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新人奇怪:“拎旅行箱过来?箱子里装了什么吗?”
同事:“当然在箱子里装了东西了,但你知道装了什么吗?”
小新人的好奇心被勾起:“究竟是什么?”
同事想想当初的画面,就是一阵感慨:“钞票啊,全是红钞,整整一箱,没个十几万都不可能。他就在帝豪酒店里面,顶楼上面撒钞票,说是他高兴,谁抢到那些钱,就是谁的。”
小新人被震惊到。
这位霍总,好像脾气有点古怪?
高兴了就撒钱。
那不高兴呢?
但她……怎么就没赶上他高兴的好时候呢?
十几万对于他们这种上流社会的人来说,可能就是零花,闹得玩玩,对于她们这种普通民众来说,是拼死拼活打工,赚几年才能积蓄下来的小型“巨款”。
这么一想,小新人的心更累了。
……
进入酒店内部,角落乘坐电梯的地方,一共有三部。
每一部电梯里面都有接待员,霍启真戴着手套,微微眯了眼,随意地点兵点将,点到最右边的那一部,他走进去。
身后的五个管理层也要进来,被他的助理江立拦住。
管理层们纷纷脸露尴尬,其中一个说:“霍总,我……我们有话要对您说。”
江立冷着一张脸,说:“霍总不喜欢和杂鱼一起乘坐电梯,你们去旁边那一部吧。”
五个被叫做“杂鱼”的管理层,一个个哑然无语:“……”
其中一个带头,连连憨笑着说:“好。”
电梯关上前,接待员也被请了下去。
江立的话很简单:“霍总不喜欢电梯里太挤。”
接待员只能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
电梯门渐渐闭合。
还剩一条缝的时候,霍启真亲眼看到站在外面的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嗤之以鼻的,有不屑的,也有不爽他的。
不过就是这短暂的几秒钟,几个人都忍不住心里产生的变化,就这么痛恨他吗?
霍启真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扒着自己的手套。
姿态仍然优雅。
每一根手指都脱到半截,露出腕部一片惨白的皮肤。
江立在旁边,拿出一份文件,说:“根据上个月及上上个月,汇总来的数据显示,本季度盛京的帝豪营业额已经降低了1.3%。您的猜测是对的,最近有管理层在内部,公然用活动价在操控市场,把挣得的营业额揽入自己的腰包。而且这个帐没能查出来,是因为他们在互相勾结。”
毕竟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霍启真微微叹一口气,但表情是笑着的:“我不来,他们就喜欢胡作非为,真像是一帮长不大的幼儿园小朋友,总要有家长在旁边看着一点才行。你说是吗?江立。”
江立点点头:“至于是谁在后面操控,我这边一定会及时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不用查了。”冷不丁地,霍启真突然开口。
江立抬眸。
霍启真漫不经心地说:“见到我这位大家长来了,一个个都露出那么讨厌我的嘴脸,我们酒店的服务宗旨是微笑服务,不是假笑服务。开了吧。连我都敢讨厌,这种人,你说要来有什么用?”
江立心里咯噔一声,平时跟着这位老总的身边,霍启真看起来做事荒唐不经,实际上心里和明镜似的,比谁都要清楚。
霍启真认为,这个市场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虽然有钱不一定能买到一切,但没有钱,就只会寸步难行。
他连那些人的妻子,还有情妇都收买了,什么风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只要那帮人敢做,敢说,他就有能耐知道。
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想瞒天过海,那些人还太嫩了一点。
仗着霍启真年轻,才三十岁,刚从上一任董事手里掌权过来,大家就觉得他是摆设,是纸老虎。
真相是什么,慢慢的,大家才开始看清楚,但已经晚了,和温水煮青蛙一样,在起初的时间,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霍启真有手段,心思敏捷,想法新颖。
虽然只接手短短两年的时间,酒店的营业额确实在这期间内,被他提升了不少。
如今又下降了,霍启真第一想到的是,有内鬼。
霍启真轻轻一笑。
他用人很简单,愿意跟他的,他就好好用,不愿意跟他的,但凡敢耍一点心眼,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他低垂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脱着手套,冷不丁又开口说话:“江立,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很干净。”
