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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神探——蒋游源

时间:2018-11-19 10:35:58  作者:蒋游源
  “对啊,我睡了多久啊。”祝安生习惯性地揉着头,说话间她还很没形象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听到小李的话祝安生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她睡了大约快一个小时。
  “李警官,接下来就麻烦你我和一起联系一下这些孩子的家人吧,如果能找到母亲失踪的那一个,也许我们就能找到死者的身份了。”
  祝安生兴奋地说道,只是她的肚子却在这一刻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响。
  “祝小姐,你今天不会都还没吃饭吧?”小李听到祝安生肚子的叫声惊讶地问道。
  “我好像忘了。”
  祝安生有点尴尬,但也许是饥饿触发了她的本能,她一眼就意识到了小李放在手边的那个黑色保温袋的异常。
  “李警官,这是带给我的吗?”
  祝安生的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冲了出去,等她走近一看便发现,那个黑色保温袋里果然是一份盒饭。
  “嗯,你快吃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祝安生竟然感动得竟然有点热泪盈眶,她觉得小李在这一刻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体贴的男人了,只是当下一刻祝安生完全打开了便当,她却愣住了。
  黑色的保温袋里有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份皮焦肉嫩的烧鸭饭,另一个盒子里则是汁多肉美的生煎包。
  小李没有察觉到祝安生的变化,他没发觉祝安生的眼眶里竟然有泪花开始凝聚了。
  祝安生率先吃了一口那烧鸭,美味在她的味蕾上绽放,这味道还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李警官,这烧鸭饭应该是在城北的清和斋买的吧。”
  小李听到祝安生的话有点错愣,他只能茫然地点头称是。
  祝安生还记得,清和斋是没有外卖服务的,因为生意太好,想要买一份烧鸭饭那都得排队。
  祝安生还记得,清和斋在城北,和户水市公安局几乎是在城市的两端,中间相距遥远,可是这距离却一点也没让这份烧鸭饭损失温暖。
  祝安生还记得,自从父母死后,就只有方重平知道她最喜欢吃清和斋的烧鸭饭和生煎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子进入尾声咯,池澄也快要找到线索了,大家有没有猜到?这章以后会有一个小高潮,案子结束后就会开启美国地图了。
 
  ☆、Chapter·14
 
  
  小李没有对祝安生说出实话,祝安生大约也能猜到是方重平故意让他隐瞒这件事的,而既然方重平不想戳破,那祝安生就装一次傻子好了,她心满意足地把烧鸭饭和生煎包一扫而空了。
  酒足饭饱,祝安生也不再多休息,转身立马就和小李一起再次投入了调查死者身份的工作。
  小李有申请到的调查权限,而祝安生因为已经从派出所离职,自然不好再次染指那些内部资料,于是接下来她和小李二人就默契地有了分工。
  小李在电脑上根据祝安生总结出的死亡记录查到那些孩子家人的联系方式,祝安生就在一旁亲自拨打那些电话进行核实,如此重复,时间再次飞快地过去了。
  晚上九点三十五分,祝安生终于核实完了她总结出来的一百一十七份死亡记录,结果略微让人有点失望,所有能联系上人里都没有发生人口失踪的事件,最后祝安生只剩下了身前的那张刚刚打印出来的A4纸。
  这张纸上,是五个打电话无人接听者的住址信息,祝安生决定明天就去亲自探查一下,这也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收好名单,祝安生和小李离开了已经冷清的市局大楼,小李想要送祝安生回家,祝安生却婉拒了他。祝安生觉得自己今天好歹还睡了一觉,小李却是实实在在地忙活了一整天,她不想再麻烦小李了。
  小李本想再次坚持,可却挡不住袭来的困意,他也想早点回家,便也不再强求,祝安生和小李最终在市局大楼前分手了。
  告别小李,祝安生一个人走到路边招到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说完地址后她就随即开始闭目养神,只是这清净还没有维持片刻就被池澄的一通电话打破了。
  “喂?”
  “怎么样,查到死者的身份了吗?”
