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以萧将军对两个孩子有求必应的性子,还能藏着不给?
江绯白实在不好说傻儿子什么,只能瞪了萧将军一眼,太上皇看的奇怪,萧将军笑着解释一番,江绯白理所当然的又接受到一波嘲笑。
“星星,来萧爷爷抱抱”,太上皇朝星星张开怀抱。
星星想了一下,对太上皇萧若玉说:“过年时我见过若兰大师,和您长得很像,他是好人,您一定也是好人,以后不要骂我爹爹了,星星会不开心的。”
太上皇脸黑了一下,然后对星星说:“可是,你看见了,你爹爹他反抗不了我,我若继续骂,你能耐我何?”
星星像看不讲理的小姑姑一样看着太上皇,“老人家就算不能像奶奶一样心平气和,也应该像羽书爷爷一样博学明辨。”
然后露出一种:您这么大的人怎么还不如我懂事的样子?
太上皇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抱起星星,“爷爷现在无家可归,可怜的很,本来是投靠你将军爷爷的,但是现在爷爷更喜欢你,你能让爷爷住你家去吗?”
江绯白一听,对这一如既往,并且越加任性的老头实在没话说,心里疯狂吐槽,自己一点都不想给家里接回去一尊大佛。
面上还要表现出这是我的荣幸的开心样子,获得了两个老头嘲弄的眼神,眼神里只有一个内容:虚伪。
江绯白撇嘴,虚伪也比掉脑袋好。
星星看着眼前爷爷的可怜样子,作为一个善良的好孩子,有些心软,“我同意的话,爹爹娘亲和奶奶他们都不会反对的,但是,我还是要回家问问奶奶和娘亲,这是对他们的尊重,不过您可以先住在将军爷爷家,将军爷爷人可好了。”
“是吗?那爷爷去你家做客可好?”太上皇继续问星星。
“当然,您认识将军爷爷,认识爹爹,就是我们家的客人了,后日我叔叔和姑姑都会从书院回来的,到时候给您下请帖,我介绍您给我们全家认识。”星星一脸自豪的说。
江绯白也插不上话,只能默认儿子作死的行为,只要儿子开心,自己提心吊胆就算了,这是为人父亲的职责。默默叹气。
江绯白看儿子和太上皇有说有笑的,也不担心儿子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莫说自己儿子不是没礼貌的孩子,就是说了,太上皇也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这点认知江绯白还是有的。
就是这会儿心里着急啊,自己一路匆匆忙忙的,就是为了问萧将军京城的情况,截留自己的书信是为了什么,到现在还没开口。
萧将军看他的样子,就直接说了,“你也别着急了,你父亲之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有人想对他下手,不过所幸还未得手。”
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这次恰巧被太上皇无意间撞上,已经无事了,放宽心吧。”
江绯白这下是真的震惊了,自己父亲这是什么狗屎运,既能撞见要命的秘闻里,又能得太上皇搭救。江绯白也没二话,跪下朝太上皇磕头,“多谢您救臣父亲之恩。”
太上皇懒得理江绯白,一挥手示意江绯白起来,就继续逗星星玩去了,这时,江绯白怀里的阳阳哭了。
这两父子已经练就了从阳阳的哭声中辨认这是哪种情况,星星瞬间就进入奶爸状态,朝外面喊:“明叔,奶瓶,尿布。”
江绯白熟练的把孩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接过江明递来的尿布,三两下就换好了。
星星从太上皇怀里溜下来,拿过奶瓶,试试温度,刚好,塞进阳阳嘴里,江绯白重新把阳阳裹紧,不轻不重的拍几下。
星星再送阳阳两个爱的么么哒,阳阳就一声不吭,继续在江绯白怀里喝奶睡觉去了。
太上皇看的目瞪口呆,萧将军已经见惯不怪,太上皇环视一周,见周围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江爱卿啊,朕这下真相信兴庆府传言不虚啊。”
江绯白知道皇上在调侃什么,一本正经的说:“传言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星星拉着江绯白的袖子说:“爹爹,星星饿了。”还对着江绯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江绯白抬头看看时间,出来不到一个时辰,离平日吃午饭时间相差甚远。就知道星星在想什么。
似笑非笑的对星星说:“是今早没吃饱吗?那可真是可怜啊~~”
星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拿眼睛偷瞄江绯白。
江绯白眼神变得严厉,“江星宇。”
星星一看江绯白的神情,就知道江绯白是生气了,瞬间有些委屈,太上皇抱过星星,不理会江绯白的欲言又止。
拿起桌边的糕点,递给星星,“好孩子,不理你爹爹,爷爷给你吃。”
星星只摇头,委屈巴巴的看江绯白,江绯白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星星,星星终于委屈的流泪了。
太上皇瞪一眼江绯白,就去哄怀里的星星,江绯白无奈的摸摸鼻子,把怀里的阳阳送到萧将军手里,抱过星星。
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星星,你从不跟爹爹说谎,今日为何要说谎?”
