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徐太子爷求婚居然遭拒?天辣,那个姐姐到底多想不开?要是徐翩然向她求婚,她立马答应!有了徐翩然,她的任务就完成了,爸爸妈妈爷爷小姨妈,全部都开心,沈家不但不会没落,说不定反而更上一层楼!
可是也不对,如果嫁给翩然哥哥,那谢声呢……
沈乔猛地拍拍脑门儿。
——胡思乱想什么呢!都不可能的事!翩然哥哥最不喜欢俗人,你沈乔就是一庸俗的富家女,他最不欣赏的那种!
而且谢声……她干嘛要想跟他结婚那种事?
呸呸呸,他都下流死了……
哼,绝不便宜他!
徐翩然发现对面的女孩子居然在导演丰富的内心戏,他历练得多,什么人都见过,一眼就看出沈乔在胡思乱想——沈家女儿管得太严格,虽然聪明,但太单纯,他很容易看透。
“Aricia?”
“啊?呃翩然哥哥,不好意思啊,我、我走神儿了……”沈乔眯眼笑笑,“对了,夏姐姐为什么不接受呢?”
徐翩然垂头微笑,没有说。
夏瓷说他只是图新鲜,得到的太多了,所以想体会和他身边的圈子不一样一点的女人,等真得到了,发现她生长在淤泥里、并无高雅,就会失望。
夏瓷还说,他们彼此应该好好考虑下,是否该彻底了断,她认为他不是真的爱她,只是孤高过头,一些剑走偏锋的遐想而已……
徐翩然:“大概,她身边出现了更合适的人吧。”
这话,直接让沈乔被咖啡给呛了。
什么??!!徐翩然被、被别的男人打败了?!
“不会吧翩然哥哥,这世上难道还有男人比你更完美吗?”
沈乔说辞把徐翩然逗乐了,忍不住笑,“当然有,Aricia,哥哥没那么厉害。”
“是谁啊、是谁啊,我要看看究竟是谁能比翩然哥哥还好。我才不信呢!翩然哥哥,真的,我觉得你应该是这世上所有女孩儿的最佳丈夫人选。家境好,聪明,品行端正,还这么帅!”
徐翩然心中的阴霾骤散,沈乔说得越真心,他越笑得停不下来。
沈家的千金宝贝可真有意思,他想,沈乔是俗、是娇滴滴,但她俗得娇得真是可爱。
“我本也以为夏瓷是糊弄我的,直到我见到那个小伙子。那个男孩子姓谢,比我小一点,但很有气场,亦正亦邪,很聪明,确实有跟我抢人的资本。”徐翩然想起与那个年轻男人的相见,还有点儿慨然,“如果不是因为夏瓷的关系,或许我和他还能做个朋友。”
“又姓谢啊……”
沈乔捏了捏脸,想起了谢声,胆子大、心机深,明明知道他危险,却又莫名吸引人。
“难道他们谢家专出这种人吗……”沈乔嘀咕。
第52章 大佬
沈乔的嘀咕,徐翩然没听明白:“Aricia也认识相似的人?”
“哦,没、没有!”
沈乔眼珠悄悄转了转,瞟一眼门口的尤纱,倾身越过桌子凑徐翩然耳边:“翩然哥哥,我有个事情,想认真地征求下你的意见。”
“啊,你说……”
徐翩然呼吸不可察觉地颤了一下,往旁边躲了躲,离沈乔远一点儿。
耳朵是徐翩然很敏感的地带,不喜欢人靠近,可是沈乔单纯,一无所觉,手还罩在唇边一个劲儿在青年耳边继续说。
少女唇红齿白,一张一翕,呵气如兰,徐翩然心里一秒比一秒烦躁。
“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女孩子,她好像喜欢了一个家境很普通的男孩子。翩然哥哥,你说,她该怎么办?”
“……他们,感情深吗……”
徐翩然微不可察的闪躲,可沈乔唯恐被门口的尤纱听见,又凑过去。
徐翩然:……!
沈乔小声,呼吸洒在徐翩然耳边,痒痒的。
“深不深啊……好像还谈不上吧,反正男孩子已经表白了,但是我的朋友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她特别愁,如果喜欢那个男孩子肯定付出很大代价,可是如果跟那个男孩子了断,她又有点儿舍不得……”“虽然她觉得那个男孩子是肯定配不上她的,但是那男孩子又莫名地很吸引人。不好形容,反正就是个很特别的人,她总是不能不注意他,想念他……”
沈乔说着,发现徐翩然眉头紧锁,似不太高兴。
“翩然哥哥,你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啊。”
“我没有。”
“可是你脸色很差唉……”
沈乔每多说一个字,徐翩然脸色就更紧绷一点,终于忍不了,青年豁然站起来,手在西服袖子下握紧。
“我没事!”
