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石青色绣团纹花样的直裾长袍,手臂上搭着一件银灰色的披风。墨色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钗固定在头上。只见他眉目俊朗,眸若星辰,鼻梁挺直,口似涂朱。微微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儒雅俊美。而他腰间的墨色腰带,把他挺拔的身形衬托的更加长身玉立,端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清雪最恨的,肖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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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大家看到渣女受气痛快不?虐完侯府虐渣女吧?宝贝们意下如何?
☆、第一七五章:渣女配渣男
肖夜白的父亲,江夏侯肖忠是个本本分分的读书人,袭了祖上的爵位后没有什么大的建树。而他的母亲本是侧室,肖忠的嫡妻自幼体弱多病,嫁入侯府后还无所出便撒手人寰。
江夏侯府人丁单薄,那时已渐渐势弱,肖忠便把肖夜白的母亲扶了正。肖夜白作为江夏侯府唯一的男丁,便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嫡子。他自幼聪慧,过目不忘,是个念书的好苗子。如今已是十八岁了,前年的科举高中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任修撰一职。
其父过世后,肖夜白承袭爵位,因着没有大的政绩,便降爵为江夏伯。外人提起肖夜白,无不是夸赞其学识渊博,儒雅谦逊。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自私狭隘,野心颇大的人。
清雪看着肖夜白慢慢的走进景妍时,突然有一个很好的主意,在心中渐渐生成,想到此就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肖夜白今日本是要进宫侍宴的,有同袍应允,会为他引荐平王,所以他才来的这样早。不想平王今日没有功夫见他,他便独自逛了起来。可是后宫重地,他也不敢乱逛,只在远离宮嫔居所的地方随便走走。他进宫次数有限,终是不太熟悉宫里布局,走着走着便到了此处。
肖夜白早就过了仪亲的年龄,以江夏伯府如今的局势,帝京的高门女是瞧不上的,所选择的余地无非也就是中等人家的嫡女,或是高门的庶女。这让心高气傲的肖夜白如何甘心,所以婚事也就耽误了。对外也只好谎称一心读书,无心成家。
肖夜白刚记事时,正是皇帝对长乐最念念不忘的时候,几乎是人尽皆知。而景妍比其母妃更像长乐,后来肖夜白长大后见到景妍,便在心中念叨,难怪皇帝会对长乐有如此深的执念,果真貌美。如今看到景妍独自坐在此处,看似在哭泣,肖夜白心中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若是能搭上景妍,那他今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景妍本就没想到这里会突然有人出现,忙着擦拭了眼角的泪痕。可是眼睛如今红肿不堪,这却是如何都挡不住的。
肖夜白走到景妍身边,语气温和的行礼道:“臣肖夜白,见过三公主,公主是否抱恙?需不需要臣帮您唤太医?”
在此之前,景妍也听说过肖夜白,可是却没见过。不想今日一见,只觉得此人名副其实,果真儒雅俊朗。只可惜家世差了些,否则也算是个良人。景妍今年过了生辰就十三岁了,明年也该仪亲了,所以她对京中权贵之后分外的留心。
肖夜白不是景妍的目标,她也懒得应付他,便冷淡的说道:“本宫无碍,男女有别,还请肖大人退下吧……”
肖夜白看到景妍如此态度,心中虽恼怒,可面上却温和一笑,便准备行礼告退。不想还未开口,景妍突然捂着肚子从大石上滑了下来,表情说不出的扭曲。而她刚坐过的那块大石上,赫然出现了一片血迹。红色的鲜血映着青白的大石,分外的惹人注目。
肖夜白不是毛头小子,如何能不知道景妍是葵水突至,看着蹲在地上痛苦不堪,表情扭曲的景妍,便急着说道:“不知公主的婢女在何处?臣这就去唤她……”
景妍的葵水向来准时,如今还不到时候。想来是今日受了气,又坐了凉石头,葵水便突然而至了。看着大石上的血迹,景妍突然委屈的流下了眼泪。今日她简直是倒霉透了,好似所有的人的和事,都在跟她作对一般。
只见她红着脸蹲在地上搂着膝头轻轻的啜泣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
景妍从刚开始的冷淡到如今的可怜兮兮,这样的转变让肖夜白始料未及。他稍一愣神后,便把手臂上搭着的披风搭在了景妍身上,扶她站起来后说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来帮你好吗?”