星星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江绯白拿出手帕,轻轻地替星星擦了一遍,“爹爹,我在院子里养了一只小狗,奶奶说,弟弟太小了,现在不能和小狗玩,星星想偷偷的养大,到时候送给弟弟,弟弟一定会喜欢的。”
第75章 做客
江绯白知道星星偷偷的在院子里养了只狗,上心的的很,每日里叫厨房的人偷偷地给送吃的,还天真的以为已经被他收服的福管家是他的人,不止一次拜托福管家给那只小狗从外面带吃的,只是星星不说,大家也装作不知,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准备送给阳阳的。
“平日里都是这个时辰我去给小狗喂食的,别人都靠近不了,我怕它饿了。”
江绯白亲亲星星的小脸,“好了,这次是爹爹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冤枉了星星,那星星能原谅爹爹一次吗?”
星星瘪着嘴,“我要您亲手画的大头儿子风筝,不许给杏仁儿姑姑画一样的,只准给我画。”
江绯白拍拍星星的屁股,笑着答应:“行。”
“那星星也向爹爹道歉,爹爹说过,宁可不说,也不能撒谎骗人。”星星站在地上对江绯白行礼。
江绯白蹲下,想了想,“那就罚你三天不许吃煎饼果子,怎么样?”
星星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太上皇看着江绯白和星星的相处,大人和小孩子真的是亲密无间,道歉看起来也是家常便饭,没有丁点的不自然和不情愿。
就是自己平生所见,也没有哪家的大人和孩子如此平等的对话,可以毫无顾忌的在外人面前对小孩子道歉。
他回想了一会儿,就是当今天子,作为他最疼爱的孩子,小时候也是没有这种平等的对话的,那时候,自己始终觉得那只是个孩子。
就是有时候自己无意间冤枉了孩子,大家为了维护他的颜面,也只是极有默契的不再提起就是了。
心里的感觉是相当复杂,看到星星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心里既开心又难过,不过,到底是当过皇帝的男人,一瞬间的失神,没让任何人察觉。
江绯白觉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也弄清楚了,就打算迅速撤离这个不安全的地带,“您这次来想必和大将军有要是相商,微臣就不打扰您的清净了。”
太上皇神情不悦,江绯白有点搞不清楚这位到底在想什么,求救的看向萧将军。
“把星星和阳阳留下,我替你看着,你难道就没有公务要忙吗?整日没个正形。”萧将军终于开口。
江绯白觉得可不能让萧将军在前上司面前如此诋毁自己,更何况现任最高上司是这位的儿子呢,忙说:“萧叔,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去外面打听打听,咱兴庆府周边谁觉得小侄贪墨一分银钱了还是兴庆府附近有饿死的人了?”
“滚,”顺带赠送一记将军无影脚。
江绯白跳着躲开,留下照顾阳阳的下人,有星星这个小管家婆在,他就放心的享受不带孩子的单身生活去了。
萧将军抱着阳阳,面带笑容的目送江绯白离开,太上皇转头问萧将军:“政卓,他平日里就是这样的?”
萧将军无人时,私下里都管这位退休的太上皇堂兄直呼少年时的名字的。
“若玉,这还是在你面前收敛着呢,要不然,你真真是随时都想踹两脚。”
太上皇简直不能相信,“这就是你说的正直可信,才能卓绝的人?”
萧将军点点头,“进入兴庆府时,一路您都看见了?去年冬日,整个北疆当真没有一人是饿死的,沿途正在修路的,种地的,面貌大大的不同。”
太上皇点点头,“治理民生的手段确实是有,这点我不否认,就是心思不放在当官上,可惜。”
萧将军笑着说,“这小子心思不在当官上,就已经这么能折腾了,这要是全部心思都放在钻营上,有的人受了。”
太上皇斜眼看萧将军,“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萧将军也不反驳,“他是个有分寸的,您多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也不在为了江绯白多加争论,反正萧若玉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来多观察一段时日,自己现在有的是时间,而且对于北疆的变化,确实是润物细无声但又真实存在的,他很好奇。
太上皇看看逗阳阳玩的星星,收起了所有的思绪,眼里流露出笑意。
谈话间,管家在两人面前放了厚厚的一张被子,两人坐在被子上,星星认真的对阳阳说:“不能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你要是在不听话,让爹爹看见了,给你手上抹生姜水,我就不偷偷帮你洗掉了。”
太上皇简直被星星的爆料给惊呆了,这一家人还能不能继续不靠谱一点。心里正想着,他就知道了答案,当然是能啊。
星星看阳阳放下了掉在地上的糕点,还没松口气,阳阳就抱着自己的脚丫啃起来,星星觉得不能在外人面前,让自己弟弟的形象崩塌。
阳阳以后也是要做英俊公子的人,怎么能让外人看见如此不雅观的事。爹爹说过,身边的长辈,会把自家孩子小时候的糗事记一辈子。
然后在以后无数的岁月里,不断地拿出来与人说,甚至会告诉自己的儿子孙子,星星只要一想到那种场景,就瑟瑟发抖。
按住阳阳的脚丫,一本正经的说:“阳阳,你要是继续不听话,我就让娘亲带你去军营,娘上次带你和秋月姐姐一起去,晚上自己回来,奶奶问起,才想起忘了把你们带回家,你是不是忘了?”
