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和刘胜心中想的一样,那是自然,陆远帆被打是他没面子,要是再跟年纪小的刘子馨计较更是没面子。
“她不尊老,我为何爱幼?”陆远帆眼神一冷,气场凌厉,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刘胜皱眉,他愿意让陆远帆在众人面前丢脸,不代表他愿意陪他一起,质问道:“那你上来干嘛?喝醉了大闹生日宴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禁感概刘胜说话的艺术,“喝醉”两个字就把陆远帆的行为定性,不管他是什么意图,最后又是什么结果,总归是醉鬼闹事,丢的还是他自己的面子。
无奈一山还比一山高,陆远帆的脸皮和反应远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没错,是喝了点儿,所以心有不甘,就上来了。”
陆远帆面不改色地撒谎,他说话风轻云淡,脸上不见一点红晕,哪里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可他承认喝醉了,“心有不甘”四个字,却是把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勾起来了,谁不知道刘家那档子破事,父子不和,兄弟阋墙,该不会陆远帆真的耍酒疯当场撕逼吧?
陆远帆此番真的是出人意外,就连老早借口身体不好休息去了连女儿切蛋糕都没参与的刘赫也被老管家又推了出来,神情严肃地出来阻止。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陆远帆长指一扣打开了手里的红色绒盒,亮光一闪眩晕狗眼,摄影师出于敏锐的职业嗅觉,下意识地将镜头移向了那里,看到显示屏上的画面,全场沸腾!
只见一颗硕大的蓝色钻石出现在眼前,映着灯光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如大海一般深邃纯净的蓝色瞬间勾走了在场无数女士的心。
“我没看错吧?这么大这么蓝这么闪的钻石!”
“不是说星月之心才是全球纯度最高的蓝钻吗?我怎么觉得这颗比刚才那颗还好?”
“陆远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
场内一片哗然,摄影师也是被陆远帆手里的戒指惊艳到了,好奇地扛着摄像机靠近,屏幕上画面放大,都能听见一阵阵抽气声。
那是一枚美丽到梦幻的戒指,除了那颗硕大的蓝钻,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钻石镶在两边的星星月亮里,璀璨夺目。众星拱月,星月足以耀眼,却遥不敌中央的那颗蓝色之心,所有的星月紧紧挤在一起簇拥着中心的那颗蓝钻,用自己的美烘托出它的神圣,将钻戒的美丽放大到极致。
星月之心!
众人心中不禁出现了这四个字,星月之心,是啊,只有这样的钻石才不愧“星月之心”的美誉。
不知道是哪位艺术大师,设计出了这么美丽的戒指,又不知道是哪个鬼斧神工的巧匠,将钻石切割镶嵌地如此完美?
人们不由将目光在两颗蓝钻间游移,刘胜那颗蓝钻单看还可以,但是和陆远帆那颗放一起就相形见绌了。几乎不用多比较,众人心中就已经下了定论,看向刘胜的目光多了鄙薄,看向陆远帆的目光多了钦羡。
台下还是如此,更不用说台上近距离接触的刘子馨了,看看陆远帆手中的戒指,再看看自己脖子中的项链,勃然大怒,对着刘胜直呼其名,吼道:“刘胜,这是怎么回事?”
刘胜面色铁青着,没有理她,只是恼怒地盯着陆远帆。
陆远帆勾唇笑了笑,上前一步面向众人,“我来解释,这就是我的心有不甘,我手上的这颗钻石才是真正的‘星月之心’。”
说着陆远帆深情地望向了台下,栗青适时地把赵逢春推上了台。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下也不是上也不是,赵逢春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直到陆远帆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心里才安稳下来。
“星月之心我原是想用来跟我女朋友求婚的,所以才让人打造成了一枚戒指,但是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了另一颗‘星月之心’!”陆远帆声音沉静,有条不紊地叙述道:“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妹妹,我本来是想沉默的,但是一看到我女朋友,我就心里难受。刘胜送刘子馨生日礼物,可以,送蓝色钻石,也可以,但是送星月之心,不可以!”
陆远帆的话掷地有声,霸气地向众人宣告:“星月之心是我陆远帆送给赵逢春的,我不允许任何人说我女朋友的闲话!”
事情到这里很了然了,刘胜不知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自己买的星月之心是假货,但是一旦今天当着众人和媒体的面送出去,以后陆远帆再送赵逢春同样的蓝色钻石,就算是真的也会被人怀疑和议论,也怪不得陆远帆说心有不甘了。
就在此时,陆远帆突然单膝下跪,抬头深深地望着赵逢春,举起了手中的戒指。
“虽然你现在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但是我陆远帆还是想娶你,即使是两年后才能被法律承认。这款戒指名叫星月之心,不管以后你是想要星星还是月亮我都会摘下来给你,赵逢春,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没想到陆远帆会这么突然地告白,更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形式求婚,赵逢春下意识地捂住唇鼻,瞬间地湿了眼眶,此情此景下她无法不感动。
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他之前说的那句话,这的确是个会让她毕生难忘的惊喜!
