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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看着沈欣媛，一边嘴角越翘越高，忽然从沙发上跳下来，便是往沈欣媛的怀里一钻。抱着她的腰在撒娇：“姐姐，是真的姐姐，姐姐到我家来了，我好开心。”
沈欣媛看到他肉乎乎的小脸，好像又被养胖了一些。
之前他从高处摔下来，腿脚受伤的时候，在视频里看到他，明显瘦了。
小朋友瘦下来的样子，和霍启真简直是太像了，不过沈欣媛还是喜欢他肉嘟嘟的样子，看起来白白嫩嫩，伸手忍不住就想掐掐他软嫩的脸。
霍叶舟平时在幼儿园里面，被老师们也这么喜欢着，特想掐掐他的脸。
但别人要掐他的脸，他都不让，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大人了，大人的脸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掐？
如果是姐姐的话，那就没问题。
他把脸主动献出，快要伸到她的面前，给她捏着脸颊慢慢地掐。
顺便和沈欣媛表表白：“姐姐，姐姐，我好喜欢你，晚上舟舟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林菀愣了一下，提醒道：“舟舟，你不能说这样的话，会给姐姐造成困扰。”
“可是，可是……”霍叶舟嘟囔着嘴，有点委屈，“哥哥老说，想和姐姐一起睡觉，为什么舟舟不可以？”
林菀尴尬：“……”
沈欣媛也有点尴尬。
事实上，霍启真最多是嘴上调戏她，他们两个人现在重逢没有多久，沈欣媛刚把餐厅那边的事情交接完毕，霍启真可能是顾念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想等到你把自己完整地，放心地交给我自己为止。
就算今天她来到盛京的霍家了，霍家的两位男主人——霍航熠、霍启真父子俩一起外出工作，林菀也早就安排人替沈欣媛收拾出一间很奢华、面积很大的房间。
沈欣媛兀自尬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霍叶舟的问题，小朋友始终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
那眼睛里，好像盛满了好多小星星，不知不觉间，就让沈欣媛想起小时候的霍霍，会不会也这么可爱。
心莫名酥了化了，差点脱口答应，毕竟霍叶舟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哄着他一起入睡，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机器人并没有走，忽然发声说：“识别到语音——‘想和你一起睡觉’，识别到禁忌词‘一起睡觉’、‘喜欢你’，现在开始将数据整合上报，连线至霍启真的手机中。嘟嘟嘟……请稍等片刻，正在连线。嘟嘟嘟……”
林菀一懵：“……”
沈欣媛也一懵：“……”
只有状况外的霍叶舟，似懂非懂地看着那个机器人。
沈欣媛才发现，这个智能机器人不仅可以根据你的问题，来回答相应的答案，还可以云储存你平时的健康资料，替你端茶倒水，甚至，还有这种违禁词的功能？
没一会儿，属于霍启真的声音，从机器人下方的蓝点处传出。
“舟舟？”
霍叶舟被吓了一大跳，在家里随口和姐姐表露了一下喜欢的心情，竟然也能被哥哥抓包！
霍叶舟马上结结巴巴地说：“舟舟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机器人里忽然传来霍叶舟的原音重放：“姐姐，姐姐，我好喜欢你，晚上舟舟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霍叶舟吓得马上抱住沈欣媛，“哇”的一声就哭了：“呜呜呜，姐姐，哥哥他欺负我！呜呜呜……机器人里面居然传出哥哥的声音。”
沈欣媛“呃”了一声，想帮霍叶舟说说话。
甚至都能想象霍启真坐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繁华，那俾睨众生笑看风云的模样。
但是唯独在吃醋这件事上面，他就是能够做到登峰造极的情况。
林菀赶紧说：“启真，你别吓着舟舟。”话说这个机器人，居然还能随时连线到霍启真，真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霍启真似乎带着笑的嗓音，从蓝点处传来：“舟舟，记得，姐姐要和哥哥一起睡觉，你的媳妇有可能还没出生。”
沈欣媛又“呃”了一声：“……”
如果按照她和霍启真的年龄差来算的话，这么套路到霍叶舟的身上，的确霍叶舟的未来老婆，还没出生。
霍叶舟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反抗道：“哥哥你胡说，幼儿园里面有女孩子可喜欢我可喜欢我了。”
