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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馨甜掐了程应峰一把:“你脚上挂铅了啊,走得这么慢。”
程应峰手中拿着扇子,做出翩翩少年的姿态:“少动手动脚,你以为我是你,走路都这么粗鲁?”
“你……”
孟逸城看着快吵起来的两个人,轻笑道:“应峰是想听听别人怎么夸他……”
方馨甜瞪大了眼睛:“程应峰,你实在是太虚伪了。”
程应峰高傲着头,觑了孟逸城和顾清逸一眼,没有办法,谁让这两位太逆天,走到哪里都被人夸上天,他自己被人夸夸是多不容易的事?要知道他在家,就得被长辈摧残,怎么就不能学学顾清逸和孟逸城,结果在家被他们无形压迫,出门还继续被他们压一头,简直就是生不逢时。
他们回到诚悦客栈,掌柜立即让人送上饭菜,做这一行的都是人精,知道这几位不是一般人,准备的房间和饭菜,皆是不凡,当然了这也和他们出手阔绰有关系。
他们五人回到包厢,在小二端进饭食后,就吩咐不让人打扰,没有吩咐不准靠近。
白家一百二十多口人无辜丧命,虽不说血流成河,却也让他们没有吃饭的欲望。
“究竟是谁那么心狠手辣,如此对待无辜的人,我们抓到凶手后,一定要严惩他们。”方馨甜气呼呼的。
戴梦晴看一眼自己表妹,无奈的摇摇头:“没那么容易抓到凶手。”
孟逸城不自觉的点点头:“要在一夜之间灭门,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对方一定做好了精密的安排,这些人一定大有来头,换言之,白家肯定得罪了很棘手的人。”
“再怎么也不该滥杀无辜。”方馨甜很气愤,那是人命,不是猫狗猪羊,究竟是多穷凶恶极的人,才会视人命为草芥。
戴梦晴轻拍方馨甜的肩膀,示意对方别这么激动,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哪里这么容易说得清,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争名夺利之事更是家常便饭。
孟逸城看向顾清逸:“在想什么?”
“白家人大多死于中毒,少部分死于兵器,这部分应该是中毒未深的人被下毒的人再次灭口。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并且不留一个活口,你觉得这种行事作风像谁的手笔?”
孟逸城神色微拧:“你的意思是五毒门?”
顾清逸抿抿唇:“像他们的风格。”
戴梦晴闻言也是一愣:“这白家怎么会和五毒门扯上关系?”
孟逸城低头思索了一下:“这白家有点古怪,之前我就曾有过查探,白家似乎和京中某些权贵有关,私底下不知道有什么龌龊。原本我打算仔细查一查,被别的事耽搁了,因此搁浅下来,没有想到白家就遭此大难……”
如果白家涉及朝堂之事,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自古朝堂不涉及江湖,江湖不管朝堂,形成微妙的平衡,但实际上二者总有些牵连,在某些事上都得顾及一二。
顾清逸摸着茶杯边缘:“还得继续往下查。”
孟逸城等人都点了点头。
白家一百二十多口人,总得给人交代,否则岂不是人人自危?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马车疾驰而去的声音,像是在逃亡,马车不仅惊了路人,还打翻了街边小贩的摊位,惹得小贩骂骂咧咧,而马车后很显然有人在追。
戴梦晴立即走到窗边,拉起窗子准备查看。
“白家的女儿……刚回来,就被人抓进马车了……”
学武之人,耳目更甚常人,在嘈杂声中依然把这句话过滤进耳里,顾清逸神色一凝,起身破窗飞下,孟逸城紧随其后。
两人紧追马车不放,只见马车身后一左一右,一白一玄两条弧线围绕着马车,马车上的人也察觉到什么,不时对道路两边的小贩发难,使得顾清逸和孟逸城不得不顾及摊位上的小贩,如此一来,竟然让马车逃出了城门。
马车硬闯过城门,顾清逸紧追而上,城外人口稀少,对他们来说目标更加明确。
孟逸城冷哼:“你逃不掉了,还不束手就擒?”
“两位阁下也是为秘方而来?实话告诉你们,秘方不在这位小姐手中,你们不必浪费力气了。”
秘方?顾清逸和孟逸城都蹙眉,白家遭灭口,难道就是因为这些?
孟逸城:“你说不在就不在?”
“看来二位是不打算和谐相处了?”