  接通电话,池澄省去了问候,径直切入了主题。
  “还没有,不过有最后五个人需要进一步地调查,我有预感,死者的孩子应该就在其中,明天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
  “效率不错嘛。”
  池澄赞赏了一句,祝安生没有察觉自己竟然因此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就好像一个小学生得到了老师的夸奖,虽然奖励只是一朵最廉价的小红花。
  “那如果我能让你现在就知道你的推理是否正确,你想听吗?”
  “你怎么会知道?”祝安生惊疑地问出了声,她自己都还不能真正确定死者是否就在那五个人中呢,万一她的推理有错呢?虽然祝安生有一定的信心自己是正确的。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想不想现在就确定答案?”
  祝安生分明能听出池澄话里的笑意,可偏偏池澄还真就抓住了她的三寸,她怎么可能会不想知道呢?
  “你不觉得你现在就像一只狐狸吗?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电话那头的池澄笑容戛止,他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因为他居然觉得祝安生的比喻非常恰当。
  清了清嗓子,池澄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我告诉你结果,那样即使你目前的调查是对的,最终我给你的加薪幅度也会减半,你觉得怎么样?”
  “成交。”祝安生不耐地说道,真相与钱财之间她永远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真相,只是池澄的算计依然令她不满,“池澄你知道自己现在很像阿巴贡吗?”
  “阿巴贡?那你可真误会我了。”池澄十分委屈地说道,“他是有钱不花,而我是真没钱。”
  “怎么,池先生您那一千万美金的版税,这么快就花完了?我可还等着池先生您的‘企图’呢。”
  池澄尴尬地沉默了好几秒,他没想到祝安生的记性这么好,他面试祝安生时的把戏还被她心心念念地记着呢。
  “我的钱不是都投到研究所里了吗,另外你不想知道答案了?”
  祝安生知道池澄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呢,可是她还偏偏就吃这一套,她还顺便掏出了自己的那份名单,瞧着那上面的名字,祝安生心里愈发急切地想知道结果了。
  “你说吧。”
  “你还记得你的推理中说过,死者到河角古镇的目的是为了青山寺吗?你走后我突然想起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有为逝者在寺庙里点长明灯的习俗,所以我就拜托了刘队长去青山寺实地探访了一下,你猜结果怎么样?”
  “你找到的名字叫什么?”
  “刘队长询问了青山寺里的师傅,近期点亮的长明灯里只有一盏灯上面的名字里有‘南’字,江南枫。”
  祝安生的目光一直盯着名单上的那几个名字,直到池澄说出江南枫三个字,她的目光旋即集中在了一点,她和池澄的赌约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时刻,可是祝安生在这一刻却几欲落泪。
  听到祝安生的沉默,池澄便明白了结果,他甚至仿佛能从电话的这一端感受到祝安生的悲伤,不过池澄更明白的是,祝安生必须尽快地适应,她以后还将面对无数相似的场面。
  “结果是什么?”
  “江南枫,先天性肺发育不全,于八个月前抢救无效死亡,年龄一岁零一个月,母亲是江雪。”
  “江雪,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池澄叹息地说了一句,“接下来你就把这个结果上报吧,看看江雪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如果有可以通知他们来进行最后的确认了。”
  “我明白。”
  祝安生的声音就仿佛是一个断了一根线的木偶,池澄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已被无数案子锻造得铁石心肠,可这一刻祝安生却触动了他,他甚至在想,自己想要培养祝安生的想法是否有点太激进了?
  “你想听一些好消息吗?”
  “好消息?”祝安生闻言疑了一声,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池澄话里的意思,“你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祝安生重新恢复活力的声音,池澄露出了满足和成功的笑容,随即他开始和祝安生讲述自己今天的发现。
  “你还记得你上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吗?”
  “上次?你是说你拼骨头的那一次?”
  “对,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要复原死者的尸骸吗,因为我从发现这个死者的时候就一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是那种感觉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我只能在复原死者尸骸的过程里企图找到答案。”
  “那你现在找到了?”祝安生有点兴奋地问道。
  “没这么简单,今天我复原了死者的尸骸后还是没有找出答案——”
  “你先等我一下。”
  池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不知名的声音打断,祝安生只能坐在出租车里焦急又好奇地等待,她不知道此刻身处河角古镇的池澄刚刚从刘队长的手里接过了一份档案,快速地浏览了这份档案后,池澄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
  “怎么了?”祝安生不解地疑问道,池澄为什么突然笑了?