霍启真的声线很稳，似乎在逗他：“是吗？叫什么，有空给哥哥介绍介绍，大家互相认识认识。”
霍叶舟又“哇”的一声，更加委屈了。虽然他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小胖子，但终究是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子，老是被同桌女孩子嘲笑，什么有女孩子喜欢他，都是他现编的。
霍启真分明在打击他，霍叶舟的自尊心一下被激了起来，哭个不停。
林菀想让霍叶舟不哭了，马上和大儿子说：“启真，先不说了，再说下去，叶舟要一直哭。”
正在此时，蓝点的光亮逐渐变暗，估计是霍启真把连线的程序关闭了，开始重新投身于繁忙的工作当中。
等到听不到霍启真的声音，钻在沈欣媛怀里的霍叶舟，悄悄探出脑袋，眨巴着眼睛，把泪水擦擦。
沈欣媛和林菀在此时才发现，霍叶舟现在竟然也学坏了，估计是跟着霍启真学来的一招——必要的时候故意撒撒娇。
他挤在沈欣媛的身边，非常非常喜欢姐姐身上的香味，一会儿又要沈欣媛读读故事书给他听。
见小朋友不像以前那样一哭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林菀心里宽慰不少，抬眼看向对面一大一小的人影。
沈欣媛穿着淡粉色的毛衣，下摆是一条白色长裙，眉眼看起来比之从前，更温婉了不少。
许是在对待孩子方面，她很耐心，不管是启真，还是舟舟，一看到她呀，就会心花怒放，开怀欢笑。
……
过了一个多小时，可能是舟舟有些累了，趴在沈欣媛的腿上，竟然不小心睡着。
看着孩子的眉毛，生得很浓黑，两只眼睛的睫毛又细又长，跟着呼吸在轻轻颤。
沈欣媛怕他睡觉的时候会冻着，刻意把他往怀里搂紧一些。
林菀叫人上了一杯茶，外带一些精致的糕点过来，顺便让人把舟舟从沈欣媛的怀里抱开。
一离开她，他的身体动了动，眼睛马上睁开。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舟舟还不想离开她。
林菀就说：“叫姐姐在这里也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舟舟才点头同意。
林菀过来的时候，顺便将一本相册也带了过来，直接递到沈欣媛的手上。
待在保姆怀里的霍叶舟，努力地把腰板直起来，对着沈欣媛兴奋地说：“姐姐，姐姐，那本相册里面也有舟舟哦，特别帅呢。”
林菀咳了一声，赶紧让人把霍叶舟抱下去。
小朋友马上又开始觉得困倦，保姆刚走了几步路，他在保姆的怀里打了一个哈欠，又想睡觉。
林菀说：“舟舟这孩子，确实和他的哥哥长得很像。你和启真两个人，小时候在一起生活过，但那时候你小，印象应该不深了。相册里除了他的照片以外，还有小时候你的照片。”
沈欣媛把相册接到手中，自从任务全部完成以后，属于原主的那份支零破碎的记忆，也全部和她自身的记忆结合起来。
一翻开相册，扑面而来熟悉的感觉，也在一刻间全部涌入了脑海中。
第一张应该是林菀刚生产霍启真不久，抱着他在医院里的病床上拍的。
那时候的霍启真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小小的一团，待在襁褓里，眉毛也没有现在这么浓。
沈欣媛的手指，往上面抚了抚。
接着第二张，仍然是在医院里的样子。
第三张，从医院里已经出来，待在家中的摇篮。
第四张是全家福，霍航熠、林菀、霍启真，以及霍启真去世的爷爷奶奶都在。
这时候的他，还是小小的一团，眼睛没睁开，看起来很能睡。
第五张开始，他稍稍长大了一点，穿着开裆裤和尿布，在地上爬。
拍照者不知道是谁，对着他在喊话，霍启真正好回头，口水从嘴边耷拉下来，一双眼睛都快笑成了月牙。
接着是第六张，第七张，第八张……第几十张，都是他成长期的照片。
霍启真已经可以站起来，两条腿到处走动。
照片里居然还有他举着脚啃脚丫子的图。
沈欣媛看着他那么馋的样子，难免笑了起来。
霍家似乎有个习惯，每一年四个季度，都会拍摄一组全家福。
但等到某一年，霍启真的目光忽然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还有一更
第196章 番外：戏精霍
全家福里先是少了爷爷的身影。
接着是奶奶的身影逐渐消失。
再来是林菀的身影。
一下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三个人, 霍启真的目光在那一刻已经产生了变化。
一开始，霍航熠还能带着霍启真, 父子两个人一起拍拍照片。最后可能是连这一点也懒得去做了, 霍航熠也很少带着他拍了。
从林菀离开霍家，至霍启真八岁之前, 他开始变得冷静沉着, 目光中出现和同龄孩子不一样的成熟的一面。
霍启真的优秀，有目共睹。
在市内的少儿比赛当中, 他荣获过多项奖项。
拿奖已经拿到手软。
不管是脑力赛，还是学过的乐器。
比如他很擅长的钢琴, 还有萨克斯, 还有精通的几国语言。
沈欣媛从来没有亲眼看他弹过吹过, 只能通过照片里面来进行想象。