见赵逢春迟迟不应声,全场自觉地有节奏地鼓起掌来为陆远帆加油,“答应!答应!答应……”
陆远帆再次举了举手中的戒指,难得心里有了一丝紧张,一字一顿道:“你,愿意吗?”
“我,我愿意!”赵逢春喜悦开心到都有些结巴,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陆远帆细心为她戴上那枚镶满了星星月亮和钻石的戒指,明明也没有那么重,但赵逢春就是觉得重得她抬不起手来。
早在台下就从众人议论声中听到了“星月之心”的传奇,没想到转眼间那枚价值四个亿的钻石就戴到了自己的手上,赵逢春欣喜之中,心情也多了许沉重。
她总以为是自己爱陆远帆爱得比较深,因为自卑,因为差距,因为他的淡漠,她从没想到陆远帆会这么爱她!
几乎是确定关系一周陆远帆就说了要跟她结婚,赵逢春只是当笑话听听,怎么可能呢?以后还要很久很久,充满了无穷的变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面对陆远帆,赵逢春是不自信的,表面上再乐观,她心底还是个悲观的人,只盼望着能在有限的时间内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即使分手也不可惜。
但是,陆远帆今天向她求婚了,还立下誓言,说要等她两年。
喜极而泣,赵逢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着扑向了陆远帆的怀抱。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场内的年轻人已经热情地起哄了,他们大多数没有门第观念,即使知道会被家人逼着做不愿意的嫁娶,心中还是追求着爱情的自由,羡慕陆远帆的爱情,欣赏他的魄力,更钦佩他的实力!
台下的娱记和台上的摄像师傅也纷纷拿起手中的相机,镁光灯不断闪起,记录下这美好的镜头。
然而陆远帆正要和赵逢春接吻,眼尖地发现了什么飞了过来,反应迅速地挡在了赵逢春身前。
“嘶”地一声陆远帆倒抽了一口冷气,赵逢春紧张察看,却发现原来是刘子馨愤怒地摘下了脖子上的蓝钻项链砸了过来。
“刘胜,你骗我!”刘子馨指着刘胜的鼻子骂道,“没那个钱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陆远帆来这么一出,刘胜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还被刘子馨当着众人面如此不给脸,脸色黑得吓人。
没理蠢得只知道大小姐脾气耍横的刘子馨,刘胜心疼地看了眼他耗费巨资托了无数门路才买下的蓝色钻石,摆着身价没有动身去地上捡,而是犀利地看向了陆远帆,咄咄逼人道:“陆远帆,星月之心至少要四个亿,你在公司做总裁也不过两年多,年薪再加上你的那么点儿股份,统共也是有数的,你哪里来得这么多钱?”
这话说得就有点扎心了,在场诸位哪个没有不方便用过公司的钱?再说了,又有哪个可以壕到出手拿出四个亿的现金?大家心照不宣,可是刘胜直接提出来,就有点难看了。
不过又一想,刘胜攻击的是陆远帆,陆远帆下不来台可不关他们什么事,而且陆远帆也不是容易被欺负的,大家就又专心看戏了。
本以为陆远帆会直接拿刘胜的原话来还给他,大家都不干净,没想到陆远帆出其不意,先把自己摘清了。
只见陆远帆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把刘胜的话放在心上,淡淡吐了四个字,“陆家有矿。”
一听这话大家差点吐血,还从没见有人把这种话说得这么正经的,可过了会儿后大家又恍然大悟,不由心生艳羡。
初听有点晕,再一细想,绝大多数人就都明白了陆远帆的意思,那些不太了解的人也被了解的人进行了科普。
陆远帆说得一个“陆”字很有技巧,没有含糊地说“我家”,就把刘家排除在外。
可不是么,陆远帆可不仅仅是刘氏的总裁,他还有个哥哥陆寻,那才是个真真儿的传奇人物。
初露头角他还只是以陈觅夏的男人的名义出现,陈觅夏是谁啊,父亲是全国屈指可数的酒店大亨,母亲更是北城徐家的爱女,作为徐家孙子辈儿唯一的女孩儿,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真真儿地含着金钥匙出生。
然而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陆寻就凭自己本事闯出了一片天地。陈觅夏无心商场,陆寻就帮忙打理着陈家,又有徐家做后台,一路简直顺风顺水,别的暂且不提,在桐城要说最有钱的,乃至省里最有钱的,那铁定是陆寻,即使全国他也是榜上有名。
陆家真的有矿,金矿玉矿还有钻石矿,陆寻就跟跟钱过不去一样到处挖矿,偏偏运气好一挖一个准儿。男人谁不羡慕陆寻的好运道,女人又有谁不羡慕陈觅夏的金玉珠宝?
