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小姐的机智确实令我非常意外,另外她让我转告你,她只等你三天,三天后如果你还没有去找她的话,她会亲自来找你。”
池澄的横眉表明了他的心情,他觉得祝安生简直糊涂,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凶手的游戏,怎么能只为了自己就再次自投罗网呢!
“池澄先生你一定很担心祝安生小姐吧,”凶手从池澄的沉默中判断出了他的心情,“那就尽快解决这场闹剧,我想很快一切就该结束了,届时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我会告知你赢得的特权。”
“什么意思?”池澄更加不明白凶手的意图了。
“我的游戏只说让你找出无辜者就可以了,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你没有保护好无辜者就算输呀。所以池澄先生你还是可以得到特权,因为你已经找到了无辜者。”
凶手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亲切,然而正是他的这种态度才令池澄感到害怕。
原本池澄以为,无辜者死了凶手一定会为难自己,他已经面临了败局,但此刻凶手却告诉他,无辜者的生死并不重要,等到剩下三个人时,他依然可以得到特权。
凶手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口口声声说的特权又是什么东西?池澄很迷茫。
稍后池澄结束了与凶手的通话,他独自思考了很久,直到晚上七点,妮可.切斯敲响了池澄的房门。
“池澄先生,彼得为我们准备了晚餐,你要一起来吗?”
妮可.切斯的话提醒了池澄,他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饥饿感这时才通过神经传送到了他的大脑,并且这种感觉迅速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自己确实应该吃点东西了。
想着,池澄走出房门,他随着妮可.切斯来到了饭厅。
餐桌上,阿曼达.威利和麦斯.科普兰都已经入座了。
“彼得和莎妮都在厨房忙着呢,他们今天晚上好像要为我们做一顿大餐。”
妮可.切斯为池澄解释了为什么餐桌上只有两个人。
池澄闻言突然自嘲地笑了,因为他想起凶手不久前的话。
凶手在电话里说,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所以这么看来,他们参加的说不定会是一场最后的晚餐。
“池澄先生,麦斯.科普兰在酒窖里找到了一瓶好东西,你要喝一点吗?”阿曼达.威利在池澄入座后也开了口,她拿起身边的那瓶红酒说道。
池澄本不是喜欢喝酒的人,但此刻他的心情不悦,所以他同意了阿曼达.威利的提议。
甘醇的红酒淌过舌尖,池澄惊艳地多看了这红酒一眼,然后他由衷对麦斯.科普兰称赞道:“没想到你的红酒品味这么好。”
麦斯.科普兰即使听到夸奖也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拿起自己的红酒杯将里面血一样的液体一饮而尽了。
池澄看着麦斯.科普兰,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曼达.威利。
池澄再次想起了凶手的那句话,很快一切就该结束了。
凶手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池澄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并不简单。
凶手只是在古堡里安装了监控而已,他又无法控制这些人的行为,所以他怎么知道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池澄突然明白了什么。
当初他听到瑞奇.雷沃德遇害时就觉得奇怪,明明才第一夜,所有人都只和瑞奇.雷沃德见过一面,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确定他的身份并果断下手呢?
后来池澄找到的真相帮他解决了这个疑惑。
古堡里目前发生的两起命案全是因为私人恩怨,这显然不是巧合,一切都是凶手故意安排的,他也一定早就预料到了这两起命案的发生。
所以池澄现在明白,为什么凶手可以在电话里如此笃定地说出那句话了。为什么他会说,很快一切就该结束了。
凶手一定还有别的安排!
