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婚后,两人更了解彼此,也更加懂得包容对方,像世间的情侣一样,会起争执,却也甜蜜。
傅青蔓觉得程一泽有这么高的觉悟其实都是因为深爱着南意,想她所想,忧她所忧。
其实苏瀚做的也不比程一泽差,甚至是做得更多,更好。
就像现在,苏瀚是打从心里将她当妻子看,两人带着儿子就是一家三口,但苏瀚始终没提过结婚的事。
不是苏瀚不想,而是苏瀚知道她心里的恐惧。
她从小的生长环境,父母离异,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之后那些遭遇让她对婚姻产生恐惧。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苏瀚什么都知道,所以他不逼她。
两人一起用过午餐后原本还想一起逛街的,但南意接到程一泽的电话先走了,傅青蔓给苏瀚打电话,没人接,她想着回去也是一个人,难得出来一次,索性就多逛一会儿。
她的车暂时停在餐厅的停车场,她打算步行去对面的商场逛一逛。
“傅青蔓!”
身后有人叫她,傅青蔓下意识回头,看到徐清越快步从餐厅里走出来,走向她。
傅青蔓扯了扯嘴角,随口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路过,看你和你朋友到这里吃饭,就跟着进去了。”徐清越依旧是放荡不羁的样子,也不在意傅青蔓对他没有好脸色。
“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他打她手机始终打不通,又不是在穷乡僻壤山旮旯里没有信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傅青蔓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面色淡淡,语气疏离,“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清越笑,“你的车还在这里。”
傅青蔓不想多说,敷衍地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前面就是十字路口,要走到对面的商场需要穿过马路,正好是红灯,她只能再等一下。
徐清越在原地站了几秒,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回走,准备取车离开,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扭头看站在不远处的女人,从来没有那个女人像她一样对他如此恶劣。
可偏偏他就是鬼迷心窍了,一次次腆着脸凑上去,但她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他。
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心,总之有一种情绪驱使他再一次跟了上去。
傅青蔓没有回头看,并不知道徐清越就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站着,身边一起等绿灯通行的人不多,绿灯亮起,三五人零零散散地往前走,傅青蔓走在后,徐清越默默跟在她身后。
徐清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起初对傅青蔓也许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因为她和言弈的特殊关系,他就想和言弈争,就想证明他不比言弈差。
可是,在傅青蔓这里,他彻底栽了跟头。
这个女人的心太冷了。
越想越气闷的徐清越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傅青蔓的胳膊。
“傅青蔓,你凭什么对我不理不睬,是怕苏瀚误会你和我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吗,那你和言弈的事也是瞒着他的吧?”
傅青蔓冷不防被一股大力拉扯,身体因惯性往后倒,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险险站稳,从声音已经辨出拉扯的人是谁,她蹙眉扭头,嫌恶地甩开手,怒斥,“徐清越你有病吧!”
像徐清越这种难缠的人,傅青蔓从来都是避而远之的,上次的求婚事件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要不是因为徐清越忽然发神经搞出那件事,或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些糟心事儿了。
她和儿子原本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现在却是不能了,每天承受多少无聊之人的无端谩骂,事情发展成这样和徐清越这个神经病脱不了干系。
这位徐大少太自以为是,做事不考虑后果,更不会设身处地为别人想一想。
他想一出是一出,她可没有闲工夫参与这无聊的演出。
傅青蔓甩开徐清越的手后大步往前走,想尽快走到安全的地方,也顾不得看周围了。
就在徐清越纠缠她的时候,一辆轿车从侧边的岔道口违规行驶,且速度超快地往他们的方向而来,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在傅青蔓甩手离去后徐清越就察觉危险在向她逼近,双目眦裂,惊喊一声,本能地朝她奔去。
“小心!”