江立沉默。
霍启真顿了顿,才眯着眼,说:“你也不能例外。”
江立连忙表示:“霍总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您。”
事实是,之前酒店的一些管理层,看霍启真不满,想从他的眼皮底下捞油水,甚至想花钱收买江立。
江立那会儿差点就被说动了,他跟着霍启真这么久,一直没能被更好地重用,心有不满,也对他颇有怨言,但如今,他很庆幸没有那么做……
电梯慢慢在上行,空间狭小,有些叫人窒息。
快到二十楼的时候,手套终于被霍启真拽掉,他略欣赏地看了一眼。
左手露出的皮肤,腕部以上的位置开始,有大量不知是火烧,还是水烫过的痕迹,很狰狞丑陋的疤痕。
霍启真却觉得很漂亮。
平时能戴着手套的时候,就戴着,别人都以为他注重完美,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不够完美的一面。
真正的理由,只有霍启真才知道。他只是不喜欢这么美丽的疤痕,被人轻易看见。
连在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这个疤痕究竟意味着什么。
“还有一件事,”江立从文件夹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身边的人,“霍总您看,这是您要的照片。”
霍启真接过照片,一共拍了差不多十张左右,有白天的,有晚上的。
最上面的照片里,一男一女正在路边,是公安局附近,一辆车在他们的身后,男人一身便装,将女人堵在车门旁。
霍启真只看了两眼,翻到下面一张。
下一张的内容,两个人从刚刚车咚的动作,转变成男人突然扼住女人的手腕,从附近看起来,就像是抱在一起。
他又仔细看了两眼,翻到第三张。
第三张的人物变得多一些,有男有女,几个人在看锦旗。
锦旗上面的内容,也被照得一清二楚,什么“人民警察,尽显神威”,看得出照片中的女人很高兴,对着旁边的男人,有说有笑,眼波轻柔。
看到这里,霍启真的面容已经渐渐冷下来。
手指发紧。
翻到第四张,照片显示,时间来到晚上。
黑夜,路边的饭馆,男人和女人先是一同从饭馆出来。
等到第五张的时候,已经变成女人被男人背在背上的姿势。
霍启真沉默一阵:“……”
江立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只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
前几天,霍启真说自己接到一个等待已久的人的电话,他很高兴。
高兴到,想要让全世界一起分享他的高兴。
所以他带了一个旅行箱,里面装着大把大把的钱,从顶楼的一个方位,一下子散了出去。
当时的场景很壮观,数不清的纸钞,像是飘舞的大朵红色雪花,在空中慢悠悠、慢悠悠降落。
底下的人,一个个都疯了似的踮着脚尖扑腾,想要尽所能地捞到纸钱。
他就站在顶楼,像是胜利者的状态,低垂着眼眸看着这一切。
但是今天目睹到的照片内容,都令霍启真难以言喻心中的滋味。
江立等着他开口说话。
他却一直沉默。
电梯往上继续行进,顶楼在三十八层。
江立站在一边。
忽然看到霍启真把那一张张照片,一点一点撕碎。
先从照片里某个男人的头开始,撕得很狂野。
江立调查出来,那个男人叫颜焕。
是绵城颜家的次子。
绵城享有不夜城的盛名,除了盛京之外,国内GDP很高的城市排名里,还有绵城和榕城。
颜家做的是港口货运的买卖,在绵城承包了最大的码头,有着茂顺物流。
至于为什么没有继承家业,去做了警察,可能和家里还有一个儿子有关。也就是颜焕上面有个哥哥,叫颜辰。
霍启真把颜焕慢慢撕碎以后,略有些舍不得,有些心疼地看着剩下来的一片净土,是沈欣媛的部分。
照片里,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小套装,裙摆是A字包臀裙的样式,将她白嫩嫩的腿根,包裹得十分紧实。
霍启真有点痛心地说:“她跟着姓颜的这个小坏蛋,明显被带坏了,她以前从来不会穿这么短的裙子,从来不会和别的男人单独出门吃饭,也从来不会在这么晚的时间,在外面逗留。她这条腿露出这么多,都被其他的男人看见了。还有这条裙子,包裹得这么紧实,臀型都被显了出来。”
他甚至……甚至能想象到路上其他的男人,包括姓颜的那个小子,会在后面偷偷地打量她的身材。
臀部,是她最不可侵犯的领域。
慢悠悠吸了一口气,感觉呼吸都不畅了,霍启真赶紧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条随时携带的手绢。