池澄观察着阿曼达.威利和麦斯.科普兰,外加上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彼得.布耐特,池澄目前只对他们三人不甚了解。
难道他们这三个人还有什么隐秘的故事不成?就好像约瑟夫.杰斯坦和莎妮.福克、瑞奇.雷沃德和妮可.切斯那样。
“阿曼达,已经死了两个人,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到这栋古堡吗?”池澄直接问道,他已经快要受够了这种猜谜游戏。
如果没有听到关于祝安生的消息,那他或许还能有一点耐心,但现在,他必须要在三天之内解决掉这个毫无意义的游戏。
池澄不想让祝安生为了自己再入虎口。
意外地,阿曼达.威利这一次并没有像池澄之前审问她时那样落荒而逃,她显得从容而淡定。
在三个人的注视下,阿曼达.威利给自己斟了一杯满满的红酒,她仰头将这一整杯红酒都一口作气地喝下了。
“当然可以。”
喝完红酒以后,阿曼达.威利回答了池澄的问题,她看上去似乎已经有点微醺。
“池澄先生,你还记得你之前对我的推理吗?其实你推理得一点也没错,就好像你猜的那样,我的学生确实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池澄心情沉重地问道,他已经有预感自己又会听到一场悲剧。
“哈哈。”听到池澄的问题,阿曼达.威利忽然滑稽地笑了,“我能对他们做什么呢?你看他们是那么地幼小,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只要他们这么做,其他人就会原谅他们所有的过错了。”
“他们犯错了吗?”池澄抓住了阿曼达.威利话语中的重点。
“他们不该这么做的。”
阿曼达.威利梦呓一样地摇着头,仿佛她是真的醉了。
“明明我是这么用心地在教授他们知识,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他们做了什么?”池澄追问道。
“池澄先生,你知道在我的丈夫和我丈夫的妹妹去世后,当我失去所有的亲人后,我是依靠着什么活下来的吗?”
“你的丈夫和你丈夫的妹妹都去世了?”池澄又知道了更多阿曼达.威利的个人信息。
“是的,我和我的丈夫都没有什么亲人,我们和他的妹妹住在一起,我们三个人一直依靠着彼此,但他们却永远地离开了我的生活。”
“他们为什么会去世?”
池澄有了新的疑问,不过阿曼达.威利似乎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池澄先生,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会坦白一切的,我已经受够了沉默,总该人了解我的痛苦才行。”
池澄闻言闭了嘴,他安静地坐着聆听阿曼达.威利的讲述。
“在他们死后,我一度甚至想要自杀,不过我的邻居救了我。在医院里,医生则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我怀孕了。”
池澄看了看阿曼达.威利平坦的肚子,阿曼达.威利的身材也不像生育过的人,他觉得自己大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在场者除了仿佛木头一样的麦斯.科普兰,池澄和妮可.切斯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阿曼达.威利深深地闭着双眼,只有这样她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她一睁开眼,旋即两行眼泪便流了出来。
“我时常询问上帝,是否我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我才会招致这样的惩罚,但后来我明白了,这不是我的错。”
“那些孩子拥有最纯真的外表,仿佛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所有的原谅。但我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生而邪恶,他们杀了我的孩子,所以他们应该付出代价。”
“你做了什么?”
池澄终于按捺不住,他震悚地问道。
我杀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安生比池澄更快,大家猜猜她是怎么做到的
☆、Chapter·163
我杀了他们。
阿曼达.威利多想这样回答,可事实是,她在最后关头还是犹豫了。
那天放学后,阿曼达.威利把平时最喜欢捉弄她的几个孩子都留了校,虽然学校还没有确定恶作剧导致她流产的人是谁,但阿曼达.威利已经有了答案。
只不过在洒下毒-药以前,阿曼达.威利还是犹豫了。
阿曼达.威利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他生前最喜欢小孩子了,他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如果他还在,他一定会阻止自己。
“阿曼达。”
一个幼稚的声音在阿曼达.威利犹豫之时突然响起,阿曼达.威利寻声望去,她看到了一个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小小身影。
“诺兰?”
阿曼达.威利叫出了这个小男孩儿的名字。
因为诺兰的到来,阿曼达.威利只能不留痕迹地收起了毒-药,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盘看起来就十分美味的曲奇饼干。
“诺兰,你怎么来了?”
诺兰迈着羞怯的步子走到阿曼达.威利跟前,阿曼达奇怪地看着他,她不明白为什么诺兰还没有回家。
“阿曼达,你已经好了吗?”
听到诺兰的关心,阿曼达.威利很感动,诺兰一直都很听话,他是阿曼达.威利最喜欢的几个学生之一。
“放心吧,我已经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没有回家呢?”阿曼达.威利说着疼爱地抚摸了诺兰的头发。
“阿曼达,如果我犯了一个错误,你能原谅我吗?”
说话间,阿曼达只看到有豆大的眼泪从诺兰圆圆的眼睛里掉了出来,这一刻,阿曼达抚摸诺兰头发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你犯了一个错误?”