沈乔:“…………”这还叫没事?!
沈乔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徐翩然生气的样子,为什么跟谢声不高兴的时候,那么像呢,他们气场都好冷……
“Aricia,哥哥先走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徐翩然拿起大衣外套,匆匆走出钢琴房。
沈乔眨眨眼:???
*
秋深,夜幕后旧街关门闭户,安静无人。
薄雾弥漫,远处来了几辆摩托车,车灯透过雾气照亮老旧街景。爬了半墙爬山虎的老楼矗立,有哥特式的神秘。
周溪、汤袁几个蹬了摩托车支架,三辆摩托停在谢声家门口的小榕树下。
“声哥。”
“阿声!”
他们打算往门口去,却忽而被楼边昏暗里一簇亮起的香烟火光和朦胧的人影吓了一跳。
“哎哟妈呀声哥,是你呢!”
“吓死我们了……”
“就、就就就——”周溪一拍小结巴,“得了得了你别发挥了,着急死。”
小结巴郁闷地悻悻住口。
暗里,谢声靠着机车,吸了最后一口烟,丢在地上碾灭,长腿一跨骑上去,拧动油门车灯就亮起来。他轮廓挺拔的侧脸,在暗夜里极有辨识度,谢声瞟一眼伙伴几个,从头到脚。
“干架呢?带那么多家伙。”
周溪、汤袁、孙盛(土狗)和小结巴都各自摸摸夹克、摸摸裤腿,他们穿着方便活动的服装,衣服里、裤腿里藏着钢管和砍刀。
“声哥,上回豹子头被你断了一只手、一条腿,养了几个月的病才好。这次他约咱们,肯定没好事。”
“对对对,我估计今晚咱们十有八九得干一场。”孙盛一拍裤腿。
“阿声,你放心吧,老秦和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只要他豹子头敢动手,咱们拼死得护着你!”
谢声垂头笑了一会儿,偏头看几个兄弟,又笑了一下,拍拍汤袁的肩膀。“今晚不会有事儿,安心着吧。”
他的笑容有点儿莫测。“这些家伙……嗯,你们要不嫌沉,就拿着,我那份就不用准备了。”
说完,谢声长腿一收,手套拨下玻璃面罩,冲进夜色,身后跟着几台摩托车。
今晚可不是去干架的,谢声心里清楚得很。他答应了桥桥要为未来考虑,大丈夫一言既出,就要守诺。
他喜欢桥桥,就要疼她、宠她,不让她担心,不让她难过。
-
还跟上次一样,吃过饭,在KTV。
老秦和豹子头坐在中央,但不同的是,豹子头的人都情不自禁看坐在末尾边儿上的年轻男人。
他一如上次,安静地坐在角落抽烟,也不怎么搭腔,但莫名有一种掌控全场的气势,连老秦,都时不时看一眼他脸色。
有己方新来的小弟问周溪、汤袁。
“声哥为什么还答应豹子头吃饭,他难道不计较豹子头过去的事儿吗?豹子头可是咱们仇家啊!”
周溪:“嘶……我也不是很懂声哥……”“不过我相信声哥,他做事反正都有他的道理!”
汤袁:“假发跟我想的一样,我们相信阿声,他既然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想做。”
周溪捅捅小弟的胳膊,指了指老秦:“你知道咱们秦老大肩膀上那刀伤怎么来的吗?”
小弟摇头。
周溪:“那是声哥给砍的!但现在呢,秦老大对咱们声哥多好……”
小弟吃惊崇拜:“哇塞!声哥真厉害……”
“那不是?不过你们秦老大有今天,也多亏了声哥给他提点子……”
……
跟老秦客套聊了一会儿,豹子头看了谢声几眼,他想起电影院的事儿,端了一杯酒冲谢声走来,给谢声满了一杯。
“小兄弟,上回老哥脾气冲了点儿,实在不好意思,啊?”“来,老哥敬你一杯,算给你赔不是了。”
这时,有己方的两个兄弟冲起来怒道:“你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这账不能就这么——”
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溪、汤袁拽住了,摁回座位。“别动!”
豹子头等了一会儿,谢声都没站起来,豹子头脸色变了变,就在他以为谢声不领情的时候,谢声提了桌上白酒,用大杯子,不疾不徐满了两个大杯,递一个他。
“男人,得这么喝!”