就在徐清越喊出声时傅青蔓也发现了危险向她袭来,可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危急时刻,傅青蔓感觉后背一痛,被身后扑上来的徐清越大力往前推了一把狠狠摔倒在地,与此同时有惊呼声及’砰‘的重物落地声响起。
傅青蔓这一下摔得很重,除了四肢麻木半天没能动弹外,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她手上的包甩去老远。
前后都有人围了上来,见她挣扎想要爬起来,有好心人帮她拾起包,上前去扶她。
在别人的帮助下站起的傅青蔓猛地回头看,徐清越倒在血泊里,睁着眼盯着她,手无力地动了动,嘴唇也在动,可是发不出声音了,嘴角有血溢出来。
围在徐清越周围的人都不敢去碰他,傅青蔓如梦初醒,一瘸一拐朝徐清越奔去,她扑跪在徐清越身边,想伸手去扶他,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扶,慌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可是手机已经摔坏了。
看徐清越奄奄一息躺在血泊里,她慌了心神,这时候附近的交警闻声赶来,叫了救护车后将徐清越保护好。
傅青蔓六神无主,几次想伸手,却不敢去触碰徐清越,脸上火辣辣地疼,她颤声和徐清越说话。
“徐清越,你别睡!”她几乎是用作吼的,“你要是现在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说到最后,她已经带着哭腔哀求,“我求你徐清越,你别死……”
她不想欠任何人,可是就在刚刚,徐清越奋不顾身救她,现在就要死了。
本来要被撞的人是她。
徐清越将要闭上的眼又奋力睁开了,一只手臂呈不正常的姿势搭在身边,双腿都染了血,伤得很重,另一只手臂还能动,但他已经没力气了,只能动动手指,张嘴想说话,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别、别哭……”
傅青蔓的泪水汹涌而出,一遍一遍地叫着徐清越的名字,让他不要睡。
好在附近就有一家医院,救护车几分钟就到了,傅青蔓和徐清越很快被送到医院。
……
苏瀚从会议室出来,拿出手机看到傅青蔓给他打过电话,嘴角微扬,回拨过去。
没打通。
他皱眉,她的手机是二十小时开机的,很少有关机的时候。
心下隐隐觉得不安,苏瀚又拨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他更加担心了,来不及多想,匆匆回家。
他刚走到停车场,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一个座机号码,他没有犹豫接听了。
“阿、阿瀚……”傅青蔓的声音嘶哑,带着颤抖,叫着他的名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瀚急声问,“蔓蔓,你怎么了,现在在哪里?”
他这一问,让傅青蔓哭了出来,但哭着把话说出来了。
“我在医院,你快来。”
“徐清越为救我被车撞了,伤得很重……”
苏瀚面色大变,临危不乱,打开车门上了车,戴上蓝牙耳机继续和傅青蔓通话,说话的时候发动车子。
“别怕,我这就过去,你告诉我你们在哪家医院?”
傅青蔓把医院的名字报给他,没再哭了,一下一下地吸着鼻子。
苏瀚又问,“你有没有受伤?”
傅青蔓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没事,徐清越把我推开了,他伤得很重,现在在急救。”
听她说她没事,苏瀚松了一口气,温声安抚,“蔓蔓别怕,我很快就到了,你待在那里别动,等着我去找你。”
“嗯。”傅青蔓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听到苏瀚的声音,萦绕在她周围的恐惧逐渐减少,脸上和手脚上的痛意越发明显。
“阿瀚,我的脸好疼,手也疼,腿也疼……”
只有在他这里,她不用假装坚强,疼了可以哭,也可以说给他听。
苏瀚听得皱眉,依然用温和的语气有条不紊地教她怎么做。
“你先让医生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很快就到了。”
傅青蔓应声后将电话挂了,护士台还有两名护士在,一人上前扶她去处理伤口。
十五分钟后苏瀚在手术门外找到了傅青蔓,她坐在那里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连他走近都没察觉。
苏瀚蹲下身,轻轻执起她没受伤的那只手。
“蔓蔓别怕,我在这儿呢……”
傅青蔓愣愣扭头看他,红红的眼眶顿时浮起一层水雾,苏瀚坐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温声安慰,“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第61章
徐清越只在手术完成两天之后醒过来的,在得知他的左腿可能要截肢后就抵触治疗,徐家的人轮流守着他,就怕一个不留神他就做傻事。
得知有可能要截肢的事时徐清越大闹了一通,连在病床前守着的他妈妈都被他赶了出去。
之后只要是醒着发现病房里有人,他就发脾气,大吼大叫,叫人滚出去,连医生也被骂。
徐夫人没辙了。
徐清清见向来强势的大伯母哭成一个泪人,心里也很难受,上前安慰,“大伯母您别哭了,这时候大伯和清越哥都需要您。”
