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气的头痛,需要洗把脸降降火。
走出影棚,左转便是洗手间。季笙歌推门进去,迎面墙角有株绿竹枝叶茂盛。
细细长长的竹杆浸入水中,翠绿色的叶片泛着光泽。这么养眼的绿,霎时带来一阵好心情。季笙歌打开水龙头,站在盥洗台前洗手。
洗手间的门动了下,随后有人走进来。她起先没留意,等到那人走近后才猛地抬起脸。
“你……”
男人身上的黑色手工西装熨烫平整,他双手环胸站在季笙歌身后,与她隔着一拳的距离。
“她是你妹妹?”顾唯深黑沉幽暗的双眸透过玻璃镜反射在眼底,季笙歌深吸口气,“你也可以当做她不是。”
同父异母,她们这姐妹毫无亲近感。
“原来你们季家的人都重口味。”顾唯深弯起唇,忽然将手落在季笙歌右肩。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肩膀处滑动几下,季笙歌脸色紧绷,并没躲闪开。
“三少有事?”她压低声音问。
顾唯深食指在她肩膀停留片刻后,蓦然收回,“有件事问问。”
听到他说有事,季笙歌抽出纸巾擦干净手,然后转过身面朝向他,“什么?”
“她有你大吗?”
“……”
季笙歌被他问的一懵,慢慢体会出这话的含义后,脸颊立刻发热。
“呵呵。”顾唯深手指一点点上移,最后指尖停在她胸口位置,“我猜,肯定没有。”
毕竟她这样的一手难以掌握,算是极品。
心底深处的羞愤夹带怒火翻滚,季笙歌一把拨开他落在自己胸口的手,笑道:“三少要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摸。”
人家上赶着往他怀里倒,多好的机会。
以前都说长相漂亮的女人嘴巴厉害,顾唯深努努嘴,朝她一笑,“可惜了,你那个妹妹资质太差,我对她没兴趣。”
这男人一直拿耍流氓当文艺,季笙歌眼神凉凉的瞪着他,“三少的问题太高深,一般人没法回答。这里是女洗手间,三少要有需要,出门直走,不送谢谢。”
哎哟,这张小嘴巴果然惹不得!
顾唯深推门出来时,门口屹立的身影正黑着一张脸。他走到盥洗台前洗了手,瞥眼身后的顾锐,眉头轻佻,“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是不开窍,白给的都不要。”
一直冷脸的顾锐抬起头,瞥眼女洗手间的门,声音不温不火,“第一我不‘小’。”
顾锐刻意咬重最后那个小字,俊逸的脸庞泛着薄怒。
“噗!”
男人擦干净手,反手将纸团丢进垃圾桶,“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我生气了。”顾锐低头看眼身上的衣服,只想立刻脱掉。他不喜欢与不认识的人接触,更何况还是那种女人!
顾唯深弯起唇,转身离开。见他迈步,顾锐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都收敛起来。从他六岁跟在顾唯深的身边算起,他们相伴已有二十年,这个男人对他来讲,是主子,是老板,更是亲人。
那个男人离开后,季笙歌又等了几分钟才走出洗手间。外面走廊没有人影,她松口气,快步回到录影棚。
季美音吃了亏,自然跑回去诉苦。她留下陪甘佳,两人小声研究剧本,哪怕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同样有发挥余地。机会摆在眼前,聪明人绝不能轻易放过。
回到顶层办公室,顾唯深脱掉西装外套,反手搭在椅背上。他瞥眼对面的男人,笑道:“还没生完气?”
这小子脾气倒是见长!
顾锐撇撇嘴,语气中还能听出不悦,“那个季闲是只老狐狸,他连自己一手培养捧红的闫影帝都能牺牲,还有什么不能做?三少为什么还要与环锦合作?”
“还有季家那两个女儿……”顾锐说到一半,脸色阴霾的伸手,把身上的西装外套狠狠脱掉。
“呵。”
顾唯深轻笑声,“见利忘义并不可怕,只要有利可图,他就会安安分分。别说一个季闲,就算十个季闲,在我眼皮底下,他也掀不起风浪。”
抽出烟点上,顾唯深站在窗前,一眼望出去,满城最高点视野开阔,“顾载成安插在俪星的眼线很多,我要一个个拔掉。环锦如今落魄,又无人可依,会是个听话的棋子。”
是吗?
顾锐轻斥声,三少这话说的真假。比环锦好用的棋子不是没有,还不是睡了人家女儿,睡上瘾了。
当然这些话他只会放在肚子里,偷偷腹诽一下。
桌上的电话响,顾锐走过去接听,“喂。”
须臾,他握着话筒,道:“三少,虞小姐的电话。”
顾唯深侧过身,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后,接过电话,“怎么样,这几天玩的开心吗?”