江立看见手绢上面绣了一只粉粉嫩嫩的小兔子,还有“沈欣媛”三个字。
有点不寒而栗。
没敢说什么,只静静地看着。
好像每次霍启真情绪不够稳定的时候,都喜欢掏出这条手绢吸一口。
看外表,年代也比较久远了,至少目前的人们,都选择用纸巾,很少再用手绢。
霍启真吸着她身上的那个味道,贪恋她残留不多的香气,终于感觉有点冷静了,接着说:“她还对着别的男人笑,她小时候明明……只会对着我笑。”
江立答不上话:“……”
半天,江立才敢回复一句:“也许沈小姐,也到了想要改变自己的年纪。”
他是知道的,沈欣媛是沈黛的女儿,那个着名的女星,曾经在国内影坛里混得风生水起,哪怕有了国外产子这种负/面新闻的影响,也不妨碍她一路平步青云走到如今的演艺道路。
其实这和她背后的大佬们也脱离不了关系。
起码霍家是她的第一个得力支柱。
“改变自己?”霍启真慢慢咬紧牙关,皱着眉头,忽而又是笑了,“她不需要改变,她只要一直在我的身边就好了。”
江立不敢多说,怕哪个点触到他的心结。
照片已经被撕得破碎不堪,除了沈欣媛的部分,收到西裤的口袋里。其余的统统被他拢进手心。
正好电梯上行到第三十八层,两个人双双出门。
右侧有一个垃圾桶,霍启真随手一扬,将那些他认为是肮脏的东西,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又看了一眼那个垃圾桶,他摩挲着指腹,细微地吹着口哨。
吹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江立已经分不出他是在生气,在忧伤,还是在高兴。
只是脊背很冷,手指也有些僵麻,不敢多说什么,跟在他的身边,两个人一起进入顶楼的办公区域。
……
一大早起来,沈欣媛睡得迷迷糊糊,脑袋还是有些发懵的状态。
临睡前,沈欣媛都在想她吓跑夏星淳的事,也试过搜寻原主的记忆,还是一无所获,只有支零破碎的一些信息。
这次好像多了一点内容,但因为夜里她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知道是做梦的情节,还是回忆的一部分。
沈欣媛隐隐约约记得的部分,倒和夏星淳没有太多关系,似乎是另一个人的。
一个很悲伤骄傲的背影,坐在轮椅上面,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她好像站在他的身后,他处在逆光的地方,肩膀都在发颤。
地面摔的到处都是玻璃碎片。
他试图站起来,站不起来,尝试了好几次,都只能颓废地重新坐回去。
那条腿,好像不是天生残疾,他曾经也拥有脚踏实地感受大地的机会。
沈欣媛的视角,一直卡在他的身后。
他很年轻,能从声音听出。
手好像被其中一个碎片划伤了,血流不止,站在他身后的她,似乎想要上前去帮忙或者安慰。
那个人只是抖着肩膀,也不回头,就是觉得很狼狈,很厌恶,低低地喊:“出去!滚!你给我滚出去!”
那声愤怒的低吼,一直在梦里重复,沈欣媛被惊醒的时候,还觉得脑仁疼,睡得迷迷糊糊的,发现手脚都有些冰了。
她赶紧把系统君呼出来,想求证:“以前的‘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系统君淡淡地问:“比如呢?”
比如……比如,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了,以至于沈欣媛也被代入到那个男人的情绪里。
那个情绪很逼真,也很痛苦,连她都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痛苦。
沈欣媛想了想,神情有点紧张地说:“比如我有没有,把一个人弄伤过,害得他不能站起来之类?”
系统君思索一下,回答:“应该没有。”
那就好。她放心了一点。但还心有余悸。
起身,先进卫生间洗漱。
完毕后,沈欣媛又脚步慢慢地往楼下走。
可能是梦里的场景太过震撼,至今她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懵懵的,没有睡醒。
来到厨房,她在深思一件事情,比如这个梦是不是想提醒她,可以从每个人的心愿里入手?
她现在拥有系统商城了,上次研究了一下,商城里居然有【透视眼】,和【千里寻踪】等道具。
沈欣媛根据介绍稍微研究了一下,【透视眼】顾名思义就是字面意思,可以穿透任何遮挡物,看到里面的东西。
不过有个特别的介绍,写着:根据管理局规定,不允许利用该款外挂,进行偷窥,否则视为无效,并且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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