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哑然,走了一段路,问道:“人都跑了,你怎么证实?”
“那三个劫匪不是被那个白衣人都踢了好几脚吗?那个白衣人功夫不弱,我想那三个劫匪肯定都受了重伤,要请大夫医治。
如果美玉的三个舅舅恰好同时都受了伤,那就能证明他们三个就是抢劫我们的劫匪,我就能报官。”
招弟觉得事情没姜有财想得那么容易:“可美玉的三个舅舅可以说他们受伤是因为别的原因,踢伤他们三个的那个白衣人早就不知去向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怎么报官?”
姜有财笑了起来:“大姐真是天真得可爱,衙门是什么地方?衙门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有油水可捞,他就会抓人!”
招弟笑着道:“就你鬼点子一套一套的。”
姐弟两个走到村子口时,已是掌灯时分,姜大山和周氏率领盼弟她们站在村口正在翘首以盼,见她姐妹两个平安回来,总算放下心来。
兰花率先跑了过来,拉住姜有财的手,扬起小脸边走边问:“哥哥,你们怎么出去这么晚才回来呀,珍珠卖出去了没有?”
姜大山等人也围过来听姜有财怎么说。
姜有财道:“路上出了一点意外,所以回来晚了。那颗珍珠卖了,共卖了一百零八两银子。”
全家人喜笑颜开。
周氏感叹道:“还是县城里的人有钱呀,我们这镇上最多只愿出七十两银子收购那颗珍珠,可人家县里居然出一百多两银子买那颗珍珠,幸亏有财坚持要把珍珠拿到县里去买,如果卖给镇上的首饰铺子,要少卖好几十两银子哩!”
其他人也都庆幸不已。
周氏又问道:“你们在路上究竟出了些什么意外?”
“也不是多严重的事。”姜有财尽量轻描淡写,“估计是二婶眼馋我们家那颗珍珠,就和美玉的三个舅舅串通,让他们三个在路上抢我们卖珍珠的钱。”
周氏等人立刻紧张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那钱抢去没有?”
姜有财笑了起来:“如果钱被抢去了,我和大姐还会这么轻松吗?早就哭死了。”
姜大山疑惑了:“美玉的三个舅舅全都膀阔腰圆,你们两个瘦豆芽是怎样逃脱的,而且钱还没有被抢走!”
“是这样的,美玉的三个舅舅正追赶我们时,不妨挡到人家有钱人的道,被人家狠狠教训了一通,不然我和大姐哪会这么容易就脱身!”
周氏听了双手合十,念佛道:“幸亏你们两个有福,遇到贵人相助,逢凶化吉,躲过了这一劫,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招弟扶着她的胳膊往家走:“谢什么谢呀,人家教训完美玉的三个舅舅就离开了,我们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哦,是这样啊。”周氏顿了顿,担忧的问,“美玉的三个舅舅抢劫被你们认出来,他会不会报复我们?”
姜有财冷笑:“还得他们有这个机会才行!”
一家大小回到姜家大院,姜有财一眼就注意到正在自家门口乘凉的二房夫妻两个见到她和招弟满眼都是探究和打量还有疑惑和几丝心虚。
姜有财白了他们一眼,和家人一起回到了她们自己的屋子。
姜有财把门一关,把卖珍珠所得的银子给全家人看了看,又拢回袖子里。
周氏疑惑的问:“有财呀,你把钱都放在身上吗?”
