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陆五爷强迫她吞下的那粒苦得难以下咽的药丸,似乎是从哪里新搜罗来的,药效很是霸道,司雨吃完之后,一路坐车过来,被这个神经病抱在怀里,竟然没怎么吐血,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这是什么药?”她没忍住问。
陆五爷牵着她的小手往别墅里走,漫不经心地回答:“可生死人肉白骨的药,不过对你似乎只有十分之一的效用。”
司雨顿时闭了嘴,没敢问怎么才能买到,一听就知道不是她这种寻常百姓负担得起的,也就只有像陆五爷这样只手遮天的人才有办法搞到,还一次性给了她一整瓶!
她吃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陆五爷垂眸望着这小姑娘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隐秘地弯了弯唇角,这次没在客厅停留,而是直接牵着她上了楼,走向了主卧。
意识到目的地仿佛有些不对劲,司雨停下脚步,踟躇地问:“五爷,我们还是到楼下去坐吧?”
陆五爷充耳不闻,继续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司雨小胳膊小腿,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就被拖进了卧室,然而陆五爷并没有在床边逗留,而是绕去房间的另一边,打开一扇木门,将司雨带进了浴室中。
“五爷,有话好好说——”司雨挣脱不了他的手,走进浴室后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里摆放着一个木桶,大小刚好够一个成年人坐进去,而木桶里的温水呈黑褐色,升起腾腾白雾,散发着司雨所熟悉的中药味道。
“你体质太虚,药浴不宜浸泡太久,十五分钟后我会来叫你,换上衣服坐进去,不然药效就挥发掉了。”陆五爷慢慢说完,低头一瞧,这小姑娘还傻愣着不动,于是轻缓问,“怎么,还需要我手把手来教你?”
司雨连连摇头,她只是没想到陆五爷带她上来是为了让她泡药浴!想想之前的药丸,还有这一桶的药浴,司雨已经不敢去计算这些药材到底花费了多少。
只不过仔细数数,从开始到现在,她从陆五爷那里拿到的药材,恐怕加起来的价值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虽然司雨怕他,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药的确很有用,而且她自己压根就没有途径买到,司雨苦恼的是,这份人情欠下了,以后可要怎么还?
别说以工抵资,就算卖身偿债,也还不清吧?
浴室里早就备好了轻薄的衣裳,待陆五爷走出去后,司雨换好衣服,慢慢地躺进了木桶里,水温似乎是特意调试过的,不冷不热正正好,全身被药液包裹着的感觉很好,司雨靠在木桶壁上,轻轻舒了口气。
她还记着陆五爷说自己只能泡十五分钟,但坐进去没过几分钟,她就被强烈的药效熏得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差点埋进水里去,没过多久就不省人事了。
就在司雨的身体渐渐往下滑,快要没入水面时,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轻松地将她整个人从水中抱了出来,司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药效令她一点都睁不开眼,只是凭着直觉往对方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像是挺满意似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呼吸亦逐渐放轻,俨然是熟睡了。
因为浴室中热气熏腾,司雨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但手脚依旧没有暖和多少,还是带着陆五爷最喜欢的沁人凉意。
陆五爷望着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竟忍不住叹了口气,是他估错了药量,不过还好他就在外面的卧室等着,捕捉到了司雨的呼吸声渐不可闻,这才提前进来,好险没让这只蠢兔子掉进水里去。
因为司雨刚刚浸泡在水中,衣衫全湿透了,此时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柔软的身体线条,而陆五爷抱着她,衣衫上的水自然也打湿了他那身梨白唐装,氤氲出一片水迹。
若是放到别人身上,胆敢这么做的,他绝不会轻饶,但放到这小姑娘身上,陆五爷倒觉得有点无计可施了。
这种感觉很新鲜,很特别,他活了这些年,一直喜欢将所有事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心,就算一时处于劣势,但他都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取胜,唯独面对司雨时,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打断他的部署,让他不忍心一下子将这小姑娘拘得太紧,就这么退让着退让着,他恍然间回头,才发现自己对待司雨时,早就超出了平常的底线。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对待自己养着好玩的小动物不断放低底线,这很危险,可明明他清楚,却又不想停下来。
司雨衣衫尽湿,隐约能看见里面莹白如玉的肌肤,但陆五爷对此视而不见,吩咐人取了条毛巾过来,然后目不斜视地将她身上的湿衣服除下,用毛巾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带上了床。
司雨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舒坦,身体的酸疼消除了大半,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可是当她睁开眼后,才发现自己似乎被谁给紧紧地箍在怀里,她一醒来,第一时间就嗅到了清淡的檀木香气,紧接着就瞥见了陆五爷常穿的那身唐装上的纹路。
近、在、咫、尺。
什么情况?!