顾清逸眼神一冷,身体飞到半空,一剑劈下,剑气如虹,似乎要将地面横切成两段,马受到巨大惊吓,狂奔向前,套马的绳子突然断裂,马车向前移动片刻,停在原地。
“清月剑。原来是顾家人。”黑衣斗篷飞到半空,“听闻顾家后人剑道天赋过人,看来我运气不错,有幸和顾家年轻一代切磋一番。”
孟逸城眯了眯眼睛:“看来你是没有听说过孟家了?怎么办,我听着很不爽。”
孟逸城率先发难,一支笛子飞出,在半空中化成密不透风的网,直逼向黑衣人,黑衣人扔出毒镖,如同毒雨,将笛子逼退。
这个人武功底子很好,并且善于用暗器。
顾清逸拔剑向前,和孟逸城并肩作战,数十招后,黑衣人突然一掌推向马车,车内飘出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顾清逸只得收剑接住人,孟逸城正准备追上准备逃走的黑衣人,黑衣人立即撒出毒粉,孟逸城回头躲避,就这么一瞬,黑衣人逃走。
顾清逸皱了皱眉头,抱着怀中的女子,她应该一早就被劈晕了。他看向孟逸城,孟逸城虽然懊恼让人逃走了,总归是把人给追回来了,当下对顾清逸点点头,走向马车,马车里的人已经毒发身亡,他们也不意外,黑衣人离开时毫不犹豫,这就代表这个人毫无价值,应该是死士。
死士看管着白家小姐,也是因此,他们之前不得靠近,只能和黑衣人周旋。
顾清逸看一眼怀中的女子,她长得很精致,也很秀气,有一种弱不禁风的美丽。
“我们先回去吧!”
孟逸城点头。
回到客栈,方馨甜知道这就是白家小姐后,暗自感叹,这位白小姐可真可怜,家人都没有了,不知道她醒来得多难过。
孟逸城则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大家,白家被灭门果然不简单,可以从秘方等入手调查。
顾清逸孟逸城等人皆调查白家一事出去,只剩下方馨甜和戴梦晴守着白家小姐,一是等待白小姐醒来,二则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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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逸三人回来时,已近傍晚,白小姐却还未醒来,顾清逸皱皱眉头,戴梦晴这才解释道,白小姐只是晕了过去,一般情况下应该早就醒来,她们请来了大夫,大夫也说没有大碍,造成这种情况只是因为她体质柔弱罢了。
顾清逸点点头,并未多问。
一行人在包间一边吃饭,一边探讨今日收集到的信息。
方馨甜是一脸的兴致勃勃,今天她和戴梦晴被安排在客栈,没能出去,她遗憾得不行,方馨甜的表现惹得大家都笑起来,气氛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孟逸城:“白家的确和一些高官有来往,他们做着药材生意,生意做得很大,来去无阻,应该和他们背后的人有关。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白家从五年前开始,行事作风有了改变,开始乐善好施,成为了青城有名的大好人,然而在五年前白家不过一户普通的没落书香世家而已。”
顾清逸看着孟逸城:“你觉得这些都是障眼法?”
孟逸城靠向椅子背后:“人行事多半有些规律,通常与利益相关,白家不是什么王侯贵族,犯不着如此蛊惑民心,如此以来,他们如此做,更多的是打开名声,收集更多的消息。”
顾清逸听得笑了起来:“这些年陆陆续续都有消息传来,阴月教不仅渗透各大门派,在朝野上也下了功夫,那些王侯贵族定然不愿意自己受到如此欺骗。”
阴月教,一个女子形成的教,教众皆貌美如花,她们最擅长的便是利用自己的美色蛊惑男子,达到她们的目的,她们美如繁花,却心如毒蝎,多少人因她们家宅不宁,甚至直接丧命。
如果有人受她们所骗,吞不下这口恶气,打算揪出她们来,也不是不可能。
戴梦晴沉思片刻:“三皇子和七皇子?”
这两位皇子之前就曾闹出过“美色”事件,民间传言他们是受到大皇子的算计,如今他们联手把大皇子拉下来,大皇子如果真同阴月教有过合作,那么二位皇子想要清算阴月教,也不是不可能。
方馨甜眨眨眼睛:“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程应峰嗤笑一声:“你这脑袋,听不懂才是正常。”
“程应峰。”
戴梦晴幽幽叹气:“甜甜!”
“表姐,是他总是欺负我嘛!”