显然,阳阳少爷就没记住过。
他正哼哧哼哧的对着星星傻笑并流下了一串口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星星无奈的掏出手帕,任命的给弟弟擦了口水。
过去抱抱阳阳,忧愁的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杏仁儿姑姑的武学是真的很厉害,我都和姑姑商量好了,到时候带你一起练武呢。”
阳阳一点不能理解星星的忧愁,也明显不知道自己哥哥在说什么,只是想让星星认真陪他玩,而不是唠唠叨叨说一些奇怪的话。
于是他扑倒星星的怀里,两个豆丁滚做一团,星星吃力又小心地抱起阳阳,轻轻的拍了拍阳阳的屁股,“说了多少次了,在别人家做客,要有礼貌。”
显然,阳阳只会咿咿呀呀,两人还能聊的热火朝天,“哥哥知道你会喜欢练武的,杏仁儿姑姑已经能拎着一桶水只用半炷香时间,就从庄子里到书院门口了。”
说完眼里全是崇拜。
“绯染叔叔上次说,书院里有个以为先生给大家换了兔子心的家伙,现在已经可以带着二十人在城北架桥了,他们的桥只用了十天就建好了,爹爹第一个抱着我骑马从上面通过,娘亲还从军营带了上百士兵在上面负重走了一个时辰。”
“当时旁人都不相信那样的纨绔用那样短的时间督造的桥,一定有问题,没人敢从上面走过,爹爹娘亲就相信咱家书院里的学长。”
“唉,你长到我这么大,我就带你去书院里玩,那里有好多好玩的。”
说着,把阳阳塞进嘴里的手拿出来,细心地把手上沾着的口水擦干净,拿过江绯白找人做的磨牙棒塞给阳阳,在把人费力的抱进怀里试试脑门儿的温度。
阳阳就是开心的傻乐,星星继续每日的对话,“映康叔叔带人去南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拜托过叔叔了,给咱们带南边最有意思的东西。”
“上次来家里的季家叔叔说,南边有四季常青的树木,我拜托他移植几颗小树苗,他说下次回来时就带,到时候冬天都有绿色的树让美丽安家了。”
美丽是在江家屋檐下安家的一只燕子,冬天的时候去南方了,星星曾经问江绯白问江绯白:“爹爹,咱家对美丽不好吗,为什么他冬天要搬家?”
当时江绯白深沉的对星星说:“因为南方有在冬天依旧翠绿的树木,燕子在冬天才会追寻而去。”
星星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无意间听季家的管事听说那种树木如果精心呵护,在北方也有存活的可能,就下定决心要在自家院子里栽种。
反正江绯白知道的时候,只能感叹,以后再也不能随意忽悠傻儿子了。
现在阳阳听完星星的话,明显不太感冒,随意哼唧两声,星星继续说,“爹爹说,下个月要给书院里最近皮痒痒的小子一个教训,真是替偷跑去大王山的映净叔叔担心。”
阳阳继续笑眯眯的啃磨牙棒流口水,顺便哼唧。
“前天有人喝醉了,要给映洛叔叔提亲,被爹爹命人丢出府,还吩咐人以后不许借酒装疯的人进咱家们。”
说着叹口气,“这都丢出去多少人了,以后你长大了,咱家说不定就没人敢上门了,真可怜。”
太上皇听着星星的话,简直目瞪口呆,这小小的娃娃,操心整个家里的事,一家人听起来,就没有一个省事的,越听越来气。
回头看萧将军,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按耐下心中的不悦,太上皇听星星继续抖落江家那些零零碎碎的事,听着听着,也觉得有几分意趣,两个孩子的言行间,充满了童趣和温馨。
这日,太上皇在将军府管家萧大的陪同下,带着两人就来到江家,江家的门房看见是对面府里的管家,笑着打招呼:“老萧,你家又缺啥了?昨天不是才让人拉走一马车的新桌椅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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