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立刻就勾起了她的罪恶感。
她想起昨天是他主动表示要带她来镇上买东西,并且在知道她身上没钱的情况下,特强势地表示,让她不用为钱担心,照顾好她,是他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可把她给感动的呀,觉得这个护卫,真的是没有白标记。真是表现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得她的心了。
今早上,他过来接她的时候,还特意在马车上准备了稻草垫子,上面还铺了一条小褥子,说是给她当坐垫用的。
“你上次坐马车不是晕得厉害吗。坐这上面抗震,应该不会再那么晕了。”
这个人温柔细致起来,简直都能把人给溺毙了。
看着别的女知青嫉妒有加地看着她,她坐到他精心为她准别好的垫子上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而这次,果然是不怎么晕的她,就轮到她看着大部分女知青坐在车上,病恹恹地窝在那里,跟只弱鸡似的,有些还干脆给吐了。
相信,清理大粪和吃菜团子,给了她们很大的心理阴影。这直接就导致今早上,大部分知青看着食堂做好的窝窝头,而食不下咽。
没休息好,又没吃好,可不就像她当初刚下火车那样,容易晕,容易犯恶心?
该!
她这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了。
同时,她也不能自大地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因为,殷锐才是那个帮了她大忙的。
她自然不能寒了他的心呀。
想了想,她同意了去看电影,并且说服小家伙暂时跟着殷小龙去玩。
两伙人约好在电影散场之后,在影院门口碰面,就分道扬镳了。
可是,张月鹿是真的对看电影不感兴趣啊。被男人给拽着,在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她无聊地嗑起了瓜子。
瓜子是散卖的,用报纸包好,呈现小小的漏斗形状。等待电影开场的这段时间,她嗑了没一会儿,就发现指尖黑了一片。
“咦?”
她停了手。
“怎么了?”他转过来问。
她抬起自己的小手,扁了扁嘴,“好脏。”
所以她刚才到底在吃什么啊?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伸过手来,抓住她的小手,用掌心轻轻地蹭了蹭,将那些脏灰给蹭掉,一边解释,“东北的炒瓜子就是这样,这是炒出来的黑,是没事的。”
原来是这样,和他们江南的好不一样啊。
她要抽手,“我自己来吧。”
但是他却抓着她的小手没放。
“呃,我可以自己擦掉的。”
但是,他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还在那擦拭着。
她虽然觉得这样似乎有点怪怪的,但转念又心大地想着,这不过是帮忙,不算什么的。
对了!
她的嘴巴。
刚刚也用嘴嗑瓜子了啊,估计这会儿嘴唇上一团灰吧。
她小小声地赶紧招呼他,“殷锐,殷锐,快帮我看看,我嘴上脏不脏?”
说完,她撅了撅红嘟嘟的小嘴。
他抬头,瞄了一眼之后,被那嫩红色给撩得眸光一沉。
“有点。”他哑声回道,抬手,要将那脏灰给擦掉。
但是手一伸出,就被塞入了小包瓜子。
而送出瓜子的那位,则伸出手,粗鲁地用手背在红唇上使劲擦了擦。
“如何?”
经过擦拭的红唇,几乎已经没有脏灰的踪影,却更加挺翘诱人,肉嘟嘟的,充盈着果实熟透了的甜味。
他看得眸光越发幽暗了,但还是回道,“还有点。”
蠢蠢欲动的心,依旧骚动着,私心地想亲自触摸。
然而,她伸出了舌头,快速地舔了舔,然后期待地又问他。
“现在呢?这下总该没有了吧?”
