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说不出为什么颤,好像也不是因为冷。
可她点点头:“回去吧,早点休息,我上去了。”
陆海松开她,打开车门拿出一个礼盒。
日本手信。很著名的一种生巧。
林香拎着礼盒往回走,快到楼道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心里倒数。
三。
二。
一……
“林香。”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声线沙哑,带着很深的疲倦。
她不回头,腕子被握住。
“这样有意思么,吊着我又撩他?”叶繁挡住前路,把林香逼到墙角。
林香也不逃,盯了他几秒,笑问:“怎么没意思?多有意思啊。没意思你以前干嘛吊着我又撩江芸祺?”
她抬起双手,搭在他肩上,侧着头笑意丛生。
“养备胎的感觉就是好啊,随便撩一下人家就上赶着过来犯贱了。叶繁你知道么?以前我以为,让你觉得我很贱,很不值得,对你就是一种报复。太傻了。后来我才明白,报复你的方式,不是作践自己,是作践你。即便这样被我作践,你还是想跟我睡,对不对?”
她扯住叶繁的领带,把玩着领带尾端,满眼风情。
叶繁打横抱起她回车里,她摇摇头,不肯在车上,让他往老城区那开。
回到旧房子,进门就抱在一起,一路吻到林香房间。
伏在他身上,林香解开领带,抓起他两个手腕,将领带绑了上去。
“我不管,你绑我一次,我也要绑回去才算完。”
她想闹只能陪她闹,叶繁忍着渴等她绑完,她双手从下面缓缓移到肩上,轻轻一推,将他推倒。
却没继续动作,媚眼变冷,眸光寒意四射,从床上下来,走到客厅拿扔在地上的包,再回来,慢条斯理从包里拿出钱夹,抽出现金和银行卡,一张一张往叶繁脸上甩。
“脸疼么?”她坐在床沿,微微俯身问道。
英俊的脸上神色复杂,眉宇透着冰冷,幽深的目光望过来,痛苦又不解。
“林香,你非要这样?”
“对啊,我这人最小气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折磨我你就开心了?”
“我开不开心不重要,反正你不开心就好。”
林香把领带解开,起身想走,被他拉回床上。
“还想怎么报复?你接着来。别走。”他从背后抱住她,哀求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轻颤。
怎么都好。只要她别走。
“没了。不想了。没意思。林小南出车祸你没管,我也不能找人把你给撞了。我生两个孩子在鬼门关里走两遭,也没法让你怀孕试试这滋味。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
掰不开他的手,林香只能坐在床沿,任由他紧紧搂着。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也是这样,从后面搂着你。不让你走,不让你回去找江芸祺。你觉得自己现在很难受,那有没有想过,当时我有多难受?大年初一,我在你家门口磕头,磕破了也没能让你心软,没能让你跟我去医院看看林小南。我说我怀的孩子是厉骁的,你就信了,这么久没来看过我们一眼。生林小北的时候,握着我的手让我加油的人是厉骁。那会儿你在哪呢?在陪江芸祺吧。你会对她愧疚,可你有没有一刻觉得愧对于我呢?哪怕一丁点?”
