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平民之家,一年也花不了十两银子,其中滥竽充数的肯定不少,还是得好好考察一番。
最后,江绯白在萧将军那里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从将军要到承诺:将军府不轮值的参将,每月一人去书院,给书院的学生实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
秦长生的回信也到了,他有两个忘年交,学问给江绯白做老师绰绰有余,正在北边游历,他已经去信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来江绯白的书院一两年没问题,让江绯白好好照顾老人家。
现在就等十天后,学院的基本建设完成以后,关门放熊孩子了。
这晚,江绯白看着自己找来的老师的资料,有种地的,打铁的,制瓷器的,会游泳的,会养马的,真是很满意了。
都是人才呀,比如游泳的这位,在北疆这种连池塘都少见的地方,这个地地道道的兴庆府人,愣是学会了一身的游泳本事,不得不佩服。
他抬起头对眼前的五人说,“几天后,书院就正式开学了,这是咱们江家的书院,不是官府的,属于咱们,所以,书院以后走到哪一步,需要大哥和你们一起努力,这些天,也让你们见识了一些东西”他顿了顿,喝了口茶。
神情认真的对几人说:“大哥知道你们都是聪明的好孩子,映康,这些天从街头找出来的孩子,你们一直在接触,大哥告诉你们,他们以后就是你们的同窗你们的臂膀,懂吗?”
拍拍沈映康的肩膀说:“大哥知道你们是为了大哥好,可是街头那些断手瘸脚的孩子,并不是他们的错,生成那样,已经让他们很痛苦了,这是大哥教你们的第一个道理:要有聪明的头脑,也要有包容的心。”
几人听了江绯白的话,低下头不说话,明显的不服气,杏仁儿气鼓鼓的说:“绿枝姑姑和喜鹊姑姑盘账的时候说了,咱家过年后大把的银钱往外流,在这么下去,就吃不起饭了。”
胖娃也说:“姐姐悄悄告诉我,外面都传大哥你人傻钱多。”
竹竿冷静的道:“我悄悄算过了,养着那些孩子,成本太大了,我们养不起。”
映康也说:“大哥,我们知道您好心,要不也不能这么对待我们,可是,娘和绿枝姑姑她们,很久都没裁制新衣了。”
狗子在一旁点头附和。
江绯白听着几个孩子坚持称呼绿枝姑姑,就觉得自己好像挺没大没小的,在一听说刘氏很久没裁剪新衣,猛然惊觉最近太忙了,虽然还坚持和刘氏用晚膳,但是很久没仔细交流过了。心里有些愧疚。
江绯白心里有些感动,挨个摸摸他们的脑袋,对几人说:“放心吧,咱们很快就有钱了,大哥还能养不起你们?你们只需要好好在书院学本事就好了。”
想了想继续说:“杏仁儿想在家里还是书院,你自己选。但是到了书院,就得按照书院的规矩来,谁也不能破例。”
“哥哥,娘亲说我还小,她要叫我礼仪,日后再去书院。”杏仁儿认真道。
江绯白抱抱她最近吃的肉乎乎的身体:“听咱家杏仁儿的。”
心里叹口气,刘氏哪里是担心杏仁儿人小,分明是自家的这小丫头,最近长的越发出挑,书院里大部分都是男子,她又真心疼爱杏仁儿,不放心而已。
最近叶开的研究有些进展了,邀请江绯白气参观自己的成果。
江绯白给了叶开大概的研究方向,叶开一直带人在具体的试验,江绯白看到以后,觉得叶开也是个天才。
他真的根据自己粗糙的数据,研制出水泥的配方了,看着面前这堵据说是前天砌好的墙,几个壮汉拿铁锤使劲儿砸,江绯白看见那几人额头青筋暴跳,墙面和铁锤擦出了火花,墙面依旧完好。
这还不算完,叶开神神秘秘的给江绯白一个东西,造型有点奇特,仔细一看,这不就是玻璃吗?江绯白这下是真的有些震惊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就这么被提前了?
叶开期期艾艾的说:“烧水泥的时候,有一日忘了时辰,后来在沙子堆里找到的,很漂亮对不对?”