这无心撩人的举动,让男性粗大的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他的目光在那越发殷红,甚至开始透出诱人的水泽的唇瓣上溜了一圈之后,收了回来。
“好了。”
掩饰着眼中的凶欲,他低下了头,继续擦起她的小手。
她其实在刚才感觉到有一股阴凉,在她的唇上划过,搞得她有点毛毛的。不过那感觉稍纵即逝,她只当是电影院里跑过的凉风罢了。
恰好,整个电影院猛地暗了下来,屏幕上,也开始放起了电影。她赶紧坐正了打算开看,并且想抽手回来。
但是,一抽、二抽……
咦,还抽不动了。男人抓得好紧。
她瞄瞄前面的一颗颗模糊不清的黑脑瓜,偷偷往男人身边凑了凑,低声道:“你可以放开我了,不用擦了,没事的。”
但男人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就是不松手。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擦拭的样子了,而是开始抓住她的小手,时轻时重地揉捏。
她皱起了小脸。
如果这会儿灯光重新被打开,那么,她必然已是一张苦瓜脸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再迟钝,再大大咧咧,也知道男人这会儿肯定是又“犯病”了。
这明显在吃她的豆腐啊。
这样的护卫,她……她想想,还是觉得有点消受不起啊。
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啊。简直是急死个人了。
当然,这会儿的她,绝对不知道,男人若是恢复了正常,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不妙,才是让人窒息的绝地大逃杀。
这会儿,她只能安慰自己,用未来的眼光来看待被摸手。不过就是一只手嘛,他想摸,那就随他摸去呗。
可她忘了一句古话——得寸进尺。
她一步放纵,自然就容易让对方步步紧逼喽。
电影《地道战》,原身已经看过很多回了,加上又是黑白片,实在是吸引不了她太多的兴趣。所以无聊的她,憋不住地探头探脑,想着这电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很突然的,在又一次无聊地开始数人头的时候,男人突然在她耳畔低叹了一声。
“真是拿你没办法。”
哈?
她不解地扭脸去看,却突然被男人给扣住了下巴,并且,一下被吻了。
也不知道一片黑漆漆当中,他到底是怎么看清她的嘴的?
咦,不对,不对。这个时候是应该瞎想这个的吗?她突然被亲了哎!
放肆!
她想怒斥,却被他给堵了嘴;想挣扎,又被狭小的座椅给提醒着,她现在是在电影院,是不宜搞出大的动静的。
但是,难道她就这么白白被他给占便宜吗?
这个可恶的护卫!
更可恶的是,他放开她之后,竟然在她耳畔低喃,“你这样扭来扭去的,不专心看电影,就是想要这个吧?”
想你个大头鬼哦!
他这纯属是无中生有!
被吻得娇喘吁吁,又犹如一滩水地软在那里的她,只得在漆黑中,努力地瞪他。
他竟然还笑,恶劣极了,咬着她的耳朵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承认了。”
“承认你个头!”她咬牙憋出这一句骂,但男人还没说什么了,坐在她前面的一人却扭头先骂了她。
“嘘,看电影不许讲话,不知道吗?”
她……好委屈!
偏头,她一手揪住的上衣,往他耳边凑,打算好好说说他。可阴差阳错,还没来得及凑到他耳边说什么呢,她的嫩唇,却是先擦过了他的脸。
他没吱声,但是她知道大事不妙了。因为,她能感觉到,她的手掌下,男人的躯体,一下绷紧了。
她下意识想逃,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就是可以如此轻易,跟个暗夜生物似的,再次扣住她的下巴,亲了上来。虽然不过短短几秒,大概是有顾忌着被人给发现,但就这,已足够让人抓狂了啊。
“你不能这样!”她来不及凑到他的耳畔,尽量压低声音警告。
然而,还是被刚才那人给扭头骂了,“喂,你这个女人——”
“你有意见?”殷锐凉凉地截断了对方。
男人冰冷的口吻,在黑暗中,犹如冰块一样的击撞,能听得人一路寒到心里。加上他一下坐直了身体。这个身形高大的那人,哪怕是坐着,那高大的身躯,也明显要高出其他人,给人以压迫感。黑暗中,那犹如狼一般冰冷而凶残的双眼,发出的森冷的光,也能让人吓得直打颤。
那人不敢往下说了,赶紧掉头,不敢再往后看半眼。
她这会儿瞅着自己的护卫,就又觉得无比顺眼了。那点被占便宜,似乎也可以稍微被原谅。
她不着急了,也就可以慢悠悠地去摸他的脸,反倒是很快就摸到了他的耳朵。然后,她凑了过去,在他耳畔低语。
“呐,刚刚的事,你不许再做了,我不喜欢。”
然而,他一下扣住了她想离开的脑袋瓜,也落下轻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不许不喜欢,你必须得习惯。”
因为,你是我看中的女人。
无论你是谁,你就得习惯我这样的习惯。
霸道的他,就是如此对待自己看中的猎物。
她皱了皱眉头,不喜欢,不适应。
她本来应该说,“你不能喜欢我,这是不对的”,但是似乎她上次说了类似的话,就惹怒了他,然后被他给抱住了,酱酱酿酿的。
所以——
“坑爹的小七啊!”她忍不住再次愤慨。
无辜也不是很无辜地被点名的小七:“-_-”
怎么办?
