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行。”
老夫人看似对此没意见了,挥手道:“楼上书房有公司的发展史,你去翻翻看。”
她这是支开姜晚呢。
后者没看出来,笑着上楼了。
等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老夫人收回视线,敛了笑,又出了声:“我是不想晚晚去工作的,沈氏不缺少员工,也不缺那点钱,只缺一个贤妻良母。懂吗?”
她在暗示,他尽快让晚晚怀上孩子。
沈宴州沉默不语,有点纠结,姜晚想要工作,露出那般欢喜的神色,若是因了怀孕不能工作,肯定要失望了。他下意识地想让她做一切想做的事。至于孩子,若是她暂时不想要,推迟个一年半年,他也是随她的。
老夫人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犹豫,话语更直白、更强势了:“早点让她生个孩子,你们年轻人啊,不生养,不为人父母,总还是不够成熟的。”
“我知道了。”
沈宴州点了头,站起来,躬身而退,若有所思地上楼了。
楼上书房
姜晚半躺在沙发上,双腿上放着一本沈氏集团的企业宣传册,打开来,里面是企业概况、企业文化、企业组织架构、企业运营模式……她细细浏览着,书房门被推开,男人迈着长腿走进来。
“你来了?”
“嗯。”
沈宴州坐在她身边,姜晚挪动了下身体,脑袋自然枕在他腿上,一边继续翻看,一边说:“这上面说沈氏成立四十年了,很有历史感呀。”
“嗯。”
“算起来是刚好赶上了改革开放的浪潮了。”
“对,那时爷爷还有官职在身,算是辞官下海,奶奶为此,三年没跟他说话。”
“是吗?奶奶反对?”
“嗯,奶奶出身言情书网,祖上也是名家辈出,所以最是高傲,而当时经商很是登不上台面。两人分居了三年,如果不是我爸爸发高烧,爷爷来照顾,说不定两人就分了。不过,她虽然瞧不上,但爷爷病逝后,沈家生意却是她咬牙撑下来的。”
“奶奶一定很喜欢爷爷。”
“嗯,郊区那片老宅就是爷爷买下来的,所以奶奶才搬去了那边颐养天年。”
关于上两辈的爱情故事坎坷又传奇,姜晚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那妈呢?妈跟爸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他们算是同学吧,我爸追了很久的。我妈以前不是这样的,爸爸在时,除了贪玩任性点,人很爱笑,也很有爱心。”
他在为母亲说话,冰冷的外表下,内心深处依然爱着母亲。
她觉得,所谓的赤子心肠便是如此了。
姜晚笑着点头,又去翻了宣传册,看到不懂的地方便去问身边的人。沈宴州声音清朗温和,很好听,浸入心扉,让人飘飘然入睡。
不知何时,宣传册掉落到了地板上。
沈宴州看她沉睡了,也没动,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闭上了双眼。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整个世界很安静。
他躺在沙发上,怀里是心爱的女人,岁月静好的满足感在心里流窜。他幸福又满足,只想这样的日子长一点再长一点。
第二天,他们相携去姜家看姜爸。
姜家长女嫁了豪门,生活水准大幅度提高,但并没有搬进新市区,而是住在原有的老城区,环境不算好,街道坑坑洼洼,两旁很多摊贩,喧闹而拥挤。
黑色款奢华大气的劳斯莱斯前进的不容易,驾驶位上的保镖队长打开车窗,时刻注意着街道详情,生怕撞到什么或者被什么东西刮蹭到。这可是最贵的限量版劳斯莱斯,刮点皮,他这半年的工资是没指望了。
“还要多久?”
是沈宴州询问的声音。
车窗打开,外面的热气夹杂着各种食物的混乱气息飘进来,甚至还有臭豆腐的气味,足以想见,多么折磨人了。
姜晚也没想到这里能又破又乱成这副样子,孙瑛那女人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搬走?听刘妈的话,沈家给了不下一千万了,这搁个平常人家是逍遥快活一辈子也够了。
她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豪车在一栋旧式楼房停下来。
天色尚早,两棵大柳树下坐着几个乘凉的老头老太,见有豪车驶过来,纷纷看过去。楼梯口几个玩闹的小孩也看到了豪车,一窝蜂地围上来。
沈宴州率先下了车,一身灰色休闲西服,绅士地为姜晚打开车门。
姜晚下了车,一袭一字领露肩雪纺碎花连衣裙,头上戴着米色的沙滩帽,整个人看起来时尚又优雅。
两个随身保镖也先后下车,从后车厢拎了不少礼品。
豪车,保镖,一堆礼品,这算是很有脸面的回娘家了。
第27章 永远属于我?