景妍本还在为今日的窘迫而难过,被扶起的一瞬间,看到肖夜白俊美的面庞,温和的笑颜,顿时小脸更红了三分,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起来。
景妍比她母妃长得更像长乐,如今虽还未张开,却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今日她穿着一身妩媚的海棠红宫装,梳着娇俏可人的灵蛇髻。头上戴着几支蓝宝石的发簪,更显白嫩的小脸明艳无双。加上此时正哭的梨花带雨,真是好不可怜。
清雪知道肖夜白虽看似翩翩君子,实则极为好色。这样的景妍,对他可谓是吸引力十足。而肖夜白的反应也印证了清雪的猜想。只见他看到景妍抬头的一瞬间,便愣住了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景妍,不发一语。
景妍这样的怀春少女,被肖夜白这样看着,顿时心跳如鼓。她羞红着小脸低着头说道:“我的婢女回宫了,我只能自己回去了……”
肖夜白温和的说道:“这里较为偏僻,臣护送公主去能寻到婢女的地方,再自行离开……”
只见景妍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今日情绪不太好,刚才冒犯肖大人了……”
肖夜白温和一笑道:“无妨……”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说不出的融洽。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清雪敏锐的发现了景妍此时的称呼是“我”,而非“本宫”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起来。随后赫然想起了前世死前景妍说的那些话,她说肖夜白是她十二岁就看上的男人。如今看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可是让清雪不明白的是,肖夜白那时为什么没有选择景妍,而是选了自己这个孤女。按着肖夜白的为人,他必不会舍近求远,到底是为什么呢?想着景妍刚一开始对待肖夜白的态度,清雪秀眉微皱。
如果没有刚才突来葵水的事情,景妍并不想多搭理肖夜白,那说明她看不上他。而肖夜白目前唯一的劣势,可能就是势力日暮西山的江夏伯府。就是因为他父亲没能给他留下些许助力,才使得他一个考取了探花郎的权贵之后,只能在翰林院任个闲职。
也正是因此,肖夜白对于权力才会分外的推崇和贪恋。而他前世求娶清雪,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看上了云家军。而景妍前世时应该也没有多搭理肖夜白,所以肖夜白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清雪。
虽没有嫁给肖夜白,可是看着景妍刚才的态度,对于肖夜白应该是有好感的。而清雪嫁给他后,景妍就常到江夏伯府去寻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景妍就喜欢跟清雪抢。能把清雪身边的人抢走,会满足她可怜的虚荣心。
而之后肖夜白受到了景染的赏识,身价倍增。景妍唯一不满意肖夜白的条件也得到了满足。那肖夜白,就必然是她心中的良人。两人狼狈为奸后,清雪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明白这些后,清雪看着肖夜白护送景妍离开的背影,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她小声的对景染说:“六哥,你能不能重用肖夜白?”
景染此时心情已然平复,语气温和的说:“他也得罪过你?”
清雪笑着说道:“六哥真聪明,那你会帮我吗?”
景染定定的看着她说道:“你若是做了我的王妃,我的手下你都可以随意的使唤,为什么你那么不看重权利?”
清雪浅笑着说道:“因为权势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有了它是锦上添花。没有我也可以自己想办法做成想做的事情,不过是费些手段罢了。”
听到清雪的回答,景染苦笑道:“像你这样的人,真是稀有,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想。很多时候,就不会争的头破血流了……”
清雪当然知道景染指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便抬眸问他道:“六哥,你心中可装着天下百姓?”
景染没想到清雪突然这样问,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坚定回道:“有的。”
清雪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下大定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依我看来,皇上的这些儿子里,没有再比你合适的人选了。只有你做了皇帝,百姓们才能真正的安居乐业。皇上的私事暂且不论,他真的是个很合格的帝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没有牵绊,才能各方平衡,势力均等。而你心里若一直装着我,我就会成为你的软肋,会是别人攻击你最好的突破口……”
景染听到清雪又把话扯回到他们的身上,便说道:“那你母亲呢?父皇还不是一辈子把她放在心中,念念不忘?这就不是他的软肋了?”
清雪苦笑道:“是啊,我母亲就是因为被皇上装在心中念念不忘,所以如今都被人害的躺在床上无知无觉……”
景染听到清雪的话后,惊讶的问道:“你怀疑给你母亲下毒的是父皇的妃妾?”
清雪点点头道:“确切的说,我怀疑给你母妃和我母亲下毒的是同一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应该很喜欢你母妃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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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宝放不下闪妹子,宝宝心里苦……哎……
☆、第一七六章:清雪失踪
景染浓眉微皱的回忆着儿时的记忆,随后说道:“应该是的,父皇那会还是王爷,他每次感到疲累的时候,都很喜欢去我母妃的院子,他说母妃心思单纯,爱憎分明。这样的性子在帝京这样的大染缸里,实属难得!”