豹子头愣了一下,没想到看起来有点儿清瘦秀气的谢声喝酒这么豪气,他接过谢声递来被子,将信将疑:少年这么隽秀,喝酒能这么狂?嘁,他才不信!
豹子头接了白酒仰头灌下去,辣得直眯眼。
两人一口气对干了三大杯,豹子头辣得脸红筋涨、有点儿来不住,谢声却岿然不动。
少年笑容有点儿邪气,倒转杯子,一滴不剩。
“来来来!咱们重新再来!”豹子头不信这个邪,狠了口气,心说非干翻谢声不可。
男人在江湖混,讲的就是气势。输人也不能输气势,气势一丢,什么都怂了,就得被对方压着!
豹子头打定主意决不能输给谢声。
少年仿佛天生就适合在这种龙蛇混杂的昏暗里交涉,不管豹子头多么气势凶残、大嗓门儿,他也有条不紊。
昏暗勾勒出谢声的轮廓,他微微含笑,料峭凌人,特别俊。
谢声直接开了两瓶新的白酒,一瓶给豹子头,一瓶自己喝。“行啊!那我谢声今晚跟豹哥不醉不归,嗯?”
谢声说话很轻很平稳,从不大嗓门儿,就是有点儿阴阴的邪气。
豹子头又跟谢声干了几回合,直接受不了了,腿一软给兄弟扶着,谢声却一点儿事儿没有。
大伙儿看着少年单手扎裤兜里,在茶几上放下酒瓶,动作流畅稳当。
几个随行的马仔女友不禁望着谢声眼发热——初见没仔细看,现在越看谢声,越有种男人的雄性性感味道。特劲!
“豹哥白的喝腻了,要不咱们换啤的来?”谢声单手开了一瓶啤酒,递过去。
豹子头看见谢声递酒都怕了,连连摆手:“不、不来了,谢老弟你、你太厉害……”他竖起大拇指。“啤的加白的,死得更快。算了算了,我认输、我认输……”
豹子头怂了,比起气势,还是保命要紧。
谢声笑了一下,把递给豹子头的那瓶咕咚咕咚倒在地上,然后自己拧了一瓶啤酒,喝完。
“…………”一看这阵势,座上鸦雀无声,豹子头全无气焰。
谢声轻轻放下酒瓶,踩在一件啤酒上,肘着膝盖俯瞰软趴趴倒在兄弟胳膊肘里、醉得发蒙的豹子头。
“豹哥说投电影院的事儿,小弟我考虑了,可以给你30%的股份,但必须我代持。”
谢声食指指了指豹子头,又大拇指点点自己,嗓音低沉极具威慑。
“也就是说,你,必须听我的!电影院估值三百万,你投九十万,盈的利,五五分!”
豹子头的女人气愤站起来:“你、你一毛钱不投,却想分一半儿的红利!你做梦!”
谢声垂眸笑了一下。“行啊,豹哥,既然嫂子不同意那咱们就不合作了。恰好周总和谭老板也在找我聊,我跟他们合作也一样。”
少年的口吻,刚柔并济,“不过我得说清楚,五五分,这是行规,可不是我胡说八道。你自己考虑吧。”
豹子头摇摇晃晃起身,过去就给自己女人狠狠一巴掌。“蠢货,你懂什么!”
然后回头来跟谢声好言好语,“投,我投啊谢老弟!一半就一半,我知道这是行规。”“做正经生意,比躲躲藏藏放贷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谢声笑,拍拍豹子头的肩膀,搂住,凑豹子头耳边。
“是啊,这可是正经生意。现在国家治安管控越来越严,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迟早完犊子!”“兄弟这回除了想找人合作,也是想帮你一把,重新做人,是不是?”
这话说到豹子头心坎里了,眼看治安管控越来越严格,他也是愁得没有新路子挣钱,这社会,最珍贵的就是挣钱的门路。
豹子头没什么文化、也不认识什么高层次的人物,就手里揣着些钱不知道该干啥。想从良干点儿事,真的“良人”老板们又不愿意跟他这种社会人合作。
愁!
“谢兄弟,只要这买卖干得起来。你的恩情豹子头我记心坎坎里!”豹子头端起酒,喝不动也强忍着,“来,干了这一杯,咱们就是真兄弟了!”
谢声微笑与豹子头干杯。少年如暗夜里烈酒上的浮冰,又冷又烈,又迷醉。
至此,周溪几个才晓得原来谢声跟豹子头见面是说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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