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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言见缝插针，明明刚才心碎欲死，现在却反应迅速的问：“现在不喜欢，那以后呢？”
这一次轮到郁棠沉默。
不过，郁棠没有沉默多久，他就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有可能。一切未知的事物，都是有可能会有不可能这两种可能。
他还有机会的。
邵言咧着嘴巴，笑了。
如释重负。
最坏不过是重回一切开开始的模样，他能追她第一次，也能追她第二次。
有机会就什么都好说。
邵言说：“那我就当做是你答应我了。”
郁棠没回答，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她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郁棠没有忍住，她又问：“你喜欢我哪里？”
邵言也许是因为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脑子也有点混乱，他口不择言反问道：“难道你想改？”
郁棠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改什么？不至于。”
喜欢她哪里？邵言仔细的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一时半会却想不出一个答案。
沉默了很久之后，邵言才慢悠悠的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高一的最后一天。”
高一的下学期已经分过班了。用成绩来决定各人对应的位置。有些人考的差，有些人考得好，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同的是，气氛都有些压抑，沉默。
所有人都尘埃落定，该去哪里，都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
邵言的教室就在郁棠教室的附近，在没有遇见郁棠之前，他也嫌弃隔壁班的几个教室吵。
非常吵，令他无法安下心来。
他也习惯了那些路过清华北大班教室门口的人，往里面投来的那些含着嫉妒，以及羡慕敬仰都眼神。
邵言一向都是天之骄子，从来都是众人目光汇集的所在。对于这些艳羡的目光他从来不感到陌生，从一开始的暗爽，到最后的漠然。
直到，他看见那个高昂着头颅，从他身边路过的姑娘。
目不斜视，高傲得像一只天鹅一样。她的眼角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不屑，没有把他们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高傲。
当时，邵言手里面拿着一叠厚厚的课本，在教室的转角，跟她迎面碰上。
书跌了一地，他看见她的脸，看见她比自己还要更加淡漠高傲的脸色，听见她用非常冷淡、毫无歉意的声音说：“不好意思。不过我想这不是我的错，是你没有看路。”
这是初遇。
为什么喜欢她？
邵言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抖m。
第25章
邵言日记5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没有答案不代表着这件事情本身的错误。只是因为感情的事情，没办法用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
我该怎么跟她说呢？跟她说我是个抖m？
不行，我还要脸。
正文：
郁棠一直盯着他看，漂亮的眸子里面满满都是认真。
她对于这件事情似乎非常看重。
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可是当感情来临的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邵言艰难的动了一下喉结，他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紧张：“我……我跟你说不清楚。”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很敷衍了，至少听上去是这样。
邵言原本以为这一关还不能过去，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接下去怎么应对，可没有想到下一刻郁棠却轻飘飘的说：“你不用紧张，我随口问问。”
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邵言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更加的提心吊胆。一方面，害怕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当成一个玩笑话。另一方面也害怕她太过较真，自己无法给出满意的答复。
真可谓是左右为难。
“有件事情，我得事先跟你说清楚。”
郁棠突然无比认真的说。
邵言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你说。”
开始紧张了。
这种手心冒汗的感觉，邵言鲜少体会。
“以后在学校里，不许你出现在我范围五米之内。”
邵言一张口，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又给咽了下去。话到唇转了个弯，说出的是：“在学校里不可以，在别的地方呢？”
郁棠一挑眉毛，“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邵言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而后沉默。
郁棠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不要脸，随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太引人注目了，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盯着。”
比如吴沁。
一想起这个名字，郁棠的脸色便有些不对。她很想无视，但是吴沁却总会找她麻烦。虽然郁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这么死缠烂打也着实烦人。
邵言心发苦，胸中憋了一口气，知道是这一次发生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节奏。
本来是没这么多顾虑，没这么多麻烦的。但是谁知道一夜之间流言四起，说的全都是对郁棠不利的事情。
邵言没办法不去顾及，所以只好这么束手束脚。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惹人注目是一件这么烦人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心中有千百种想法，邵言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是乖乖点头。
“我知道了。”他说。
随后，两人都安静下来。公事公办一样的态度之后，勉强是把这件事情给理清楚了一部分。虽然有些事情说也说不清楚，不尽如人意，但对于郁棠来说，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气氛难得的安宁，郁棠和邵言肩并着肩，与他一同走在路上。
两人一同走出了一段距离，已经距离小区越来越远。天色也是彻底的昏暗下来，现在是完全被霓虹灯主宰的世界。
红灯绿酒，到处都是喧闹一片。在人声嘈杂的闹市，只有他们两个人肩并着肩的这一小方天地，还算是安静的。
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安静。
郁棠把自行车锁在路边，轻叹一声，小声说：“我有点累了。”
她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疲倦，听上去也比平时说话的声音要小了一点。落在邵言的耳中，就像是奶猫的爪子在挠一样。
有些痒，也有些心动。
他跨上自己的自行车，主动邀请：“我带你回去。”
其实邵言有些忐忑，他害怕郁棠会拒绝自己。刚才才刚刚坦白过，现在不管郁棠有什么举动，邵言都非常在意。
郁棠没有拒绝。
她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随后略微犹豫，伸手揽住他的腰。
两个人同时一顿，皮肤相触的地方都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僵硬。
这是第一次，郁棠主动的接触他。