电话那端传来的女声清脆悦耳,顾唯深说话声很轻,唇角弯起的弧度温柔。
云江市名门望族虞家的幺女,出身高贵,自幼倍受父母兄长宠爱。这样的女人,才配未来顾家三少奶奶的名号。
顾锐弯腰拾起西装,出去时将办公室的大门关好。至于那位季小姐,美则美矣,却心思不纯,与三少相差甚远。
------题外话------
男配女配都已候场,你们说,先放谁出来~
24 不给面子
俪星贺岁片正式定档,早上八点钟,甘佳带着助理准时进组。她的戏份总共有三十几场,可轮到台词的只有六场戏。昨天季笙歌告诉过她,能不能拔尖,全看这六场戏可以不可以出彩。
自从进入环锦,甘佳始终没能红起来。女孩子最好的青春只有短短那几年,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这次还是不能出头,以后就别想红了。
因着昨天季美音的“露脸”行为,全剧组对环锦的人都有点看法。甘佳今天行为特别低调,进组后找副导演打过招呼,知道她的戏份要到下午才能拍。没办法,三线小艺人都是这样的待遇。
“妖艳贱货!”
忽然有道奇怪的声音,甘佳仰起头,正对她所站的方向立着一个铁架,铁架最上方悬挂着金色鸟笼。
“哟,你会说话?”
笼子里有只红嘴绿羽毛的鹦鹉,甘佳好奇的走过去,笑着逗弄它,“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你都会说什么?”
鹦鹉低头轻啄腹部羽毛,然后又发出一声,“妖艳贱货!妖艳贱货!”
“哈哈哈。”
听清鹦鹉嘴里的说辞,甘佳笑眯眯往前靠近。这小东西能够模仿人的语言,她忍不住抬手,可手指还没碰到鹦鹉,就听有人大呵。
“喂!不许碰小八!”
甘佳下意识转过身,只见大步走来的男子长身玉立,身上戏服还来不及脱下,目露凶光朝她过来,“你是什么人?敢碰我家小八,找死是不是!”
说话间,封汰随手把身上长袍的系带扯下来,朝她丢过去。
看到有东西飞过来,甘佳本能躲闪。她双脚倒退,却不想碰到后面的铁架。鸟笼一下子掉下去,摇晃的铁架跟着倒地,正好砸中鸟笼。
“小八!”
金色鸟笼瞬间砸塌,封汰声音都变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可惜爱鸟已经血肉模糊。
事情发生的太快,甘佳怔怔盯着被砸死的鹦鹉,小脸一片惨白。
“我靠——”
封汰气炸,作势要扑过去,幸好被周围工作人员及时抱住,“汰哥,您冷静点,千万不能有过激行为!”
剧组顿时乱成一片,封汰向来有小霸王之称,平时耍大牌已是家常便饭,这会儿看到爱鸟惨死,激动地要吃人。
季笙歌踏进剧组,就看到这一幕。甘佳脸色惨白,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汰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你他妈给我闭嘴!”封汰攥起拳头指向她,“弄死我的小八,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你们都给我松开,放手!”
好几个男人合力围住封汰,生怕他真对甘佳动手。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又是同剧组的演员,要是传出当红男星封汰片场殴打女演员的新闻,那可不得了。
顶层办公室,宽大书桌后方,男人单手托腮坐在转椅中。面前播放的预告片还没看完,就有人风风火火进来打扰。
“三少,片场出事了。”副导演气喘吁吁跑上来。
“什么事?”
“汰哥的鹦鹉被人砸死了,他的霸王脾气闹起来谁的话都不听,导演劝不住!”
顾唯深微微一笑,竟然有人敢招惹那个刺头,“谁动的他鹦鹉?”
“新进组的女三,”副导演满脸怒火,道:“这环锦影业的人真是胆子大,什么人都敢招惹。”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扣桌面,神色淡淡,“封汰人呢?”
“已经走了,”副导演愁眉不展的回答,“汰哥放话说,要是环锦的演员留下,这部戏他就不拍了!”
顾锐瞥眼背靠转椅的男人,见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副导演离开后,他才走上前,“三少,要不要给封少爷打个电话?”
“这预告片不行,拿回去让他们重做。”顾唯深关掉视频,伸手滑开手机屏幕,却只是点开相片翻看,并没有打电话的意思。
顾锐猜测不到他的意图,也就不在多言。
连续三天,封汰都没有到片场。整个剧组急的上蹿下跳,甘佳被导演骂的狗血淋头,直接赶回环锦。
原本好端端的进组,没两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季闲大发雷霆。季美音看着受责的那两个人,暗暗松口气,幸好她没去片场,不然也要背锅。
走出办公室,甘佳眼眶一片通红,“季姐,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我还是亲自去给封汰赔礼道歉吧,赔偿我也可以自己出!”
“还怕封汰找不到你?”季笙歌红唇紧抿,“你出面怎么解决?事情只会更加火上浇油!”
“可是……”甘佳泪眼婆娑,“他不肯罢休,这戏我就别想拍了。”
深吸口气,季笙歌强忍怒火,道:“这几天你老实在家待着,哪里也不要去,任何人都不能见,等我消息。”
“季姐。”
甘佳委屈的撇撇嘴,脸颊一片泪痕,“我真不是故意的。”
轻轻应了声,季笙歌沉着脸转身走开。那只鹦鹉并非名贵品种,这几天她无论用什么方式尝试与封汰沟通,对方全都不买账。
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季笙歌捧着水杯坐在椅子里,猛喝两口凉水压制怒火。这封汰也太傲娇了吧,不就一只鸟?!
翌日,俪星传来消息,由于环锦这边的失误造成贺岁片不能进行正常拍摄,延迟造成的费用要环锦全部承担。到此,季闲彻底暴怒,同时下令如果不能尽快解决,他就要把甘佳亲自压去俪星任由封汰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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