家里偷偷带出来的。一开始藏在别的地方,我住在这里后就转移到了这里。银票总要在身边才放心。”
 
苏皓玉也不蠢,知道那些亲戚不怀好意,防备的同时,偷偷将一些东西带出府外。因为许多物件都登记在册,只有苏老爷和夫人送给妙玉的生辰礼物除外,所以能带出来的东西不多。至于银票,都是他开口要的,毕竟他才是苏府真正的主人,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那些人一般都会同意。
 
苏皓玉离开苏府后,身上只有这些银票。不仅要养活自己,妙玉在遣香庵的用度也不能断掉。苏皓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考取功名,因此就把银子尽可能的省下来,留作妙玉日后的用度。
 
“之前想给姐姐打点,用了一些,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个骗子!”苏皓玉气的脸又红了。
 
而妙玉骂了苏皓玉几声笨蛋,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回到别院已是黄昏时分,苏皓玉也一同跟了过来。苏皓玉本不想去水靖府里麻烦,但妙玉说了,如果苏皓玉执意住在茅屋,她也留下来陪他。苏皓玉这才妥协。
 
妙玉身上冷意少了不少,眉眼间也柔和下来。林黛玉等人很是为她开心,毕竟身边人再多,没有家人在身边还是会倍感孤独。
 
不仅如此,林黛玉开始考虑要不要也过继个孩子做林家的嗣子。毕竟她是女儿家,不能长长久久呆在林如海身边。有个嗣子的话,林如海日后也不会觉得孤单。
      
  水颜则是个静不下的,见妙玉事了,立刻嚷嚷着要开始早前的计划,去甄英莲以前的住处走一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甄英莲家原住姑苏城阊门外十里街的仁清巷内。当年葫芦庙起火, 接二连三牵五挂四, 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虽有军民来救, 但也烧了一夜方息,期间不知多少百姓哀嚎没有逃出的家人和化为灰烬的家财。
 
但短短十多年间, 此地已不见昔日废墟残影。
 
甄英莲被拐时仅有五岁, 对昔日的家只有模糊印象。看四处景色,虽有些熟悉, 但也仅限于此, 除了心里有些感慨, 也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不过,此行倒是另有目的。
 
女子出嫁从夫, 甄封氏至今仍旧念着其夫君甄士隐。她倒不怨甄士隐当日跟着跛足道士跑了, 只恨娘家无德,逼疯了甄士隐,这才使得甄士隐万念俱灰遁入空门。这些年甄封氏偶有提及, 都是对甄士隐的念想。她也没有妄想甄士隐能够归家,只想知道他过的如何, 是否还在人世。
 
甄英莲看在眼里,除了安慰, 也没有其它好法。如今有幸回了老家, 她便想到处打听一下,兴许她爹疯疯癫癫下会回到这里。落叶归根, 许是如此,再渺小的机会, 也要尝试一下。
 
甄家虽说只是一乡宦,但在此地也算是望族,何况家里又接连遭难,只要向扎根在这里十几年以上的人询问,倒也能问出一二来。可惜问出来的东西都是已经知道的,没有多大作用。
      
  甄英莲顿感丧气,只觉今生怕是与父亲无法相见。
 
十里街前有个集市,一行人闷闷了会儿,又开始逛起集市来。水靖未与她们一路,因有消息传来,不远处有个破败的小道观,道观里有一年纪不小的道士。问了周围人,都不知这道士从哪里来,又是何时来的。也不见他与外人来往,实在古怪的很。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死了后,水靖对和尚道士不再多加关注。然遣香庵的事情一出,他对出家人又重新关注起来,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警幻的追随者。虽然不需要每个出家人都去瞧上一眼,但这道士行为诡秘,又出现在这附近,水靖心里就有了个猜想,这道士说不定就是一直杳无音讯的甄士隐。至于为什么是道士而不是和尚,谁让他当初是跟跛足道士走的呢。
 
不过,水靖并没有将这消息告知甄英莲。一来还不能确定这道士是不是甄士隐;二来,假如这道士确实是甄士隐,但却不想与甄英莲父女相认的话,对甄英莲就是个不小伤害。
 
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因遣香庵香火太过旺盛,很大影响了其它寺庙和道观的香火。有些出家人吃不得苦头,纷纷离开去了别处,只留下空无一人的庙宇。
 
那小道观矗立于河边,与周围民居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远看有些孤伶伶的。走进了看,道观很破旧,墙壁有些地方已经塌陷,内殿宇歪斜,上有牌匾,已经字迹模糊,勉强可以看出个‘观’字 ,殿里的三清像也金身脱落,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唯有院内古松,倒为这死气沉沉的地方增添了不少生气。
 
三清像前,有个老道士正合眼打坐,纹丝不动,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水靖走过去,细细打量,并与甄封氏提供的甄士隐的画像对比了下,毫无相似之处——要么他不是甄士隐,要么画像太过讲究意境,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人。
 
水靖还未开口,那道士已经双眼略启,“尊客终于来了。”
 
水靖来了兴趣,问道:“哦?你知道我要来?”
 