邵言心中乐开了花，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他脚下一蹬，口中也跟着欢呼一声，自行车就飞快的往前行驶。
夜风有点凉，正好吹去了白天的燥意。郁棠额角的碎发随着夜风飘动，轻拂在脸上，感觉有点痒。这一股痒意使得她不由自主的眯上眼睛。
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郁棠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空气的味道都变得清甜，让她心旷神怡。
除此之外，她还能够感受得到身边的物体，微微的散发出一种热气，让人觉得温暖，会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过去，再靠过去一些。
正当郁棠天马行空的时候，邵言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你太轻了。”
“恩？”郁棠微微一愣，有点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应该多吃一点。”邵言的声音微微含着一些笑意，“不用刻意的控制体重。现在已经很好看了。”
确实太轻了。
从肉眼上看去，郁棠四肢修长纤细，正是时下最符合审美的身材，偏瘦弱。
邵言一直知道她很瘦，却从来都不知道怎么轻。
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轻飘飘的，似乎没有重量一样。
郁棠一撇嘴巴，“你管不着。”
邵言一听她有不悦的迹象，果然乖乖的闭着嘴巴，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唯恐惹她不开心。
没过多久，两人又再度沉默下去，一时间就只能够听见自行车的车轮那吱呀吱呀响动的声音。
除此之外，郁棠还能够听见邵言微微喘气的响动，很轻，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律动。
这喘气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耳热，似乎带着一种天然的诱惑。
但是郁棠不为所动，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她突然问：“你不是说我太轻了吗？怎么这么累？”
邵言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对体重这么敏感，就在心里面暗骂自己，不该胡乱说话。
为了不让郁棠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邵言只好无奈的说：“没，你真的一点也不重。”
他刻意的强调，顿了顿邵言又说：“是我……是我太瘦弱了。”
郁棠满意了，她无声的笑了笑，然后揽在邵言腰上的手轻轻拍了几下，扬声说：“小伙子还需得努力锻炼身体！”
被她触碰过的地方一僵，邵言连脊背都僵直了。他面色有些复杂，停顿了几秒之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行使。
等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郁棠就要求下车。
邵言颇有些恋恋不舍，却还是只能够按照她的意愿，把她放下来。
今天晚上惊心动魄，虽然过程有些不愉快，幸而结局是好的。
至少现在他心中很快活。他能够感觉得到，此时的自己跟郁棠是前所未有的接近。
虽然跟他所想的那种距离还相去甚远，但至少这是一种进步。
想到这里，邵言就笑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整理碎发的郁棠，神色变得无比柔和。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取车。”邵言说。
郁棠手上的动作一顿，犹豫片刻，点点头答应了。
她有心想要再和他说句什么，但是觉得没办法表达出来。咬咬牙之后，郁棠转身就跑。
但是跑出了没有几步，她又再度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邵言。而好巧不巧，她发现少年此刻也正在看着自己。
郁棠突然就笑了。
两个人好像是达成了什么心照不宣的隐秘的契约，在心间似乎有着某种悸动。
郁棠定定的看了他几眼，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郁棠的心情变得好了不少。就连因为学校的事情而受到的影响，都仿佛跟随刚才那淡然一笑而拂去。
心头也没有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再一次为这种事情而感到费神。
邵言还在楼下，没有上来。郁棠一个人坐了电梯上楼，他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是自己胡乱哼出来的，没有固定的旋律，但是听着却很轻快。
等郁棠打开家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里面耀眼的灯光给晃花了眼。
玄关还有客厅里面的灯都大亮着，郁棠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就看见郁齐磊站在客厅连接的阳台那里。
他手中拿着一瓶酒，就这么直接往嘴里灌，姿势很是豪迈。
同时看上去也是愁苦无比，心情好像很不好。
郁齐磊居然回来了。
郁棠敛去脸上轻快的神色，轻声的叫了一声“爸”。
郁齐磊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她，神色有些质问的意思：“今天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话间，郁齐磊又抬头，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这一口又急又猛，呛了一大口，让他都开始咳嗽起来。
面对他的质问，郁棠有点心虚。她低下脑袋，顺势解开自己的书包，也是为了回避他的目光。
“我今天放学的时候，跟祁月约好要出去逛逛，所以回来晚了。”
郁棠撒谎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可是她知道，她不想让郁齐磊知道自己跟邵言的事情。
郁齐磊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又转过头去，继续喝自己的闷酒。
第26章
郁齐磊回来了，这对郁棠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她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有让他心烦气躁的杂音。
更没有那些突然冒出的女人会突然跟她吵架，令她难受。
当郁齐磊回来之后，这一切都发生了。
郁棠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多久，很快就听见门铃响起的声音。
她听见这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不知怎么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邵言。
也许是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她不想要邵言跟郁齐磊碰上，所以就迅速的跑出去开门。
“你——”郁棠刚刚要说出口的话，很快就消失在喉咙当中，没有机会说出来，脸上的表情也僵住。
因为每个人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邵言，而是另外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郁棠对郁齐磊的那些女人并不怎么熟悉，看着那一张不知道盖了多少层粉的脸，他发现她有点脸盲，认不出来，这是第几任。
毕竟都是这个女人刺鼻的味道。
香粉或者香水，几乎已经要占据了郁棠的味觉。
郁棠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其显而易见的不悦，“你是谁？”
女人明显还是记得郁棠的，她笑了一下，涂着血红的嘴唇咧开，露出了惨白惨白的牙齿，看着有点瘆人。
“我是来找你爸爸的。”
郁棠当然知道她是来找郁齐磊的。
她甚至不想让这个女人走进来，更要当场把他给轰走，但是她抑制住了。
郁齐磊刚刚回家，她不能够在这种档口上面跟他对着干。
郁棠不情不愿的侧身，让这个女人走进来。
她看了一眼门口，发现隔壁的门紧闭着，没有人要走出来的迹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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