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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爬到十楼，中介的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沈雁初站在一边，除了气息略微有些粗重之外，没有其他的异样。
中介双手撑着膝盖，歇了足足两分钟，才直起身体去开门。
“房子……采光好，装修也……很豪华。之前从来没……没有往外出租过。”
沈雁初回头，看着中介脸上红白交加，不停地擦汗，红唇轻启。
“我自己看就
可以了。”
沈雁初在房子里查看了一番，觉得还算满意，便对中介说道。
“嗯，还可以。你跟房东联系一下，这两天就签合同吧。”
“好，好。”
中介连忙点头。
“我回去就跟房东打电话。”
出了门，上了锁。
中介看着站在楼梯口的沈雁初，小腿肚子开始打颤。
“您还走……楼梯？”
沈雁初勾唇轻笑。
“既然房子已经看完了，咱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中介看着已经下楼的女孩儿，抬手扒了一下汗涔涔的头发，咬牙跟了上去。
“都说下楼容易上楼难，反正最难的都熬过来了，总不能在下楼的时候翻了车吧。”
沈雁初笑了笑。
“我只听说过’上山容易下山难’。”
中介闻言，讪讪一笑。
“都一样，都一样。”
他跟在沈雁初身后，试探性地开口。
“沈小姐，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你说。”
沈雁初下了一层台阶，低声应道。
“您为什么不坐电梯？难道是为了锻炼身体吗？可是我看您的身材已经够好的了。”
中介看着面前高挑纤瘦的身影，好奇地问道。
闻言，沈雁初的脚步微顿，挺直的背影也有瞬间的僵滞。
隔了几秒钟，有些清冷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习惯了。”
路城带着一队消防兵比武回来，经过隔壁小区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的一对年轻男女，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
王兆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神情里掠过几许了然，刻意抬高声音说道。
“哎？这不是上次那个姑娘吗？”
他这般说着，凑到路城身边，用胳膊肘碰了对方一下，压低声音道。
“老实交代，是不是女朋友？”
路城没有说话，眼睛一直注视着那两道身影，神情晦涩难辨。
王兆平咂么一下嘴。
“说实话，这姑娘长得真不赖，难怪你看不上别人。”
说完这句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路城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脚尖轻转，悄悄挪到一边。
沈雁初也看到了一队军绿色作训服中最显眼的那抹身影，跟中介挥手道别，朝那人走去。
她在路城面前站定，侧首看向站在一旁的王兆平，冲着对方颔首浅笑。
“谢谢称赞，我也觉得自己长得不赖。”
闻言，王兆平的眼睛倏地睁大。
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掩不住的惊讶跟疑惑。
“还有……”
沈雁初眸光流转，觑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红润的唇瓣微张。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他妹妹。”
“啊？”
王兆平的眼睛睁得更大。
“你……你们……”
“你先带他们回队。”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开口。
“哦，好，好。”
王兆平怔怔地点头，带着一队消防兵离开。
走出两步远，抬手摸了摸脑门儿，喃喃道。
“隔着这么老远，那姑娘是怎么听到我说的话的？”
“啧啧！真是成精了！”
其他人离开后，路城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瞳孔微缩，眸光深得有些骇人。
他拉着女孩儿的胳膊，把她拽到一边，沉声喝道。
“我说过吧，不要谈恋爱？！”
男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沉着一张脸，仿佛能滴出水来。
“疼。”
沈雁初一脸平静，轻声说道。
路城闻声，抓着女孩儿的手一滞，缓缓松开。
他见女孩儿伸手揉着胳膊，嘴角动了动，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很疼？”
沈雁初睨他一眼。
“你说呢？”
“我带你去医务室。”
路城抓起她另一只手，这次力道放轻了很多。
“不去。”
沈雁初挣开，扭头看向一边。
“那就是不疼。”
路城凝视着女孩儿的侧脸，淡淡说道。
沈雁初闻言，猛地回头看向他。
瞳眸仿佛被风吹过的海面，波涛汹涌。
她深深凝望了男人一眼，随即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路城看着女孩儿的背影，脱帽，用力扒了一下头发。
沉吟了一瞬，大步追上去。
他伸手拉住女孩儿的胳膊，嘴唇抿了抿，缓缓开口。
“对不起。”
第16章
沈雁初回头看着男人，那张俊脸微微绷紧，眼睑微垂，冷硬中又透着几分不知所措，心头刚刚生起的一丝丝怨怼霎时间烟消云散。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女孩儿下颌轻抬，倨傲地开口。
眸中的惊涛骇浪已然褪去，染上几许俏皮。
“不过，我不是来谈恋爱的。”
沈雁初顿了一瞬，缓缓说道。
“只是来这里放松一下。”
眸光微转，露出些许促狭。
“放松？”
路城闻言，眉心微蹙。
沈雁初点点头。
“对啊。”
她这般说着，挑眉斜睨着男人，饱满的红唇慢慢张开，一字一句地说道。
“比如说，做做/爱。”
听到女孩儿的回答，路城的身体瞬间绷紧，抓着对方胳膊的手掌也无意识地收紧。
他垂眸，瞳孔微缩，素来平静无澜的眸子里迸发出熊熊怒火，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女孩儿吞噬一般。
沈雁初的胳膊被男人攥得有些疼，她却恍若未察。
唇畔含笑，迎上男人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瞳眸。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路城咬紧后槽牙，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嘶哑，似乎是从喉咙里用力挤出来一般。