程应峰咳嗽一声,挑挑眉头,做出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姿态,把方馨甜气得够呛:“五毒门的人滑不留手,硬是没有留下什么踪迹,但在白家被灭门前,的确有身份不明的人在此盘踞,只是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不好判断。”
方馨甜切了一声:“真没用……”
戴梦晴拉拉方馨甜的手,让方馨甜没有把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程应峰继续道:“不过我的确查到一些消息,有人传言,白家有一个古方,按照这个方子熬药,吃下去后,不仅能够延年益寿,更是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
孟逸城点头,他也依稀听说过这种说法。
戴梦晴认真思索片刻:“会不会是秘方的消息传了出去,大家都想要夺得那张密方,然而他们一无所获,老羞成怒,于是杀害白家众人?”
顾清逸不置可否:“我让人仔细研究了白家人所中的毒,皆是普通毒所炼制,利用炼制顺序,制成了难以解的剧毒,这是五毒门最擅长的事。”
普通的毒,才更让人心生希望,以为能够轻易解除,然而五毒门利用制毒顺序,解药也必须按照制毒顺序炼制,这就造成了让人惶恐的事,明明知道是中了何毒,也找到了所有解□□草,偏偏无法在最后一刻制成解药,有什么比这更加不甘心?五毒门的人,不可谓不毒。
方馨甜听糊涂了:“那究竟是五毒门做的还是阴月教做的?”
谁知道呢?很明显白家是在找阴月教的教众,甚至这些年曾对上阴月教的人,起过纷争,以阴月教那帮毒妇的行事作风,定是早想把白家粉身碎骨,但是五毒门的人为了秘方做出这些事,也能说得通。
顾清逸看着程应峰:“白家小姐的事呢?”
程应峰立即正色:“我打听过了,他们言辞模糊,有的说白家没有这样一位小姐,有人又说好像有……这位白家小姐有些古怪,白家小姐都是按照名门淑女培养,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死亡的人数也能和白家人口匹配,这位多出来的白小姐……”
在这个节骨眼里多出来一个白小姐?大家神色都变了变。
就在这时,包房外面传来轻微的动静,声音不大,却让他们警惕,一行人走出包房。
白小姐醒了?
戴梦晴先靠近房间门口,她伸手敲门:“白小姐,你醒了?你还好吧?”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女子长得非常精致美丽,只是她身上的羸弱气息太明显,这种娇弱气质掩盖了她的部分美丽,她像一朵娇花,更多的是让人看到她的脆弱,而不是美丽。
女子愣愣的看着房间外的人:“你……你们是谁?”
孟逸城看了顾清逸一眼,走上前:“白小姐,你被歹人抓走,我们救了你回来……你还记得吗?”
她似乎认真想了片刻,点点头:“谢谢你们救了我。”
一行人坐在她的对面,看得出她很拘束和紧张,平时也应该没有见过太多人,连头都不怎么抬起来。
戴梦晴看一眼自己表妹,连方馨甜都不主动出声了,也是,感觉自己说话声音大声一点,就会吓到对方似的:“白小姐……能问一下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叫白依依,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想回家,到了家门口,就有人问我要做什么,说家里出事了,我告诉他们我是白家人……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她揉揉额头,想了想,“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清逸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白小姐,白家一百二十三口人,一夜之间被人屠杀,无一生还。”
“什……么?”她呆呆的说出两个字,紧接着手指不停颤抖,“怎么会这样?”
顾清逸认真审视她的脸色,她是震惊和害怕,并没有露出多少伤心,发生这样的事她很意外。
过了好一会儿,白依依才走看向顾清逸:“他们得罪了谁?”
孟逸城玩弄着腰上的笛子:“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也许是阴月教,也许是五毒门。”
阴月教?五毒门?她一片茫然。
“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就……”白依依念念自语,“我父亲去世了?还有大娘和二娘……”
“白小姐。”孟逸城突然出声,吓了白依依一跳,看着她迷茫又被吓坏了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一种强烈的犯罪感,“我们打探过白家的消息,白家似乎并没有你这样一位白小姐。”
白依依的反应很迟钝,她像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对方说了什么,怯怯的开口:“我是白燕升的三女儿,是三姨娘所生,我出生后身体不好,有道士断言我活不过七岁,不适合成长于白家……我师傅正好路过,我母亲就把我交给师傅了,说我虽然离开了白家,不能待在她身边,至少我能活着。自那后,我每年回家看母亲一次,五年前母亲去世,我就没有回过家了。前段时间师傅外出,留信让我回家,我就赶了回来……”
顾清逸不置可否:“白小姐的师傅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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