那道士说道:“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何区别,你如今已站在贫道跟前。”
 
“你这话倒是有趣,说了跟没说一样。”水靖笑了笑,“我看道长倒是与我一位故人长相相似。他在多年前被个跛足道士拐跑了,不知道长可曾听说过甄士隐这个名字?”
 
“甄士隐,真事隐,遭真事隐去也,尊客又何须执着?”
 
水靖立刻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甄士隐,否则说没听说过就行了,何须说这些个似是而非的话来。
 
“执着不执着的我不知道,其实就是想帮可怜妇人找他丈夫、帮小姑娘寻找爹罢了。道长以为,她们的丈夫和父亲会有回去的一天吗?”
 
那道士道:“回去又如何,不回去又如何,既然已有了因,就要有果。”
 
和他说话真是有够累的,比和喜欢拐弯抹角说话的读书人还要心累。以前皇宫里的人就是这样,水靖早就掌握与这些人相处的方法。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推敲他们说的话,听听也就算了。否则耗费时间猜了半天,猜到最后可能连边角都没有摸到。
 
水靖直接道,“你可是甄士隐?”
 
那道人微微笑道:“什么‘真’什么‘假’,要知道‘真’即是‘假’,‘假’即是‘真’。”
 
答非所问,水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烦闷。
 
“甄封氏到现在还念及着你,英莲刚刚也在仁清巷附近寻你。你直说了吧,别拐弯抹角的,究竟去见她们还是不去。”
 
“不去。”
 
水靖:“……”
 
那道士笑了笑,“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倒时尊客,好像坏了许多人度化之事,应当悬崖勒马才是。”
 
“怎么?你也要跟我讲讲天意不可违?”水靖嗤笑一声,“你可知上一个跟我讲这个的跛足道士如今在何处?你说他是已经去了那离恨天之上还是入了冥府?”
 
那道士摇头叹道:“尊客戾气如此之重,恐非好事。”
 
“我戾气重?”水靖嘴角露出讽刺笑容,“我只是在保护我身边人,何错之有?到是你,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泥沼里挣扎,何其心狠!”
 
“劫难未必就是坏事。先有苦,再有甜,终需有个过程。”
 
“我却是不同意道长的话。人生苦短,何必非有劫难?人生前未享受到,又何来死后安乐?”
 
那道士摇摇头,叹了口气,闭上眼再未说话。
      
  水靖:“……”莫名有种被认为‘孺子不可教也’的感觉。
 
“先别急着打坐。”水靖蹲下来,平视那道长,“我只问你,警幻在哪?遣香庵究竟怎么回事?她想做什么?”
 
那道士不言。
 
水靖等了一小会儿,站起来,说道:“既然道长现在不想说,那就只好请道长到我府上做客。到时就恭喜道长夫妻团聚、父女相认了。”
 
水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人上前去抓那道士。
 
那道人突然站了起来,道:“适才尊客所言,贫道一概不解。还请尊客切莫再随心所欲,违背天意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水靖只觉眼前一闪,那道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水靖愣了一下,忙让人追上去,而后也急忙追了出去。刚出去没走多久,那道观竟着起火来。
 
水靖回首看时,就见烈焰烧天,飞灰蔽日,心里好不震惊。此时道观应该已经空无一人,这火又是从何而来?
 
水靖觉得这火八成和那道士有关,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这火是在他离开之后烧起来的?等下次见到那道士时,他一定会记得好好‘感谢’他。
 
那道士最终没有被追回来,水靖心里早有此猜想,因此倒没怎么失望。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像个无事人一般,慢悠悠的回了集市。
 
小姑娘们又买了不少物什,就连一向很少花钱的甄英莲也买了些。但看那些东西,几乎都是买给甄封氏的,倒是个孝顺孩子。
 
水靖没有跟甄英莲提起那道士的事情。那道士中‘毒’太深,看着和正常人没有两样,说话却与癞头和尚跛足道士差不多,只是行为没有他们那般出格而已。而且目前还尚不得知那道士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做了,那水靖肯定饶不得他。如果甄英莲知道的话,又平白多添一份心思。更重要的是,就甄士隐现在对妻女的态度,极有可能会伤到甄英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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