江绯白很服气,什么都没多说,从江明手里接过一本书,这是江绯白的下一步计划中的一部分,本来就打算给叶开的,反正里面写了沙子的一百种玩儿法,以叶开这种人,迟早都会玩儿透的。
“阿兄,最近家里开销紧,小弟需要您主要看看这几种的可行性”江绯白指着玻璃制造的部分说。
叶开翻了翻,思考了一会儿,说:“有门儿。”
江绯白一听就放心了,有门儿通常是叶开对一件事情感兴趣并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简单描述。和叶开吃了顿饭,被科学怪人叶开赶走,江绯白心里美滋滋的。
让人在车上装了半车水泥,吩咐人在庄子下风向开始建窑,五日内就准备烧制水泥。“保密措施和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不要苛待他们,人手以兴庆府周边吃不起饭的青壮年为主。”江绯白对江河说。
江河觉得显示自己本事的时候到了:“家主放心,老奴一定做好。”
“萧江军,您看怎样,这是昨晚在您的见证下砌的墙,今天这些军中大汉也试过效果了,这东西,筑城墙是好东西吧,咱们两家关系好,我才第一个考虑把这东西卖给军队。”江绯白很得意。
在场见证过水泥效果的其他参将也一脸期待的等着萧将军的决定,这东西是江家庄子里的人弄出来的,他们想要,就要付出代价,至于明抢什么的,别开玩笑了,对方又不是一文不名的毛头小子,也不怕惹出一身骚。
“小子,直说吧,想要多少?”萧将军沉着脸问。
江绯白伸出五个手指。
“嗯~”萧江军冷哼。
江绯白重新再来,伸出三根手指。
萧将军脸色好看一点,还是盯着江绯白猛瞧。
江绯白有些受不了对方审问犯人的眼神,默默地收回一根手指,大声道:“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不做了。”
萧将军哈哈大笑起来:“这还差不多,就这么定了,老杨,你去和军中司马商议一下,和江家接触。小子,走,今天看到这种好东西,开心的很,就吃一顿你上次做的那个油泼面吧,管家,让人去准备。”
江绯白被萧政卓用脚踢着到了客厅,腹诽这一家子贼人,油泼面要偷,油泼辣子要偷,厨娘都差点被偷走。
还说什么这边饭菜的香味传到对面,让对面的一群莽夫食不下咽,要赔偿。
江家饭菜好吃的消息,估计是在江家的探子传出去的,作为一个探子,一点隐秘的消息都打探不到,还被江家养的脑满肠肥,谁都不能理解。
这就给江绯白又立了一个人设:传闻江大人挑嘴,非美食不吃,江家的美味大都是为了江大人服务的。
这消息传出去,就有无聊的人每日在江家做饭的时候,在江府厨房一墙之隔的地方验证真假,不出几日,江府确实出美食,光是味道,就馋死人的传言在兴庆府传开了。
江绯白想到这些就磨牙,又一想到即将赚到的钱,也就顾不上难过了,萧将军认为水泥成本高,他已经把价压的很低了,为此还对江绯白有些愧疚。
但是只有江绯白自己知道,别说对方出二了,就是一,他还有的赚呢,垄断生意就是棒棒哒。
从将军府出来,江绯白打算去书院看看那些熊孩子,衙门的事,下属可以自己完成,大事也会有人通知自己,江绯白任性的把公务丢给下属,自己去浪。
书院还在按计划建设,现在有了水泥,可以更快的建好,秦长生的两位忘年交在半路还拐带了一个人来,江绯白不得不佩服秦长生交友的质量。
其中一位算学名家,鹤轩先生。还有一位是学识渊博的大儒,羽书先生。他们两人在半路上遇到观察建筑入迷,不慎摔伤的建筑名家继尘先生,顺便就邀请来了。
江绯白承诺给三位先生每人一座独立的院子,月银一百两,惹来书院其他先生的艳羡,这几人都不是缺钱的主,可是这是一种荣誉和被认可,感觉就很美妙了。
然后江绯白顺势宣布,书院由羽书先生代理院长一职。只要书院先生做出重大贡献或者研究,经过书院众人的投票,就可以提高待遇,获得奖励。
当然,这是江绯白和羽书先生商量好的,这一消息,让大家干劲儿十足,学生□□练的更惨。
定北山下,除了江家庄子和正在建的窑厂,就是书院了,方圆十里没有一户人家,这一片原来都是秦家的,当然,现在是江家的,江绯白对此很满意,临近傍晚,一群熊孩子在书院门前踢足球。
江绯白仔细一看,还挺有章法的,有人指挥,有人冲锋,有人打配合,场外还有很多人观看喝彩。
当有人一脚踢偏的时候,场外一片喝倒彩的声音,还有人大喊:“江映洛,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上。”
江绯白这才看见刚才失误的是自家的熊孩子,是个男人怎么能听别人说自己不行,江映洛刚开始还忍着,突然有球传到江映洛的时候,江映洛对准场外叫的最大声的人,一脚就踢过去。
“靠,这小子耍阴招,兄弟们上,揍他丫的。”然后一群人一哄而上,实在说不好是谁揍谁。
江绯白看着这个比之前开朗太多的江映洛,心里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话说,足球这东西,从江家带到书院,看起来比想象中更受欢迎啊。
少年人的友情,来的就是这么奇怪。
江绯白没有插手这些孩子的打打闹闹,他们自有他们的相处方式,没必要干涉,顺势引导就好,转头继续往学院里面走。
此时先生们应该在吃饭,每日江家庄子里会有人送来新鲜蔬菜,江府厨娘新鲜出炉的徒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书院给大家伙儿做饭。
江绯白见过一次,小姑娘气势汹汹的指挥着一整个厨房的人,什么油太热了,火太大了,哪里都能挑出毛病,神气的就像战场上的将军。
不过,大家伙儿都吃她这一套就是了,因为书院里的夫子和学生,就没有不喜欢这些饭菜的。
先生们和学生吃饭不在一起,但有的先生喜欢让书童把饭送到自己院子,喝口小酒,慢慢吃,也是一种享受。
羽书三位先生的饭,是由江家厨娘亲自做的,和其他先生不一样,这就让很多先生拼命工作,想提高到可以让江家厨娘给自己单独做饭的程度。
江绯白再一次感叹:民以食为天。
江绯白正和沈映康交谈:“让你暗中观察有没有特别优秀的,怎么样?”