“没有,那么多钱我怎么放在身上呀,我全藏在厨房里了。”姜有财非常自然的说着谎话。
“啊!藏厨房里呀,你藏得紧不紧呀,千万别被姜家其他人找到给偷走了。”周氏殷切的叮嘱。
姜有财拍了拍她的一只胳膊:“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只要是我藏的东西,没人能够找得到的。”
姜大山沉思着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有财,你干脆把家里的银钱全都换成银票,方便你随身携带。”
周氏道:“现在银票也不安全了,前两天阮嫂子来我家玩,跟我说起,现在有人假冒官府的银票,几乎以假乱真,就连那些钱庄的掌柜都有失手的,还是不要换成银票了。
万一换成假银票,还不把我们一家大小给急死呀!让有财藏紧些就行了,再说这些钱等盖完房子,就只剩下给你看病的诊金和药费了,也就是一两年就用光了,没必要去换银票。”
姜大山点头:“那就听你的。”
第099章·弄巧成拙
晚上大家吃过晚饭,乘了一会子凉,姜有财问了问家里地基的进展,大家又商量,现在那颗珍珠卖了一百零八两银子能盖多大的房子,这点姜有财不懂,可姜大山懂。
姜大山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可以盖二十一尺深九尺宽的连三间的砖瓦大屋,可要是盖连五间的大土胚房的话,四十多两银子就够了。”
姜有财在心里思忖,如果只盖三间大屋,一间屋子要做堂屋,一间屋子要做姜大山夫妻两个的卧房,还剩一间屋子住不下她姊妹七个。
她沉思了片刻,建意道:“留一间大屋做堂屋,其他两间大房各分隔成两间小房,每间小房也有大约十尺长九尺宽,当卧房也不窄。
这样就有四间房了,爹和娘一间房,大姐和兰花一间房,二姐和桂花一间,三间和莲花一间,我晚上在堂屋搭铺睡觉,就能勉强住下咱们一家人,至于厨房还有鸡窝、猪圈都做土坯的,这样看着不张扬。”
众人一琢磨,觉得她这么设计挺好的,因此都点头“称”好。
可马上又有新的烦恼来了,他们家里就这么一点破家具,如果盖了新房,肯定需要添一些家具,打家具也不便宜,哪来的钱?
姜有财道:“这个容易,咱们盖房子,只请你瓦匠挖地基,再请泥瓦匠盖屋顶,其他的部分我们自己做得了,这样就能省下不少工钱来,再加上我每天出去卖卤味攒得的钱应该够打家具。”
周氏还是很发愁,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一群女儿:“虽说盖房子打地基和上房梁盖屋顶这最重头的请工匠做,但是砌墙也不容易,也要力气,只怕你姊妹干不动。”
招弟几个都道:“娘别担心,我们干得动的。”
周氏和姜大山相视既欣慰又心酸的笑了。
一家人边乘凉边展望着未来,童氏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笑吟吟地走来:“你们一家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姜有财一家人见到她走过来早就都闭了嘴。
周氏敷衍地说道:“我们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聊孩子他爹的病。”
童氏见周氏待她不象以见那么热情,以前她要是来她家串门,周氏可是早早的就笑脸相迎,并且给她准备好了椅子。
现在她站在他们一家大小面前都聊了几句话了,可是周氏根本就没有请她坐的意思。
一丝不悦划过童氏的双眸,只是夜色把她的情绪掩盖了。
童氏一副和姜有财一家亲厚随便不拘小节的样子,自己扯了一个小凳子坐下,先是关切的问姜大山的病情好了些没有,然后又关切的问周氏的脚怎么样了。
周氏淡淡道:“我这脚伤还能怎样?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不是老样子,脚一沾地就疼,得慢慢养着。至于孩子他爹的病情,唉!就更叫人发愁了。”
童氏宽慰她道:“大嫂,你也别太心急了,有财她们姊妹都会赚钱,只要有钱就能治好大哥的病的。”
周氏淡淡一笑,没有接着往下说。
童氏等了一会子,往上房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有财和招弟今天下午是不是出门卖珍珠了?”
大房一家人都警惕地盯着她。
周氏道:“你是听谁说的?”
童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当心别人听到!我是听~”
她故意扭头向二房的方向看了看,嘿笑了两声,“反正是听到有人这么说。”
周氏还没开口,姜有财大声道:“原来三婶是听二婶说的呀,二婶可盯得咱们家真紧,连我姐弟两个去县城卖珍珠她都知道!我就说我们姐弟怎么会在回家的半路被人抢劫?原来有人对我姐弟两的行踪了如指掌!”
童氏立刻紧张起来,心虚胆怯地往二房的方向飞快地瞟了一眼。
二房夫妻两个和美玉都伸长脑袋往大房这里看,显然很关注他们的谈话。
刚才还一直鬼鬼祟祟压低声音说话的童氏这时忽然拔高了声音:“我几时说是你二婶说的?我只是说,听到有人这么说!”