司雨的大脑有点转不过弯,她能感觉到身下是床,而抱着她的那个人难道……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想要从这铁箍似的怀抱里挣脱开来,但刚刚有了这个意图,抱着她的人似乎就察觉到了,司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摁进了被褥里,头顶处投下一片阴影。
而陆五爷那双漂亮得宛如艺术品的手,则是握住了她纤长的脖颈。
陆五爷的力气惊人,但即便是这样不甚清醒的状态,他依旧有着可怕的自控力,司雨丝毫不怀疑他能立刻捏断自己的脖子,但他却在紧要关头控制住了自己。
司雨有点慌乱地往上看,只见覆在她身上的人满眼戾气,兼或带了些许被人吵醒的不耐,仿佛刚刚从沉眠中醒来的修罗,令人胆寒。
“五、五爷?”司雨颤颤巍巍地喊了声,完全不敢动弹,这位爷难道是有起床气,太可怕了,跟平常她看见的那副淡然出尘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反而戾气横生。
陆五爷垂眸盯着身下娇小的女孩,过了许久,他似乎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认出了司雨,手指才缓缓地、一点一点地从司雨的脖颈处松开。
第38章
直到陆五爷的双手彻底离开司雨的脖颈处,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惊讶地发现在刚才短短的瞬间里,她竟然出了一头冷汗,整个后背都湿了。
而面对这种状态的五爷,他身上的煞气顿时如一座大山般朝着司雨压下来,司雨偏过头,重重地咳了出来,血迹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就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好险……司雨敢肯定,刚刚陆五爷是真的能一手掐死自己的,若不是他在最紧要关头克制住了,或许自己现在就该躺尸了,那股戾气是实实在在的,宛如死神的镰刀架在了脖子上,司雨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了。
而彻底从睡眠中清醒过来的陆五爷则是沉默地盯着被自己压在床上的司雨,小姑娘鸦黑的长发散在被褥间,小脸苍白,杏眼里蒙着一层水雾,眸中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散去的惊慌与恐惧,倒映出他冷漠至极的脸庞,而此时小姑娘更是一边咳血,一边拿余光偷偷瞄他,看着他的神情像是见了鬼一般,说不出的可怜娇弱。
……仿佛再用力点就会碰碎掉一样,太娇太软了,活像个瓷娃娃。
过了好一会,陆五爷才闭了闭眼,将因为被人打搅了睡眠而生出的暴戾压下去,一个翻身从司雨身上移开,坐到床沿边,解下了戴在手腕上从不离身的佛珠,捻在指间飞快转动。
这是他幼年寄居在佛寺时遗留下来的习惯,寺院的主持为了让他时刻能保持静心,特意寻了一株千年菩提,取了树上的菩提子替他打造了这么一串手珠,每当他觉得心绪不平静时,便转着佛珠念一次清心咒。
他从小锻炼出来的自制力很强大,通常情况下,基本没有事情能让他完整地念完一遍,但是今天他原原本本默诵了一次后,竟觉得还是不够,内心还是没能完全平复下来。
“那个,五爷……您能不能回避一下?”司雨从侧面看去,只能看见陆五爷转着佛珠、嘴唇上下翁动的模样,不晓得他到底在干什么,于是谨慎地问道,因为这时候司雨才发现,自己身上裹着一条厚毛巾,但底下却没有穿衣服!
也不知道昨天泡药浴时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被人抱上床的印象,而那身衣裳也不知被谁给脱下了……最重要的是,昨天一整晚,难道她都被陆五爷抱着睡吗?
太可怕了!简直比这神经病一早起来要掐她脖子更可怕!
听见司雨软软的声音,陆五爷手上的动作一动,侧头瞥了她一眼。这小姑娘可能没意识到,她睡觉时不太老实,胸前的毛巾已经隐隐有下滑的趋势,精致的锁骨已经露出了一大片。
“我让人给你备了衣服,收拾好就下来。”陆五爷淡淡地移开视线,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佛珠,珠子上凹凸不平的表面磕到指尖,他才意识到,刚才念那一遍清心咒似乎是白念了。
司雨忙不迭点头,待这位爷总算离开,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先跑去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然后才手脚发软地换上仆从送过来的新裙子。
她居然跟陆五爷共处了一晚还好端端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司雨下楼的时候,陆五爷已经等在客厅里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司雨总觉得他的神情貌似比平常还要冷淡,司雨一边揣摩着又是谁招惹这神经病不高兴了,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自己能不能回去。
“昨晚泡的药浴应该已经吸收完了,你的身体需要补充食物,想吃什么?”陆五爷精通医理,瞥了她一眼,问道。
司雨瞬间想到了陆五爷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挑食劲,说实话,那顿饭她记忆犹新,跟一个口味挑剔上天的人同桌就是一场灾难,为了避免灾祸重演,司雨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先回趟家,家里还有点吃的,我可以自己煮。”
出乎意料地,这回陆五爷倒没再强迫她听从,微微颔首,便牵着她走出别墅。平常司雨总是能看见陆五爷身边跟着一大群保镖,但这次他一反常态,挥退了所有下属,亲自从车库里开出一辆颜色张扬的跑车。
司雨目瞪口呆,她见惯了陆五爷素雅的衣着品好,总觉得这么鲜艳扎眼的色彩跟这个人不搭边,但陆五爷却很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将车子开到司雨身边,见她呆愣着,唇角不由一弯:“还需要我请你上来么?”