沈雁初能够感觉到男人的肌肉绷到一起，或许是怒到极致，他的身体隐隐打颤。
看到男人压抑到极点，却又退无可退的模样，她的心脏突然塌陷，软成一团。
“逗你的。”
她凝视着男人的眼睛，柔声说道。
抬手，覆上男人的胳膊，上下抚摸着，让对方僵硬的肌肉松弛下来。
“我只是来这里看房子。”
明艳的娇颜染上浓浓笑意，就连声音也散去了清冷，透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跟缱绻。
闻言，路城的身体陡地一震，眼睛里的怒火渐渐退去，恢复到之前的深沉。
“骗我很好玩儿？”
他看着女孩儿眉眼间的笑意，沉着声音问道。
那张俊脸不苟言笑，却又波澜不兴，隐隐流露出一丝危险气息。
“不好玩儿。”
沈雁初眉间笑意不减，缓缓摇头。
“但是看到你刚才紧张的样子，我的心里很舒服。”
一个又一个音节从女孩儿红润的唇瓣中蹦出来，传到男人的耳中，直抵心脏深处。
路城松开握着女孩儿胳膊的手，垂在身侧，转身看向一边。
只留给女孩儿一张侧脸，看不见他面上的情绪。
沈雁初眨了眨眼睛，探身，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低声问道。
“喂，生气了？”
路城抬手握住她的手，深吸口气，才转过身来看向对方。
“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这般说着，微微俯身，在距离女孩儿一寸多的地方停下。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让你光是听到那两个字就感到恐惧。”
“哪两个字？”
沈雁初歪着脑袋看着对方，唇角噙着明媚笑意。
“做/爱？”
“啧！”
路城抿唇，那张俊脸瞬间沉下来，眉间隆起，似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如果是他手下的兵看到他这个模样，早就吓得不敢吱声了。
可面前的女孩儿却总是游走在他暴走的边缘，一点一点地试探，挑逗。
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猫儿，伸出爪子轻挠一下。
如果你无动于衷，她就会得寸进尺，一步一步地挑战你的底线。
如果你横眉冷对，她就收起利爪，用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你，让你有气也发泄不出来。
骂不得，更打不得。
就连语气稍微重了一点，都得放下身段去哄她。
“其实我更好奇，你怎么让我对那两个字感到恐惧？”
沈雁初面上噙着笑。
一双媚丝瞳眸妖娆婉转，春意自生。
魅惑，却又不失灵动。
“把你扔进火里怎么样？”
路城皱着眉，冷冷地威胁道。
闻言，沈雁初那双自带媚意的眸子颤了颤，面上的明媚笑意淡了很多。
白皙的脸上渐渐地生出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就连涂着口红的唇瓣似乎也失了几分红艳。
路城看着女孩儿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嘴唇紧抿，眼神里掠过一丝懊恼。
手掌下意识里抬起，抚摸着女孩儿柔软的长发，无声安抚着。
“害怕了？”
莫名地，男人的声音也放轻了很多，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跟宠溺。
沈雁初抬眸，怔怔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一眨不眨。
眸底
有惊讶，还有几分不易觉察的眷恋跟怀念。
路城上身微俯，黑眸直视着女孩儿，宽厚的掌心从发顶游移到女孩儿的面颊上，轻轻抚摸着。
“知道害怕，下次就别再说那样的话气我了，嗯？”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尾音上挑，不经意间透出几许蛊惑人心的磁性。
脸上，传来男人掌心里灼热的温度。
耳边，是男人轻柔温和的喁喁低语。
沈雁初心中的恐惧早已消失殆尽，整颗心仿佛置放到蜜罐里，有着说不出的甜蜜。
觉察到女孩儿灼烫的目光，路城神色微怔。
抚摸着女孩儿面颊的手指轻颤，犹疑了一瞬，缓缓收回。
他侧首看向一边，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然后岔开话题。
“看好了吗？”
“嗯。”
沈雁初也回神，点头回道。
“在几楼？”
路城继续问道。
“十楼。”
女孩儿低声回答。
路城闻言，眉心轻锁。
“现在能坐电梯了？”
沈雁初摇了摇头。
“爬楼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怎么选在这里？”
“风景好啊！从阳台上看下去，就能看到一排排的肌肉男，心情也会好很多。”
路城闻言，没再搭腔，只是不悦地瞪了女孩儿一眼。
沈雁初看见，耸了耸肩，面上敛了戏谑。
“离场馆近，早上可以多睡几分钟。”
她没有说的是，这里，距离他的部队，更近。
冬训中心花滑馆。
一个女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冰场快步走来。
她的动作虽然不利落，但是看上去气焰很盛。
有人认出她来，连忙开口问道。
“晓璐姐，你不是在医院里养伤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邓晓璐猛地停下，扭头怒视着对方。
“怎么？我回不回来还得需要跟你报备吗？”
那人低头，怯怯地后退一步。
“不……不是，晓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邓晓璐却不依不饶。
“你是不是也觉得现在有人顶替了我的位置，队里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也不应该来这里了？”
对方连连摇头。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邓晓璐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冰霜。
待怒气稍微减弱几分，冷冷地问道。
“沈雁初是哪一个？”
那人看向冰场中心，颤颤地伸手指了指。
“在……在那儿。”
沈雁初做完一组训练，走向冰场出口。
她垂眸看着脚下，脸色有些难看。
刚才的训练看似完成得很不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3-3连跳的时候，她用错刀刃了。
而且，无论是跳跃的高度，还是滑行的远度，跟她之前的成绩相比，都差了那么几厘米。
她一边低头走着，一边思索着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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