清雪笑着说道:“那就是了,你母妃的性格,很像我母亲,皇上八成是爱上你母妃了。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她不是谁都害的,她只害皇上真正为之动心的那个人!”
听着清雪的分析,景染无力的发现,后宫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这些女人们为了争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而清雪不喜欢这里是对的。因为这样令人恶心的地方,他这样生长在皇城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长在边关的清雪。
景染随后说道:“闪闪,我知道你说的那些都对。可是我不会放弃你的,除非你哪天嫁作他人妇,否则,我不会放手……”
看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没起作用,清雪顿感挫败,她无力的说:“你现在想不明白很正常,不过,我觉得你终有一日会想通的。时辰不早了,想来姨母和皇祖母该醒了,我要回去了……”
两人自假山处分开后,清雪便向着太后的慈宁宫走去。想到景染对她的执念,清雪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盆水,低头向她这个方向匆匆走来。
等清雪回过神的时候已是迟了,两人已然撞了个满怀,小太监端着的水结结实实的撒了她一身,清雪顿时像个落汤鸡一般。在水粘到清雪的一瞬间,清雪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药香,想来是哪位宮嫔要用的药浴。
小太监看到自己闯祸了,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清雪向来不曾难为下人,看到这个还没自己高的小太监吓成这样,便心平气和的说道:“罢了,起来吧,不过你以后可要当心了,我今日不降罪于你,不代表你次次都会有这样的好运气,明白吗?”
小太监听到后再次磕头如捣蒜般:“奴才以后一定警醒些,多谢郡主大恩……”
此时已是日暮西沉,微凉的晚风阵阵的袭来,好在清雪有内力护体,不至于染病。可她也不敢在外呆太长时间,便继续向慈宁宫走去。
小太监看到清雪走远后便抬起了头,太监帽下赫然是一张成人的脸。他看到清雪走远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瞬间钻入一旁的树丛后没了踪影。
清雪走了一段后,便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根特制的银针,在湿漉漉的衣服上试了一试。看到银针雪白如新后,清雪顿时放下了心。这根银针是清雪跟空了大师求来的,只要是含有毒素,即使是再轻微,银针都能立刻测出来。
自清雪知道景染的母妃也是中情弱之毒身亡后,她就怀疑那下毒之人如今还在后宫。所以每次进宫清雪都分外的警醒,一饮一食必用银针测试。刚才那小太监出现的着实蹊跷,清雪不得不防。
她今日的衣着甚为轻薄,如今被水浇湿了,更是贴在了身上,这个样子若是被宮嫔看到,顶多是有挨观瞻。可是若是被进宫侍宴的外男看到,天知道明日又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所以清雪没有按照原路穿过御花园回慈宁宫,而是走了一条相对僻静,却距离更短的小路。看着如今的天色,清雪回去换完衣服,时间刚刚好,也不至于会迟到。
这条小路平日也是常有下人为了省时走的,还不算偏僻。所以清雪走在路上也没有太多后顾之忧。眼看着穿过一片草地就是慈宁宫的侧门了,她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芳香。
清雪低头一看,原来在不远处,有一片长得郁郁葱葱的迷迭香。按着迷迭香的花期,此时虽不至于是枯枝败叶,可也不该如此长势喜人啊。事出反常即为妖,思及此,清雪不敢再做停留,正想激发内力,施展轻功飞回慈宁宫。
可是骇人的事情发生了,清雪不仅无法唤起内力,四肢也越来越酸软,好似稍一松劲,就会随时晕倒一般。就在清雪想要张口呼救的时候,一块软绸塞到了她的嘴里。
清雪此时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无力反抗,顷刻间便被两个太监捆上绳索,塞进了一顶封闭的软轿抬走了。走之前,映着夕阳西下的光线,清雪心惊的发现,那片迷迭香定是有心人故意种植在那里的,因为只有那一片是刚刚翻新过的土壤。清雪心下叹气,终是自己大意了……
两个太监抬着软轿瞬间离开了那里,而他们没有注意的是,慈宁宫侧门处站着的一个身穿浅粉色衣裙的少女,正双手捂嘴,惊恐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定南王府出席宫宴,向来只有凌天耀一个男子,所以每次参加宫宴,凌天耀都是和颜如玉相携同去的。可是因着前些日子军营的事情,凌天耀和颜如玉心中都又气又别扭,所以谁也没有低头先去找对方。
可是世间难料,好似上天注定一般,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凌天耀骑马刚到宫门口的时候,又跟平城侯府的马车狭路相逢了。平城侯颜雄向来知道凌天耀跟其子交好,便撩开马车帘道:“凌贤侄,怎么今日没有和我们相携进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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