阿曼达.威利迟疑地看着诺兰,他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小小的,好像一块不染尘埃的透明宝石。
“对不起,阿曼达,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流那么多血,我真的不知道。”
诺兰不停地摇着头,他的眼泪就好像断线的珍珠项链那样,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掉,最后所有的眼泪都混在了尘土里。
“诺兰,你说什么?”
阿曼达.威利只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站在她面前的可是诺兰啊,最听话的诺兰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恶作剧呢?
“真的对不起,阿曼达,我只是想让他们接受我,我真的很想要那些朋友,但我不知那些玻璃珠子会让你流那么多血。”
阿曼达.威利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做梦也想不到害自己流产的人竟然会是诺兰。
此时学校早已放学,除了被阿曼达.威利留校的学生,整个学校几乎已经空空荡荡,办公室里也只有阿曼达和诺兰。
是的,这里只有她和诺兰。
阿曼达注视着眼前这个男孩儿,他是自己最喜爱的学生,他明明是最听话的那个孩子,但他也是杀害了自己孩子的凶手。
为什么?仅仅是为了能和那些恶劣的学生成为朋友?阿曼达.威利难以接受这个理由。
杀了他!
阿曼达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这么告诉她。
是的,这里只有她和诺兰,即使她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
阿曼达.威利再次缓缓地伸出了手,这一次她双手的目标是诺兰脆弱的颈项。
然而阿曼达.威利才刚刚伸出手,诺兰下一秒就抱住了她,原来诺兰以为阿曼达.威利伸手是想要拥抱他。
“阿曼达,对不起……”
诺兰就这么扑在阿曼达.威利的怀里痛哭,阿曼达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拥抱住了他。
“诺兰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我希望以后你能明白,比知错就改更好的是,永远不要伤害一个善良的人。”
————
池澄得承认,在聆听阿曼达.威利的讲述时,他好几次都悬起了心,最后听到阿曼达.威利并没有杀害诺兰,池澄悬着的心方才落了地。
与池澄一样紧张的还有妮可.切斯,听到阿曼达.威利差点在曲奇饼干里下毒,她手心都出了汗,好在阿曼达.威利最后恢复了理智。
在场者唯一对阿曼达.威利的故事不感兴趣的只有麦斯.科普兰,他就好像是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冷漠地灌着酒。
“可是既然你没有对诺兰下手,那你为什么还会来到古堡?”
虽然池澄很高兴阿曼达.威利没有冲动杀死诺兰,但他因此也更加疑惑了。
“池澄先生你还记得刚才你问我,为什么我丈夫和我丈夫的妹妹会去世吗?”阿曼达.威利继续讲述着,她的眼里有令人心疼的黯然。
“我丈夫去世后一个月,我发现我怀孕了,这个孩子不仅成为了我生活的希望,他也成为了我丈夫妹妹露丝的希望,然而仅仅只过了一个月,我们的生活便再次跌入了黑暗,可是我更没有想到,三个月后,警察发现了露丝的尸体。”
“她自杀了?”池澄难过地问道。
“不。”
阿曼达.威利回答得十分果断,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冷厉,她微微侧过身看向了一直沉默的麦斯.科普兰。
“她被五个游走在街头的混混奸杀了。”
整个饭厅的气氛都因为阿曼达.威利的这句话陷入了凝滞。
池澄注意到了阿曼达.威利看向麦斯.科普兰的目光,但他很疑惑,麦斯.科普兰似乎和阿曼达.威利所说的街头混混没有关系,为什么她要看向麦斯.科普兰?
“警察一直调查了两个星期,但他们始终无法确定真正的凶手,直到我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信?”池澄闻言整个人都为之一振,“什么信?”
“一份名单,上面写满了所有伤害露丝的凶手。”
————
阿曼达.威利还记得自己收到那封信后的恐慌,但最后想要报仇的想法压制了她的恐惧。
就算有人在监视她又怎样?阿曼达.威利已经不在乎了,她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地狱般的煎熬,只要能报仇,她什么都不在乎。
不过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意外,这一次阿曼达.威利在下手前做了足够的调查。
阿曼达.威利一家住在芝加哥,而露丝是在奥克兰遇害的,阿曼达.威利不知道露丝为什么要去奥克兰,而她显然也无法调查身处在奥克兰的凶手,于是阿曼达.威利雇了一个私家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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