小孩子嬉闹着围上来,一个扎着两条马尾的小姑娘站在她身边,摸着她的长裙,仰起头,闪着黑葡萄般的眼珠羡慕地说:“姐姐的裙子好漂亮哇。”
女孩旁边的男孩更小些,头发卷卷,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呆萌极了。他正玩着纸飞机,听到了,抓住她的小手,软糯糯地说:“西西,快来陪我玩,我以后也给你买这么漂亮的裙子。”
童言稚语很是喜人。
姜晚很喜欢小孩子,忍不住伸手揉揉小男孩卷卷的头发,笑着说:“姐姐可是听到了,你以后要给西西买裙子哦。”
小男孩有点害羞,红着脸躲开她的手,重重点了头:“我会的。漂亮姐姐。”
“嗯,真懂事。你叫什么啊?”
“阳阳。”
“是阳光的阳吗?”
小男孩还没上学,不识字,闪着两只茫然的大眼睛,萌萌的可爱极了。
他旁边的女孩点了他的额头,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有点嫌弃地说:“唉,你真笨啊,都说了好多次,是天上太阳的阳啊。”
“哈哈。”
姜晚被逗笑了,又揉揉男孩的卷发,让保镖打开礼品,拿出些水果点心给孩子们吃。
沈宴州一旁看她陪着小孩子说话,眼眸越发温柔:也许,她很喜欢小孩子。如果他们有了宝宝,她一定是个好妈妈。
不远处,那些乘凉的老头老太看到了,小声说着:
“这是谁家的小夫妻啊,瞧着挺恩爱的。”
“看着像是姜家的晚晚?可真是出息了。”
“难得是没忘本,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这老姜家可真是八辈子烧高香了。”
“那是,瞧这女婿长的,十里八村没见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就跟那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
议论声传入耳畔,姜晚微微一笑,向他们微微躬身问好,才往楼里走。
楼里没有电梯,水泥制作的楼梯台阶有些高。姜晚穿着银色的尖头高跟鞋,跟很细,上楼梯很不方便。
沈宴州看到了,随手把休闲外套脱下了,递给了保镖,自己微蹲了身体,轻声说:“过来,背着你。八楼,别崴着脚。”WWW.8Xs.ORG
姜晚心里正后悔穿了高跟鞋,不想,就听到了他的话。她看着他微弯的后背,又看了看一层层的楼梯,挣扎两秒钟,妥协了。她趴到他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有点不好意思:“我会不会很重?”
原主体态丰腴,体重应该是过百了。
沈宴州背的很轻松,一层层迈上去,气息依然很稳:“你还可以再重点。”
“才不要。”姜晚果断拒绝:“好女不过百,回去我就减肥!”
“你敢!”他回过头来,音量也抬高了:“不许减肥!我说真的!”
霸道的宠溺。
姜晚忍着笑,故意噘着嘴问:“为什么?”
“胖胖软软的抱着舒服。”
“……”
这么不美妙的回答,怎么能止住她减肥的心思?
姜晚不满意,贴着他的耳朵呢喃:“这理由不好,换一个,我要听情话。”
沈宴州并不算浪漫,甜言蜜语随口来不了。他背着姜晚到了八楼才想出来一个,俊脸微红,不知是累的还是羞的,声音低低的:“你再重些,没人背得动,永远属于我,好不好?”
他声音轻若微风,俊颜一片羞红,姜晚看的少女心爆炸,狠狠亲了下他的脸颊,笑着应了:“好啊好啊,永远属于你,永远只让你背。”
保镖面无表情地在一旁敲门。
门开了,姜茵站在里面,笑容僵硬地看着沈宴州把人背进去了。
“这怎么回事?”姜茵妒忌了,吵嚷起来:“姜晚,你没脚啊!怎么能让宴州哥哥背你呢。多累啊!”
姜晚不理她,从男人背上下来,四处环视一圈,这房子与外面的破旧相比,装饰的非常富丽堂皇,触目全是炫金色,亮闪闪,奢华的欧式水晶吊灯,土豪金的贵妃式沙发、就连茶几也是上好的紫檀木,名贵的地毯更是从客厅一直铺到卧室。
呵!真有钱!
姜晚看了一圈,听到主卧传来声响:“是晚晚回来了吗?”
她闻声走进去,主卧里姜爸躺在大床上,左小腿打着石膏,身板瘦瘦的,看这挺可怜。也许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她竟觉得有点难过。
“腿怎么了?”