她抬手往后伸,摸到他的脸,轻轻抚着,闭上眼睛,眼角滚出泪珠。
“怎么原谅?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原谅你呢?认识你以后,我就像被扔进一个无底洞,不断坠落,看不到底,望不到头,只有永无止境的痛和绝望。叶繁,我们今天,好好跟彼此道个别吧。我先来。”
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终于松动,她扯开,站起来。
灯光照得她面色寡淡苍白。
“再见,叶繁。”她笑了笑。
叶繁盯着这张笑脸,恍惚间竟然看到了十八岁那年的她。
最爱的姑娘十八岁那年,没爱上他以前,笑得最快乐。
第50章 男主今天惨吗2
那句“再见”哽咽在喉, 叶繁张不开口。
林香双手揣进衣兜里,靠在门边等了很久,没等到他的道别。
巴掌大的脸上没有表情, 清清冷冷。半晌, 转身迈开脚步,高跟鞋穿着疼脚,疼得泪在眼眶里打转。
风很大, 她用围巾挡住半边脸,没一会儿围巾就被眼泪打湿, 冷风一吹, 冷冰冰的, 贴在脸上更难受。
林小南还没睡, 趴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回来了, 问道:“妈妈, 爸爸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爸爸有自己的家。”她把孩子抱回床上。
“可是我们在阳台上看到你和爸爸了, 爸爸把你抱进车里。外婆还说你们明天会一起回来呢。”
林香铺开被子,没听见这话似的, 催促孩子睡觉。
孩子缠着她讲故事, 听到一半睡着了, 她关上灯,听着孩子均匀的呼吸声, 难以入眠。
半夜孩子迷迷糊糊喊爸爸, 她尖着耳朵听梦话, 只听他叫了好几声爸爸,其他什么也没说。
林香彻底睡不着了,心里沉甸甸的,捱到天亮。
又忙了一阵子,剧里瑜妃已经被打入冷宫,林香一场极具爆发力的哭戏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紧接着综艺播出,她在节目里的表现可圈可点,最终晋级。
林香不知道,是她真的演得好,还是陆海的钱给得到位,她陷入了新的迷茫,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实。
陆海笑她,一路走得泰顺了才会这样。
“晚上陪我去个饭局。”陆海打着方向盘,扭头看她一眼。
这是陆海第一次提出带她出席公众场合。出发前余芳给她装了一杯醒酒汤。
“很解酒的,喝酒难受了你就多喝点这个。”余芳装了满满一保温杯。
林香笑笑:“又不是酒鬼,哪能喝那么多酒。”
没想到的是,还真喝了挺多。
一桌的老板,都拿他和陆海打趣,有人叫她嫂子,有人叫她弟妹。
叫她弟妹的是个外省老板,叫严凯,据说在南方势力很大,到京州来,陆海都要敬他三分。
严凯变着法子劝她酒,陆海帮林香挡了几杯,严凯不乐意了,脸色难看起来。
“我远道而来,弟妹这点薄面都不给么?”
林香看看陆海,见他正为难,索性站起来,连敬严凯两杯。
陆海拉了拉她,不让她再喝第三杯,严凯似笑非笑看着他俩,林香甩开陆海的手,强颜欢笑又敬了一杯。
烈酒上头,林香很快就晕了,天旋地转的,怕断片儿了给陆海丢脸,赶紧拿出醒酒汤来喝。
醒酒汤不知用什么做的,清甜可口,喝下去舒服很多,林香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奇怪的是,脑子不见清醒,身体却越来越热。
好在这顿饭没吃多久就散席了,陆海搂着她往外走。
其他老板纷纷坐进一辆加长林肯,陆海和她在车外跟大家道别。
身子软得厉害,脚下越发支撑不住,陆海将她抱起来,往加长林肯里放。
林香眼睛半睁半合,意识模糊了大半,却知道自己被送进车里,心狠狠揪起来——醒酒汤有问题!
浑身虚软发热的感觉,似曾相识!
车里开着灯,灯光下,每一张男人的脸上,都堆满了淫邪的笑。
目光落到林香身上,就像看着新鲜可口的猎物。
在缥缈模糊的意识中,林香心里某一处,终于清醒了。
陆海是江芸祺的舅舅!
怎么可能……真心喜欢自己?!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
林香艰难地扭头,朝门口望去,陆海就站在那里,她却看不清他的脸。
因为眼里全是泪。
完了。
林香闭上眼睛。什么都完了。
很快,她会和江芸祺一样。
甚至比江芸祺更惨。这一车里,总共有六个男人。
每一个,都非富即贵。就算被玩废,他们也有办法掩人耳目。
伤害江芸祺的那四个男人,遭遇车祸惨死。可他们呢?他们会遭报应吗?报应什么时候才来?
车门拉过,像是从林香心上碾过,砰地一声,紧紧关上。
她听见有人在砸车窗,可又撑不开眼皮,不知道什么状况。
耳边是这些男人的咒骂,有人解开了她大衣,隔着毛衣在她身上乱摸。
林香痛苦地扭动,却避不开这双罪恶的手。
好恶心……
眼泪不住地往下淌,林香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体温越来越高,身子越来越热……
外面有车不停按喇叭,这辆车似乎开得很快,男人们的骂声更大了。
又过了一会儿,猛地刹车,林香滚落在地。
“严总,那车把咱们逼停了。”
林香听见有人说道。
很快,车门被人猛踹好几下,两边都有人踹,一脚接一脚。
紧接又是砸车声,像是用棍子砸的,不知道是木棍还是钢棍,一声声听得林香心惊。
一阵混乱过后,车门拉开,林香被车上的男人推了出去,掉进一个怀抱里。
“艹!”抱她的人狠狠骂道,念出那辆加长林肯的车牌号,“快他妈给老子查!”