目前来看,只能先顺着他,哄着他喽,谁让他武力值比她高呢。
她想了想,就娇娇软软地祈求,“但你别那样,这里这么多人呢,万一被人给发现了,多不好?我可不要被抓起来。”
他颇为得意,轻轻捏了捏她嫩嫩的小手,“放心好了,胆小鬼,肯定不会抓你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挑这里坐,还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是个死角?!”
所以,这个混蛋是早有预谋的吗?
她惊呆了,为自己贫乏的联想力默哀了一下后,赶紧继续哄,装着搞出一声哭唧唧。
“那你也不能这样了,我害怕……”
他愣住了,突然想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在后世虽则已是司空见惯,可放在当下,却是有些出格的,若是被一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给看见,兴许还会被扣一个“流氓罪”的罪名。
小女人不过是个高中生,一毕业就被送下了乡,又被父母给保护得太好,某些东西接触不深,更被这环境给禁锢,会害怕,也很正常。
他叹息,可怜她,但却不会就此放过她,而是告诉她,“笨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过不了几年,就能好了,就不用再这么战战兢兢地怕这个、怕那个了。
只是到底心疼她,他压下了自己那张狂而污黑的私心和野望,改而再度抓起她的小手,握紧了,一下又一下地捏着,暂作止渴。
她缓缓吁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起来。
识海中,小七立刻得意地跳了出来,邀功道:“看,没说错吧,你只要哄哄他,就没事了。”
她听了,无语地嘴角直抽抽。
所以,小七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又是邀的哪门子的功?
被自家护卫吃豆腐且不说,还被胁迫着伏低做小,最后反过来还得哄他,这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吗?
“你快闭嘴吧!”
不用连什么星网,她也知道,自己百分百是家族当中混得最惨的那一位!
甚至,她还有可能会成为家族之耻啊,这个坑爹的小七!
第22章 争风吃醋1
那一只小手被男人给揉啊捏的, 感觉都要跟面团一样发酵了。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 张月鹿立刻跟只兔子一样地往外蹿。
来到出口处,她就被殷锐给教训了。
“跑这么快干什么?脚稍微一好, 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散场的时候人挤人的,你还敢跑, 不怕崴了脚?”
这人长相凶残,气势凌人,教训起人的时候, 真的是让人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啊。
她自然不敢顶嘴,埋着头看着自己果然被捏的红红的小手扁了扁嘴,那头眼角余光一扫到小开阳他们, 就乐了,再次跟兔子一样,撒丫子就跑,冲着小开阳一路狂奔, 真真是见了亲人的那种真情实意。
小开阳本来还在闹脾气, 觉得自己被姐姐给扔下了。小镇上的这些东西, 哪有江南城市里的那些好玩。他看了一会儿, 就觉得没意思了,然后特别没有安全感地催着殷小龙带他来电影院门口。可是殷小龙好贪玩,左转转、右逛逛的, 简直比他这个小孩都不如。
小开阳暗暗腹诽, 噘得老高的小嘴, 这会儿见自家姐姐冲他飞奔而来, 所有的不愉快,立刻一扫而空,也迈着两条小短腿,跟个火车头似地,一下迎了过去,撞在了自家姐姐蹲下来冲他张开的怀里。
“咯咯……”
他欢快地笑开,乐得双眼都睁不开了,两只小胳膊,也紧紧地搂住了自家姐姐的脖子,又用白嫩嫩的小脸特亲昵地蹭了蹭姐姐的,特依恋地娇声道:“姐,阳阳好想你哦。”
“姐姐也想你。”她也回蹭了一下他的小脸,重重地抱了他一下之后,干脆一把就将他给抱了起来。
“咯咯……”
小家伙乐得更开了。清脆的笑声,犹如银铃般地荡开,吸引了不少路过的男男女女看了过来,然后对这一对恍若金童玉女般的姐弟,致以了惊艳的目光。某些甚至都干脆停下来围观了。
殷锐察觉到了,心头有些不悦。
更气人的是,那小不点那么亲昵地挂在她姐姐身上,竟然还冲着他扁了扁嘴,且酷酷地一偏头,送了他一对白眼,只差明着冲他哼了。
这明显就是一副敌视的样子。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想亲近臭小子的姐姐,都只能靠着在电影院,乌漆嘛黑中,别人不会关注他,也看不清他的动作,才能稍微恣意点。臭小子倒是好,可以明着黏在他姐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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