沈映康挠挠头:“有是有,可我还想在看看,总觉得差点儿,又说不上差在哪里?”
“不着急,他们几个有没有给你添麻烦?要是犯了大错,就送去禁闭室里走一遭。”江绯白兴致勃勃的建议。
沈映康很疑惑:“大哥,关禁闭不用挨打,不用挨骂,还有人给送吃喝,别说一般才关三天了,真的比那些参将的军棍还管用吗?”
江绯白笑的意味深长:“映康,你记住,大哥再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宁可挨将军府的军棍,也不关禁闭,只要军棍打不死你,就不要选择关禁闭。”
沈映康还是很疑惑。
江绯白站定后说:“大哥我对你们,宁肯不说,也从不说谎,那个禁闭室是大哥少时无趣,研究出的升级版,我关在里面的鸡鸭鹅,羊兔猪,放出来后,没有一个正常的,你绿枝姑姑都不带愿意吃那些畜生的。”
沈映康看着江绯白脸上的蜜汁微笑,感觉身上有点冷,大概是傍晚天气有些凉,还是多穿件衣服吧。
江绯白搂着沈映康的脖子说:“这是咱兄弟两的秘密,在第一个关禁闭的人产生之前,谁都不能说哦。”
沈映康觉得更冷了,一件衣服可能已经不管用了,至少两件才行。
“行了,书院休沐的时候,记得回家,杏仁儿天天念叨你们呢,我就先走了,告诉那几个臭小子我来过了。”江绯白说罢,拿扇子敲敲沈映康的头,转身就走。
转过一个院子,江绯白看见秦灵槐有些失神的站在高处,看着远处踢足球的少年们,有些反光,江绯白不确定刚才秦灵槐是不是落泪了,他就是觉得她把手缓缓地伸向眼下的动作,有些刺眼。
江绯白那一刻觉得,他有些心疼秦灵槐,想给她一个拥抱,或者说一句:我在。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一直仰着头,静静的看着秦灵槐,看见她简单竖起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起舞,看见她闭着眼睛然后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江绯白终于看清了。
但是他有些不想看清,因为他觉得看清楚以后,好像心里更加不舒服了,直到暮色降临,江绯白对着秦灵槐的方向说:“秦参将,天色已晚,可要一起回城?”
然后,他听见秦灵槐平静的说:“好。”然后直接从高处一跃而下,站在江绯白对面,两人谁也没有说之前的事情。
秦灵槐直到站在江绯白面前时,才觉得自己今天的情绪,软的不像话,先是看见下面的那些孩子,想起去世的母亲。
后来发现有人站在下面,也不想搭理,最后,听见对方的邀请,就直接跳下来,一切都很反常,不过,没关系,面前的人,还不错。
两人一路骑马回城,不着急,都慢悠悠的,心情很放松。
第53章 可爱的姑娘
“秦参将来书院所为何事?”江绯白选了一个安全话题。
“将军府今次要来书院的参将临时有事脱不开身,我就请命来了。”
“喜欢书院吗?”
“有些怀念小时候。”
“是人都会长大的。”江绯白有些感触的说。
“偶尔怀念,人之常情。”秦灵槐冷静的说。
江绯白觉得秦灵槐就是这种冷静的性格,对付这种人,他最拿手了,就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想当初,东林书院多少先生,就是这么被江绯白拿下的。
“我看秦参将也不是迂腐的人,就直接称呼你灵槐好了,平日里,我家人都叫我安哥儿,朋友叫我大白,你也可以这么叫我。”江绯白提出要求。
果然,对于突然热情的江绯白,秦灵槐没有说话。
“灵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说着,跳下马,在秦灵槐的马前深揖一礼,道:“在下江绯白,见过灵槐姑娘。”
秦灵槐看见江绯白郑重的神情,只好起身下马,这是礼节问题,对方对你行大礼,表示敬重,你就不能不回礼。
江绯白抬头认真的看着秦灵槐,半响,秦灵槐妥协,也朝江绯白施了一礼,道:“秦氏灵槐,见过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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