“下楼的时候,摔着了。嘿,不疼,一点也不疼。”姜国伟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挠挠头,看向她身边的沈宴州,“州州也来了,快坐吧。”
沈宴州没坐,站在姜晚身边,出声问:“医生怎么说?”
“没啥大碍,一个月就能拆了。”
“嗯。这两天的饮食要注意下,酒不能再喝了。”
“我知道,茵茵都给藏起来了。”
孙瑛见他们两人聊着,对着沈宴州说:“你们爷俩聊着,我跟晚晚说些体己话。”说罢,半拖着姜晚去了隔壁卧室。
姜晚本不想去,但女人力气太大,她又不好在姜爸面前闹得太难看,只能如了她的意。
卧室是姜茵的房间,粉红色的墙壁上贴得竟然是沈宴州的照片。她也不知道姜茵是怎么弄来的,但看的委实糟心。她冷着脸,也不说话,忖度着孙瑛的想法。
孙瑛松开她,也不跟她废功夫,伸手道:“给我吧。”
姜晚有点懵:“给什么?”
“钱啊。宴州每次来,就没空手来过。那什么补品,我可不稀罕。”
“你不稀罕,那补品也不是给你的,是给爸爸的。”
“你爸爸躺床上,还不是我伺候,保姆还得给点辛苦费呢。”
姜晚再一次对她的厚颜无耻表示叹服,要钱要的这么理直气壮,是她疯了,还是她傻了?她摇头,声音冷淡:“没有。你想要,去问宴州要。”
孙瑛自然不敢去要,以往都是她暗示下,哭哭穷,沈宴州主动给。现在沈宴州没主动给,她只能找姜晚算账,质问道:“你不会是私吞了吧?宴州那孩子向来出手大方,你说说,是不是他给你了,你不想给我们?”
她说着,手就掐了上来,训斥道:“小没良心的丫头,沈家那么大的家业都是你的,你还贪这点小钱,真是白养你了,可怜你爸还躺在床上……”
姜晚不妨被她掐了下,手臂红通通了一片,疼得她皱紧眉头,烦躁道:“他大方是大方,但不傻,你瞧瞧,这生活水准比之沈家都不差,他就是再有钱,也不会给你们挥霍。”
这话一出,孙瑛就气了:“死丫头,你说什么呢?给我们怎么就是挥霍了?你爸不能挣钱,你妹妹刚大学毕业还没工作,家里上下都靠我,没钱哪还活得下去?”
“之前的钱呢?”
“都花了啊!现在物价上涨,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钱?”
说来说去就是没钱,要钱!
姜晚烦不胜烦,压抑着性子诘问:“所以,我有义务养着你们了?沈家有义务养着你们?每年每月送上钱供你们挥霍?好,为人子女,你们老了,该我养着你们。但姜茵呢?我和她同是姜家女儿,她每月给你们多少生活费,我翻倍给,行不行?至于沈家的钱,你们是别想了。”
孙瑛被她整懵了会,瞪着眼睛惊叫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会去工作,对于你们的养老,生活费我会跟姜茵平分。”
“你疯了!”
“疯的是你们,一次次去要钱,有考虑我在沈家的处境吗?你们是卖女儿吗?每年还收利息?”
“混账东西!”孙瑛气的骂出来,“你自己去过少夫人的日子,留着家人过穷苦生活。姜晚,你的良心就不痛吗?是个人发达了,都会帮衬下娘家吧?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呵!见死不救!
她可真会夸张!
真快穷死了,早该跪下哀求了,还有闲情来骂她?
姜晚拉开房门,想要出去,孙瑛气得抓住她的头发,一巴掌就想扇过去,但半路被沈宴州拦住了。
“小贱人!”
“住手!”
一声冷冽的低喝传来,孙瑛吓着了,白着脸,讷讷地说:“宴州……”
沈宴州把姜晚拉过来,护在身后,眸光凛冽森寒:“别说了!我都看见了。一直以来,我都看在晚晚的面子上,多尽几分孝心,也想您体谅她的不容易。不想,您对她又打又骂,真过份了!以后,我跟晚晚该尽的孝心还会尽,再想其他,再没有了。”
那些钱,别想了。
孙瑛领会这意思,脸一阵青一阵白,讪讪地笑:“宴州,我跟晚晚开玩笑的。”
沈宴州寒着一张脸,冷喝:“我最恨别人开晚晚的玩笑!”
“不开玩笑,对不起,我再不开玩笑,宴州,你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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