童氏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特意说给二房听的,澄清自己,怕得罪了二房。
姜有财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却不嫌事大的说道:“三婶不是说的二婶吗?我见三婶说’听到有人这么说‘时,意味深长的向二婶一家看去,我想着三婶平时很少串门,即便串门,也不是那搬弄是非到处八卦的人,要是听到什么活,只能是在这院子里听到的,所以才以为三婶是听二婶说的。
既然不是就算了,三婶不用紧张到这种地步。我明天肯定要把这事报官的,这还了得,咱么这里安泰了多少年,连小偷都少,却出了剪径的强盗!县老爷知道了肯定会详查,把那几个劫匪绳之以法的!”
童氏暗暗咬了咬牙,她来找周氏拉家常有两个目的,一来暗中搞事,让二房和大房的关系更加紧张,谁叫二房一家总是欺压她三房!二来是想打听大房那颗珍珠卖了多少钱,她好给上房那两个老的通风报信,至于那两个老的会怎么做她不管!
她反正竭尽全力讨好两个老的,打动他们,让他们以后肯给自己的女儿办两份出色的嫁妆,当然,等他们百年翘辫子之后,肯分自家几亩土地那就更好了。
可现在这种局面肯定没办法再打听姜有财姐弟两个把珍珠卖了多少钱,童氏不敢再在大房这里呆下去了,怕被二房误会的更深,忙站了起来讪笑着离开。
牛氏一直愤恨得死盯着童氏的身影进了他们三房的屋子还不肯收回,过了片刻,出了院子。
姜有财灵机一动,回屋拿了一床白床单。
周氏问道:“你这是干嘛?”
“有用,娘,放心好了,我不会把床单弄脏的。”姜有财在一家大小迷惑的目光中也跑出了院子。
她一路偷偷的跟踪在牛氏身后,见她果然去了她娘家,很长时间才出来。
牛氏一面走,一面想着心事。
她以为请自己的三个兄弟出手百分之百可以从姜有财姐弟两个手里把卖珍珠的钱抢去,谁知那个贱货姐妹两个运气好到爆,居然被人无意中救下,而她的三个兄弟却被人打的躺在炕上直哼哼,吃药就得不少钱,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牛氏越想心中越郁闷。
偏偏这时传来诡异的笑声。
牛氏头皮一麻,这笑声不像人发出的。
第100章·受惊
牛氏举目四望,天上繁星点点,地上暗影绰绰,不时有夜风吹过,那些暗影摇曳,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不过牛氏不是一个特别胆小的人,见没什么异状,她一颗心又放回肚子里。
经过一棵树底下时,好像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流到了她的头上和脸上。
牛氏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有些腥臭味,她疑惑地抬头往上一看,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撒丫子往家跑去。
姜有财身上披着白床单,披头散发的从树上下来,把刚才在镇上卖鱼摊位捡的白天鱼贩子扔弃的一条流着臭水的死鱼抛得远远的,冷笑道:“这就吓破了胆?”走到一条小溪边,把手洗干净,回了家。
兰花一见她,就跑过来扑到她的身上,神秘兮兮地说:“哥,刚才二婶回来了,模样好吓人!披头散发的,一直叫着有鬼有鬼有鬼,一到她自家屋子门前,就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口吐白沫,二叔去请大夫了。”
姜有财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交给周氏,对兰花道:“少管别人家的事,赶紧洗了睡。”
心里却想,吓死活该,谁叫她一天到晚老想着去算计他们家!
姜有财一家大小一夜无话,二房可是折腾得厉害。
秦大夫用针炙把牛氏扎醒,牛氏醒来后直叫有鬼,一直等吃过按秦大夫开的安神药方煎的药之后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上午做买卖时,有不少顾客八卦地向姜有财打听她的那颗珍珠卖了没有,卖了多少钱。
姜有财有珍珠这事被镇上那几家金银首饰铺的伙计传开来,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
姜有财正忙碌着,忽然看见一个长相凶狠的大叔也挤在顾客堆里要买她的卤鸡爪和香辣田螺回去下酒。
姜有财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个大叔叫薛城贵,是个酒坊老板,和同样是开酒坊的牛氏娘家是死对头。
两家曾经为了抢夺生意大打出手。
牛家仗着有兄弟三个人多势众,把薛城贵打的满地找牙,薛城贵吃了大亏,从此见了牛家三兄弟就避其锋芒,可心中却着实恨透了他们。
姜有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那些八卦的顾客道:“卖了,怎么没卖?去县城卖的,回来时还碰到劫匪,卖得的几十两银子差点被抢走,幸亏老天保佑,我和我大姐还是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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