听见这个声音,林香眼泪比先前还汹涌,一直揪着的心却放下了。
“热……难受……”她扭动着身子,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体内啃咬。
叶繁垂下眼,额头青筋跳了跳,将她抱进车里,让司机往景兴那边开。
她抖得厉害。叶繁紧紧抱着,脸色暗得可怕。
“叶繁我热……”林香痛苦嘤咛,抓着他衣袖,强撑开眼皮,满眼雾气。
“叶繁……受不了了……”
“叶繁……快……快……”
林香恢复了些力气,身体的欲望却更加强烈,坐到叶繁身上,颤抖着手去解他领带。
越解越紧,怎么也弄不开。
叶繁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司机王叔又踩了脚油门,飞快往景兴开。
“少爷,到了。”车子猛地停下来。
林香难受得快疯掉,一波又一波的热潮在体内兴风作浪。
头一次这么期待被扔在床上。
可叶繁抱她进卧室,只是轻轻将她放下,盖上被子。
“别走……我……我要……”林香攥着他的手,脸上浮起妖娆的红晕,唇间吐出灼热气息,坐起来,滚烫的身子朝他缠了过去。
“不行,林香,不行……”叶繁推开她,又被她缠住,怎么也逃不掉。
林香抓住领带,往自己这边扯,俏脸低过去,轻轻含住他的唇。
这双唇凉凉的,贴在上面很舒服。
她睁开眼,眸子里全是妖冶的媚气。
“林香,你被下药了……”叶繁哑着嗓子说。他也忍得很难受。
“我知道。”
“我们不能——”
“怎么不能?”
“以前就是你被下药,才会——”
“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这次算……我买你一晚。”
林香终于解开领带,往他眼睛上蒙,被他抽开,眼神里含着薄怒,“你疯了?哪里学的这些——这些歪门邪道?”
她以前可不这样。
还说要买他一晚?什么胡话!
他不肯蒙眼睛,林香就抓起领带往自己眼睛上蒙,绑起来,什么也看不见,握住他的手放自己身上。
“难受死了,你快点。以前伺候你这么多回,今天伺候我一回怎么了?我把眼睛蒙上,眼不见心不烦。”
“你!”
林香再也忍不住,翻身而上。
整个晚上,林香都快叫疯了。
不知是药性太强,还是叶繁伺候得太舒服,林香尽兴得几近虚脱,身子解了渴,满足地昏睡过去。
做了好长的一个梦。醒来又记不清梦境,躺床上闭着眼想了会儿,什么也想不起,推开抱着自己的人,翻身下床。
穿好衣服,发现叶繁醒了,正睁着眼在背后看她。
林香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现金,扔床头柜上:“就这些了,拿去买条新领带。”
叶繁抓住她胳膊将她拽回床上:“昨晚怎么回事?怎么又被人下药了?”
林香扑腾着想起来,两条腿被他压着,别过脸,躲开他含怒的目光。
“我看见陆海把你抱进他们车里。林香,你怎么会相信他?他是江芸祺舅舅,你忘了么?”
“对!我忘了,我太蠢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是王八蛋,你也好不到哪去!”
“知不知道昨天你有多危险?”
“知道。谢谢你救我。怎么?又救我一次。咱俩还真是有缘啊,我两次被下药,两次落你手里。”
坚硬的目光软了下来,他眉心皱着:“林香,昨晚是你求我的。”
趁他松了力,林香一把推开,下床快步走到门口。
“就当叫个鸭了。钱你收好。”
怕他追过来,加快脚步走出去。
上了出租才放下心来,揉揉额头,抻抻胳膊,身子意外的舒服。
陆海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林香不清楚,但这件事给了她极大的教训,从今往后对任何人,都不会再掉以轻心。
出租车里广播放着早间新闻,林香心里想着事,什么也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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