但是因为陆寻并不是在桐城定居,陆远帆又常常以刘家继承人的身份出现,大部分人平时都忘了陆远帆和陆寻是表兄弟的关系。
是啊,陆家有矿,别说四个亿,翻一倍陆寻也能拿出来,不过能用这么多钱给表弟送女朋友,不是真的兄弟情深,就是钱多的不在意了。
再次看向陆远帆,众人更是羡慕嫉妒恨,陆远帆能有陆寻这么个表哥,这才真的是运气好啊!
刘胜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生怕陆远帆用原话堵他,再一听陆远帆刚才那话和众人的议论,是又恨又怕,不禁起了退心。
然而陆远帆哪能让他如意,他一抬腿就拦住了他,字字诛心:“那我想问问我的好弟弟,我比你多在刘氏呆了这么多年,还比你有更多的股份,我都拿不出这么多钱,试问一下,你是怎么变出来这四个亿的?”
说着陆远帆帮着捡起了地上的蓝钻项链,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恰巧和赵逢春手上的蓝钻戒指放在了一起,高下立见。
栗青立马上道地在下面起哄:“该不会是拿公司的钱吧?公款私用?”
台下议论声迭起,那些目光盯得他如芒在背,刘胜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词穷到语结:“我,我——”
陆远帆还要再上前强逼,他就等着让刘胜自作自受,灰溜溜地滚出公司,然而没想到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刘赫却发话了。
“行了!”刘赫咳嗽了几声,脸色不怎么好,“阿远你别问了,钱是我给阿胜的,他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回来了想要有一个家,他想和子馨打好关系,说想买星月之心,我想着收藏价值挺高的就同意了,但是没想到他眼拙被人给骗了。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宴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你们想走也行,想继续留下也可以,刘家都欢迎,只是希望大家能对今天的事给老头子我一点儿面子。咳咳咳,我这把老骨头不顶用了,先走一步。”
话落刘赫就被老管家推走了,他的年龄资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厅内雅雀无声,待他走出门后大家才敢交头接耳,渐渐地起了议论的声音。
不过主人都已经下逐客令了,大家寒暄一场,纷纷准备道别。
再看向台上的两拨人,胜负明显变了风向,失意的刘胜变得得意洋洋,原先占上风的陆远帆则是身形僵硬脸色铁青。
虽然都对陆远帆报以心疼,但是多数人都已经做好了回家讨好老人的打断,心中不由唏嘘,能力再强,也敌不过人心的偏颇。
等人几乎走光了,刘胜才趾高气扬地挑衅,不屑地冲着陆远帆比中指:“陆远帆,你别忘了,公司是刘家的,你姓陆,我才姓刘!”
陆远帆双拳紧握,目眦欲裂,心中回想着方才刘赫说得一番话,嗓子口仿佛堵了一口血。
他怎么能?他怎么有脸?
再听见刘胜的挑衅,陆远帆满目通红,抬拳就揍了过去,拳头正中他的脸。
“啊——”一声惊呼,刘胜没防备,被陆远帆打到了鼻子,鼻子假体瞬间被打歪,整个人的面容变得扭曲。
“陆远帆!你这个小杂0种!”
刘胜动怒,也挥拳朝陆远帆冲了过去,两人瞬间扭打到了一起。
而其他所有人,无论是刘胜那边的刘子馨和陈舟,还是陆远帆这边的赵逢春和栗青,也包括留下没走的高萱和看戏的人,统统都被刘家的保镖拦在了两米之外不得靠近。
老管家下令后弯腰恭敬地询问刘赫的意思,刘赫冷漠地看了一眼,“让他们打,是刘胜这次没本事,输了,总归也得让阿远出出气。”
“那密室——”老管家瞥见了刘赫骇人的视线,适时打住要说出口的话,“难道就看着他们把东西偷走?”
刘赫皱眉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轮椅,随后高深莫测地一笑,“看来,我得跟陆家那小子通个电话。”
*
而本来应该在北城陪生病的儿子的陆寻,此时正藏身于桐城的某处私密场所,和本该在江城剪辑比赛视频的于伟一起拿放大镜研究着眼前的画,眉头紧锁,一脸严肃。
“你怎么看?”陆寻问道。
“我不知道。”于伟摇头,沉思道:“只是也太过顺利了点。”
手机铃声响起,陆寻看了眼,眉头皱地更紧了,“好像是刘赫。”
电话一接起,就响起了男人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阴森地让人不寒而栗:“陆寻啊,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儿,没一点儿进步,啧,这不行啊。”
陆寻听了变脸,“你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太容易了点儿吗?”刘赫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你是凭什么觉得,我会那么愚笨,会因为一个生日宴放下戒心,好让你偷东西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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