徐清越的父亲因为徐家公司的事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忽然又听说独子出车祸伤的很严重,忧急交加,急忙从国外赶回来,但身体承受不住,就在徐清越的病床前倒了下去,中风住院了。
儿子刚事,丈夫也倒下了,即便是女强人徐夫人也是心力交瘁,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清清,你帮帮大伯母好吗?”徐夫人病急乱投医了,抓着徐清清的手哀求,“你进去劝劝你哥哥,他最疼你,一定听得进去你的劝的,我没办法了……”
徐清清点头,“您别担心,我这就进去和清越哥哥说说话,会没事的。”
这时候一直沉默陪在一旁的言弈也开口了,“阿姨您两天没合眼,我让人送你去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下,清越这边我和清清守着,不会有事的。”
徐夫人憋着泪,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似是怅然又是释怀地扯了扯嘴角,算是这么多年来对言弈的第一次好脸色,语气也不像以前每一次那样冷嘲热讽,感激居多。
“谢谢你了。”
患难见真情,她在医院守了多久,言弈与徐清清就陪了她多久。
到了这一刻,以前那些恩恩怨怨想起来全都是她一个人的臆想。
说到底言弈什么也没做。
“我去陪陪你大伯,他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徐夫人没有把话说完,拍拍徐清清的手,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徐清越的父亲的病房在另一外一层楼,徐夫人就这样每天在两层楼上来回跑。
目送徐夫人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在楼道口消失,言弈才收回目光,牵住徐清清的手,轻声安慰,“别担心,阿姨她能坚持住的。”
徐清清低头看被他牵着的手,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弈手上的力道紧了紧,犹豫了几秒,还是将她揽过来抱在怀里,一手轻抚她的头。
“叔叔和清越都会没事的……”
既是在安慰徐清清,也是在安慰他自己,这种情况已经很糟了,他们都不是医生,除了等待,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徐清清抬手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退了出来,不着痕迹挣开手,“我进去看看。”
言弈随即又牵住她的手,温声道,“我陪你进去。”
说完也不给徐清清说话的机会,率先推开病房的门,牵着她走了进去。
徐清越听到响动,睁开眼时满眼愤怒,但对上徐清清红红的双眼,终是没有发作,将脸撇从一边,不看他们。
“哥……”徐清清哽咽着唤了一声。
徐清越眼皮颤了颤,没有睁眼,也没有应声,徐清清还想再说什么,言弈捏了捏她的手,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他有办法。
现在的徐清越比任何时候都要任性,也没人敢刺激他,徐清清也是小心翼翼的,但言弈不一样,同样是男人,他知道对徐清越说什么才有用。
“救青蔓是你自愿的,奋不顾身救她的时候你连死都不怕,现在还怕活着吗?还是你想用自暴自弃来让所有人感受你的痛苦,让青蔓内疚自责,让大家都因为你而沉浸在悲伤里?”
“徐清越,你一直都这么自私!”
“你有没有为叔叔阿姨想过,叔叔现在也躺在病床上了,阿姨每天担惊受怕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言弈的话到底起了作用,徐清越睁开眼,但眼睛望着上方,呆呆地问,“爸他怎么样了?”
“情况暂时稳定了,但医生说了,以后不能再受刺激,也不能再操劳。”言弈回答。
徐清清走过去,在病床前站定,眼含泪花,哽咽道,“哥,大伯和大伯母都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爸爸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你的腿不会有事的。”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哭,徐清越终于不再是无动于衷,一只手臂打着石膏,另一只手输着液,他动不了,却是笑了笑。
“别哭了,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哭起来像小花猫一样难看死了。”
徐清清破涕为笑,蹲下趴在病床边,一边抹泪一边说,“我还不是被你吓到了才哭的,你好意思嫌我丑。”
言弈走过去,对徐清越说,“这两天青蔓每天都来医院看你,但阿姨不让她进来,你……”
闻言,徐清越眼睛一亮,“她人呢?”
徐清清抹了一把脸,在言弈之前开口回答,“阳阳昨晚发烧了,青蔓姐给我打电话了,一会儿就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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