司雨梦游般坐上去,直到跑车一骑绝尘,在山道上扬起一片尘嚣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握住了扶手,有点紧张:“五爷,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亲自开车了?”
陆五爷的开车速度可以用狂野一词来形容,他似乎从来不知道慢速驾驶四个字怎么写,但与此相对的,是他的神情一直非常平静。他听见司雨的问话,似乎笑了笑,和善地回答:“因为我现下不痛快,而若是有人跟着,我会更加不痛快,明白了吗?”
司雨顿时噤若寒蝉。
于是这辆张扬的跑车就以恐怖的速度一路飙回了司雨家的小区外,司雨一路提心吊胆,生怕陆五爷的方向盘一个握不稳,她就要成为马路冤魂了,此时见到熟悉的小区大门,内心立刻涌起一股激动之情,她连忙道:“您在外面放我下来就可以了,我这儿是个老小区,道路很窄,根本没有供汽车行驶的路。”
陆五爷倒是干脆停靠在路边,熄火,下车,走到副驾驶座的这边,朝司雨道:“那就走过去。”
司雨傻眼了,敢情汽车进不了,他还想着走路?
司雨觉得今天的陆五爷似乎有点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儿,又说不上来。
“还是不麻烦了,对面那儿有个早餐档,我还想去打包点东西带回去,您不用管我了,真的。”司雨急忙又想了个借口,她是真怕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了。
谁料陆五爷顺着司雨手指的方向一看,竟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了过去。
那家早餐档是附近有名的老店,生意高峰期一般都在早上六点到八点,陆五爷将司雨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人家正准备收摊,眼见对面走来一个气质卓绝的男人,他手里还牵着一个虽脸色苍白但容色妍丽的女孩,店家老夫妻不敢怠慢,忙招呼道:“先生,您要点什么?我们这包子已经卖完了,只剩下一点粥……”
陆五爷垂眸望了望这家摊点,油烟味仍在,收拾得还算干净,但摆出来的食物卖相并不算多好,甚至有点寒酸,与他以往所吃的东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他牵着的小姑娘已经率先回答:“要一碗粥就够了,多放点榨菜,我就在这儿吃。”
“在这里吃?”陆五爷环顾了一下,小摊周围零零散散支了四五张小桌子,还有许多小板凳,地处马路边,环境自然不算很好。
司雨接过老夫妻递过来的热粥,这对热情的店家见他们是两个人,还多放了一个勺子,司雨哭笑不得,陆五爷挑剔得很,哪里会吃啊?
“是啊是啊,我吃完就走,您还是不要等我了,我吃东西慢,说不定得耽误您多少时间。”司雨恨不得立刻能将这人打发走,所以才故意说要在这里吃的,她就不信了,向陆五爷这样把挑剔当成人生原则的神经病,还能忍受得了?
然而司雨再一次判断错误,陆五爷竟点点头,率先找了一张最为干净的木桌,坐下来后还用指关节扣了扣桌面:“还不过来?”
“……”司雨再一次确认,今天的陆五爷确实很不正常。
她端着粥走过去坐下,在陆五爷的注视下,慢慢地喝着碗里的清粥。陆五爷在对面盯着她的动作,看了一会,忽然收起佛珠,执起多出来的那一只勺子,舀了半勺,低眉尝了一口。
“!!”司雨一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陆五爷只舀了这半勺,便将勺子放置在一边,将司雨惊讶万分的表情尽收眼底,淡淡道:“……味道还可以。”
司雨:“??”不是,您这突然不挑了,她很不习惯呀!
第39章
《不思议挑战》录制完后,司雨赶紧收拾包袱溜回了剧组,因为她总觉得陆五爷亲自送她回家那天十分地不正常,怕这人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于是在目送陆五爷那辆张扬至极的跑车远走后,司雨立刻往反方向奔去了机场。
一返回剧组,就有一大堆人上来套近乎,围着司雨变着法打听录节目的事情,毕竟在大部分人看来,像《不思议挑战》这种超高人气的王牌综艺一般只会请流量大牌明星,司雨才接拍到第一部 电影,影片没上映,也不知道成绩如何,就接到了这一档超人气综艺的邀约,着实有点不正常。
司雨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托了纪临的福,临时被捎带上的,于是统一用“节目组安排,我也不知情”这一句话搪塞过去,好不容易应付完心思各异的众人,司雨挤出包围圈,就看见饰演女一号、新帝青梅竹马的演员韩恬甜一脸恍惚地走过来。
29/63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