现场的情况一定很轰动，小小年纪的他，以参赛者当中成绩最优异、年纪最小的情况出现。
那时候的他就已经优秀到让人觉得可怕。
拿着快要和他等身的巨大金色奖杯, 霍启真待在人前，受到万众瞩目, 以及获得了台下无数的掌声。
蓝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彩带飘下，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毫无感情的冷意。
好像在傲视群雄, 又好像觉得这种一看就知道结果的比赛，毫无意义。
那时候的他应该过得很不开心。
被人喻为天才儿童，帝豪集团将来的掌舵人，霍家的新的希望之星。
然而他所爱的人, 一个个都已经离开了他。
在他最小的时候，连林菀也毫不留情地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真相：“我和你的爸爸，经过商量决定，暂时要分开。”
他那时候已经开始模模糊糊地懂爱了，对他来说的爱，就是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相互陪伴，永远不离弃，永远不背叛。
所以他回复林菀的话也很简单。
没有伤心，没有痛苦，甚至是面容很宁静地盯着她，宁静到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模样。
林菀当初更愿意看到他哭，看到他像霍叶舟这样，把什么感情都表现在脸上，说“我舍不得你走，我不要你走，妈妈”之类的话。
但霍启真没有这么说。
他只是说：“那你走吧。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
何等的残酷，居然是通过一个不满六岁的孩子口中说出。
可能他是寂寞的，那之后不管获得多少荣誉，霍航熠只认为，霍家的孩子都该是精英，并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
没有人再去共享他的喜悦，他的悲欢。
他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学会了用另外一只眼睛，另外一种态度去看待全世界。
一个优秀的天才，可能本身就是孤独的。
直到沈欣媛往下继续翻，翻到他八岁的时候，小小的她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待在摇篮里，上方挂着星星和月亮的玩具，八岁大的霍启真，好像获得了一样至宝似的，沈欣媛再一次看到霍启真笑，再一次看到他天真无邪的模样，再一次看到他眼睛里盛满小星星的样子，就是通过这张照片。
照片的旁边，竟然写着一个小标签，看得出是小时候写的字，字迹工整，但到底不如现在写的漂亮。
上面写着：“我有妹妹了，我终于有妹妹了。”
那之后，照片里就多了她和霍启真的身影。
不管她去哪里，他也会跟着去哪里。
每张照片的旁边，都会贴着一个标签。
比如她第一次长牙的时候，霍启真写着：“妹妹长牙了，牙齿小小的，很可爱。”
比如她第一次被他骗着吃下苦瓜的时候，一脸扭曲的表情，霍启真写着：“今天逗了一下妹妹，她居然上当了，真可爱。”
比如她从爬学会走的那段时间，不小心摔倒的时候，霍启真写着：“我要给妹妹买一对护膝，这样她走路就不会摔了。”
沈欣媛看完以后，感触良多。
往下继续翻，可能是到她六岁离开霍家的时候了，照片里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很爱笑的男孩，忽然又恢复从前那种冷漠俾睨众生的模样。
标签随着她的离开，也再也没有出现过相册中。
沈欣媛看完后，唏嘘不已，将相册合上，还给林菀。
林菀垂首，笑着说：“其实有一阵子，我很担心那个孩子，他看起来总是没事，总是很坚强一样，哪怕受了伤，也从来不会说一声。小时候就很少哭，大了也不轻易示弱。我以前怕他会把自己憋坏，毕竟有什么烦恼，他从来不会发泄出来。”
“他小时候，基本没有我在身旁，是我对不起他。那时候我只想着，没有感情了，大家就好聚好散，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他又从来没有表现出舍不得样子。我就会误会这个孩子，可能并不是那么需要我。”
说着，说着，林菀的双眼竟然泛红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不需要父母的孩子？
她离开霍启真的时候，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害怕会给他带来伤痛，走的时候尽量把伤害最小化一点，告诉他是爸爸妈妈一起做出的决定，很和平之下的离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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