  “安生,我想我们已经找到凶手了。”
  池澄磁性的声音在这一秒仿佛是一颗核弹在祝安生的脑子里爆炸了,祝安生努力地想要尽量理清杂乱的头绪。
  发生了什么?自己离开河角古镇不是才一天不到吗?池澄正式干预这件案子也才不过两天时间啊,怎么就找到凶手了?这样的案子写成推理小说至少也能注水到二十万字啊,怎么就找到凶手了?
  突变的剧情让祝安生有一种做梦般的虚幻感。
  “池澄,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我和你开玩笑干嘛?我已经让刘队长去抓凶手了,我猜最多不过明天,我们就能交差结案了。”
  “那凶手是谁?”祝安生问出了最急切地问题。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对凶手身份的推测吗?”
  祝安生回忆起了在去往河角古镇的车上,与池澄分析推理的场景:“凶手的分尸手法十分精准,而能有这种经验的人很少,所以我分析凶手的身份应该是手术医生或者屠夫。”
  “你的分析是对的,只是我们都因为一种少见的例外而忽略了一种剩下的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
  祝安生陷入了沉思,还有什么样的人可能拥有高超的分尸手法?而池澄还说这种可能非常少见,到底是怎样少见的可能?
  祝安生觉得她已经抓住了那个答案,只是那个答案此刻还有些模糊,但当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江雪的九叠篆纹身的那一刻,祝安生终于明白了!
  “是法医!”
  少见的可能,因为连户水市这样的国际大城市也才只有十余名正式法医。
  “所以你说的凶手是?”
  “你还记得市局派下来和我们一起到河角古镇破案的法医吗?”
  “凶手是马文新!”
  祝安生说出这句话后内心依然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复,连出租车已经到了她都没意识到,直到司机提醒,她才匆忙付钱下车走进了她住的小区。
  “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凶手是他呢?”
  祝安生一边走回家一边还舍不得挂断电话,她继续向池澄询问着。
  “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检查完江雪的尸体准备离开的时候马文新也来停尸房了吗?你还记得他来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吗?”
  “我记得他来给你送夜宵,然后你给我和他做了一下介绍,然后我就走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在于他送的夜宵。我第二天拼好了尸骸却还是没有头绪的时候,才想起这个疑点。”
  “疑点?”
  祝安生在回忆马文新送夜宵的场景,可是不管她怎么回想她也找不出池澄说的那个疑点。
  “安生你是在户水市长大的吧。”
  “对啊。”
  “既然你从小在户水市长大,那我问你,你知道河角古镇的特色小吃是什么吗?”
  “特色小吃?我记得我也就很小的时候去玩过一次,所以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你还记得马文新昨天给我买的夜宵是什么吗?”
  马文新给池澄买的夜宵?祝安生努力地想了想,当她记起那份河鲜煎饺后,她终于明白了池澄所说的疑点是什么。
  马文新是户水市区的法医,他甚至都不是户水市的本地人,他怎么会这么巧,刚好给池澄买到了河角古镇的特色小吃河鲜煎饺呢?
  而且祝安生记得,马文新是和他们同一天到达河角古镇的,只是早到了几个小时,他不应该比祝安生这个户水市本地人还了解这些,这就证明了他至少不是第一次来河角古镇。
  “他买到河鲜煎饺是无意却并非偶然,那是因为他了解,而他之所以了解,是因为他曾经来过河角古镇,而他还是一个法医,拥有作案的技术条件,对吗?”
  “你的分析很对,并且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我也终于明白了我心中一直说不出的那种异样感觉。”
  “为了证实那种感觉,我特地视频联系了我在美国一位经验丰富的法医朋友,他检查了尸骸没有发现问题,这却反而更加证实了我心里的想法,于是我再次联系到了我的一个外科医生朋友,他终于真正印证了我心里想法,那种异样的感觉。”
  “这三起杀人碎尸案的分尸手段都实在太过凌厉残忍,我的医生朋友也发现了这一点,而如果凶手是一个医生,因为平时手术面对的病人都是活人的缘故,他们的手法绝对无法做到如此果断残忍,这是长期的职业操作带来的习惯问题,我的法医朋友发现不了这一点,那是因为他也有一样的职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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